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荒漠上,感觉
    自己是这世上最后一个人
    没有优越感
    除了孤独,只剩孤独!
    风沙飞扬,没有倦意,没有困意,没有饿意。没有人知道它为何到此?也没有人知道它会何时离开?它的到来就像是场意外。这是场随意随心的旅行,就像这位剑客。
    风沙残卷着斜阳,疾驰而过,迷乱眼睛,这样的天气,看不清斜阳在哪,这样的天气,更是难以辨清方向。
    但是一人一马,却在这样极端的天气里迎着风沙,逆行。马是烈马,人是好人?路遥知马力,烈马不断的呼出跑进鼻孔的沙尘,不断的摇着头,就像风的阻力将要吹垮它的身形,在摧残它的意志。马的身上,坐着位剑客。剑客全身被粗布麻衣裹着,从头到脚,只有双手和眼睛露在外面。剑客手握着缰绳,眼睛却闭着,只是时不时抖动一下,告诉烈马不要害怕。或者是在提醒烈马,前方水草充足。
    剑客身背一条麻布裹着的长方形物件,头戴一顶草帽,草帽被两条布带系于脖颈,脖颈上,挂着个风铃。“铛铛铛”、“铛铛铛”,风使劲的吹,风铃便使劲的响,马不停的走动,风铃便不停的摇,整个荒漠里,除了风声,还有风里夹杂的细微的风铃声,你听,“铛铛铛”、“铛铛铛”。
    剑客的左手边,挂着把长剑,右手边,悬挂个装水的水袋,一人一马,就这样的持剑走进天涯。
    这是一名查不到来历的剑客,没有人知道他为何到此?也没有人知道他将要做些什么?更没人知道他会何时离开?他的突然出现,就像这阵风沙,能迷乱人的眼睛。
    一人一马已经走了一天,可这无穷大的荒漠,就像是被人遗忘的记忆岁月,想要走出去,并不是件容易的事。而恰巧,今天的天气格外燥热,高温蒸发掉了空气中所有的水分,而今天的风也特别的大,卷起的沙尘也是更加的多,使得道路易变,甚至用以辨别方向的日头也掩埋在了风沙里,时光荏苒,待到日落天色黑透,想走出去,就更不是件容易事了。
    剑客好像是迷失了方向,头脑也昏沉沉的直犯迷糊,只得一路随马,一路行来,不知在这种恶劣的天气里都睡上了几觉。马也用透了力气,显得很是吃力,而此时,风沙似乎更大了。向前走,是逆风而行,也许绿洲就在前方,可风沙啊它能吹散所有的希望。
    此时剑客突然惊醒,前方以及四周依旧是一片陌生和寂寥,他望望前头,风沙里沙堆一个比一个高,高的被吹小,小的却被垒高,看不见绿洲,也没有什么海市蜃楼,出大漠的路途,仍然遥遥不见影踪。可水已经不多,粮草也丁点没有,走出去的希望,似乎比沙土还要渺小。但这能拦住剑客吗?不能!在大漠里,一旦迷失了方向,中途返回和继续前行的结果都差不多,你无法知道终点和起点的距离,但也许,终点就在前方不远处,而回头,便是功亏一篑。
    只见稍微清醒点的剑客从马背上跳了下来,他用手捋了捋马脖子上的鬃毛,以此来安抚烈马躁动的内心。马儿似乎享受,便安静了一些。接着,剑客取下水袋,摇了摇,水袋哐哐作响,很明显所剩无几。却见他毫不犹豫的把水倒了出来,倒在手上,自己没喝一口,竟是全给马喝了。要知道人不喝水,也是会死了,这要是在旁人看来,他无疑是个很傻很傻的傻瓜,剑客脸上裹着麻布,看不见他任何的表情。
    马儿喝了点水,立马精神了许多;剑客舒展了下筋骨,更加清醒了许多,这坐了大半天,也该走动走动了。
    于是剑客便牵着缰绳,牵着烈马,继续向前走着。沙丘上,深深浅浅的脚印,越显清晰,又越发迷糊,到最后,风沙一过,这大漠,仿佛谁都未曾来过。
    大漠孤烟,何处寻?
    笑看风沙,卷残云。
    烈马借道草莫惊,
    血阳照缓意难平。
    残阳,风沙。剑客,烈马。这本来只是场关于天与地的争斗,其他的生物,草木,雄鹰,都唯恐躲之不及。但一人一马,却是要在这场争斗的夹缝中,仅凭双脚,仅凭意志,走出一条活路来。大漠的夜晚异常寒冷,没有水源,没有草食,若在大漠过夜,饥寒交迫,熬到天明的概率极低。剑客毫无他法,他未预料到这个季节正值风季,原本半天的路程,走了一天都没到,还在风沙中迷失了方向。其实他有一个办法能改变现状。他可以选择把他的马杀了,以此充饥,以此解渴,以此御寒。但剑客似乎未曾考虑,或许是于心不忍。
    剑客选择继续走着,如果真的命该如此,烈马并没有什么错,错仅在于他。
    此时斜阳已经埋进了沙丘里,一人一马是越走越黑。风沙没有停下来的打算,反而愈演愈烈,呼呼的风声里,也只有轻微的风铃声,诉说着黑夜中有个生命在无声反抗。
    前方已经完全看不见了,剑客凭借仅剩的本能,不确定的往前走着。现在,他最大的敌人不是天地,也不是风沙,而是他自己。只要他咬紧牙关,继续坚持,用光他所有的力量,就这样走上一夜,哪怕走完之后睡上个十天八天,只要能出去,也都是值得的。他的脑海现在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走出去,一定要走出去。
    他可不想初入江湖就在这大漠葬送了性命,可还有很多重要的事情等着他去做,并且是非他不可!
    夜黑了,则寒重。大漠里流传着一句老话,说:“早穿皮袄午穿纱,围着火炉吃西瓜。”是夜的温度,即使是盛夏,也必须围烤着火炉,穿着棉袄才能应付,在这样的夜里,在这样大漠的夜里,还未曾听说过在没有任何储备的情况下,谁能仅凭着意志和勇气,能顽强的活下去和走出去呢。
    剑客和马,不知又走了多少时间,多少路程,天上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天色更加暗了,先前还能看见身旁的旅伴,如今已是伸手不见了五指。剑客的意志,似乎要崩溃了,烈马由缰,不知道它懂不懂剑客的心思。风沙中,风铃响动,和烈马不断发出的沉闷声音交响,宛如这大漠里最后一段绝奏。所有的希望,似乎也都湮没在这黑夜中。
    难道该结束了吗?
    这是剑客心中的呐喊,却无人能为他解答。天地潇潇,他心悲怆。
    可是突然,剑客好像听见了什么声音。起初他怀疑自己听错了,可即使幻听也总比没有的好,于是便停下身形,侧耳倾听,没过一会儿,果然又有声音传来。
    “诶~喔~耶~”
    声音像是风声,却类似人声的叫喊,忽高忽低,忽远忽近,在这风沙里,想听听不清,想不听却又在风里缠绕……莫非还真是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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