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们到达杂院的时候,我猛然震惊了一下。
    只见西边的角落里,生长着一颗巨大的槐树,目测过去足足有二十几米高。槐树根奇形怪状,四五个人合抱都无法抱住它,树叶枝繁叶茂的,在羽状刺叶之间有着一点点白色的花骨朵,似乎很快就要开花了。
    树影娑婆,似乎有一股淡淡的清香飘荡在其中,但这并不是让我震惊的原因。讨大扑血。
    在古代字的创造,都是根据象形来创造的。这个槐树的槐字,一个木,一个鬼,就是说这种树是和鬼有联系的。
    而在古代传说之中,槐树之中是寄居着很多鬼的,槐树的树龄越大,那么里面寄居的鬼也就越多。
    隐约记得有一个故事,是说修行千年的槐树吸收人血成妖,然后把死在它树下的灵魂都囚禁到身体之中然后让它们到处却作孽。
    虽然故事和事实有些出入,但是,古代人是绝不会让自己家里有一株槐树的。
    甚至是现代人,基本上也不会在自己家里种槐树。
    槐树开花之后虽然会有一股清香,但是它的叶子却是十分奇怪,盛开的叶子有四瓣,中间又有黑色斑纹。而隔远一点看过去,这花朵就像是骷髅般挂在上面。风一吹,就像是一串串骷髅头在随风摆动着。讲究寓意的古人,绝不会让这种情况发生在自家内院。
    “敢问小哥,这槐树?”
    我就问道。
    阿福也摇摇头,说着这棵树乃是这家主人的祖先所栽种,而祖训之中特别有交代,不允许移动这颗槐树,不然会有大灾难发生。
    而在这家主人之前的家主们,也有几位觉得槐树不详,后来想要动这颗槐树,但大都没有好下场。所以从此以后的家主就再也不会对这槐树动干戈,所以这数百年来也没有什么事情发生,除了后来鬼镇被封。
    可是我看着他的脸色不说话了,这还叫没什么事情?
    “那么,你们老家主,是什么时候死的。”
    我随口问道。
    如果那老家主就是鬼算,那就奇怪了,鬼算可是鬼仙中品。乃是等同斩善念的存在,怎么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修炼成功,要知道像是高冷哥这种人物都花了很长很长时间。
    听闻这个问题,阿福就沉默了片刻,然后才缓缓说道。
    “其实,老家主,可能早就已经死了,至少,在我印象当中是早就已经死了。”
    然后阿福的话,再次让我震惊了。
    原来,在一百多年前,老家主一家,其实祖上都传下来了阴阳道,专门为阳间和阴间的人看相算命,甚至还有风水学说。而老家主天资聪慧,又学会了养生术,使得自己年过半百还如同少年般。后来,在他七十多岁的时候,面相看起来才三十多岁,而他的父亲在他五十六岁那年就去世了。
    当年其实鬼怪还未被降服,而不知为何,这宅院也没有鬼敢来进犯,当时有一位女子在傍晚的时候受到淫鬼袭击,逃到这里来,老家主救了她。
    当时老家主道法高深,将淫鬼斩杀,这女子便深深的被他所吸引,在此住下。
    这一住就是七个年头,那女子十分焦急,有一天就问老家主,是不是学他们那个行当的不能娶妻。老家主就说,其实也不是,只是这行跟阴阳两界结仇太多,怕仇家牵连家人。
    然后那女子就说我嫁给你,我不怕仇家,然后便强行按倒老家主,成其好事。
    其实老家主对她也是有心,不然是不可能被她扑倒。
    到后来,老家主一边修道养生,一边为人堪阴阳,然后与老家母过着十分平静的日子。但是二十年来,两人一直没有子嗣,老家母终日都郁郁寡欢。
    其实,阴阳道接触久了,就会跟邪物产生交际,使得人难以生育,这其实是件很正常的事情。
    不过听到这老家主七十多岁还像三十岁,我便心中一动。
    后来有一天,鬼镇上来了个神秘的医师,说治疗不孕很灵验。她便找到这个医师,求了十副药。
    但是,这药喝了十副,偏生一点作用也没有。五个月过去竟然毫无反应,老家母气的浑身发抖。眼见着年过半百,虽然跟着老家主驻颜有术,但已经过了最佳生育年龄再不怀孕,就有可能怀不上了。
    后来听仆人说,原来那个所谓能让人拥有子嗣的医师,竟然是个采花大盗,借行医之事来行淫乐。哪里是他的药治好了那些女子,分明是不知用什么方法与之行了苟且之事,那些怀上的女子,都是怀的他的种,见老家母有些势力,所以只能胡乱配药糊弄过去。
    最后事情败露,那些怀上的女子已经被浸猪笼,那医师也跑了路。
