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
    “为什么?”
    “那是计算好了的,风浅柔,你做了功课没有?”
    风浅柔难堪的转了转眼珠,事实上喜婆昨晚在她耳边唠叨了近两个时辰,但她就记住了一句话:“太子妃,大婚流程你听好了,老奴全程伺候在太子妃身边,有什么不知道的老奴随时会告知。”既然随时会告知,她自然就没记那么多了。
    “话说,你父皇看到我们一起出现的时候,脸都气绿了。”
    “嗯。”
    “你父皇真这么不待见你呀,连带着也不待见我了。”
    “她是不待见支持在你身后千万民心,他在处心积虑罢黜本宫的太子之位。”
    “可是他注定要失望了。”
    “你这么信任本宫。”
    “我不是信任你,而是不敢看低你。不过我每次都这么提醒自己,可每次都看低了你,因为你总是出乎意料做出一些我料想不到的事,最后到了如今这个地步。”
    ……
    上面司仪摇头晃脑,下面客人你来我往,中间新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交谈,直到半个时辰终于打发。
    “新郎新娘交拜天地。”
    闻言,风浅柔身形一正,正题来了,当然,她想的是拜完天地就可以休息一会了。
    “一拜天地!”
    容少卿与风浅柔齐齐转身,面向外面的广阔天地。
    风浅柔传音入秘:“终于可以歇会了。”
    “风浅柔,你认真点。”把婚姻当儿戏,他是服了她了。
    “拜!”
    二人齐齐弯腰,拜!天地为证,他们今日结为夫妻!
    “二拜高堂!”
    两人转身,但这次却不是正对着首位容鄄所在的位置,两人微微偏身,面向首位左边的位置,那里正贡着容少卿母后司竹的灵位。容鄄,还不值得他们二人行此大礼!
    “拜!”
    两人再次弯腰,拜!高堂见证,他们从此相濡以沫!
    “容鄄那斯怎么能生出像你这么绝无仅有的人,是不是都是你母后的功劳。”
    “从今以后,那也是你的母后!”
    “夫妻对拜!”
    两人转身,隔着喜绸相对而站,风浅柔看向容少卿,原本心里极力忽视的异样再次涌上心头。这场婚姻,真的只是交易吗?命运似乎最喜和人开玩笑,不然,就不会让她遇上容少卿,打破她的一切计划,这次,容少卿是不是还会一如既往的发挥他的所长,让她今后的命运发生转折?
    “拜!”
    两人三次弯腰,拜!彼此为证,他们以后携手白头!
    “送入洞房。”
    至此,礼成,容少卿与风浅柔一起回到东华院的新房。
    话说,容少卿在某些方面确实很不顾礼数,眼下,该在的喜婆不在,该掀的盖头早被他掀了。此时,两人正一同坐在床边,大眼瞪小眼。
    事实证明,虽然风浅柔极力告诉自己这只是一场虚假的婚姻,但婚礼过后,心境还是有很大的变化,比如说现在她发现跟容少卿独处一室真的是件很尴尬很艰难的事,尽管以前不是没有跟容少卿共处一个空间的情况。
    风浅柔暗想,既然感到尴尬艰难,那就是想办法把容少卿赶出去,所以,就有了这样的对话。
    “容少卿,你不出去招待宾客吗?”
    “不用。”容少卿知道风浅柔只是为了支开他,但他可没有这么听话。
    “真的不用去吗?”不合礼数这样的话她已经懒得说了。
    “不用。”
    “你到底出不出去!”
    “爱妃终于舍得说实话了,不过……”容少卿看着风浅柔明显充满希望的眼眸,犹豫了一下,才道:“本宫不想出去!”
    “你……不想出去就别叫我爱妃,听着怪怪的。”
    “可不管你爱不爱听,你都是本宫的爱妃啊,而且,爱妃,在今后的日子里,你天天都会听到这两个字。”
    容少卿突然凑到风浅柔面前,两人鼻尖对鼻尖,唇瓣稍稍一动就能相碰,一时间,暧昧的气氛在两人间流转。
    风浅柔眨了眨眼,再眨了眨,突然受惊退开,连鞋子都没脱整个人坐到了床上,两只手抓住自己胸前的衣服,一副“放过我”的模样。
    丫的,她似乎忘了很重要的一碴,若是他们成亲了,那可就没有男女有别的说法了,万一容少卿某天突然兽性大发,而自己又打不过他,她该不会被他给吃干抹净了吧?
    当然,风浅柔的模样在容少卿眼里,就是典型的“求欺负”,是以,他也坐到了床上,修长的手指抚上她的侧脸,调戏意味十足。“爱妃,这是怎么了?”
    风浅柔小心翼翼地偏头,避过容少卿的手,道:“容少卿,我们打个商量吧。”
    “爱妃想商量什么?”
