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好好想想应该怎么做吧。
    八云管事说完话后,也不待神代弥生有任何反应,脚下一转,脚步不急不缓地走向偌大的族地大门。
    听完那番警告般的话语,神代弥生站在原地,看着管事的背影,慢慢抬头,看着隐于山麓密林间威严壮丽的建筑,缓缓叹了口气。
    真麻烦。
    攻略游戏为什么非要整些没用的东西进来,策划脑子有病?
    他摸了摸泛着刺痛的脸颊,眯了下眼睛,心底冷笑一声后迈开脚步徐徐走向犹如卧于山涧中巨大猛兽般的族地,慢慢靠近巨兽满是獠牙的大嘴,然后,脚步坚定有力的跨过门栏。
    翌日,一觉睡到大天亮的五条悟在床上悠悠醒来,刚一睁开眼睛,就被跪在自己床榻前面不远处的人影吓了一跳,他猛地从床上起身,待看清楚那是谁以后警惕的表情顿时变得有些郁闷,嘟囔着开口:你大早上的是想吓死谁?
    他揉了揉眼,余光瞥到窗外看起来刚刚亮起的天色,动作一顿,缓缓转头,看向跪在床前的少年,又再次转过头看向窗外,来来回回了好几次,残余的困意一扫而空,瞪大了眼睛有点难以置信的看着对方。
    你今天居然这么早?!
    太阳今天没从西边起来啊?瞌睡虫居然这么早就起来了,还跑到他这里?
    少爷,需要洗漱吗?神代弥生垂着眸,跪在地上,自动略过对方那些话语,语气多了几分恭敬,声音听着却有点虚弱的说着。
    和其他人变得一样的语气让五条悟表情顿住,皱着眉坐在床上居高临下地打量着这个一贯懒散又没大没小的家伙。
    对方一直垂着头,看不清楚表情,只是原本就白皙的下巴好像更白了,一点血色也看不到,惨白的像张白纸,嘴巴却比平时红了很多,下唇上的牙印像是被自己用力咬出来的,结了痂在上面,看着有些明显。
    这家伙没事咬自己干嘛?
    五条悟心里嘀咕着,注意到对方微微颤抖的肩膀后眉头皱得越发紧了,他像是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掀开被子从床上起身,走到对方身边,弯下身凑过去嗅了嗅,果不其然闻到了一股药膏的味道。
    你受伤了?少年清朗稚嫩的嗓音沉了几分。他们回来的时候还好好的,一觉醒来就受了这么重的伤,不用想就知道怎么回事。
    他被用刑了。
    五条悟的脸色变得难看,眸色有些深邃地看着地上垂头不语的人。
    怎么回事。他问道。
    视线中的黑发少年抿了下唇,依旧垂着头语气微弱的说着:是属下没有保护好小少爷,管事大人只是照例行事。
    八云?
    五条悟拧着眉,想起那个经常在他耳边叨叨个没完,让他注意礼节的刻板管事,顿感烦躁的嘁了一声,视线余光却忽然瞥到对方脸颊上方似乎有些泛红,不免有些疑惑的问道:你脸怎么了?
    然后看到那人条件反射似的抬手捂住了脸颊,偏到一边语气淡淡的说着。没什么。
    少爷,您该洗漱了。
    疏离又恭敬的语气找不到一点平时散漫却带着某种熟稔的亲昵,仿佛尽职尽责的扮演着护卫的角色。
    小少爷脸上的表情一下没了,下颚绷紧,冷着一张脸手上用着不予拒绝的力道将对方的手扯了下来,然后看到了惨白的脸上红肿刺目的手掌印,手指一下收紧。
    五条悟眼眸晦涩地盯着那张脸上一大片鲜艳的红,嘴巴动了动,最终什么话也没说的松开手,走到一边的储物柜前,拉开抽屉翻找着,最终从里面取出一直没怎么用上的药膏,拿着东西回到刚才的位置。
    神代弥生看着他拿着东西走到自己面前,在对方从盒子里抠出一点药膏将手伸到自己面前时偏了下头,冷淡的说:小少爷,这不合身份。
    闭嘴。五条悟被他气笑了。身份,之前怎么没见这家伙在意什么身份,这会儿就在意了?还是不打不听话?
