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半睡半醒的躺在外面小床上的秦臻听到里面的呼喊几乎是一跃而起,连滚带爬的往里间疾走而去——途间因为跑得太快太猛的缘故还险些摔倒。
    “相公!相公!你终于醒过来了!”秦臻泪眼婆娑地扑进了齐修远怀里。
    齐修远看着只差没瘦脱形的妻子眼眶忍不住的就是一红。
    他用力环住妻子纤瘦的腰肢,声音干涩地说:“这些日子……真的是辛苦你了。”
    齐修远不是个没有良心的人,眼瞅着妻子为他折腾成这副模样,心里真是要多煎熬就有多煎熬。
    “只要你能够清醒过来,就是再辛苦我也不怕!”秦臻笑眼弯弯地注视着丈夫,半点都不愿意说自己这些日子以来所受的苦头!她就像是突然患了皮肤饥渴症一样,把自己整个人都往丈夫怀里拱,偶尔还会热情十足的去啃他的下巴和嘴唇!
    齐修远做梦都没想到妻子会有这样一面,一时间颇有几分目瞪口呆。
    不过他很快就醒过神来,把主动送过来的肥羊从头到尾的啃了个精光!
    两人胡天胡地了大半天,秦臻才像是陡然恢复了理智般的呻吟一声,把自己瘦得一巴掌就能够盖住的面容深深埋进了两手手心里……老天爷……我怎么会做出这么……这么荒唐大胆的事情!相公他不会被我吓成了傻瓜吧?!
    越想秦臻就越觉得心里沉甸甸的——她几乎不敢与丈夫的目光对视了,就怕他在深深厌恶她的同时以为她是个不懂得矜持为何物的浪荡女!
    所幸,这一切都只是她的胡思乱想。
    甫一清醒就被妻子拉入缱绻漩涡的齐修远带着几分餍足的把背对着他的妻子抱在怀中,一面亲吻着她的颈背一面用一种意犹未尽地沙哑嗓音说:“没想到我遭此一劫也不是全无好处,久别重逢,没想到娘子居然能这么的热情!”
    他的语气里没有任何惊讶和鄙薄的意思,相反,充满着喜悦和天掉馅饼的快乐。
    秦臻脸面发红地试图挣脱后面让她浑身战栗的啄吻,她闷着嗓音道:“什么久别重逢,要知道这些天我没有一刻不陪在你身边,做梦都希望你能够早点清醒过来!”
    妻子委屈又带着几分余悸的嗔怪听得齐修远满心歉疚,他收了刚才的轻佻,神色凝重的把妻子掰正了过来,与她还有些泛红的眸子对视,“给我说说我昏迷以后的事情,我想知道、想听听。”
    秦臻早就料到齐修远会问这段时间所发生的事情,她蹙了蹙眉,就把自己原来打得腹稿没有丝毫停留的说了出来。
    齐修远安静的听完,脸上却露出一丝无奈地笑:“贞娘,为夫知道你是怕为夫担心才不把真实情况告诉为夫,只是你不可能瞒为夫一辈子,为夫总会知道的。”
    秦臻面无表情地回望齐修远,“什么叫总会知道?我难得想隐瞒你一回,你就不能好好的装装傻吗?”
    “装傻?贞娘,我只是没办法接受你把委屈往肚子里咽!”齐修远的眼睛里有怒色和气恼在浮动,“既然你不愿意告诉我,那么当初在我昏迷的时候就不应该做傻事——家里的老人和小辈还需要你顾着呢——你也不想想这值不值得!”齐修远还是头一次觉得在他心里千好万好的妻子有些任性和没有担当。
    “当初你为我过毒的时候怎么也不想想值不值得?”秦臻没有丝毫犹豫地呛了回去。
    齐修远满眼无奈地凝望着妻子坚定又带着几分倔强的眼眸。
    “相公,感情来自于夫妇双方的付出,在你愿意为我而牺牲所有的时候,我又怎么会眼睁睁的看着你陷入长久的昏迷而无动于衷?!”秦臻泪盈于睫地注视着自己的丈夫,眼眸里的浓郁情感即便是旁人看了也忍不住心生动容。
    “我的好娘子,你说的很对,我们是夫妻,在我心疼你的时候,”齐修远眼睛里的责怪重新变成温柔,他伸手重新把妻子搂入怀中,亲吻她的鬓发,向她道歉。“你必然也同我一样,心疼着我。我不应该想都不想的就在心里责怪你任性没有担当。”
    没想到齐修远还在心里这么腹诽自己的秦臻不由得有些磨牙,她怒瞪着自己因为长久昏迷还有些苍白瘦削的丈夫道:“真正任性没有担当的人也不知道是谁!我抱着你出来的时候至少还记得把家里的事情安排的井井有条!哪像某人说昏就昏!把大家担心的要死要活!”
