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眼下让她再抱其中任何一个,都是难事了……
    庄氏上前,“好了,祖母还在等姑姑呢,晚些再同姑姑一处。”
    瑞哥儿听话,但小鹿没松手。
    庄氏轻叹,“小鹿。”
    温印拍了拍她后背,“今晚姑姑同你一起睡,再同姑姑说话。”
    小鹿顿时松手了,“好!”
    温印看向小鹿和瑞哥儿两人,越来越像哥哥了……
    “大嫂。”温印起身。
    庄氏同温印相拥,“平安就好。”
    温印轻嗯,目光看向身后的刘妈,刘妈也摸了摸眼泪,然后笑着看向她,“老夫人和侯爷在等了。”
    温印这才松手,然后一手牵着瑞哥儿,一手牵着小鹿一道往张府中去。
    温印去见家人,童年跟着去也不大好,黎妈上前,“童公子随老奴来吧。”
    “好。”童年应声。
    偏厅外,温印远远就看到不少人。
    这里是云州张府,二婶的娘家。
    京中出事前,二叔和二婶就带着温荣,温载两兄弟回张府探亲,后来遇到京中变故,祖母和父亲都没让二叔,二婶带温荣和温载回家中。
    再后来定州出事,她让庄浙送信给大嫂,爹借着在国公府生事,带了家中离开京中到了云州城。张府如今是二婶的哥哥在主事,张家和永安侯府是亲家,张家热忱相邀,再加上平日里府中人本就不多,太过清净,人多也热闹,父亲就同祖母带了家中在张家落脚。
    方才庄氏就同温印说起过眼下张府有哪些人在,温印也心中有数。
    都是亲戚,早前多少就照面过,也不算陌生。入了偏厅中,龙凤胎就跑去了曾祖母身后,温印同偏厅中的长辈逐一问过好。
    张家心中也清楚,抛开永安侯府这层亲戚关系不说,如今太子在繁城讨逆,温印的身份是太子妻室,光这一条就不一样。
    张家几个长辈都对温印客气,也没多耽误时间。
    温印同侯府的人许久未见了,张家知晓将时间留给侯府的人,等照面过,就循着理由前后脚离开了,温印才有时间同家中一道,“祖母,爹,二叔,二婶。”
    温荣和温载两兄弟也朝温印拱手,“二姐。”
    温印颔首。
    温荣温载小她四五岁,眼下差不多十五六岁上下。
    温印想起才见李裕的时候,比他们两人大不了多少。
    张氏是聪明人,“阿茵同母亲,侯爷许久未见了,先让阿茵同母亲,侯爷先说说话,我们吃些也无妨。”
    温二爷也跟着点头,“是这理。”
    张氏和温二爷都起身,张氏上前,握住温印的手,“晚些再来二婶这里,二婶可是有好多话同你说。”
    温印应好。
    等温二爷和张氏带了温荣,温载离开,永安侯也起身,“先同你祖母说说话,晚些来苑中找我。”
    “是。”温印应声。
    转眼,偏厅中就剩了老夫人和温印,庄氏,龙凤胎几人,说了会儿话,庄氏也带了龙凤胎离开。
    温印上前,像早前一样到了老夫人跟前,“祖母。”
    老夫人伸手绾过她耳发,“让祖母好好看看。”
    温印听话点头。
    方才在路上,温印就听黎妈说起,听闻她出事,祖母当即就昏过去了,后来哭了很久,病了一两月之久。
    温印看向祖母,眼中有歉意,“让您担心了。”
    老夫人摇头,“要知道当时会出事,就是怎么都不会让你去定州……”
    老夫人眼下想起,还心有余悸。
    温印笑道,“都好了,祖母,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
    老夫人看她,温印轻声道,“您早前交待阿茵的事,阿茵都做到了,太子平安脱险了。”
    老夫人眸间氤氲,“阿茵,委屈你了。”
    温印似是想起什么,脸色微红,“不,不委屈……太子,他人很好……”
    老夫人看向她,看出些许端倪,“哦。”
    温印轻声道,“您呢,祖母,你身体好吗?”
