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幕上看着卫司雪装死,都着急得恨不得从弹幕上蹦出来——
    我他妈真是服了。装的绝对是装的!
    卫老狗这一招也太绝了!她装昏我们就没有办法, 就算真的错过了, 也不能怪在她身上是吧?!
    真的气得我浑身发抖又发冷!
    这个改造对象真的是没救了, 我都没有见过这种老狗逼!
    她答应改造的态度有多么地诚恳, 现实就有多么狗。
    疯狂抵制卫老狗这样的改造对象,系统要么直接解绑算了!
    气死我了她绝对是装的!你们想想这些天, 她用了多少种借口理由, 不去找补偿对象!
    别提了提这件事我就想骂人,我们竟然每一次都会上当!
    直接电击吧!不让这个老狗逼长长记性, 她真的是一点脸都不要!
    啊啊啊啊啊气死,系统你死了吗, 给我惩罚她!
    这个女儿……
    ……
    弹幕激烈地讨论着。
    系统检测了一下改造对象的状况,果然毫发无伤,也前所未有地愤怒了。
    对刚刚绑定的改造对象实施电击这种事情,系统还真是第一次做。
    于是地上躺着的改造对象卫司雪,变成了一条滚地雪龙。整个人犹如踩电门一样,在地上抽搐翻滚。
    也不知道系统用了多大伏的电,等到卫司雪终于口齿不清地喊了一句:“服了!”
    系统才停止电击。
    卫司雪躺在雪地里面,她这一会儿四肢全都不听使唤,整个人还抽搐着打挺,像一条已经死了很久硬掉的鱼。
    她眼睫疯狂地颤抖着,将落在她睫毛上面的雪,全部抖落进了眼睛里面。
    冰凉刺骨。
    栽了,卫司雪想。
    这一次是真的栽了,她不知道招上了什么邪物。
    经过这些天的试探,卫司雪到这一刻终于确认,这个东西并没有撒谎,确实能够致她死命。
    好一会儿,卫司雪终于找回了身体的控制能力,从地上爬起来站直之后,满脸的阴鸷。
    这是她第一次在弹幕面前表露自己的情绪,之前哪怕她根本不理也不相信弹幕和系统的话,却都是哄着骗着笑着的。
    弹幕总结了一下,她就是典型的那种我知道错了,但是下次还敢。
    不过这一次,她知道她不能再抵抗下去了。刚才那一瞬间的感觉,她脑中的那个东西对她说,那叫电击。
    是惩罚她的手段。
    卫司雪并不知道什么是电击,但是她有一次中毒濒死的时候,倒是跟这种感觉差不多。
    失去意识,身体彻底脱离了自己的掌控,甚至有将要失禁的感觉。
    卫司雪站直后,把自己身上的熊皮大氅解下来,双手抓着狠狠一抖,在自己的头上转了一圈,所有的雪沫被抖落。
    等到熊皮大氅重新落到她肩膀上的时候,卫司雪已经干脆利落地翻身上马。
    双腿一夹马腹,直接朝着长街的尽头——风月楼的方向疾驰而去。
    卫司雪微微弯腰贴在马背上,一只手抓着缰绳,速度极快。刚才这匹马跟她一样摔得快死了似的,现在跑起来简直像踩着风前行一般轻灵迅疾。
    可见物肖其主,这匹漂亮的几乎要融到今夜风雪之中的白马,也是演技卓绝,估计在卫司雪身边久了,早已经变异成了一只白马狗。
    卫司雪一手抓着缰绳,一只手捏了捏自己的下巴。
    那种被电击过后麻木的感觉,还没彻底从她的皮肤上面退去,她微微眯起眼睛,嘴角勾起不明笑意。
    她有一双十分狭长的标准的凤眼,这样眯起来的时候,真的一点也不像个好东西。
    卫司雪生得很美,可根本就不是女子的柔美。
    而是一种雌雄莫辨的,凌厉逼人的美,像一把开刃的刀,美得让人看久了都觉得眼睛生疼。
    哪怕是她现在正在笑,也看着像是在嘲讽。
    而她实际上就是在嘲讽。她到现在也不相信系统跟她说的,今晚折春会坠楼。
    她刚被系统电击完,迫不得已地赶去风月楼救人,可她已经十分恬不知耻地在脑中哄骗起了弹幕和系统。
    “不要那么凶嘛。我刚才是真的昏过去了,撞得脑袋现在还疼呢……”
    “怎么会不是真心地改造呢?我这不是很配合吗?”
    “如果你们说的是真的,我以后肯定听话。但如果他不坠楼呢?又怎么说?你们会从我脑中离开吗?打赌吗心肝儿们?”
