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不放。”
    隋衡眉梢轻扬:“若是被孤检查出来,你没好好吃,孤还要狠狠罚你呢。”
    江蕴冷冷看着他。
    隋衡不为所动:“谁让你不听话,还不识孤的好意。孤——”
    隋衡语调戛然而止,因那熟悉的冰凉柔软,再度羽毛般轻轻拂过一侧脸颊。
    “可以放我下来了么?”
    怀中人很轻的问。
    隋衡身体僵硬,心跳急促。
    “你……”
    江蕴:“如何?”
    “你勾引孤。”
    江蕴并不否认。
    隋衡忽然:“孤刚才没感觉到,你再来一次。”
    “……”
    江蕴默了默,伏到他肩头,又在同样的地方来了一下。
    面色虽镇定如常,耳根已经微微泛红。
    “可以了么?”
    “……嗯,差、差不多吧。”
    这是隋衡从未体验过的神奇感觉,轻轻的,蜻蜓点水的一下,竟比他饮过的所有美酒都要甘醇醉人。
    江蕴拧眉。
    什么叫差不多。
    “殿下。”
    嵇安已经应召过来。
    江蕴脸皮腾得一热,立刻要起身,从他肩上下来。
    隋衡霸道地揽住小情人纤瘦紧致的腰侧,闷笑声,道:“在外面回即可。孤问你,今早,阿言可认真吃饭了?”
    嵇安一愣,没料到殿下传他过来,竟就为了这事。
    忙答:“依着殿下吩咐,老奴让膳房给楚公子准备了一碗莲子粥,一碗鸡汤粥,还有四样小菜,粥楚公子各吃了半碗,菜也都尝过了。”
    江蕴耳根已经滚烫红透。
    恼怒又无奈地盯着这头霸道的狼。
    隋衡摆手让嵇安退下。
    “看来,阿言果然没有骗孤。”
    他轻笑声,问:“孤该如何奖励你才好呢?”
    “要不然,孤也亲你一下如何?”
    江蕴以为他已经够无耻了,没想到他更无耻的补了句:“咱们比一比技术。”
    江蕴忍无可忍:“你够了没有?”
    “没够。”
    “是谁自告奋勇要给孤做外室的?你以为外室那么好当的?”
    他目光流连,打量羔羊一般打量着怀中的小情人:“让孤想一想,该从哪里开始亲呢。”
    “……”
    “随你。”
    江蕴已经放弃挣扎,直接趴在他肩头,让他快些。
    “又催孤。”
    “有些事能快,有些事快得了么?”
    他忽然想到一个好主意:“要不然,让孤亲你那里如何?”
    “……哪里?”
    隋衡低声说了句什么。
    江蕴瞥他一眼,直接张开齿,在他肩头狠狠咬了口。
    隋衡吃痛,嘶一声,江蕴已推开他下来,远远坐到另一侧窗下去了。
    就没见过这么凶的。
    隋衡失笑,听亲卫十方在外报:“殿下,宫里来人了,说陛下召您进宫。”
    因为樊七身上带伤,这两日一直是十方随侍在隋衡身边,十方看起来仅十七八岁,长着张讨喜的娃娃脸,办事却认真妥帖。
    见樊七龇牙咧嘴的立在廊下,他笑眯眯问:“樊大哥哪里又得罪殿下了?”
    樊七没好气地让他滚。
    这时帘幕一掀,隋衡从内走了出来。
    十方忙正色道:“听说陛下还召了颜大人和另外两名宰执,大约是要询问殿下南征之事。”
    隋朝一共有三位宰执,都是闻名当世的大儒与名士,在隋都文人圈中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左相即墨清雨,性情孤傲,忠直敢谏,连隋帝都时常被他一口洪亮嗓音谏得下不来台面,从不结党营私,是个纯得不能再纯的纯臣。他乃已故儒学大家即墨鸿的唯一嫡传弟子,学问高深,才华无人能及,诸国想拜他为师的弟子数不胜数,但因其目光太过挑剔,且教导弟子极其严苛,门下亲传弟子只有寥寥十数人。
    右相颜冰,则和即墨清雨截然不同的两种性情,崇尚中庸之道,处事要圆润周到许多,即使位高权重,也从不当面与人难堪,在朝中威望甚高,门生故吏遍及朝野。因为和颜皇后同出一脉,让其宰执身份之外,更添了一份尊荣。
    另外一名主管典礼和外宾接待的宰执,韩笑,则人如其名,左右逢源,和谁都能搭上几句话。
    十方道:“听说那即墨清雨又在陛下面前痛斥殿下穷兵黩武,劳民伤财,韩相特意遣人来递话,说让殿下有个心理准备。”
    隋衡露出轻蔑色:“这老东西哪日不骂孤才奇怪。”
    十方想想也是,那左相急起来可是连陛下都敢骂,真心实意的同情了一下殿下。听隋衡又问:“颜冰呢?”