    齐修远罕有的被妻子挖苦的面红耳赤。他摸了摸鼻子,刻意压低声线用一种深情款款的语气道:“我之所以会先斩后奏也是因为太爱你了!贞娘,为了你我愿意牺牲一切!”
    秦臻被齐修远饱含深情和温柔的眼神看得双脚发软,面上却强自冷哼一声:“油嘴滑舌!”
    “即便是油嘴滑舌也是为了娘子你啊!”齐修远继续扔糖衣炮弹。
    秦臻紧皱的眉头慢慢因为齐修远的做小伏低而松缓开来。
    一直都关注着妻子面部表情的齐修远赶忙趁热打铁,“好娘子,既然我们都把话说开了,你是不是也该告诉我你这段时间的经历了?”他生怕秦臻还想要隐瞒,一把攥住后者的手满眼认真地道:“贞娘,夫妻之间要的不单是彼此付出,还要彼此坦诚信任!”
    秦臻默默看着齐修远隐隐带着几分恳求的俊美面容,略一犹豫,就把齐修远昏迷后的事情不再有任何保留的说了出来。
    齐修远神情很是动容的看着自己的妻子,“你怎么能那么冲动,圼翧他们前脚刚走后脚就忙不迭托了大伯带着几个护卫到千山府来——你也不怕中途遇到什么可怕的危险!!”
    “那个时候我的脑子里除了你以外什么都没有,哪里还顾得上会不会碰到什么可怕的危险,”秦臻苦笑一声,“相公,你不知道当我发现你昏迷在我身边时我有多恐惧,当时的我,几乎以为天都要塌下来了——浑身上下都懵得厉害!要不是翎娘他们来得巧,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说着又把脸埋进丈夫温暖的怀抱里。
    眼眶通红的齐修远用力抱紧哪怕依偎进他怀里还在不住轻颤的娇躯,亲吻她的额头和耳鬓,“贞娘,相公向你发誓这是最后的一次,以后……相公再不会让你受着等惊吓颠沛流离之苦!”
    眼眶同样濡湿的秦臻把脸往齐修远肩窝里埋得更深,她声音哽咽地对前者道:“我不需要你对我怎么发誓……只要日后……日后……你别再这样吓我,健健康康的活在我身边陪伴我就好!”
    这样……即便是再怎么颠沛流离,她也无怨无悔。
    妻子语气里的恳求和希冀听得齐修远心神触动,为了让妻子彻底安心下来,不再患得患失,他很是认真的向妻子保证,一定会说到做到。
    知道这回的劫难几乎可以说尽数由她引来的秦臻听了齐修远的保证后也不再纠缠着不放,她伸手打量了下丈夫还隐隐带着些许疲惫的面容催促他再好好的睡上一觉,而她则亲自去往主院拜访邪医仙,感激她把自己的丈夫成功救回来!当然,她没忘记让齐修远检查一下元核,以确认废元丸的毒素是否真正彻底拔除了。
    齐修远按照妻子的吩咐深入元核仔细检查了一下,“确实已经全好了,”他语声愉快地对秦臻道:“元力的循环也十分顺畅,再没有当初给你过毒时的凝滞和剧痛了。”
    “这可真的是太好了!”秦臻听到这话只差没高兴的把邪医仙给供奉到神坛上去,她几乎是迫不及待地钻出被窝捡起她被齐修远扔的到处都是的衣物,匆匆忙忙地穿了起来。
    对邪医仙这个人也算是颇为了解的齐修远看着妻子欢天喜地的模样,不由得皱眉提醒道:“邪医仙的脾气十分古怪,在和她相处的时候你一定要多加小心。”
    秦臻嗔怪都斜了齐修远一眼,“放心吧,我和仙子可以说是一见如故,她不会对我怎么样的!再说了,我这次过去也是要好好的感谢她——若非她慷慨的伸出援手,我现在还身处于水深火热中无法自拔呢。”想到这些天所经受的苦楚和心理压力,秦臻真是高兴的想要飞起来,此刻的她做梦都想要以最快的速度见到邪医仙——她要告诉邪医仙她的相公醒了,除了身体还有些虚弱以外,真真是健康的不得了!
