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枝悠悠的睁开眼,落入眼底的是熟悉的房间,她还怔了一阵,半晌才想起,她已经得救了。她缓缓吐出一口气,又忽然想起昨日,自己抱着顾长夜说的那番话。
    若是过去,她是无论如何都不敢那样和他说话的。
    可是被关在贾宅的那两日,她似是度过了几百个日月,想极了顾长夜。
    所以才会情不自禁的就抱住他了。
    想着,花枝的脸的微红起来。
    昨日,他一定很生气,抱着他说胡话就算了,最后还睡着了。
    可花枝此刻却非常想见他,也顾不得如果见到他是会挨说还是会挨罚,只要能见到他,她便什么都不怕。
    想着,花枝翻身从床榻上坐起,刚好房门被推开,长柳端着一个瓷碗走进来。
    看见她坐起,长柳浅笑着开口:“你醒了!昨日大夫还说你额头上的伤有些深,又受了不小的惊吓,我还怕你一时半会醒不过来呢。”
    “大夫?”
    “是啊,昨日王爷吩咐给你请的大夫,你那额头上的伤还真是吓人,不过大夫说你那伤之前应是处理过了,只要好好养着,没什么大碍的。”
    花枝没有听进去长柳后面说了什么,有些失神的抬手触碰朝着细布的额头,才发现细布已经换成新的。
    她的唇角淡淡勾起,浅浅一笑。
    他本可以对她不管不顾,只要死不了,便没有必要帮她请大夫,可他还是请了。
    心底忽然梦生起一种期待。
    他是不是对她也有那么一点点动心呢?
    “王爷呢?”花枝抬头看着长柳,有些急切地问道。
    “王爷去早朝了,还没有回来。”
    花枝垂头一阵失落。
    长柳歪头看着她那模样,笑着走到她面前,将瓷碗递到她面前:“先把药喝了吧,估摸着时辰,王爷也快回来了。”
    花枝点头,乖巧地接过瓷碗,嗅了嗅味道,一阵蹙眉。
    这药闻着太苦了。
    花枝有些畏苦,但也不是不能忍耐,便左手捏住鼻尖,自己强迫自己将苦涩的汤药一饮而尽。
    长柳站在一旁看着她皱巴着笑脸的模样,只觉得好笑。
    “谢谢你,长柳。”花枝将瓷碗交还给长柳,轻声说道。
    长柳有些无所谓的摇头。
    她和花枝的来往不多,和府里的其他人不同,对花枝她既无喜欢,也无讨厌。
    长流正准备转身离开时,忽然偏房的门被人凶狠地推开。
    花枝有些发怔地看着冲进来的路嬷嬷和沈怜,见她们皆是面色阴沉,花枝有些不知所措的站前身:“婆婆......”
    未等她问出发生何事,路嬷嬷猛地抬手,一巴掌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扇在花枝左脸上。
    “贱奴!!就是因为你,连累的王爷被人栽赃陷害,身陷囹圄之中!当初是老婆子我眼瞎,没有看出你竟是这幅面目!我是老糊涂了,怎么不早早劝王爷将你这个下贱东西赶走!”
    路嬷嬷指着她的鼻子一句接着一句的大骂着,可花枝旁的都没有听进去,只听到了四个字。
    身陷囹圄。
    这是什么意思?
    花枝捂着泛肿的侧脸,愕然地看着路嬷嬷:“婆婆,身陷囹圄是什么意思?王爷现在在哪里????”
    路嬷嬷身体微微颤抖,明显被气得不轻。
    一旁的沈怜急忙伸手扶住她,才稳住她的身体,路嬷嬷这才看着花枝,继续痛恨地说道:“你别叫我婆婆!你不配!因为你,王爷遭贾家小人的陷害,现在已经被关在天牢之中!若是王爷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老婆子便是赔上一条命,也要让你付出代价!”
    花枝惊慌地摇头:“怎么回事?为何要关押王爷?明明是贾家父子的错,为什么......”
    沈怜在一旁暗暗地冷笑一下。
    看着花枝此刻狼狈的模样,她感觉爽快极了!
    “来人!把这房间给我封死!!”路嬷嬷用尽全身的力气低吼道。
    沈怜搀扶着路嬷嬷一走出偏房,立刻便有五六个身强体壮的家奴上前,手中拿着厚实的木板和铁锤。
    花枝双目震惊地看着他们:“你们要做什么?!”
    路嬷嬷站在门外,冷哼一声:“你就是个祸害!现在王爷不在王府,老婆子就算是以下犯上,也要帮王爷除掉你这个祸害!”
    那几个家奴已经乒乒乓乓的敲打起来,将木板敲在窗户上,一点一点将窗户封死。
    花枝眸子颤抖的摇头,然后又慢慢地镇定下来。
    “我或许有法子救王爷!”
    路嬷嬷却没有理会她的话,指挥着那几个人,将每一处花枝可以逃出去的地方,都封的严严实实。
    花枝咬住下唇,朝门外冲出去,却被一个高大的家奴,粗暴的推回房间。
    路嬷嬷冷眼轻蔑的睨着她,然后转身没有半点犹豫的大步离开。
    沈怜站在门口幸灾乐祸的继续看着,然后看到屋内还在傻站着的长柳,冷声唤道:“长柳,还不出来?难不成你想在里面陪她?”
    长柳倏然回神,转头看花枝一眼,咬咬牙,然后扭头跑了出去。
    两扇窗户被封死后,家奴们将门缓缓合上,用铁链将门锁起,然后连门也用木板挡死。
    屋外杂乱的声响也越渐远去。
    窗户被封的密不透风,只有几缕微弱的光亮,从模板的缝隙间钻进来。
    花枝站在昏暗的屋内,失措地看着面前的门。
    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何一夜之间顾长夜便成了囚犯?
    真的是因为她吗?
    花枝的身体一点一点蹲下,双手紧紧地抱住自己,让整个人蜷缩在一起。
    是她不好,总是给顾长夜添麻烦,让他去费神救她。
    花枝忍不住哭起来。
    说好了,她要报恩,换成她来保护他的,可是为何会变成现在这样呢?
    花枝将头埋在臂弯之中。
    半晌,她才缓缓抬起头,用力将脸上的泪水擦净。
    现在不是哭的时候,她知道贾家的秘密,或许可以将顾长夜救出来。
    她抬头看向房门,眉头紧皱起来。
    眼下,她必须先离开这个房间,才能思考要如何帮顾长夜。
    而此时偏房的门外,还有一个人没有离开。
    长柳怔怔地看着被封死的偏房,一副纠结的模样,踌躇半晌,她猛地转身跑出主院。
    在王府内找了半天,才看见从地牢里走出,面色十分那看的李丛。
    “李侍卫!”长柳一边喊住他,一边焦急地跑向他。
    李丛转头看向长柳,微微蹙眉:“长柳?怎么了?”
    长柳上气不接下气得跑到他面前,喘了几口气,才说出话来。
    “不好了!阿奴被路嬷嬷和沈小姐幽禁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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