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时,裴明月突然出现,她对拓跋云柔怒目而视道:“把你的花花肠子收起来,穆公子又不是物件,多少个城池都不换!”
    听到裴明月的呛声,拓跋云柔冷哼一声,仰起脸挑衅道:“穆公子的婚事,与你又有何关,镇南王若是不愿,我就让哥哥找陛下说道说道。”
    “你...你真是寡廉鲜耻!”
    裴明月气得跳脚,想要上前与拓跋云柔一较高下,却被穆清灵阻挡下来。
    “小人...感念拓拔公主的青睐之情,只是刚刚公主应该听到小人对两位尚书的回话,我自幼身患怪病,过了不惑之年便是废人一个,就不耽误公主的锦瑟华年。”
    “你说的这些我都知晓,所以咱们二人更要尽快成婚,享受你仅剩的年华,等我有了孩子,若你还不适应西夏的生活,我便随你返回大梁。”
    穆清灵听得目瞪口呆之时,又觉得拓跋云柔的惊世之言有些耳熟,她好像在哪听过?
    “穆清池,你休要被她诓骗了,你要是与她有了子嗣,人还被困在西夏,怎么可能回得来!”
    裴明月急急道,生怕穆清池被西夏公主的花言巧语糊弄了去。
    裴明昭剑眉高挑,正欲唤来侍卫,将胡闹的西夏小公主带下去。
    这时,隋公公面带笑容走了过来。
    “王爷,宴席即将结束,不知您这边,准备的如何了?”
    “游龙军准备妥当,随时可供陛下赏阅。”
    “那便好。”隋公公笑了笑,扬起手中拂尘,对殿中众人朗声道:
    “诸位,今日是陛下六十大寿,镇南王特意为陛下准备了一份寿礼,还请诸位随咱家移步至太和殿的城楼上观赏。”
    殿中众人配合隋公公的指引,陆陆续续走上殿外的城楼。
    拓跋云柔临走前还念念不忘对穆清灵叮嘱:“穆公子,你若是想清楚了,就来驿馆找我。”
    穆清灵苦笑地摇了摇头,又在裴明月的追问下,指天起誓自己绝不对去西夏当驸马爷,才总算阻止了裴明月提出与她成婚,以此来断了西夏公主逼婚的念想。
    要说这对裴家的兄妹俩果然是一脉相承,借坡下驴的招数都如出一辙。
    等众人来到城楼上,看到城楼下浩浩荡荡的数队精兵,不由觉得新奇。
    此刻,镇南王站在阅兵台上,身姿挺拔如松,眉眼肃然,修长手指握着一扇明黄色军旗,长臂一挥,沉声道:“布阵!”
    哗啦啦
    身穿银黑二色铠甲的士兵犹如被上了发条一般动作整齐,在几息之间,迅速摆出阴阳八卦连环阵。
    八卦连环阵属于能守能攻的完美阵型,几乎没有部署上的弱点,无论遭到敌军任何方向的袭击,主阵不需做根本上的变动,若是有一处遭到敌军攻击,相邻排列的兵卒可以自动变为两翼,化防守于进攻。
    然而,这种复杂的阴阳八卦连环阵需花费大量时间和精力进行训练,阵中士兵也需配合默契,才能将此阵发挥出最大的功效。
    “杀杀杀!”
    随着眼花缭乱的阵型变化,每一位士兵动作勇猛,眸眼肃杀,皆是以一敌百的精锐将才。
    振聋发聩的喊杀声震撼了城楼上每一个人的心弦。
    梁帝看到耶律洪鸣脸上惊骇的神色后,不由龙颜大悦。
    “启禀陛下,南方乱军已平,百姓安泰。故此,微臣愿交出一半兵权,与陛下的游龙军合并,守护大梁江山永驻。”
    镇南王此言一出,不仅是各国的使臣,就连几位异性藩王同样是勃然色变。
    裴家军个个骁勇善战,所向披靡,镇南王若是将手中军权交出去一半,还能得善终吗?
    “裴卿忠心一片,朕深感欣慰,不过裴家军是爱卿呕心沥血,一手培养起来的骨血,朕收下爱卿这份大礼,总该有所回馈。裴卿,你想要什么奖励啊?”
    梁帝一边心满意足地手捻龙须,一边故作大方道。
    今夜这场杯酒释兵权,是他与裴明昭早就商量好的,为得就是给几位拥兵自重的异性藩王们看看,好让他们也跟着裴明昭的后尘,吐一点兵权出来。
    按照二人的台本子,镇南王自当是高风亮节,表示他现在位极人臣,什么都不缺,但求陛下安心收下他的寿礼。
    “臣,却有一事相求。”
    梁帝眉心一跳,嘿...裴明昭这浑小子居然暗自篡改了戏本,可是想狮子大开口,要他赏赐下什么奇珍异宝!
    “咳咳,爱卿但说无妨...”
    “启禀陛下,微臣的夫人自幼协助长兄打理家业,经商之才,不输巴青。然,夫人长兄身患顽疾,欲放手家业给夫人操持。但按照大梁律法,不准女子入商会。因此微臣想求陛下恩准,废除此道律法,从今日起,准许女子入商会行商。”
    梁帝松了一口气,笑道:“原是如此,镇南王妃的兄长,就是刚刚那位在算术上颇有天赋的穆公子吧,想来王妃也是个聪慧的女子,朕准了。”
    穆清灵站在人群之中,听到王爷对梁帝索要的赏赐,呆楞在原地。
    她从未对男子开口提过此事,他却知晓她心中真正想要的...
