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晓童听见响动,迷迷糊糊的爬起床,循声往灶房走去:“娘亲。”
    云沫正准备进屋叫他起床吃早饭,听见稚嫩的童声传进耳朵,扭头一看,正见小家伙依在柱头上拭眼睛,“童童,赶紧过来洗脸吃早饭。”
    娘俩吃完早饭,就听见秋月的喊声从隔壁院传来。
    “沫子姐,你吃过早饭了吗?咱们什么时候走。”两家隔得近,秋月在自家院子里喊一嗓子,云沫就能听见。
    云沫听见秋月的喊声,赶紧答应一句,“马上走。”随后将装观音豆腐的木盆,水貂皮一股脑儿装进一只大竹篓里,用旧包袱皮盖住,一手挎竹篓,一手牵上云晓童,麻利的锁好茅屋,走去秋家。
    秋家小院里,秋月已经装好了她哥编制的草鞋,草垫,等在大门口。
    云沫怕耽搁赶集的时辰,赶紧将云晓童交给贺九娘,走之前,还不忘叮嘱,“童童,娘亲去城里赶集,下午就回来,你在家里,要乖乖听贺婆婆的话,知道吗?”
    “嗯。”云晓童看了她娘亲一眼,不哭不闹,十分懂事的点头,“娘亲,你放心去吧,我会乖乖听贺阿婆的话。”
    贺九娘将云晓童拉进怀里,对云沫道:“云沫丫头,你只管放心去赶集,童童交给我,没事儿。”
    叮嘱云晓童一番,云沫这才与秋月提着要卖的东西出门。
    在乡下,赶集要赶早,去得早,才能抢到好的摊位,从阳雀村到秭归县有五里路的脚程,她们得走快一些。
    天蒙蒙亮,两人提着东西,疾步走在坑坑洼洼的黄泥道上,因为脚步放得快,没多久就出了村子,一路上还超过了几个背着背篓去赶集的妇人。
    云沫一心惦记着云晓童,想快些将东西卖了,好早点赶回来,压根没心思注意那几个背背篓的妇人,秋月紧跟着她的脚步,也没闲功夫搭理。
    见两人快步走过,其中一名身穿花布裙子的妇人有些不服气,对着二人的背影嗤了一鼻子,阴阳怪气道:“哎哟,这不是昌平候府的大小姐吗?真是稀奇了,千金小姐也要赶集卖东西呀。”
    秋月听到妇人冷嘲热讽的话,步子微微顿了顿,很是不满,想要扭头回嘴。
    云沫拉了她一把,低声道:“秋月妹子,不必生气,咱们就当碰到只野狗在路上乱嚎。”赶集要紧,她可不想因为一个泼妇,耽搁了赶集的时辰。
    听了云沫一番话,秋月抿唇笑了笑,啐道:“对,就是一只野狗,咱们不必理会。”说完,两人继续往前赶路。
    那花布裙子的妇人见二人没有搭理自己,恼得一股火气窜上脑门,扭了扭腰上的肥肉,提起臀部,扭捏着小脚就追了上去。
    “杀千刀的晦气货,你还当自己是昌平候府的大小姐啊,啊呸!”一边骂,一边往地上啐了一口浓唾沫,“淫娃荡妇不要脸,偷了男人,生了野种,竟然还当自己是千金小姐,腌臜成这样,还清高个屁劲儿啊。”
    花布裙妇人骂骂咧咧一阵,云沫停下脚步,突然转过身来,两道犀利的视线直直射在妇人的脸上,眸子流转着森森寒意。
    野种?好得很,这臭婆娘竟然敢骂童童,骂她一句两句,她还可以当这婆娘是野狗乱嚎,骂小豆丁,这就触碰了她的底线,不可原谅,今日,她若不教训教训这满口喷粪的臭婆娘,这臭婆娘还以为她云沫的孩子可以任人乱骂。
    “周香菊,你早上是吞的大粪吗?”