    “你们离开,我就会待他好啊。不信一会儿你们见了他问问,我这三年来待他好不好……整个隆化城,也就只有我,会白养个男倌三年多,连他裤子都没有扒过。”
    卫司雪说到这里又笑了,就算弹幕说的是真的,今晚折春要坠楼,那也是他的命。
    她根本就不知道要补偿一个又老又病,只是用来解闷的男倌做什么。
    卫司雪从绑定之后跟弹幕说的那些话,估计就只有标点符号是真的。弹幕现在连卫司雪放的屁都不信,对她的话充耳不闻。
    不过他们还是在催促着卫司雪快一点,因为距离剧情节点当中补偿对象折春的坠楼时间就快到了。
    如果能够阻止折春残疾的悲剧,也算是一个非常好的开始。
    卫司雪这一次确确实实没有在敷衍,一路纵马狂奔。将身后跟着她一起出门的侍卫和侍女,全部给甩得无影无踪。
    只不过就这样紧赶慢赶,狂奔了几条街,到了风月楼下之后,也还是晚了点。
    风月楼在皇城当中最繁盛的三条街交汇处,十分奢靡,足足有五层楼高。
    而就在此刻,最高的那一层楼的边上,这种天气窗户竟然开着,里面吵吵嚷嚷的不知道在咆哮什么,在这楼下根本就听不真切。
    那窗口处一个人被掐着脖子,半个身体都倾向了楼外,眼看着就要被从窗口推下来。
    此刻再上楼去制止已经来不及了——弹幕和系统这一刻心里都是绝望的。
    他们都在疯狂地催促卫司雪赶快上楼,结果卫司雪连马都没下。
    自下而上眯着眼,迎着漫天的风雪看向了风月楼五楼的窗口。
    那被推出窗口一半的身体,果然非常地眼熟。毕竟卫司雪也与折春朝夕相处有三年之久,一眼就认出了他。
    看来系统说得是真的。
    如果她不来的话,这个废物今天晚上就要被人从楼上给扔下来了。
    卫司雪这一刻心中无比的愤怒,胸腔当中的怒气在这呼啸的如同恶鬼索命的寒风之中,烧起了一把燎原的大火。
    是因为自己被邪物所制,也是因为邪物竟然说的是真的。
    折春真是个废物。
    永远就只有挨欺负的份。
    卫司雪拉着缰绳,白马非常躁动地的在地上不断地走动,围着白天的时候那些摆摊的摊主堆成的雪堆转了一圈。
    而卫司雪的视线一直盯着窗口上面,那些在吵吵嚷嚷的人。
    果然不消片刻,突然间楼上那耸动的人群,爆发出一阵尖叫声——接着那个一直半身被压在窗外的影子,就如同一只断翅的蝴蝶一般,从楼上朝下急速坠落。
    这一刻弹幕全都捂住了眼睛,根本就不敢看。
    只有卫司雪目光紧紧盯着,在那个身影落下的瞬间,双腿一夹马腹,身下的白马瞬间如离弦的箭一般蹿出去。
    卫司雪竟然直接从马上站起来,借着白马奔跑的力度狠狠地在马鞍上面一蹬,竟是凌空跃起——朝着从楼上坠落的人影飞掠而去,在半空之中对着他张开了双臂。
    这一幕在电影当中实在是太常见了,英雄救美的经典场面。
    男主角总能凌空抱住坠楼的女主角,然后飘飘若仙地落在地上,再对视一会儿,摆一个舞蹈结束的美丽姿势。
    但是现实当中要接住一个坠楼的人,和玩命是一个道理。
    这个世界并不是高武世界,哪怕卫司雪从小在军营当中长大,哪怕端亲王从不教她针织女红,让她学的全都是打仗的本事。
    可她要接住一个坠楼的成年男子,实在是过于勉强。
    卫司雪在半空当中接住了人,可是怀中人的体重甚至超过她。
    卫司雪一身轻功的本事自己再怎么轻灵,也根本不是什么跳崖之后在山洞跟老爷爷学得绝世神功。
    那是她自小浑身绑满沙袋,漫山遍野奔跑的结果,根本就无法承受一个成年男子的冲击。
    两个人一起自半空朝着楼下跌落,虽然速度稍有缓和,可肉眼根本无法分辨接与不接的区别。
    卫司雪咬着牙,一手抱着怀中的人,一手伸手迅速拉住了风月楼外房梁上挂着的那些,在风雪当中烈烈舞动的红绸。
    可是这些红绸经年日久地在外头挂着,风吹日晒,并不经常更换。
    所以根本不够坚固,只是勉强撑了一下两个人的体重,接着就“刺啦”一声,扯断了。
    尖叫声此起彼伏,卫司雪在红绸断掉的同时,也听到了自己的手臂咔嚓一声。
    不过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卫司雪根本什么都顾不上,借着红绸缓力,卫司雪一脚狠狠蹬在了风月楼的外墙之上。
    确保两个人不被楼底下的各种装饰和台阶给伤到,能顺利落在底下堆着的雪堆上面。
    “砰”的一声闷响,两个人直接落在了雪堆之中。
    卫司雪在下,怀中的人在上,几乎将她整个人都砸进了雪里,腰侧的刀鞘刚好卡在腰上,卫司雪疼得闷哼了一声。,眼前一黑。
    耳边全都是此起彼伏的尖叫,不过很快这种尖叫声就变成了叫好声。
    有人认出了卫司雪的白马,认出了陆陆续续赶来的骑着马的人,是卫司雪的侍女和侍卫。
    一时之间,风月楼的窗户几乎全都打开了。看热闹的人争先恐后地从窗户当中把脖子伸出来。
    沸反盈天的议论接住人的是宁安郡主。
    暴风雪的夜里,本来应该安静的街道喧闹不止。卫司雪被紧随她而来的侍从,从雪堆里面拉出来,朝着楼上看了一眼。
    她扶着自己被刀鞘硌到的后腰,开口第一句,就是对着身边来扶她的侍女杨秀说:“五楼,去把前后门给我堵住,我倒要看看是谁这么胆大包天,光天化日胆敢在天子脚下草菅人命!”
    这个帽子扣得属实是有一点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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