    这下子,就气的老家母差点疯了,每天无缘无故的发脾气,然后有一天,老家主带着她去看后院盛开的槐树花。
    这下可好,她本就有气,看着满树的槐树花,就像是骷颅骨头。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冲过去对着这槐树就狠狠踢了几脚,老家主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当他回过神的时候就见到槐树已经颤抖了几下,几朵小花落在老家母身上。
    然后,老家母就倒了下去。
    ☆、第十五章:鬼婴
    老家主连忙扶住了老家母,虽然他算尽了一切阴阳,但他却算不到自己的妻子竟然会这样就晕倒,然后他利用阴阳道法来给老家母探测,但却是发现。家母竟然怀孕了。但是他觉得不对。直觉告诉他,这个孩子不能要,于是他劝说家母放弃这个孩子。
    我心道老家主活了那么多年。还是看不清女人,这个孩子老家母不可能不要。
    果然一提到不要这个孩子。老家母脸色就变得十分难看,她说拼了命也要生下这个孩子。
    老家主拗不过她,后来终于答应了。
    但是,怪事就发生了。
    这老家母本来是很正常的一个人,但自从得知怀孕之后,每一天傍晚都开始在房间里唱歌,唱的是一段戏,谁都没听过,连老家主也没听过。后来老家主去镇上打听,也没人听过,但是有懂行的人告诉他。应该是京剧。
    可是,这里是重庆,离北京还有这么长的距离,在那个年代京剧极难传过来。老家母从来都没有接触过京剧,她为什么会唱京剧的。而且还是在晚上的时候唱。
    老家主一下子就想起来老家母怀孕的事情,于是用阴阳道来算。
    但是这个时候他发现,自己的道法竟然对老家母没有作用了。
    老家主便沉默下来,知道事情不对。
    而老家母白天却十分正常,但是三个多月之后,老家母突然不唱京剧了。老家主还以为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但是却发现,老家母晚上的时候忽然开始起夜,然后拿着他的鞋子出门。
    当他出门赶过去的时候,却发现,老家母竟然在厨房里煮鸡吃。
    夜游症。
    老家主发现老家母是睁着眼睛的,但是却没有其他思想。老家母吃完鸡之后,就拿着老家主的鞋子,走到这个后院之中,拿着鞋不停的拍打地面,嘴里念念有词。
    老家主听到这些话,原来是鬼话,但是一点也不连贯。
    出现夜游症,然后还会讲鬼话,老家主就知道事情有变化了。从那一天起,他就开始暗中准备一些东西。
    老家母从那一天开始,也就是怀孕第四个月开始,就开始夜游,从此她眼中就开始出现一些血丝。血丝不断增多,可是她白天的时候根本就不知道晚上做了什么,当她去问老家主的时候,老家主就说,没事,你安心养胎。
    但是老家母也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总是感觉肚子里的动静越来越大。
    有一天,她就跟老家主说,要不别要这个孩子了吧。老家主就说,没事,你喜欢就好。
    可就在这天晚上,家母竟然活活的吃了一只鸡,血液溅得到处都是。然后还咯咯咯的笑起来,就像是一只母鸡。她看向老家主的眼神,十分的可怖,又似乎在无声的威胁。
    这件事惊动了院里的仆人,但是老家主将厨房门给挡住,不让他们看。
    后来还是他自己一个人将血迹处理干净,然后当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了。
    这件事就被掩盖下去,老家母的肚子一天比天大,而到了怀孕八个月的时候,老家母就感觉晚上会有小孩给她讲故事。
    她的眼神变得很温柔,可是她的精神却变得一天比一天难受。
    我听着奴仆讲这件事,忽然想起一件事。这个事情过去了这么多年,他一个看起来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又是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唐沧则是听的津津有味,时而皱起眉头,时而低下头去思考。讨大沟扛。
    此时院里的槐树轻轻摇曳,似乎也在听着故事。
    “后来呢!”
