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霆骁这一趟远门,简然以为时间不久,只是没想到程家轩的事情告一段落,他还没回来,微信电话之类这期间也没有过。
    程家轩的暗自立案调查,季默在背后推波助澜。
    程家轩起先还死鸭子嘴硬不承认,可后来简方舟去见了他一趟,两人大概说了些什么,他第二天就认罪了。
    简方舟提议去见程家轩,简然是不同意的,毕竟他怕意外,就算是在警局碰面,她也担心程家轩会包藏祸心危害父亲。
    可简方舟坚持,简然也束手无策,顾鸿飞还帮腔,简然最后只能妥协。
    简方舟却很泰然自若:“然然,我不会跟他同归于尽的,我惜命,要不会让他有机可趁,我只想事情早点尘埃落定。他喜欢鱼死网破,我也不会给他这个机会的。”
    简然亲自送他去的,经过这些日子的调养,简方舟其实能走路了,可他不能站很久,所以还是坐着轮椅进去的。
    他进去后,简然在外头等,满脸的凝重。
    不过,简方舟只在里头待了不到半个小时就出来了,出来后,面如锅底,先前的意气风发统统不见了。
    简然以为两人不欢而散,所以也没打破砂锅问到底,免得引起父亲的不快,没想到第二天,事情的发展出乎自己的意料之外,警局那边打电话过来通知说程家轩认罪了。
    当天,程氏的财产被清点盘查,隔天,正式宣告破产。
    事后,简然好奇地问:‘爸,你跟程家轩说了什么?他这么快就改变主意了?”她是真好奇,毕竟程家轩不是一个轻易妥协的人,这人意志力坚定,而且蛰伏这么久,说明是个十分隐忍的人。
    他又那么恨简方舟。
    简方舟哼了哼,露出了嫌弃的神色,“我告诉他,他做的白日梦可以醒醒了,自欺欺人了这么多年,他不害臊我都替他害臊。洛熙当年瞎了眼才把他因为知己,这分明就是引狼入室。我骂他是一头白眼狼。”
    “就这么简单?”
    简然不信,觉得父亲这话分明是故意搪塞她的,肯定还有内幕,这内幕应该还牵扯到她的母亲。
    母亲才是这两人之间的维系,程家轩见到简方舟,只会对他怒目相视,只有母亲才能说服他。
    简方舟不想说,尤其是不想告诉女儿。
    但是,他最终还是经不过女儿死缠烂打,透露了,“我把洛熙写给我的情书以及临终遗言给他看了,他才彻底死心了。”
    简然回想起来,那天父亲还特意带了个黑色的袋子,她当时就觉得匪夷所思,可没有过于在意。
    原来,那里头装的是母亲留给他的纪念物。
    “爸,我们家都被充公了,我妈的这情书跟临终遗言,你都放在哪里的?”而且还能保存得这么好,简然真心佩服。
    “我放在银行保险箱里,家里哪有那里安全。”
    简方舟理直气壮地回答。
    简然扶额,这下无话可说,她爸这眼光真的是独树一帜,估计旁人绞尽脑汁也赶不上。
    银行保险箱,人家都是存贵重物品的,偏偏他,用来存几张纸,暴殄天珍。
    不过,对他而言,或许那才是他一辈子最重要的东西,财产什么的,反而是身外之物了。
    “爸,简雪今天打电话给我,她想见你,你见还是不见?”
    简然的号码并没有换,不过简氏破产后,简雪从来没有主动打给她一次过。
    在别的场合碰到,简雪都是十分不待见她。
    “不见。”
    简方舟想也不想地道。他那天面如锅底出来,就是因为程家轩告诉他事实的真相,李菲就是程家轩设计塞给他的,自然,简雪也不是他的亲生女儿。
    虽然他早有预感,但是也没证据,程家轩把往事在她面前摊开,让他一张老脸挂不住。
    他内心却是欢喜的,他并没有对不起洛熙,这么多年的负罪感,总算可以放下了。
    他日,等自己到了九泉之下,也能坦然面对洛熙了。
    唯一的缺憾,就是自从他把李菲娶进门来,简雪跟李菲暗地里针对过然然。
    不过,幸好,这一切柳暗花明,雨过天晴了。
    简然“嗯”了一下,不以为然,反正她对那对上蹿下跳的母女都没感情。
    简氏破产,李菲要走了离婚协议书,算起来,他们也没了纠葛。
    “然然,”简方舟犹豫了下,又对她嘱咐道,“你以后见到她们,不用客气。”
    “简雪不是我女儿。”
    这顶绿帽,他是戴得窝囊,还戴了这么多年。这或许是他简方舟一辈子的耻辱,可当着女儿的面,他还是艰难说出口了,他不想委屈女儿,这是他唯一的掌上明珠,不该受任何人的气,何况是无关紧要的闲杂人等。
    话一出口,简方舟就小心翼翼地觑着女儿,发现女儿并没有大惊小怪,神色看上去比自己正常多了。
    “然然,难道你早就知道了?”
    简方舟震惊地问,这下轮到他不淡定了。他是不是太糊涂了,连女儿都知晓了,自己到头来却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我也是猜的。”
    简然缓缓道,纤长浓密的眼睫毛,遮住了眸中真正的情绪。
    其实她也不是猜的,是龙霆骁在调查的时候察觉到的。但是,还是不要告诉父亲真相了。
    不管简雪是不是父亲的亲生女儿,简然都对她没有任何感情,当然不是更好,她可以光明正大排斥简雪了。
    “简雪的亲生父亲是程家轩吗?”
    龙霆骁也没调查出简雪的生父是谁,毕竟相隔的时间太久了。
    简方舟面色好转,嗤笑一声,“我倒是巴不得是他,可惜不是,李菲这样的货色,他也看不上。”
    “简雪的生父已经死了,只是程家轩手底下一名名不经传的人。李菲有了身孕后,那位就被派到国外去了,后来死在了国外。那人只是李菲怀孕的工具人,程家轩随便找的,他自己连对方名字都记不清了。李菲当年爱慕程家轩,所以被他利用,当然李菲自己也居心不良,否则也不会心甘情愿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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