    霎时间,穆清灵觉得自己好像回到那日的幄帐里,鼻尖是金露梅和青草淡淡的香气,男子眸含繁星,语气坚定。
    “我想要的,夫人这里只怕是没有。不过夫人想要的,本王倒是能够满足你。”
    她的心好像被什么刺了一下,猛地多出了点什么东西。
    暖暖的,甜甜的。
    —————
    车厢内,男子一声不吭,斑驳月光透过敞开的车窗,落在男子俊美的侧脸上,遮盖了他眸中的情愫。
    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穆清灵觉得梁帝寿宴结束后,与她一同返回府邸的王爷心情不佳。
    她偶尔偷偷瞥向薄唇紧抿的男子,心想王爷莫非在肉疼送给梁帝的一半军权,此刻突然后悔起来了。
    裴明昭的确有些后悔,不过并非是送给梁帝的军权。
    而是他向梁帝要来的封赏。
    一旦准许女子进入商会的律法生效,他费尽心思诓骗来的王妃,会不会生出其他心思?
    刚刚二人在宫外等候马车时,吴祯大学士突然走上前。
    裴明昭冷眼瞧见穆清灵与吴祯走到宫角浅谈片刻。
    月色澄莹,落在二人身上,同样是气质如玉般温润的两个人,看起来好似更加养颜登对。
    况且穆清灵在与吴大学士交谈时,眼眸弯弯,神情放松。全不似在他面前心生提防,小心翼翼的模样。
    手握和离书,又没了后顾之余的女子,会不会...想换掉他这个不完美的“种子”?
    回到府中,裴明昭心里仍念着此事,在穆清灵沐浴的功夫,难得没有提出共浴的要求,而是埋头翻找起女子藏起来的和离书。
    “王爷在找什么?”
    从盥室走出来的穆清灵明眸微睁,看向翻箱倒柜的男子,好奇问道。
    “...在找本王的金丝蛛纹带。”
    “不就在这里吗?”穆清灵拿起衣架上的金丝蛛纹带,递给面色紧绷的男子。
    裴明昭接过娇妻递来的鞶带,随手扔在一旁的美人榻上。直勾勾盯着一脸迷茫的美人。
    女子刚刚沐浴过后的玉体散发着淡淡的香气,墨发微湿,披散在肩头。
    身上的水波缎材质丝滑,勾勒出女子曼妙的身姿,发梢上的水浸湿了女子衣衫,露出若隐若现的藕荷色肚兜。
    一想到眼前这个千娇百媚的女子可能会投身于其他男子的怀抱,裴明昭胸口顿时烧起滔滔妒火。
    然而,这股子怒火却被突然伸来的柔荑抚平了。
    “王爷身上的伤势如何了?”
    太和殿里的众人只瞧见裴明昭痛打辽人勇士的神威,却忽略了这男子也是结结实实挨上了对方几拳后,伺机找到破绽,将对方一举击败。
    裴明昭这才注意到,女子手中握着一瓶药油,桃花眸里还未退散的氤氲在烛光下一闪一闪。
    见裴明昭没有答话,穆清灵还以为是男子自尊心在作祟,于是主动帮他退下中衣。
    待瞧见男子胸肌上的一大片淤青,她情不自禁皱起眉头,指尖小心翼翼触碰那片淤青的肌肤。
    “王爷忍一下。”
    裴明昭低垂着眸子,看到沾染上药油的纤纤玉手更显晶莹透了,玉笋般的手指落在淤青的肌肤上,莹白又娇嫩得刺眼。
    听到到男子骤然急促的呼吸,穆清灵抹擦药油的动作更加轻柔。
    裴明昭实在受不了这种隔靴搔痒的“上刑”法子,直接握住女子的皓腕。
    “和离书又被夫人换地方了?”
    听到男子发问,穆清灵微微一怔,她盯着裴明昭好看的眸子,惊讶地发现,她居然在一向筹帷幄,处变不惊的男子眼中看到一丝...不安?
    “...臣妾贴身收起来了。”
    裴明昭剑眉微挑,心想他果然没有猜错这个小女子的想法,若不是他今夜提前察觉,明日他的娇妻怕就要翻过墙头,跟吴大学士那个野鸳鸯远走高飞了。
    穆清灵看到男子眸底愈燃愈烈的怒火,再转头看向屋内凌乱散落的书本,才终于想明白了什么。
    她忍不住扑哧笑出声来。
    “王爷还没来得及翻妆匣子吧?”
    得到了女子指点迷津,裴明昭大步走至梳妆台前,轻车熟路地摸到藏在妆匣子底的和离书。
    然后,刷刷刷撕了个粉碎。
    “看你还要往哪逃!”
    穆清灵看到裴明昭露出如释重负的神情,好似攻破了辽国都城一般畅快,不由莞尔一笑。
    她踮起脚尖,主动攀附起裴明昭的脖颈,玉指轻轻戳了戳男子紧绷的脸皮,俏皮眨眼道:
    “那几个姿势还没领会过,臣妾哪舍得走?”
    美人近身,幽香袭人,更何况那对勾魂摄魄的眸子正噙着一汪秋水。
    裴明昭当即俯身捞起这只主动撩拨人的精魅,决定使出浑身解数,要将这个小妖精的每一寸肥田都开垦妥帖了。
    这一夜 ,龙凤锦被翻滚不息,淡烟纱帐更是摇摆得孟浪。
    穆清灵以为裴明昭以前说他没有放开了吃的言辞,不过是男子逞威风的戏言。
    没曾想王爷竟是这般实在的人。
    翌日清晨,晨曦的微光透过窗轩,落在男子餍足的侧脸上。
    穆清灵垂眸看向睡梦中仍紧紧锢在她腰间的铁臂,双颊发烫。
    她暗暗提醒自己,日后定不能在王爷面前落下豪言,昨夜敞开了肚皮,大快朵颐的男子着实有些让她吃不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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