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唐祝应声,看阿矜高兴的样子开口提醒道,“此事,你同我说说便罢了,你应当比我更清楚陛下的性子,若是被陛下知道了, 即便你们是清白的关系……”
    陆倾淮也容不下他。
    阿矜敛眉,应声道:“我知道了。”
    唐祝这话说的中肯,甚至还有几分为她着想的意思。
    “依着他的名次, 定能在朝中谋个一官半职, 若你是当真为他好, 他的事, 还是少过问的好。宫里哪哪都是眼睛和耳朵,背后捅刀子的人多的数不清。”唐祝说完,又补了一句,“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唐祝说完,阿矜才反应过来,关心则乱,她倒是没想那么多。
    “晓得了,多谢唐公公。”
    “不必谢,我之前亦是有对不住你的地方。”唐祝应声倒应得坦然。
    “阿矜姐姐!”唐祝话音刚落,就听见小秦子的声音。
    唐祝偏头看了一眼,开口道:“许是陛下召见了,你过去吧。”
    “好。”阿矜应声。
    如今天暖了,廊下点了灯笼,一入夜便有小飞虫飞来飞去的。现下的天气,不冷不热,甚是舒服,阿矜最是喜欢了,可近日疲累,倒是也没什么心情去逛了。
    到临华殿的时候,陆倾淮正在看折子。看见阿矜,朝她开口道:“阿矜,过来。”
    阿矜过去,陆倾淮顺手拉着她坐到了他的身边,虽然也有些害怕,可坐的次数多了,倒也没之前那么怕了。
    陆倾淮伸手揽着她的腰,另外一只手拿着折子,这幅样子若是被旁人瞧见了,定然要说一句,昏庸无道。
    陆倾淮虽没有糊涂平庸,可凶狠残暴是真的,这话倒是也没有冤枉他。
    “方才去哪儿了?”陆倾淮随口问道,手还摩挲着她腰间的腰带。
    “奴婢没去哪儿,就是bbzl在偏殿睡了一会儿。”
    “怎么近日来如此贪睡?”陆倾淮随口说道。
    “许是春来困乏,所以觉得有些疲累。”阿矜应声道。
    话音未落,便听见陆倾淮接着道:“朕也有错。”
    阿矜听见陆倾淮说这话,愣了愣,一下子倒是反应不过来了。陆倾淮偏头看过去,就看见阿矜有些懵懵的样子,唇边笑意渐盛,连眼角眉梢都沾染上了几分,让人看着很是心动,他接着开口道:“是朕夜里劳累你了。”
    阿矜脸腾地一下就红了,明知道陆倾淮是玩笑话,却也偏偏听不得。
    “陛下,顾大人求见。”门外传来通传的声音。
    阿矜坐着,有些惶恐,想要站起身,可陆倾淮的手揽在她的腰上,动弹不得,只好坐着了。
    顾怀远拿着案卷进来,瞧见陆倾淮和阿矜两个人坐在龙椅上,只瞥了一眼,便不敢再看了。
    “微臣,见过陛下。”
    “起身吧。”陆倾淮应声道。
    顾怀远起身,接着开口道:“陛下,这是近来半个月大理寺重要的案卷,还请陛下过目。”
    顾怀远说完,便走到书桌前,伸手将案卷呈过去。陆倾淮抬手接过,顾怀远不敢抬眼,等陆倾淮将案卷收下了之后,才往后退了两步。
    “陛下,微臣今日,听说了一桩事。”顾怀远退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接着开口道。
    “何事?”陆倾淮像是有些兴趣,挑了挑眉开口问道。
    “今日放榜,永安侯的外甥张毅宁架车马行至贡院门前,甚是张狂。”顾怀远的语气颇为愤愤,接着询问地看向陆倾淮道,“陛下,可要微臣将人带到大理寺?”
    陆倾淮闻言轻蔑地笑了,应道:“不必。”
    “永安侯如今有权有势,他的外甥张狂些,也是应当的。”
    陆倾淮说这话的语气甚是理所当然,阿矜有些不明白了,因着这话,压根就不像是陆倾淮能说出来的。
    顾怀远也有些迟疑,可看陆倾淮的神色,终是没再开口,应声道:“是。”
    顾怀远出去之后,陆倾淮便抬手拿起了狼毫,开口道:“阿矜,替朕磨墨吧。”
    “是。”阿矜应声站起来,拿起墨锭,轻轻地磨墨。
    只是磨了没一会儿,便又觉得有些困了,磨着磨着,眼皮都有些睁不开了。
    陆倾淮抬笔蘸墨在纸上写了几个字。
    放下狼毫的时候就看见那墨锭有一下没一下地磨着,放下的手顿了顿,偏头看向阿矜。
    阿矜一开始压根没注意到陆倾淮看她,愣神了一会儿回过神来,就瞧见陆倾淮盯着自己看。
    手上的墨锭原本就没拿紧,如今又被吓到了,倒向了一边,溅上来,溅了几滴在自己手上。阿矜连忙开口道:“是奴婢懒怠了,还请陛下恕罪。”
    说话之间,无意间瞥见了桌上陆倾淮方才刚写的字:云雾之盛,顷刻而讫;暴雨之盛,不过终日。
    只一眼,便看得出来,笔锋遒劲,下笔有力,甚至还能看出隐隐的bbzl杀气。
    陆倾淮这会儿起了逗弄她的心思,淡淡地开口道:“既想要朕饶恕,那是不是该给朕些什么东西抵?”
