这哪是睡衣?!分明就是一块薄如透明的纱布!玫瑰红纱映衬着她盈白如雪的肌肤,湿润末干的发披着,透着幽幽地发香精,清丽的脸上,一双黑眸晶亮如水,娇艳的双唇在看到镜中越走越近的欣长身影,惊羞微启,却更像是诱惑般邀人一吮。
    纤纤细腰倏地一紧,银炫冽将下颌抵在她美丽雪白的颈窝处,微眯着眸子,闻她身上由内而发的清香,身体顿然燥热无比。
    他捏起她精巧的下巴,将她的脸朝后板过来,温热的唇贴了上去。
    唇下的柔软和清甜让他欲罢不能,霸道用舌尖挑起她的贝齿,品尝她独特的美好,胸腔激起阵阵颤悸!
    他已经忍耐多时了,他就像尝了毒瘾一般,即使知道她不愿意,他还是要她。
    “晚歌,今晚……你别想拒绝我。”
    银炫冽瞳中的火光烧得很炽,他碰上她冰冷的手,他把她的手心抵在他炙热有力的胸膛,让她感受他强烈的心跳。
    夜晚歌知道自己无法拒绝,她答应过他,若是股东大会单飞顺利接任夜氏总裁,她就将自己交给他。
    银炫冽瞬也不瞬地盯着她,隐忍的痛他已经受够了。
    他将她翻过身子,打横抱起,一起滚入大床。
    房内春色无边。
    银炫冽考虑到夜晚歌今晚已经很累了,只要了她一次,便搂着她一起睡去。
    夜晚歌迷迷糊糊的被他抱着,很快进入梦乡。
    也不知睡了多久,却被枕边手机的铃声吵醒。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屏幕上显示“凉西月”的来电。
    凌晨四点多,西月给她打电话做什么?
    “喂…西月……”夜晚歌睡意朦胧。
    “喂……”沙哑低沉的声音,伴随着碎碎的抽泣声,“晚歌,我…好疼……”
    夜晚歌顿时一身冷汗,连忙起床。
    早晨五点钟的太阳,晕晕沉沉的一轮光晕挂在天边,形不清,色不艳。像是藏在湛青色的幕布后面,但那点光线已经足以照亮这座城市,让这座城市在黑暗中滋生的狰狞和肮脏全部显出原形。
    夜晚歌的车子便行驶在清晨这片光晕里,前方晕红的圆日,领着她往那片狰狞驶去。
    街边已经有早起摆早餐摊的小商贩,穿着橘色马甲的清洁工也开始上街清扫被黑暗笼罩了一夜的路面。
    夜晚歌一边开车一边用目光搜索道路两边,围着市区购物广场绕了两圈才最终在某公交站台旁边发现那抹蜷缩着的艳红色身影…
    夜晚歌一直记得那天的情景。
    凉西月抱腿坐在公交站台的柱子前面,身后是城市公交宣传海报,背景纯白色,亮着灯光,所以她一身红裙蹲在海报下面,远远看过去像是一团猩红的血迹。
    夜晚歌将车随便停在公交站台对面,熄火下车,走过斑马线的时候脚步都有些不稳。
    电话里凉西月只是不清不楚地说了一些,字句零散,但夜晚歌还是能够拼凑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直到走至那团红色身影面前,她也久久不敢出声,也不敢俯身去推一下面前的人。
    面前一辆早班公交车停靠在站台上,老旧的门“哐蹚”弹开,司机冲她们嚷嚷:“喂,上不上!”
    谁都没吱声,司机等了几秒,咒骂着将门关上,车子开走,旋起来的风揭起一点凉西月的裙摆,夜晚歌这才发现她居然光着脚。
    不止光着脚,脚踝和小腿肚上还有血迹。不像是新染上的,因为血迹已经干涸,呈暗红色。
    夜晚歌觉得自己的呼吸在那一刻变得轻薄,她微微弯下腰去。
    “西月…你的鞋呢?”声音抖得如此明显,以至于夜晚歌都怀疑自己还在梦里。
    眼前的凉西月还是没有出声,只是抱住膝盖的五指在光裸的手臂上掐了掐,白皙皮肤上便留下几道青白的印子。
    夜晚歌微吁一口气,蹲在她面前轻声询问:“西月,要不我先送你回去?”
    她边说边去揽她的肩,可凉西月突然像触电般身子往后缩,脸终于抬了起来。
    夜晚歌看清,惊得差点不敢认。
    这哪里还是那张清丽的脸?
    眼圈红肿不说,惨妆狰狞也不说,两颊还高高肿起,各自上面都有鲜明的五指印,额头和嘴角也有淤青,下嘴唇更是有新结的血痂……
    这一夜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夜晚歌不敢问,心里已经明白了大半。
    曾经她不是没有过这样惨痛的经历,所以格外的感同身受。
    看到这样的凉西月,就想起当初可怜的自己。
    忍住快要爆发出来的眼泪,夜晚歌靠过去,小心翼翼地说:“西月,是我,晚歌…我先送你回去,好不好?”