    十方觑着殿下脸色,道:“颜相倒没说什么,听说还为殿下辩解了两句。其实颜相这两年一直有意与殿下修好……”
    隋衡冷笑声,没说话。
    十方便也不敢再吭声。
    “给孤备马。”
    “殿下要骑马进宫?”
    “是啊,三位宰执同时等着孤大驾,孤岂能怠慢了。”
    **
    等隋衡到了隋帝议事的宫室,即墨清雨、颜冰、韩笑果然都已立在殿中。
    隋衡行过礼,笑吟吟问:“孤离都这段时日,左相身子骨可还康健?”
    即墨清雨一抖胡子,别过脸。
    隋帝瞪儿子一眼,道:“南征情况,你和三位宰执说说。”
    隋衡正色答:“大致情况,儿臣已在早朝上禀报过,如今江南五国尽皆归顺大隋,江国不过苟延残喘罢了,待今冬黄河结冰,儿臣便可长驱直下,一举拿下江都,让那江帝跪下来向父皇俯首称臣。”
    江、隋乃是世仇,两国划江而治,从祖辈开始就血战不断,若真能攻破江都,自然是一件振奋人心的事。
    隋帝也是个有野心的帝王,自然乐见其成,只问:“朕听闻,那江国太子江容与在诸国间素有名望,你当真有把握,另外五国是真心归顺你?”
    “自然。”
    隋衡扬眉:“江容与所谓德名,都是虚伪捏造出来的,儿臣已建招贤台,鼓励南国名士公卿主动检举其伪造德名的罪证,总有一日,儿臣会向天下揭露此人虚伪面目。”
    即墨清雨直接闭上眼。
    “用钱财收买人心,网罗罪名,只有心术不正之人,才能想出这等阴损招数!”
    隋衡含笑转头。
    “兵者诡道,只要孤能顺利拿下江南之地,用些巧计又何妨。再说,此事证据确凿,有姜国国主姜玉屏亲口为证,还有昔日江容与门下客卿不要钱财,主动站出来揭发,左相如此言之凿凿的说孤网罗罪名,莫非也受那江容与德名蛊惑,对其起了‘惜才之心’?”
    即墨清雨气得面色铁青。
    隋帝开口斥:“说事就说事,不可对左相无礼。”
    皇帝对太子的宠信与纵容就差写在脸上,即墨清雨纵心中不满,也没法离间人家父子感情。便冷哼声,不说话。
    隋衡倒是就坡就下,与即墨清雨轻施一礼,道:“孤向来心直口快,说话直爽,左相莫要见怪。左相若得空,不妨亲临陈都,去看看孤建的那座招贤台,顺便听听南国士人口中的江容与到底是怎样一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这听到即墨清雨耳中根本不是道歉,而是挑衅。
    他冷哼声,回:“不必了,老夫年迈体衰,没那个闲情雅致。”
    韩笑看看这个,看看哪个,开始熟练的和稀泥:“大怒伤肝,左相莫激动,殿下此举,也是釜底抽薪,杀敌于无形。俗话说得好,这领兵作战的最高境界就是不费一兵一卒,不战而屈人之兵。略施巧计,用最小的伤亡换取最大的利益,难道不该称赞么?至于其间真真假假,连他们江国自己人都掰扯不清楚,和咱们又有什么关系?”
    “那个颜相,你不是要和陛下说今年春日宴的事么?”
    春日宴是隋都盛事,每年三月初三前后,各国文人士子、名士公卿会齐赴隋都,踏青游玩,饮酒作乐,并进行才艺比拼。
    这个时代,名士公卿都要修习君子六艺,因而和流觞宴一样,春日宴也设置了六类比试项目。为了照顾一些文学水平不发达的偏远小国,春日宴还设有专门的蹴鞠、角力、骑射类比拼。大小项目加起来,足有二十多项,比流觞宴规模更大。
    只因流觞宴声名在先,又有“南国四公子”声名鹊起,享誉诸国,春日宴才没有多少存在感。
    但春日宴在江北诸国还是有特殊意义的,因这个时代,想要入朝为官,除高超的才学外,还需要经过名人引荐,家中有门路的自然不必发愁,但没有门路的普通学子,都希望能在春日宴上一展身手,博得朝中重臣和大儒们的关注。
    春日宴一直由右相颜冰筹办,今年自然也不例外。
    隋帝便问筹备情况。
    颜冰躬身答道:“大小事宜都在顺利进行中,但关于参宴宾客名单,老臣需请示陛下。”
    隋帝让他说。
    颜冰:“江南五国的名士公卿,是否在应邀之列?”

章节目录

意外和敌国太子有了崽崽后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御宅屋只为原作者若兰之华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若兰之华并收藏意外和敌国太子有了崽崽后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