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样,听到这个声音,悠悠还是感到温暖的。虽然她不能跟母亲邓清云相比,可是起码在这个女人面前,自己无须提心吊胆。
    “月姐,对不起。昨天让你担心了。”
    “后来阿山才跟我解释了,才知道你是逼白言初放弃跟你复婚才这样做的,真是吓死我了!”
    悠悠又想起了某件事,问,“月姐,白言初的妈妈没什么事吧?”
    心里还是有些为那个无辜的女人担心。
    林如月没好气地说:“哦,她啊?没什么大碍,不过还没有出院。”然后又狠狠加上一句,“我们唐家当初对他家母子那么好,谁叫他们不懂回报?活该!”就转身走向饭厅吃早餐去了。
    悠悠吸了一口气,然后往门口看了看。门外阳光充足,晨风清朗,一片平和。
    走到饭桌前准备倒煮好的咖啡时,就听到电话铃响了。一边的年叔急忙过去接:“你好,唐家……黄sir”
    悠悠停止了要倒咖啡的动作,静静听着。
    “哦,好的!明白!谢谢,辛苦你们了。希望尽快有好消息带给我们。”
    年叔放下电话后,朝那边两个女人说,“警方说找到了江心怡。不过江心怡交代,整件事都是白言初指导她做的!老爷出事前,江心怡还跟白言初通过一次电话呢!警方查了她的通话记录,确实是有一个白言初打给她的电话!”
    悠悠的心霎时间跌落谷底。白言初,果真是想害死自己父亲吗?
    林如月激动地叫道:“我就知道那个白眼狼不是好东西!看吧,就是他!他和江心怡都该死!警察怎么还不把他们抓起来!”
    悠悠合上了眼睛。她很想知道自己下一步该怎么办?
    “警方已经带走白言初询问了!就在刚才!”年叔又说。
    林如月狠狠道:“立刻把他抓起来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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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天之后,警方那边又来了消息:因为事发当日没有目击证人看到唐鹤礼到底是被谁推下去的,所以无法正式起诉江心怡。现场的衣料纤维和她在唐鹤礼衣服上留下的指纹只能显示她和唐鹤礼有过身体接触或者肢体冲突而已。
    据说,她一再强调:她没有推人下去,是老人自己摔下去的。而且,事先是白言初打电话叫她去约唐鹤礼出门的,并指使她跟唐鹤礼吵架,刺激唐鹤礼心脏病发。
    而另一边,警方也无法正式起诉白言初。因为关于那个跟江心怡的通话,他是这样说的:他那天是打电话催促江心怡赶紧离开香城。
    双方的律师都很能干,最终让他们免受法律制裁。最后黄警司只好说,最重要的证人是受害者唐鹤礼本人,只有等他恢复说话能力,就水落石出。
    可是,唐鹤礼的康复情况不太乐观。虽然身体其他状况没问题,可到现在还是无法正常说话,只会“啊——咿呀”的发几个音。
    除了保证他的营养之外,医院还加紧给他做语言训练。来了一个德国的专家,每天都替他做语言康复训练,期待有好转。
    柯哲楠也来看望唐鹤礼他了,来了一直安慰悠悠,叫她不要担心太多。
    她又问他的状况:“你怎么样?总经理的位置不好坐吧?”
    柯哲楠垂下头,苦笑:“我根本就不是这个位置的人。但是目前的状况,我走不了。”
    “你还是打算不做?”悠悠问。
    他难道一早有了辞职的念头?
    他望入她淡淡的眼眸,笑道:“悠悠,你说过,你不喜欢放弃梦想的我。所以,我是不会轻易放弃我的梦的。待时机成熟的时候,我会辞职。”
    悠悠点点头:“我支持你。”
    “你跟白言初怎么样了?”柯哲楠小心翼翼的问。
    “不要说了。”悠悠笑着拒绝作答。
    柯哲楠点点头:“做了决定就好。”
    他一直陪她到深夜才离去。
    悠悠几乎是日日守在父亲病房里不曾离开。她暗暗祈祷,父亲一定要恢复说话能力,只有这样才会真相大白!
    而白言初再也没有找人监视她了。她又恢复到了原先的状态。他依旧每天来看一看唐鹤礼,不过没有过多逗留。悠悠也几乎不跟他说话。两人一直冷冷僵持了好几天。
    林如月有一次在他离开之后对悠悠说:“怎么会有那么恶心的人?猫哭耗子,有必要吗?他也好意思来?悠悠,下次赶他走!”
    悠悠淡淡一笑,“好的。”
    其实,她已经渐渐学会了在那个人面前不挂情绪在脸上了。她的苦,她的怨,她的疑惑,统统都不写在脸上让他看见。
    但到了这天,情况有了一些变化。
    因为唐鹤礼只能吃流质食物,所以每天就只能吃一些很稀的粥。就在悠悠看着林如月给父亲喂食的时候,白言初走了进来。
    林如月又是冷笑:“你又来演什么戏?”
    白言初一如既往地视为空气,淡淡笑道:“月姐真是难得的贤妻。”
    悠悠没抬头看他,而是帮父亲整理着被角。
    白言初的目光紧紧落在她脸上,说:“悠悠,我们出去谈谈。”
    林如月却一脸厌恶:“有什么好谈的?你还嫌害得我们家不够?”