    我问道。
    “后来……”
    后来的故事,可以用峰回路转四个字来形容。
    在八个月零几天的时候,老家主出去给人看风水。下午还未回来,然后老家母就开始腹痛,家里仆人都慌了,连忙去准备热水这些。
    然后,过来不久,老家母的下身就开始流羊水。但是紧接着,羊水变成了漆黑恶臭的血液。
    仆人们都受不了这种血液,然后纷纷说要离开,老家母疼的受不了,苦苦央求她们不要放弃。
    然后一只手就从她下身伸出来,血红血红的。
    仆人们有些害怕,都不敢上前去。还好当时有一个小姑娘,鼓起勇气走到老家母身边,给她接生。
    一个婴儿的头也出来了,只不过他生来就睁开眼睛,眼睛被血液染得血红血红的。
    很快,婴儿就被顺利生下来。
    这个时候老家主也回来了,在外面用木剑挥舞了几下,才进屋。看到到处都是血的他,也没说什么,说道,我看看孩子。
    那孩子在小姑娘怀里,直愣愣的看着他,两人就这么对视。
    十分诡异。
    后来,婴儿笑了。老家主没说什么,将妻子安顿好,就出去了,当晚他一夜没睡,第二天他眼双眼都红了。
    后来过了几年,婴儿开始长大,就露出不凡的地方来。他过目不忘,相当聪明,只不过有时候他一个人叽里咕噜的不知在和谁说话。他也从来都不会笑,只有在跟老家主相处的时候才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老家母的异状也消失了,很疼爱他,但是他也似乎不太喜欢,反而与那给他接生的丫头很亲近。
    然后那个丫头就成了他的童养媳,他俩天天睡在一起。
    在这个孩子十三岁那年,忽然有一天,他夜晚的时候迷迷糊糊的爬到了槐树上,不停的说鬼话。然后终身一跃从树上跳下来,然后摔断了一条腿。
    从那一夜开始,跟他睡觉的那丫头就变得沉默了,在一个月时候的一天,那丫头忽然发疯了。
    她拿出剪刀开始剪自己的肚子,然后把血液涂到脸上,而那孩子刚刚好碰到,然后冲上去抱住了她,还夺过了她的剪刀。
    赶来的老家主以为是他干的,从此就不许两人住在一起了。
    那孩子就说,哎,缘分尽了。
    当时大家也没在意,以为说的是与这个丫头缘分尽了。但没想到三个月后的一天,大家在他的房间里发现了他的尸体,他就平平躺在床上,就那么死了。
    这时候人们才知道,他竟然是一个鬼婴。
    老家母受到刺激,一病不起,十天后再醒来的时候,竟然忘记了这个孩子的存在。老家主就告诉大家,不许乱说话。反而是哪个发疯的丫头,竟然不听老家主的话,时不时的给老家母说,她有一个儿子。
    老家主就让她闭嘴,不许她说了,但是丫头却依旧时不时的发疯,乱说话。
    后来有一年,战争打响了。丰都受到了战争的侵害,老家主就经常出去,很晚才回来,然后带着一身伤。
    战争打了很多年,有一年敌人带着部队进城了,但是却又莫名其妙的走了,还死伤惨重。
    那时候老家主回到家的时候就奄奄一息了,知道再后来,人们才知道,老家主竟然打开了阴间和阳间的门户,放出了很多鬼怪,将敌人吓跑的。
    只不过这件事惊动了一个人,那个人虽然不是玄门的人,也是普通人,但他的意念竟然能使天地都臣服,可以说是古往今来第一人!
    然后他养好伤,就出去了,再后来他带回来一个消息,这个丰都鬼城,将会变成真正的鬼城。
    也就是那时候,他借助那个人的精神将万鬼尽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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