    “嗯?”阿矜不明就里地对上陆倾淮的眼睛。
    “陛下……想要什么?”阿矜开口问道。
    “阿矜以为呢?”陆倾淮脸上的神色虽没有什么,可眼睛,分明炙热深邃。
    阿矜呆怔了片刻,凑近陆倾淮,轻碰了一下他的唇。
    阿矜就碰了一下,便要往后移开了,猝不及防被陆倾淮按了回去,加深了这个吻。
    陆倾淮吻着,手往下移,抱着阿矜的腰便坐/到了他身/上,刚伸手解开阿矜的系带,便听见外头的声音响起。
    “陛下,折冲府卫大人求见。”
    陆倾淮压根未理会。
    阿矜听见这声音,心里一惊,伸手抵住陆倾淮的胸口,有些艰难地唤了一声:“陛……陛下。”
    陆倾淮头埋在阿矜的脖颈,有些扫兴地轻叹了一口气。
    “陛下。”这会儿外头的声音又响起来了。
    陆倾淮沉了语气,应声道:“瞎叫什么?”
    外头的奴才吓了一跳,连忙跪下开口道:“奴才该死,奴才该死,陛下恕罪。”
    “既累了,你先回去休息吧。”陆倾淮接着开口道,一边说,一边将刚刚解开的系带系回去。
    他的手修长白净,绕着她浅紫色的衣裳系带,光是看着,甚是勾人。
    “是。”阿矜应声,起身将乱了的衣裳整理好。
    “进来吧。”陆倾淮见阿矜整理好,才开口道。
    阿矜退出去,退出去时,正巧碰到了要进来的卫大人,福了福身子,行礼唤了一声:“卫大人。”
    不知为何,莫名有些羞/耻,脸微微红了些。回到偏殿,想到方才的场景便感觉脸有些热热的。
    不过,陆倾淮写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呢?她本就困倦,躺在榻上想了没一会儿,没想出来便睡着了。
    ——
    三试一过,前三甲的名字便已经传遍朝野了。
    阿矜正准备拿了小提篮去御花园采些桃花做桃花酥,就听见一个小太监咋咋呼呼地进来道:“出了出了!今年春闱的名册出了!”
    “真的啊,状元是谁啊?”宛音向来喜欢听这些,第一个开口问道。
    “状元是应州的卢朔,榜眼是皇城的张诩,探花是顺州的李疏鸿。”小太监非常顺溜地说道。
    听见李疏鸿的名字,阿矜倒是很为他高兴,李疏鸿小时候就很勤勉,为此次春闱亦是准备了许久,如今成了探花,也是他应得的。
    阿矜听那小太监说完,便未再听了,提着篮子采桃花去了。
    采了桃花回来,刚做好一些桃花酥,宛音便过来了。
    “宛音,你来的正好,尝尝我做的桃花酥怎么样?”阿矜热情地招呼道。
    “好啊。”宛音笑着走近,拿起一块桃花酥咬了一口,有些迟疑地开口道,“好吃是好吃,不过,奴婢觉得有些太甜了,还是姐姐你吃吧。”
    “太甜了吗?”阿矜自己拿了一块尝了尝bbzl,“我觉得还好啊。”
    “姐姐近来嗜甜自然不觉得。”宛音笑着应声道。
    “对了,姐姐喝了我煮的红豆薏米芡实茶觉得好些了吗?”
    “稍微好些了。”阿矜应声道。
    喝了那茶,同之前相比,确实是好些了,只不过还是有些没味,所以还是喜欢吃甜一些。
    “今日三试放榜,前三甲是要来拜见陛下的,我方才听他们说,探花郎长得甚是眉清目秀,状元郎更是丰神如玉,温文儒雅。”
    看着宛音一脸娇羞的模样,阿矜打趣道:“你若是想见,待会他们来拜见时,你去奉茶不就好了。”
    宛音有些害羞了,低声道:“姐姐尽会笑话我。”
    阿矜说完,脑子里闪过唐祝的话,待会他们来拜见时,她确实不适合出去,她还未同李疏鸿说清楚,李疏鸿又是个直来直往的性子,一不小心便……
    想到这,阿矜便同宛音道:“宛音,待会还是你去奉茶吧,我这还有些桃花酥未做好呢。”
    宛音原就有些想去瞧瞧前三甲的风姿,听阿矜这么说,笑着应声道:“好。”
    作者有话说:
    云雾之盛,顷刻而讫,暴雨之盛,不过终日。——汉·魏朗《魏子》
    第六十二章
    “岳大人已经带着前三甲进宫了。”小厨房里突然响起这样的一个声音, 阿矜看了一眼声音的方向,接着回头同宛音道,“宛音, 你去准备准备吧。”
    “嗯嗯, 好。”宛音点了点头应声道,过去烹茶。
    李疏鸿跟在岳晋阳的身后走着,他知道皇宫大,可真正到了皇宫,却还是有些出乎意料。通过宫门盘查之后, 还坐了许久的马车,然后在甬道口子停住了。
    李疏鸿下了马车, 环顾了一眼皇宫,朱甍碧瓦, 瑶台琼室,比皇城街市上的建筑还要华丽许多。
    张诩看着, 感慨了一句:“九天阊阖开宫殿,万国衣冠拜冕旒。当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呐!”
    “宫里不比宫外,此去面圣,各位当谨记,谨言慎行。”岳晋阳站在前头,冷冷地交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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