    “你看你这太子府这么多房间,没必要一定住这里是吧,你还是回你自己的院子吧,咱们井水不犯河水,多好啊。”
    闻言,容少卿脸色瞬间难看至极,虽然知道从她嘴里出不了一句好话,但他没想到她竟然说要跟他井水不犯河水!怒极,却不动声色。
    “爱妃,本宫就是要回自己的院子才到这儿来的。”
    “为什么,东华院不是你给我准备的院子吗?”
    “是啊,但东华院在你来太子府之前可一直都是本宫的院落,本宫是让你居住几天,现如今我们都已大婚,本宫自然是要搬回来的。”
    “什么,你的院子?敢情我堂堂一太子妃,在太子府连一个院子都没有,还要借住你的,我能不能搬出东华院。”
    “太子府的一草一木都是本宫的,你也是!不过爱妃身为太子府的女主人,自然有支配太子府一切人和事的权利,但是,你想搬出东华院或者想叫本宫搬出东华院的事情,免谈!”
    容少卿的表情很严肃,语气很严厉,映象中这人从没对她这么冷硬过,以致于风浅柔一时竟怔怔的反应不过来。
    也许是风浅柔无辜而茫然的眼神让容少卿软了心肠,还是出口解释:“风浅柔,你是凤秦的太子妃,你深受本宫宠爱的消息才刚传出去,难道想告诉天下人,你才刚嫁进太子府就失宠了吗?”
    风浅柔不是不顾大局之人,相反,她的一言一行都与她的目的挂勾,即使今天因为大婚的事情导致她的思路有点歪曲,但一经提醒,她的心神瞬间回归原位。不过,事情还是有兼顾的可能的。
    “那搬张软榻来总行了吧,大不了你睡床我睡软榻……”就是了!“唔唔唔……”
    话音未落,风浅柔就被容少卿堵住了朱唇……
    ☆、第70章:夫妻本为一体
    风浅柔立即瞪大了眼,真是想什么来什么,才刚开始防备,容少卿就立刻付诸于实。世上有像她这么衰的人吗?
    容少卿细细描绘着她的唇瓣,美好的感觉一如既往,似乎每一次品尝都是一种沉沦。在这个世上,总有那么一个人,让你不见时恋恋不忘,见到时欣喜若狂,世间,也总有一种感觉,让你未体会时思之欲狂,体会到时越陷越深。世间最难得的便是知足,当食髓知味时,有谁再愿意轻易放开?她的人,她的味道,是一种甜蜜的毒药,引他步步沉沦。
    容少卿将风浅柔整个压在床上,身体将风浅柔的后路全部堵死,碍事的凤冠被他取下,手游走在她的身上,唇舌交缠,吻,深入!
    风浅柔的剧烈反抗,太过微不足道,只因容少卿依旧我行我素,连阻止都不必用上一分,任她在苦苦挣扎中慢慢沉迷,由拒绝变享受……
    上天似乎待女人太不公平,风浅柔十三年来的努力,苦恼钻研医术、武功的心,天都看在眼里,可她在这种事上落入容少卿的手里,纵使她武功再高又能如何,终究还是毫无还手之力。挣扎,适得其反;反抗,陷得越深!
    而,上天对某些人总是太过偏爱,生来就拥有主导一切的力量。技巧,一回生,二回熟,三回,好吧,估计成专家了!从哪看出?终不过一个风浅柔的反应而已:气息乱,脸酡红,眼迷离,朱唇肿,衣凌乱……
    衣衫尽散,细腻白皙的诱人肌肤暴露在空气中,吸引着容少卿的所有视线,一个名为欲的字,主导了他的一切感官!
    容少卿眸色幽深,如一片汪洋大海,深不可测;如一个黑洞,可吸纳一切。风浅柔迷蒙的双眼望进,浑然间只觉胆颤心惊,风浅柔瞬间惊醒,找回了迷失的神智,她,她在干什么?
    同时,容少卿的手移向了他自己身上,那作为,无外乎一个除掉他身上仅存的亵衣。但就在这时,敲门声起……
    “主上,时辰到了,该举行祭祖大典了。”凌影的声音出现在门外。
    之前三人商量着由谁来通知主上和太子妃,荣轩那家伙拍了拍他的肩,做出一副风潇潇兮易水寒的模样,他还以为他是要身先士卒,谁知他拍了他肩之后立马遛之大急,至于卓宏,鸟都不鸟他,直接飞远了,于是,这个“光荣”的任务就落到了他头上。话说,主上和太子妃两人独处一个时辰,也不知道进行到哪一步了。
    风浅柔听到凌影的话,瞬间烧红了红脸,只觉得凌影的声音有种将正在做坏事的她抓包的感觉,让她分外狼狈,但狼狈的同时,又不得不暗自庆幸,幸好,没出事!
