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大半年,舒誉正式更名霍誉。
    霍誉想跟幽姿一起办婚礼,可霍霆亨不同意,要求她的婚礼先办,再办他和幽姿的婚礼。她能理解哥哥的一片苦心,自然没有意见;可在婚礼的形式上,她再次与大哥发生了分歧。
    最后在白岩川和幽姿劝说下,同意了大哥的要求,婚礼大办。
    以至于一周后,整个平城还在议论那场盛大的婚礼以及霍霆亨给妹妹的嫁妆,据说是sl的股份,让人倾慕不已。
    “我听三哥说你想回刑警队?”白岩川为她掖了一下身上的毯子。
    窗外,云层像棉花糖,软软的,再看地面,建筑物成了无数个小点。飞机快要降落了,他们的蜜月之旅也即将结束。
    “我觉得民警也很好。”霍誉看着他笑道。
    他戴着助听器,虽是能与正常人一样,可毕竟身体有了缺陷,她就不能再有任何闪失。所以那天在医院时,她就打消了回刑警队的念头,也就未在他面前提起过。
    “六哥没事,但六哥也想自私一回。”他行医多年,早已看惯了医院每天都在上演的生死离别,可那毕竟是别人。
    刑警队的那些人,他了解过,为了抓捕罪犯,都是些豁出性命的人,他受不了哪天他的手术刀下躺着的是她。
    “六哥,我喜欢现在的工作。”这一句发自肺腑。
    民警工作给她的成就感也不少,街坊四邻每次看到她,就像看到亲人一样,这样被人需要,她很知足。
    蜜月归来,日子归于正常。霍誉每天的时间还算准时,正常上下班,但白岩川很忙,两人平时见面并不多,好在白岩川总是在周末的能抽空陪她一起吃饭逛街。
    每次逛街时,白岩川发现,霍誉总是改不了做刑警时的毛病,看到一些可疑的人,会本能地暗中观察。
    就像现在,他们两人从影院出来后,她就一直盯着前面的一个中等个子的男人。
    他停下脚步,想看看霍誉有没有察觉,没想到她还暗暗跟着那个人。他有些无奈,赶上去,想要将她拉走,别神经兮兮。手还没碰到她的肩头,她忽地飞奔出去,上前抓住了那个男人肩头。
    那个男人条件反射地奔跑,霍誉跟着跑了出去,还不忘丢了两个字给他,报警。
    他一边打电话报警,一边跟了过去。平时他也锻炼,可没想到这两人跑的太快了,他都跟不上,等他跑过去时,霍誉已经制服了那个男人。
    不放心地打量霍誉,胳膊上有些伤口,上面还留着血。
    “我说这么脸熟,三年前桥沟镇一家三口的是你杀的吧!”
    这个人还真是杀人犯,警方通缉了三年,没想到今天被霍誉遇到了。
    从警局出来,白岩川一手拎着今天逛街的战利品,一手握住她的手,“回刑警队吧。”
    “六哥,我今天只是……”霍誉想要解释,可一时想不到合适的词,“我以后一定注意。”
    见霍誉停住脚步看着自己,白岩川含笑道,“我的妻子力斗嫌犯,为民除害,为夫的,与有荣焉。”
    文绉绉的一句话,如果从别人嘴里说出来,她会觉得古怪,他说出来,她就觉得理应如此。
    文质彬彬的六哥,腹有诗书,君子如玉。
    两人手牵着手,慢悠悠地往前走。
    “明天我们一起去见二哥。”白岩川知道,霍誉能否回刑警队,最大的障碍来源于霍霆亨。
    “六哥……”
    “小妹,我是认真的。”
    一声小妹,霍誉的眼泪就下来了。自从回平城后,也不知道怎么了,泪点越来越低,眼眶越来越松。
    当年,因为她是霍家私生女的关系,除了席慕沉会和她说话,没人敢在霍霆亨面前和她说话。
    后来,她喜欢白岩川的事情,被他们知晓,就更没人敢跟她说话了,除了席慕沉偶尔叫她一声舒小妹。
    有一次,她在医院遇到白岩川,白岩川叫了她一声小妹,她盯着白岩川看了半天,心里涌动的情绪久久不能平静。
    两人在一起后,直到现在,白岩川会时不时叫她小妹,每次叫她,她都会动容不已。
    “你有巾帼之才,不能被埋没了。”白岩川说着,想到下午的那一幕,就笑了。
    她单腿跪在嫌犯的背上,双手锁着嫌犯的胳膊,将嫌犯制服在地。
    那样的霍誉是光彩照人的,也是振奋人心的。
    盯着她,他看了很久,那一刻,他才知道自己有多自私。
    他用爱困住了她的翅膀。
    她是他的妻子,并不是他的私有物品,他爱她,就应该让她展翅翱翔。
    “不过,我也有条件。”
    “什么条件?”此话一出,就出卖了她的心思。
    如果没有今天的事,她还没那么渴望,民警没什么不好,可今天的追捕,让她又找回了心潮澎湃的感觉。
    一种誓与天地较高下的激动。
    将罪犯制服时,她意识到,原来回刑警队梦一直都在。
    白岩川抿唇而笑,片刻之后,敛去笑容正色道,“你活着,六哥便活着。”
    “六哥……你说什么傻话!”刚收住的眼泪,又掉了下来。
    白岩川温柔浅笑道,“你是警察,保护市民的生命和财产安全,是你的责任。六哥的财产已经全部交给你了,现在把命也交付与你。”
    泪水如注,霍誉捂住嘴,不让自己哭出声。
    “所以,无论如何,你都要活着回来。你记住,你活着回来,就是保全了六哥的性命。”
    看着霍誉泪流满面,白岩川没有伸手去擦,等她哭的差不多了,才又道,“你若受伤,六哥帮你治;你若昏迷,六哥就守着你……”
    你若死,六哥就随你去。
    这一句,他不说,相信她也明白。
    他是个医生,凡事,他总要做最坏的打算。
    霍誉哭的整个身子都在打颤,激动之下,一把搂着白岩川,“六哥,你的话,我都会记得,你放心,我一定活着回来,我们都会好好活着。”
    白岩川伸手抚住她后背,下巴抵着她的头,低头在她秀发上吻了一下。
    “警察医生,天生一对。”
    霍誉噗嗤一笑,抬头看他,此时此刻,他竟有了说笑的心情。
    “愿我们携手白头,并肩同行,救死扶伤,为民服务。”
    闻言,霍誉眼底流出笑意。
    此生,愿与他携手白头,并肩同行,救死扶伤,为民服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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