    云沫眯了眯眸子,眼底寒意加深,这臭婆娘她认得,阳雀村马溜子的婆娘,周香玉的同胞妹妹,姐妹俩都是阳雀村出了名的搅屎棍,泼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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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天三更啊,给力不
    【015】骂一次打一次
    周香菊和几个婆娘愣在了当场,尤其是周香菊,她瞪大一双泛黄的眼珠子,看着云沫,活像白日撞了鬼。
    前儿个,大姐跟珠儿说云沫这贱蹄子被恶鬼附了身,变厉害了,当时,她还不相信,今儿个一看,这贱蹄子果然是被恶鬼附身了,如若不然,借这贱蹄子一百个胆儿,也不敢骂她周香菊。
    秋月也愣住了,她站在一旁,目瞪口呆的望着云沫,心里对云沫竖起了大拇指。
    沫子姐,厉害啊,两三句话,就将村里出了名的搅屎棍给唬住了。
    做人就该这样,以前沫子姐性子柔和,才受这些个婆娘的闲言碎语,这些臭婆娘没事就爱嚼舌根,背地里说得难听死了,像这等嘴臭,又爱搬弄是非的婆娘,就该这样收拾。
    “沫子姐,你骂得对,有的人啊,嘴巴就是臭,张嘴就是满口粪渣,也不怕熏了自个男人。”秋月觉得特解气,上前一步走到云沫的身边,接过她的话,明里暗里的又将周香菊讽了一遍。
    周香菊回过神来,怒火冲天的瞪了秋月一眼。
    云沫这贱蹄子被恶鬼附了身,她得掂量一下,不敢轻易招惹,秋月一个小丫头片子,她难道还怕?
    “好你个秋家闺女,果真是有爹生,没爹教的下贱货。”周香菊迈开一条腿,挺了挺垂到肚子的胸脯,张口就冲着秋月嚎啕大骂,“啊呸,你们秋家没一个好东西,别以为你们秋家打的那点歪歪主意,瞒得过老娘的火眼金睛,贺九娘不就是担心你那跛子大哥娶不着媳妇吗?这才巴心巴肺的对人家母子好,不过,就秋实那副熊木狗样,跛了脚的半残废,能捡个现成,做个便宜爹,那也是你们秋家祖上积德了。”
    虽然周香菊没有提及云沫与云晓童的名讳,但是,她的话说得很明白,只要是个正常人都能听懂。
    云沫没有说话,她嘴角一勾,一抹笑容爬上了嘴角,只是那笑容有些阴深诡异。
    “周香菊,你胡说什么呢?我们秋家可没这层意思。”秋月着急了,她看了云沫一眼,深怕云沫会误会,“沫子姐,你别听这婆娘胡说八道,我跟我娘,我哥,绝对没有那意思。”
    她说的事实,他们一家照顾云沫母子,完全是出于一片好心。
    云沫微微偏过头,收起嘴角诡异的笑容,看着秋月,淡淡道:“我知道。”谁好谁歹,她自然清楚。
    简单说完,她转过脸来看向周香菊,在看向周香菊的瞬间,嘴角那抹诡异的笑容又浮了出来。
    周香菊被她看得有些不寒而栗,心虚的咽了一口唾沫,后腿一步。
    “周香菊,你不是说我被恶鬼附身了吗?”云沫将手上的竹篮搁在秋月的脚边,一边说话,一边慢慢靠近周香菊,“恶鬼最喜欢打人了,既然你说我被恶鬼附身了,那么,我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恶鬼是什么样的。”她说话的语气风轻云淡,却夹带着森森的寒意。
    “你……你想干什么,你……你别过来。”云沫嘴角的幅度加大,笑容越发诡异,眸中寒意森森,古人都迷信,周香菊真就当她被恶鬼附了身,此刻吓得身子发抖,哆嗦着道:“你……你别过来,我男人可是马溜子,在县衙当差的。”
    她吓得六神无主,一时之间找不到话说,咽了一口唾沫,将马溜子给抬了出来,她男人马溜子仗着自己在县衙做事,平日里横行霸道,经常欺凌阳雀村的弱小户。
    提到自个的男人,周香菊有了些底气,身子也不抖了,强撑着,扬起脸看着云沫。
    云沫轻讽一笑。
    马溜子,这个人她晓得一二,说白了,就是一个在县衙打杂的仆役,连衙役都算不上的东西,竟然拿来威胁她,笑话,当她云沫是吓大的吗?
    当着众人的面,云沫扬起手掌,啪啪两巴掌落下,动作之快,眨眼之间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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