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穿山甲在保书的担保人签字画押后,如释重负地从黄府里面出来时,夜已经很深了。穿山甲觉得自己这件事情干得太漂亮了,现在人在黄府,有本事你们去向黄府要人呀?巫溪哪个不晓得这黄府是什么地方,就是借你十个胆你也不敢去!穿山甲正为今天的事情发展得意之时,冷不防从黑暗中走出几条汉子将穿山甲围在了中间。穿山甲见这几个人面生,觉得一定不是巫溪人,于是向这几个人试探性的丢拐子,问道:“哥子在不在袍?”
    其中一人回答说:“在袍如何?不在袍又如何?”
    穿山甲见这些人没有给他丢拐子回礼,就觉得这几个人不是袍帮哥弟,心想不就是几个“空子”个嘛,有什么来头嘛?把我围到起,未必还想和我们袍哥人家啷个超呀?于是说:“在袍呢,你就应该晓得我们巫溪的天灵山英雄堂吧?你不在袍,但也听说过我们巫溪人神教教主黄爷的威名唦。”
    那人不冷不热地回答说:“晓得怎么样?不晓得又怎么样?”
    穿山甲说:“如果不晓得呢刚才我已经给你们讲过了;如果晓得呢那我就再给你们来点真纲,本人就是巫溪天灵山英雄堂嗨八排仙旗位的甘山侠,现在晓得了,就莫要把我围到起唦,快点把路让开,老子肚皮都饿得贴到脊梁骨了。”
    那人又说了:“恐怕你现在只能跟我们走了。”
    穿山甲觉得有些不对了,壮着胆子说:“跟你们走?去哪里?未必你们晓得哥子我肚皮饿了要请我喝酒吗?”
    那人说:“那就要看到时候你是想喝敬酒呢,还是想吃罚酒?”
    穿山甲听说后就有些心虚了,说:“你们要带我去,去,去哪里喝酒嘛?”
    那人说:“不远,前面拐个弯就到了。”
    穿山甲听说还真的怕了,问:“你说的是······”
    那人说:“县政府。”
    穿山甲猛地一惊,怕什么就来什么,说:“你们带我去县政府,干,干,干啥子?”
    那人说:“干啥子?你自己做的好事你不晓得?走!”说着,过来两个人把穿山甲一夹,强推着就走。
    穿山甲使劲儿挣扎着说:“你们怎么敢抓我?我可是黄爷的人哟。”
    那人说:“你不是黄成辉的人我们还抓你呢,老实跟我走!”这穿山甲虽然也有一身的蛮力气,但是在这些人面前根本就不是对手,眼看着就被这几个人挟持进县政府里了。进门的时候穿山甲觉得他们没有走正门,走的是偏门。
    穿山甲被直接带到了审讯室,见一个年轻人神情严肃的坐在屋子中间的桌子后面。穿山甲被摁坐在一张木椅上,他正在心怀忐忑时,年轻人说话了:“你就是甘山侠?”
    穿山甲想要站起身来回答,被后面的人按坐下来,回答说:“小的就是。”
    年轻人又问:“你晓得我们为什么带你到这里来?”
    穿山甲说:“不晓得。”
    年轻人“呵呵”一笑说:“不晓得?好嘛,那我就来提醒你一下。今天傍晚的时候有人来报官,说是自己的女儿今天一早出嫁云阳,半路上被人劫道抢亲,至今女儿下落不明。报官的人说,虽然抢亲的人蒙着面,但是他们肯定是一个外号叫做穿山甲的人干的。他们说的穿山甲就是你吧?”
    穿山甲说:“是、是我。”
    年轻人声音不大但是极具威慑力地说:“蒙面劫道抢人,这个罪大得很哟,这在别的地方啷个判我不晓得,但是在我这里那就是死罪,是要杀头的。要杀头,你晓得不?”
    穿山甲吓得冷汗直冒,他早就听说过巫溪来的新县长是个酷吏,落在他的手里不死也要被扒一层皮。穿山甲已经吓得有些魂不附体了,战战兢兢地说:“不、不晓得。哦,晓、晓得。”
    冷旭东就喜欢审犯人时不紧不慢的慢慢的熬他,看着他恐惧的表情就觉得自己的权威的到了最大的尊重,心里莫提有多开心了。他突然想到,要是到时候黄成辉也是甘山侠这幅摸样,那就爽到家了。他现在对穿山甲不感兴趣,他要的是黄成辉!看着穿山甲的熊样,心里不知多舒坦,于是,冷旭东轻声微笑说道:“其实,你还有一条活路的。想不想听听?”
    穿山甲开了一下满脸的汗珠,艰难地吞了一口唾沫,说:“想、想听。”
    冷旭东说:“只要你说清楚是哪个指使你抢人(他有意把抢亲说成是抢人)的?现在把人藏在哪里了?我就保你不死。说吧。”
    穿山甲想了想说:“其实,没有人指使哪个,是我喜欢阳山花······”
    冷旭东不耐烦地打断穿山甲的话,说:“看来你是没有听明白我说的话了?”
    穿山甲说:“听、听明白了呀?是我喜欢阳山花········”
    “啪啪啪啪”,冷旭东气得在桌子上使劲儿拍打,几乎是怒嚎这说:“甘山侠,如果你不说出是哪个指使你抢人的,你就是个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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