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涛带着车队离开,拉走三百多只羊羔子。
    瞧瞧天色晌午,小芹也返回家吃饭。
    刚刚进门,忽然吓一跳,竟然发现丈夫廖东升坐在屋子的靠背椅子上。
    男人一脸愤怒,眼睛通红,嘴巴里叼着烟斗。
    “你……咋没去上班?”小芹打个冷战问。
    “你睡一觉清醒了?”廖东升问。语气里充满威慑。
    “嗯,你吃啥,我去帮你做。”女人的眼光躲躲闪闪,不敢跟他相碰。
    不是小芹怕他,而是懒得多说一句话。
    两个人没有共同语言,更谈不上感情。
    “不吃!气都气饱了!”廖东升怒道。
    “你爱吃不吃,不吃我还懒得做呢。”小芹白他一眼,准备下厨房做自己的饭。
    哪知道廖东升忽然怒吼一声:“站住!”
    “咋了?”小芹哆嗦一下问。
    “昨天你为啥喝那么多酒?”
    “谈妥一笔生意,高兴,就多喝了几杯。”
    “送你回来的男人叫啥名字?”
    “海涛。”
    “夜那么深,他送你回家,你俩路上就没发生点啥事?”廖东升冷哼一声,言语中充满讥讽。
    小芹终于明白他不去上班的原因,原来是怀疑她跟海涛有一腿,产生了嫉妒。
    “你啥意思?”
    “我啥意思你明白?”
    “我不明白!”
    “贱人!说!他有没有占你便宜!”廖东升吼道。
    “没有,你整天就会瞎琢磨!”
    “你还狡辩?!”啪!一记耳光打来,男人的老手狠狠抽中她的脸腮。
    小芹没站稳,扑通跌倒在地上,抬手捂上脸,泪水滚滚落下。
    廖东升无能,心里很自卑,所以疑心很重,天天觉得小芹在外面有人。
    昨天晚上海涛把她送回家,差不多是晚上11点。
    黑灯瞎火,孤男寡女,干柴烈火,他觉得没那么简单。
    奶奶个腿的!竟然背着我偷汉子,找死!
    小芹无端挨一巴掌,顿时心如死灰,表情十分冷漠。
    这段无情的婚姻早就把她折磨得心灰意冷,失去灵魂,只剩下一副躯壳。
    她对廖东升视若无睹,根本不在乎。
    发现女人没反抗,男人更加生气,立刻把她拎起,按在椅子上。
    然后找条绳子将小芹捆了。
    “说!你跟他到底啥关系?为啥他要送你回家?”老廖嚎叫道。
    “那你说我该咋回家?半夜三更难道让我住在桃花镇?那样你的疑心更大!”小芹反驳道。
    “你还犟嘴?老实交代,那个海涛有没有占你便宜?”
    “没有!!”小芹怒视着他。
    “不承认是吧?今天我就打到你承认!”老廖说完,竟然解下自己的腰带。
    啪!一鞭子过去,狠狠抽在小芹的肩膀上。
    中秋,女人的衣服很薄,只一下,她的肩膀跟后背上顿时显出一条血粼。
    “啊——!”房间里传出女人凄楚的呼叫声。
    “快说!有没有?”廖东升的吼叫仍旧很霸道。
    无能的男人要从家暴中找到存在感,夺回属于自己的尊严。
    可小芹的嘴巴却硬得很:“没有就是没有!你别诬赖好人!打死我算了!”
    “这可是你说的?那我就成全你!”廖东升拿下嘴巴上的烟斗,直奔女人的身体烧去。
    嗤!小芹的手臂上瞬间烟雾滚滚,很快被火炭烫出一个水泡。
    剧烈的疼痛让她无法自制,惨叫得更厉害了。
    “快说!那个海涛是怎么欺负你的?找到证据我非杀了他不可!”
    “你有病!是疑心病!窝囊废!只会拿自己老婆出气!根本不是个男人!”小芹无奈,不得不破口大骂。
    “你还骂人?简直是找死!”老廖又挥起皮鞭,抽她十几下,女人的衣服眨眼血淋淋的。
    发现她死不招供,廖东升又用烟斗烫过去。
    眨眼,小芹的两只手臂上足足多出五六个水泡。
    她痛得只打冷战,香汗淋漓,咬牙切齿,撕心裂肺。
    最后,老廖打累了才松开她。
    临走还指着她的鼻子怒骂。
    “你给我听着!再发现你跟别的男人眉来眼去,老子就真的打死你!还有那个海涛,我也会杀了他!”
    说完,他上去汽车扬长而去。
    小芹在地上老半天才爬起,泪水弥漫双眼,打湿衣裳。
    她想到了死,活着有啥意思?暗无天日啊。
    猛地扑向院子,抄起一瓶子敌敌畏。
    刚要仰脖子喝下去,忽然想起重病的母亲。
    我死了俺娘咋办?丢下她一个人孤苦伶仃,还不气死?
    活不下去又死不成,犹豫很久,她终于将药瓶子砸在地上,蹲下发出一声剧烈的号啕:“冤孽啊!呜呜呜……。”
    黄昏,小芹的情绪还是没有恢复,心里仿佛揣着一捧死灰。
    去羊场的路上,她路过镇里的供销社,买了一瓶酒,边走边喝。
    靠近羊场门口,觉得进去没意思。自己熏酒,不想被工人瞧见笑话。
    羊场的墙外是个干草堆,女人的身体靠在干草堆上,泪水合着酒水默默吞咽。
    海涛开着拖拉机返回,进去羊场就打听:“小芹呢?你们厂长在哪儿?富贵带来了钱,我要跟她结账……。”
    门卫告诉他:“我们厂长好像在隔壁,检查饲料。”
    “喔。”海涛答应一声走出大门,来草料场寻找小芹。
    看到女人的时候,小芹已经酩酊大醉。
    “小芹,你怎么了?”海涛有点吃惊。
    她发现女人醉醺醺的,浑身酒气,赶紧来夺她的酒瓶子。
    “要你管?滚开!!”小芹却把他推出去老远。
    袖子一扯,女人显出洁白的手腕,但手臂上却伤痕累累,到处是淤青。
    海涛吓一跳:“小芹,你的手咋回事?他打的?”
    “不管你的事!”小芹推开海涛想离开。
    但海涛又抓住她另一只袖子,发现手臂上的伤痕更加明显,还有几个鼓起的水泡。
    “告诉我!这到底咋回事儿?是不是那个混蛋打的?这个秦兽!!”
    海涛勃然大怒,此刻才知道小芹遭遇了家暴。
    “海涛哥,我的日子……没法过了!呜呜呜……!”小芹扑进男人怀里号啕大哭。
    海涛的心软了,问:“你咋被他打成这样?”
    “哥,我活不成了,他不是人!不是人啊!呜呜呜……。”小芹继续哭,继续嚎,泪水黏湿他的衣裳。
    “你等着,我去为你讨回公道!”海涛勃然大怒,卷袖子要去跟廖东升干仗。
    这么好的媳妇不知道疼,竟然动手打,真塔玛不是东西!身在福中不知福!
    哪知道刚刚迈出一步,小芹忽然抓住他。
    “海涛哥你别去!我要报复他!咱俩好吧!让他这辈子做乌龟王八蛋!”
    话声刚落,女人的嘴巴狠命地亲过来,将海涛扑倒。
    两个人一起倒在草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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