    老夫人笑道,“在京中这么久,以为离开京中会不习惯,结果忽然到了云州,觉得这里山清水秀,气候也好,反而身子好了很多。”
    “那是好事。”温印笑着看她。
    老夫人颔首,“我同你商议,如果没有旁的事,我还想在云州城多住两年,你们都大了,也不需要我时刻看着了。”
    “不还有瑞哥儿和小鹿吗?”温印看她。
    说起龙凤胎,老夫人眼中都是宠溺,“这俩惹祸精。”
    温印也跟着笑起来。
    许久没同祖母这么说过话了,温□□中微暖,好似回到了早前……
    团圆饭后用得很热闹,童年也在,但温印是娄长空的事,童年缄口不提,就说要去别处,正好顺路。
    眼下时局动荡,童家是商家,走南闯北多,他同温印一处也安全。
    旁人也未多想。
    这顿饭吃了些时候,温印便同永安侯去了书斋处。
    书斋苑中,父女二人并肩踱步,散步消食了一会儿。
    “定州的事,说给爹听。”永安侯沉声。
    这些事早前父女没照面,书信里不方便说。
    温印看了看他,如实同永安侯说起了在定州的事,陆平允几人的事也说了,但大抵轻描淡写带过,但永安侯不会听不出来。
    永安侯听到因为李裕折回寻她,所以才有了被人拦截在城门口的事,永安侯想起早前同他在一处说话的时候。
    “后来怎么脱身的?”即便眼下知晓她平安了,但永安侯还是后怕。
    温印叹道,“其实我也想问爹,早前永安侯府是不是有恩于贵平过,他冒这么大的风险放了我,还在娄家大火里放了尸体掩人耳目,怎么看都不像没有瓜葛的人会做的事情。他是李坦的人,所以他对利益芥蒂,但他一直对我照顾,我也说不清缘由,但他唤我二小姐,所以我在想,是不是府中早前同他有过恩惠。”
    永安侯思绪中,而后摇头,“没有。”
    朝中的事永安侯很清楚,贵平是东宫身边的人,永安侯只会格外熟悉。
    那这条线索也断了,温印只能不去想。
    只是忽然,温印驻足,永安侯也跟着停下,“怎么了?”
    话音未落,温印拥他,“爹……”
    永安侯轻叹,“多大的人了?”
    温印笑道,“多大也是你女儿~”
    永安侯笑了笑,转了话题,“见过太子了?”
    温印果真松手,“见过了,在繁城同他分开的。”
    永安侯没说旁的了,“陪爹下下棋。”
    “好。”温印应声。
    父女二人上次一道下棋,还是在京中省亲的时候。
    永安侯很少在下棋的时候说话,眼下却不同,“没有定州的事,是不是不准备同爹说起娄长空这个身份?”
    温印看他,“同娄家有关,想问过外祖母在说。”
    永安侯看她,“真同你娘一模一样。”
    温印好奇,“我娘怎么了?”
    永安侯笑了笑,但没说旁的。
    但温印从他眼中看到了年少……
    温印没再追问了。
    永安侯一面落子,一面问起,“如果没有这些事,是不是日后准备做娄长空的?”
    温印笑而不语。
    永安侯心中清楚了。
    永安侯又问起,“眼下有什么打算?”
    温印应道,“这一路看到不少流民,希望国中能尽快安定下来,李裕在繁城,我也想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永安侯笑了笑,不置可否。
    温印看他,“爹,我可能这两日就会离开云州城,手上还有要事,要替李裕筹备物资,可能不能久留了。”
    永安侯温声道,“我有一件事一直很后悔。”
    温印看他。
    永安侯轻叹,“阿茵,知道为什么我早前不让你入宫?”
    温印应道,“不想我嫁到宫中。”
    永安侯笑了笑,而后眸间又是怀念,“如果你娘没嫁给我,她应当和你现在一样。”
    温印意外,“娘?”
    永安侯道,“阿茵,做你喜欢做的事,爹希望你开心。”
    温印怔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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