    悠悠却站了起来,淡淡说:“走吧。”
    两人走到外面走廊处,白言初回头沉声问:“悠悠,你非要用那么绝的方法来逼我?”
    悠悠笑道:“怎么?只有你逼我,不能我逼你?你把我爹地害得躺在医院里,我会安心嫁给你的话,那岂不是疯子?”
    非要等到真相一点点被撕裂在面前,残酷地淌着血直至血肉模糊。他才愿意承认他所做的一切其实是为了填满他自己的野心和欲-望吗?
    “悠悠,里面那个女人还有你家那个老家伙,就那么值得你信?”白言初看了看病房门,重重冷笑。
    悠悠却直直望着他的俊脸,说:“白言初,你要我相信你也行。那我要江心怡为这一切付出代价!”
    假如那个贱女人不受一点苦,她真的要发疯的。
    他往前一步,蹙眉道:“江心怡已经是东兴二陆飞当家的情妇,陆飞给她找最好的律师给她辩护,所以江心怡现在是有恃无恐。你想对付她谈何容易?”
    悠悠明显不理会他的话,“我可不可以理解为,你根本就想纵容她维护她?白言初,你何尝对她狠心过?你就是放着她一步步来害我们家!”
    “有些事不像你想象中那么简单!悠悠,这个世界上,有哪些事是一眼看得穿的?衣着华美的人就一定是高尚的人?看似平静的海面下面就不会有暗流?同样,一个人做一件事,他最终的目的又怎么能一眼被人看得清?”
    悠悠来不及去细细分析他的话合理不合理。他永远无法理解她到底有多恨江心怡。
    明明怀了别人的孩子却还占着她丈夫不放,让他承担一个做父亲的责任。
    明明不是自己父亲的私生女,却还是疯狂地不接受事实,把自己的父亲推下台阶。
    她含泪叫道:“我就是要让江心怡付出代价!我恨她!恨她对我和我爹地做的一切!”
    “我知道你恨江心怡。但是,悠悠。”白言初突然冷清而用力地说:“有些事,我会去做的。”
    悠悠愕然望着他漆黑闪亮的瞳眸。
    他一步上前,用手轻轻扳起她的下巴,寒冷眸光射入她的眼:“还有,别以为可以逃脱我。这一次是你侥幸而已,我暂时让你自由几天,下一次你走不掉的。”
    听着他转身一步步走开的脚步声,悠悠的心跳久久没有平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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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灯光迷离的小酒吧里笑声歌声交织。吸烟区里,白言初和玛丽坐在一起。
    玛丽低下头看着自己涂着紫色指甲油的手指,低声问:“又有什么想法?”
    白言初摇了摇杯中的残酒说:“江心怡现在出入都有四个打手保护,想接近她很难。”
    玛丽在烟灰缸里点了点香烟,笑道:“我有人在那边,应该可以想想办法。”又看着白言初的侧脸问,“还是为了唐悠悠吧?”
    男人做事的驱动力往往有两种,一种是因为征服,另一种是想保护他的女人。
    “可以帮我吗?玛丽姐?”白言初没有正面回答。
    玛丽爽朗一笑:“姐姐会帮你的。”
    这时,酒吧门猛然被推开,几个手持钢刀的男子突然闯了进来。
    酒吧里登时乱成一团,慌张的人们纷纷离开位置,哇哇乱叫。
    白言初和玛丽也同时回头。
    虽然在香城,黑帮进酒吧闹事是常有的风景,可如今一下子进来那么多手持钢刀的恶徒,真真是让人胆战心惊。
    为首的一个男子看到了白言初,喝道:“白言初!你去死吧!”就带头扑了过去。其他人自觉地为他让路,都吓得四散而逃。这个时候,谁愿意无缘无故挨刀子啊?
    玛丽急忙揪起白言初叫道:“他们快了一步!跑!”
    很显然,这些人就是陆飞派来的。
    作者有话要说:
    小白会有劫难吗?接下来几章请大家一定要看,因为真相即将步步揭晓。
    我试图写一些大家都能猜得到、但未必猜得透的情节。总之,再耐心看吧!
    ☆、第68章
    白言初和玛丽急忙朝酒吧后门走去,将身后狂砍乱劈的几个人抛在了后面。
    出了后门,是窄狭的巷子。玛丽边跑边从金色手包里掏出一把小手枪,叫道:“言初,你先右边街口跑!这里交给我!”
    白言初喘着气,就立刻飞奔出了巷子口。
    而他身后就传来了玛丽的枪声。
    可是,他刚想跑进街口的右边时,又有四五个男人堵在那边,一看到他就叫道:“是白言初!上!”然后,又是一把把钢刀亮了出来。
    月色下,钢刀的白光显得愈发妖冶诡谲。而死亡的狰狞气息,疯狂肆虐着。
    白言初毫不迟疑,转身跳进了另外一条小巷。
    ==============
    悠悠坐在沙发上,握起遥控器换频道。韩国肥皂剧里正播放着男女主角吵架的剧情。
    “你不信我!那就算了!”男主角很是激动,然后摔门而去。
    剩下女主角坐在地上痛哭。
    悠悠心里陡然涌起一种很莫名的、强烈的慌乱感。
    白言初此刻在做什么?
    他昨晚在医院走廊对自己说“有些事,我会去做”意味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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