    可面前的人却双目放空,一片痴钝。
    夜晚歌深深吸了一口气,试图过去握住她的手,寒冷发抖的手。
    “西月,我知道你现在很无助,很绝望,但是逃避和绝望并不能解决问题。事情既然已经发生,我们唯一能做的便是试着让自己去接受,不管这滋味是甜还是苦,但总得自己咽下去……”
    夜晚歌这一番话,既是跟凉西月说的,也是当初她安慰自己的。
    女人遇到这样的事情,只有两种选择,要么接受,活下去;要么接受不了,选择死亡。
    要活下去,就只能面对,不管这件事是有多难承受。
    或许这一席话起了一点作用,凉西月空冷的眸子动了动,嘴角痴痴一笑,将五指死死拽住夜晚歌的手臂。
    两人相依着过马路。
    每走一步,凉西月的大腿便会从开叉的裙摆里面露出来,上面纵横交错的抓痕和淤青便显露在晨光里。
    刺眼,狰狞,惊心……
    可哪一场蜕变不带着血腥?
    当初的她,不也是一个清纯靓丽的女孩,如果没有经历那场轮暴绑架,她也可以活的无忧无虑。
    可是如今,她已经坠入黑暗,永世不能翻身了。
    那时候的她,跟现在的凉西月一样,一身的伤痛。
    只是凉西月的折磨是一夜,她是每一夜都要被银炫冽蹂躏,如今还要跟他睡在一起做夫妻?
    她的痛,比她更痛!
    任何一场蜕变,都是要付出巨大的代价!
    夜晚歌将凉西月送到她的出租屋里。
    出租屋是老式居民房改造而来,房东将房子用木板墙隔出一个个小房间,凉西月便住其中一间靠西边的小隔间。
    看上去不过十来平米,拥挤地摆着一张1米2的小床,衣柜和工作台。
    衣柜里有各式各样的衣服,床上也堆满了乱七八糟的布料。
    凉西月情绪已经恢复了一些,将床上的布料往地上推了推,这才腾出一点空间给夜晚歌。
    “晚歌,你坐。”
    “我不坐了,你这样,需不需要我带你去医院看看?”夜晚歌不放心的问。
    凉西月身子半支在工作台上,笑,摇头:“不用。”
    “可是你身上到处都是伤。”
    “我知道,但是这些伤总会好的。”她还是笑,一塌糊涂的脸上带着这诡异的笑,整个人显得更加凄楚。
    夜晚歌有些看不下去,别过头,收口气。
    是啊,无非就是伤,再疼再深也总会好。
    “那既然你不想去医院,就先在家休息几天吧。”夜晚歌从床上站起来。
    这屋子里没有空调,只在床顶的蚊帐上装了一个悬挂式小风扇,风力微弱,她已经有些透不过气了,见凉西月情绪缓和,便走过去又握了握她的手:“别胡思乱想,发生就发生了,总还要指望明天,所以去洗个澡,换身干净的衣服,睡一觉,或许就会好。”
    凉西月“嗯”了一声,还是笑,反正就一直勾着那抹冷嗖嗖的笑。
    夜晚歌愈发觉得胸闷,又交代了几句便出门。
    离开的时候又觉得不放心,回头叮嘱她:“别急着去接工作,在家休息几天,把身上的伤养好,若有什么事,随时可以给我打电话。”
    ……
    夜晚歌原路开车回去,再次经过刚才凉西月蹲的那个公交站台。
    站台上已经有等车去上班的人,晨光完全亮起来,那块海报的背景灯也灭了。
    人们拥挤的走上公交车,开始了忙碌的一天。
    似乎刚才的一幕,只是一个小插曲而已。
    城市里每一天总会有几幕这样的插曲,总有会几个这样不幸的女人。
    不是每一个女人都有幸生活在童话中。
    很多事情,人们不得不要屈从于命运的安排。
    夜晚歌还没到家的时候银炫冽便打来了电话。
    “你在哪儿?”他声音急促,带着焦躁。
    夜晚歌这才想起来她刚才出门的时候没有跟银炫冽打招呼,那会儿他已经睡着了,她想着不去吵醒他,便没跟他说。
    现在这会他应该是起床了,估计是发现夜晚歌不见了,急着给她打来电话。
    “我出来办点事,已经在回去的路上了,大概还有五分钟。”夜晚歌没有作过多解释,心里沉闷得很。
    夜晚歌钥匙刚在门锁里转半圈,门却突然被打开,银炫冽从里面冲出来,未待她反应,已经将她整个人揽入怀里。
    “怎么了?”夜晚歌在他肩头都吓到了,这男人怎么这么大反应。
    银炫冽却不说话,手臂将她缠得很紧,仿佛一松怀里的人便会消失。
    夜晚歌都快被他搂得透不过气了,稍稍推开他一些,问:“怎么了嘛,我不过出去办点事,怎么就…”
    “夜晚歌,如果你下次还要这样突然消失,能不能在消失前跟我先说一声?”这口气听上去又恼怒又悲切。
    夜晚歌哭笑不得:“我不过是出去有点事,见你睡得很熟,想着不去打扰你。”
    “可是你知不知道我一觉醒来发现整个别墅里没有你的那种感觉?”银炫冽捧住夜晚歌的脸,唇贴着她的鼻尖蜿蜒下去,湿湿凉凉地停在她的唇边,字句真切,“你知不知道那种感觉很不好,像是你突然不见了,我再也寻不到……”
    虽然有些矫情,但夜晚歌还是逃不过心口微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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