    秦臻欢天喜地的离开了,齐修远却眼神晦暗地凝望着她窈窕轻盈的背影阴沉了一张俊美的面容,“齐修玮,若非你像一条疯狗一样紧咬着我不放,我和我娘子也不会遭这么多的苦,受这么多的罪——这次回去要不好好的教训你一下,我还真是白活了这一遭!”
    ☆、第98章 往事
    秦臻找到邪医仙的时候,她正坐在一个小八角亭内发呆,秦臻还看见在她面前的石桌上摆放着一个精木匣子——看其形状,应该就是邪医仙上回提到的那个。
    秦臻提了提裙摆,刻意踩重了步子。
    坐在凉亭石凳上发呆的邪医仙把脸转了过来,与秦臻带着几分喜悦和紧张的眸子碰了个正着。
    邪医仙扬了扬眉毛,“你过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秦臻脸上露出一个感激的笑容,“我是来向您道谢的,仙子,就在前不久,我的相公已经醒过来了——虽然因为久长的昏迷,身子骨还有些虚弱,但精气神却完全不一样了!”
    面对秦臻充满感激和喜悦的注视,邪医仙神情很是平静地道:“没什么好道谢的,我救你相公也只不过是个交易,你帮我取得心莲果我帮你治好你相公。”
    邪医仙语气里的疏离味道几乎溢于言表,秦臻面上却没有什么尴尬沮丧的神色,她几乎是厚着脸皮主动在邪医仙身边的石凳上坐下来,“仙子,不论您怎么说,我对您的感激之情都不会有半分的减少——”若非知道邪医仙性子乖戾,她已经握住对方的手一阵猛摇了。“如果没有您,我现在一定还沉沦在无底深渊里无法自拔呢。”
    “我说过这只是交易!”邪医仙对着石桌一挥袍袖(那精木匣子就落到了她袖子里),陡然站起的要往八角亭外走去。在她就要离开之际,她突然像是想到什么似的用异常冰冷地口气说道:“如今你的相公既然已经苏醒了,那么就别再在山上逗留,尽快通知你们家的护卫上来接人吧。”
    “仙子,您曾经和我说过心莲果只有唤开心血香莲的人并且把精血滴入花蕊中的人才能够使用——既如此,您又为什么要这么焦急的驱赶我们呢?”秦臻望着邪医仙的背影,眼睛里充斥着浓郁的不解之色。
    ——秦臻心里是真惊讶,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她已经充分感受到这余下两枚心莲果对邪医仙的重要性。
    秦臻觉得,不管从哪方面看,邪医仙都不像是那种已经不稀罕心莲果的人。毕竟为了得到这几枚果实她已经等了太久、太久。
    面对秦臻语气里的疑问和不解,邪医仙神情冷淡地回了句,“没什么特别的原因,如果你真要得到一个答案的话——那就是这座山乃是我的禁脔,我不喜欢外人在这座山久留。”她一面说一面从怀里掏出了三面令牌往后一掷,就稳之又稳的落到了秦臻面前的石桌上,“这是我答应你的邪医令,你的丈夫又已经康健清醒,自然没有再逗留此地的必要。”
    “如果我就这样随着我相公离开的话……那您以后找我……不是很麻烦吗?”秦臻迟疑了一下,又问,“从千山府到百川府的距离……完全可以称得上遥远两个字。”
    “再遥远又如何?那两枚心莲果于我而言已经没有任何用处——我又何必千里迢迢的把你再找到千山府来?”邪医仙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突然回头怒吼出声。
    秦臻神情微震,“没有任何用处?”她喃喃重复,眼睛里充满惊讶的颜色。
    邪医仙脸色铁青的与她对望,“不错!没有任何用处!”邪医仙再次重复,字字咬牙切齿。
    一阵久长的沉默后,秦臻从惊讶中回过神来,“……请恕我冒昧,明明前几日您还对心莲果十分的看重,怎么今日就……”秦臻语声踌躇地顿了顿,又坚持续道:“我是因为您才有现在的幸福和快乐,仙子,我真心希望自己能够为您排解烦忧,真心希望您能和我一样的幸福快乐!”