    比起风浅柔的既惊且幸,容少卿卡在半路,自是分外不郁,心中正琢磨着上百种折磨凌影的情景。可怜的凌影,当来日他终于抱得美人归,与青鸾你侬我侬时,时不时就发生一些中途要出任务的意外,令他分外懊恼今日的所作所为。
    “你,你快起来!”
    看着风浅柔期待的语气,带着明显的解脱神色,容少卿自是十分郁闷,不过,眼眸一转,看向她不着片缕的身子,勾唇,荡漾着丝丝得逞的笑意:原本就没抱希望今天能要了她,但今天的进展不得不说是十分可观的!
    接收到容少卿的视线,以及他嘴边十分可疑的笑意,风浅柔不禁顺着他的视线望到自己身上,这不看还好,一看窘迫不已。风浅柔如受惊的兔子一般扯起被子,想要盖在自己身上,可是越急越乱,那被子竟然也知道不听话,忙活了半天后终于盖好,却也让容少卿看了好久的“风景”!
    容少卿笑,只是他此刻的笑容着实太过牵强,深吸口气,努力压下体内每个细胞都在叫嚣着的不适,只是,饶是他定力超群,遇上她终究也只能直降到底,轮为负数。正所谓越压迫它就却升腾,以致于容少卿不得不舍弃眼前的风景,背对着风浅柔一个劲的暗念“清心咒”。
    见容少卿转过身,风浅柔略松了口气,眼眸四处扫射,寻找着她的衣裳,良久,终于在地上找到她鲜红的嫁衣以及……若干碎衣料。
    风浅柔顿时怒意、羞窘困于胸口,憋的差点喘不过气来,为了平复心绪,她暗自安慰自己,还好,知道把她的嫁衣留个完整,可是,照这样发展下去,岂不是她自己都不完整了?一时间,风浅柔颇觉自己前路堪忧。
    风浅柔运功将地上的嫁衣拣起来,然后躲在被子下将衣服穿好,良久才不甘不愿的掀开被子,下床。
    嫁衣裹身,里面空空如也,风浅柔只觉浑身不自在,理了理心情,才找回原来的淡然状态,脸色渐渐恢复正常,当然,内心是否淡然估计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凌影在门外等候良久,终于听到门开启的响声,一个转身,看到两人,想要喜极而洋的同时突然感到分外好笑,主上脸上那片红肿究竟是谁的杰作他就不说了,除了太子妃还有谁敢在主上脸上动拳头!
    风浅柔看着背对着她站在几米外的容少卿,走过去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身高的差距,让她的动作略显吃力。
    容少卿顺势转头,正想说话解决眼前的状况,毕竟这种事一旦处理不好,可关系着他和她的未来,若是她就此把他拒于心门之外了,那他岂不是得不偿失。只是,容少卿一定没料到,他回头迎接他的是一个粉嫩粉嫩的拳头……
    “唔。”容少卿吃疼地用手抚着自己的左脸。
    这一拳绝对是痛感十足,她还真是手下不留情,他甚至能预料到,他脸上一定已经红肿一片了。
    “容少卿,别以为我们举行了婚礼,你就可以对我为所欲为了,这次只是给你一个小小的教训,下次还敢……就休怪我不顾合作情面了。”
    她是医者,对人体穴位、关节了如指掌,这一拳她是用了巧劲和手段的,保管他脸上的红肿没有十天半月绝对消不了,若是让别人看到玉容倾世的容少卿被打成了猪头的模样,绝对是他人生的一大污点,而且是那种让人笑掉大牙的。
    “依爱妃之言,是还在期待下次吗?那本宫是不是该如爱妃之愿?”
    容少卿挨了这一拳,心中不气反乐,若是她以淡然的神情面对他,他或许还得好好思量一番解决之法,但既然她打了这一拳,就代表她在责怪他,于她而言,被她责怪总比被她以冷默对待要好,因为,不被她认可的人,不配得到她的责怪!
    “就算是我用词不当,若是你还敢有下次……”下次如何,风浅柔没说,只是威胁的意味明显。而至于她为何没说,不是因为欲言又止比说出来更有效果,而是因为她还没想好怎么对付他。
    “下次如何?”容少卿明知故问,他显然看出了风浅柔根本就没想好下文。
    容少卿猜测人心的能力绝对比风浅柔要强,因为风浅柔测得到别人的心,却惟独看不出容少卿心里在想什么。但容少卿不同,他深谋远虑,算计起人来易如反掌,而且,对付风浅柔也比其他人多了一层手段。别的不说,就拿他和任箫相比,任箫与风浅柔相识四年,到现在还混迹于“朋友”二字上,那次的拥抱估计是两人最出格的行径了,可容少卿与风浅柔不过相识几月,不是成功娶到了风浅柔,吃得了她好几次豆腐,还没被她隔离在心门之外吗?
    “如何!”风浅柔挥了挥拳头,道:“当然是把你凑成猪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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