    邪医仙面无表情的看着秦臻充满恳切的表情,声音干涩道:“我已经没什么幸福快乐可言了。”她苦笑一声,“如果你……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听我讲一个故事吗?一个关于我和心血香莲的故事?”
    “贞娘求之不得!”秦臻没有任何犹豫地对邪医仙起身敛衽行礼道。
    也不知道是不是秦臻的态度给了她安慰,原本已经半只脚踏出八角凉亭的邪医仙又走了进来。
    她重新坐到自己原来的位置上,秦臻殷勤地提起石桌上的茶壶给她倒了一杯犹尚温热的清茶。
    邪医仙接过没有丝毫迟疑的仰脖一饮而尽,她喝得太过快速,险些因此而呛到。秦臻连忙又从自己袖子里拿了一块丝帕递过去。邪医仙苦笑着接过,用丝帕抹去自己嘴角的湿痕。
    “这些日子为了让心血香莲开花,你也应该吸收了不好有关于它的知识,”邪医仙把玩着秦臻递给她的那块丝帕,眼神带着几分悠远的说:你也知道,心血香莲所结出的心莲果是一种十分贵重的灵药,也是……十数种配方的重要药引——“
    秦臻听到这儿精神一振。
    “我之所以培育它这么多年,为的就是能够得到一枚心莲果……之所以会对它念念不忘,则是因为……则是因为……我曾经亏欠过的一个人。”邪医仙苦笑着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里面的难过和悲伤已经被她尽数掩藏,留下的,只剩木然和苦涩。
    “我年纪尚小的时候就幸运的检查出了元核,从此尽享众星捧月的滋味——为了能够从我这儿得到一丝觉醒元核的血脉,周遭只要知道我觉醒元核的人就会把他们的子嗣送到我这里来,希望与我培养出深刻的感情,然后让我心甘情愿的诞下他们的血脉。”
    邪医仙嘴角勾起一抹讽笑,“我的性子因为很早就觉醒的元核变得狂妄自负,在我看来,那些别有目的来到我面漆那卑躬屈膝讨好我的人真不是一般的令人作呕,我把他们当玩具一样折腾,想到哪个就召见哪个,反正我也有那个资本,不过……”
    ——秦臻听到这里不由得有些咋舌,她自然听出了这‘召见’二字所蕴含的真正含义所在。
    “不过在他们侍寝前,我都不会忘记给他们灌上一碗避子汤……”
    “避……避子汤?!”秦臻险些没因为这个词而呛到。
    邪医仙望着这样秦臻,脸上总算又了点零星的愉快颜色,她轻笑一声道:“不错,避子汤。”
    “可……可那不是针对女人的药汤吗?怎么……怎么对男人也有效?”秦臻说的话还有些磕绊。
    “我自幼就对医药感兴趣,”邪医仙脸上带着几许怀念的笑道:“当年为了能够尽情宠幸那些男人而没有后患,我废了大半年的功夫才把能够作用到男人身上的避子汤研配出来——当时的我,为了避免出现意外,生下自己不想要的孩子,可谓是憋得够呛。”
    秦臻的脸色顿时爆红,如同一个乍然熟透的红苹果。
    邪医仙脸上露出一个充满感慨的微笑,“贞娘,我们与那些凡女不同,作为女修的我们向来是男人追捧的焦点,我真不敢相信你居然直到现在还只有一个男人,甚至对他死心塌地到这种程度。”
    “在我对他死心塌地的同时他对我何尝不是一样?”秦臻在震惊过后却对邪医仙的言行举止不敢苟同,“就像我们曾经的那场谈话一样,我们只愿做彼此花园里的一朵。”秦臻的语气很坚定也很决然。
    邪医仙怔怔听完,缄默良久,才又习惯性的勾了勾嘴角,“所以……你比我幸福。”她的眼神再一次放空,“如果我也能够在发现自己动心的同时保持坦诚,说不定……我和……我和我喜欢的人也不会落到这一步。”
    “喜欢的人?”秦臻小心翼翼地接口。
    “是啊,喜欢的人,我喜欢的人与那些送来与我耍玩的男人没什么区别,他也是被他的家族送来的,我甫一看见他的时候就觉得他不论容貌还是气质都很合我的意思,对他不由自主的就宠爱了几分,而他……对我也是真心诚意,把我放在心坎上一样的爱慕着,我享受着这份爱慕却不愿意也不屑于回应……”邪医仙脸上露出一个自嘲的微笑,“即便是我再觉得他合我心意,我也不愿意回报他同等的感情,因为他只是个寻常男子而且……在花丛里游荡过的人,再想要专一实在是太难太难了。”邪医仙闭了闭眼睛,“不过既然我觉得他给我的感觉不错,我自然不会放过他,哪怕我对他的感情视而不见,但依然频频招幸于他,到后来……我甚至动了想要和他生个孩子的念头。”
    秦臻听到这里已经很肯定邪医仙是真的对那男子动心了,要不然以她的骄傲也不可能滋生出这样的想法!
    要知道一个女人主动的想要为一个男人孕育子嗣,除了心动和深爱,再没有任何其他的缘由。
    “我原本以为对我的决定他会受宠若惊感佩万分什么的,可是他没有,相反,他像是被触了逆鳞一样的头一次拒绝了我的求欢——甚至就胡乱裹了一床被单逃出了我所在的卧房。”
    秦臻目瞪口呆的听着邪医仙继续往下说。
    “我当时也是够蠢,居然在攥住他后就是一声大吼,我问他难得本姑奶奶好心要给你一个孩子你不感恩戴德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摆出这样一副满心愤懑的表情给姑奶奶看?!”邪医仙脸上又是一个苦涩的笑容,“听到这里,你是不是觉得我十分的愚蠢?”
    秦臻几乎是下意识地点了点头,但很快她就像是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似地轻咳一声,亡羊补牢的又猛然摇头。
    “你无需为我遮掩,贞娘,我很快就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同时尝到了冲动自负的苦果。”邪医仙又面色沉郁地闭了闭眼睛,“在我喊出那句话没多久,他就莫名其妙的中了毒……而那毒……绝非一个寻常男子能够承受……那个时候……眼见着他奄奄待毙,我才知道他对我有多重要,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他才告诉我,他并不是不喜欢我给他生孩子……而是不希望孩子出生在没有感情的家庭环境中;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他才告诉我,他之所以会来到我的身边,并非他的家族安排,而是他自己……他自己在一次偶遇中对我动心,实在无法自拔,才求着他父母用那样的一个名义把他送进来——因为他知道,只有这样才能够接近我……”邪医仙喉头干涩,“直到这个时候我才知道自己有多愚蠢!为了让他能够不离我而去……我想方设法的给他配药延续他的生命,就这样挣扎了半年多……”
    ☆、第99章 痛悔
    秦臻这时候不用邪医仙多说,已经清楚的认识到邪医仙不是心血来潮的要给她讲故事,而是想要借由给她讲故事的理由把她已经憋闷到几乎要发疯的情绪通过这样的方式彻底宣泄出来——意识到这一点的秦臻变得沉默,除了用一双鼓励的眼睛注视邪医仙以外,她再没有做出什么过多的举动。
    而这样善解人意的秦臻也确实让邪医仙感激,她垂了垂眼帘对秦臻继续道:“经过半年多的努力,他终于再一次被我打动——我的苏楠是个傻瓜,对我总是心软的厉害——对治疗也变得积极起来。我面上不显,心里却说不出的欢喜,总觉得我们之间又有了转圜的余地和希望。只可惜……”邪医仙眼神有些放空地呢喃,“只可惜,道君老爷到底看不惯我对他的辜负,在我们的感情总算又有所升温的时候,他体内的毒素彻底失去了控制!”邪医仙的脸色变得越发的惨淡和苦涩。
    面对情绪越来越无法控制的邪医仙,秦臻再一次体贴的选择了用宽慰的眼神凝注着她,而这样的眼神也确实让邪医仙的心理得到安慰。她捂住自己几乎看不出任何岁月痕迹的娇美面容,声音嘶哑地说:“若非友人伸出援手,我险些留不住自己最爱的人,险些造成终身的遗憾。”
    “友人?”秦臻适时的露出一个好奇的表情,这样做能够让邪医仙小弧度的转移一下注意力,改换一下憋闷低迷的心情。
    “是啊,友人,”邪医仙脸上的表情带出了几分感激的颜色,“我这位友人在千山府几乎可以称得上是家喻户晓,不过到了你们百川,恐怕就声名不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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