    但是他的人也用不着其他人帮忙调教,那些整天闲着没事做的老东西,手伸这么长,也不怕他给他们剁了。
    清透的苍眸中划过冷意,五条悟看着身前的人,用着冰冷的语气说道:我说的话就是命令,现在闭嘴,上药,再啰嗦一句试试。
    神代弥生抿了下唇,有些不甘愿的呆在原地不动了,垂下的目光看到在自己脸颊上轻轻涂抹药膏的手指,鼻间嗅到浓郁的药香,金眸深处闪烁着危险的流光。
    作者有话要说:  要不要猜猜那个大人是谁,他想干啥子 ?
    生哥:猜个鬼,他人没了:)
    ?为什么,一觉醒来长评多了两条??营养液也快了,地雷也过一半了,你们想干嘛呢??
    我,绝不欠债!(神智不清)
    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古城七秋 1个;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洛归岚、諦 1个;
    第51章 【六眼神子】05
    柔软的手指在脸上缓缓移动, 用着不轻不重的力道缓缓将药膏抹平,药香在鼻尖蔓延,视线里的小家伙紧绷着一张精致的小脸, 眸色因为情绪而加深不少的眼睛认真而专注的盯着自己脸上红肿的地方, 像在完成什么特别难搞的事情一样。
    时间一点点过去, 感受着脸上少年笨拙的动作, 神代弥生心下一软, 心中的不虞也悄然散去,他缓缓叹了口气之后正想张嘴说点什么,就看到面前的人眉头一拧, 颇为恼火地喝斥他:闭嘴, 别乱动。
    神代弥生:
    他嘴巴动了两下,又不得不贴在一起,金眸中浮现一点无奈地看着对方。
    过了好一会儿,第一次给人上药,动作小心翼翼, 从一开始的笨拙慢慢到熟练起来的小少年不着痕迹地呼了口气。药膏开始生效后,脸上传来一阵又一阵火辣辣感觉的神代弥生这会儿有点不知道说点什么。
    他放在身侧的手指悄然攥紧, 忍着自己想要抬手的欲望,思索着要不要一会儿就去把它洗掉。
    这也未免太难熬了。
    神代弥生认真思考着自己会不会烂脸这种问题,虽然好吧他其实挺中意自己这张脸的,这小家伙不知道拿着什么用处的膏药敷在脸上, 过于认真的动作和严肃的神情让他错过谢绝好意的最佳机会,现在只好默默担忧着自己的脸。
    不知道面前的人正在怀疑自己用了什么假冒伪劣产品的五条悟看着盒子里还剩大半的药膏, 抿了下唇,又开口对着身前的人说道:把衣服脱了。
    突然听到这句话的神代弥生:啊?
    他有些茫然的看着对方,两人如今的年纪倒也不至于让他想到奇怪的地方, 但是,还来?
    啊什么啊,把衣服脱了,我看看你的伤,顺便重新上下药。五条悟不满的瞪了他一眼,看对方有些不情不愿的神色,气笑了。
    你这家伙现在是什么表情啊?我这可是族里送过来疗伤效果最好的东西,要不是看你可怜的份上,你以为我会拿出来?
    神代弥生在心底撇了下嘴,这药效未免也太好了,他现在只想去洗把脸缓解下脸上的折磨。
    有一说一,这么大个咒术家族怎么连个反转术士都没有?那不比上药快?
    神代弥生心底默默嫌弃着,缓缓抬手解开自己衣服上的纽扣。五条悟抽着嘴角看他宛如蜗牛般慢吞吞的动作,嘴皮动了动,还是忍住自己吐槽的欲望。
    这家伙真是刚正经没多久这会儿又恢复平时的散漫了,没大没小的一点不长教训。
    不过算了。
    他在心底轻哼一声,看着对方现在是个伤员的份上,他就大发慈悲懒得和这人计较了。
    等神代弥生脱下身上的衬衣,五条悟走到后面,看到上面开始往外溢着血色的绷带,眉头慢慢皱起,去旁边找了下剪刀,将对方身上的绷带小心剪开,等底下血迹斑驳的鞭伤暴露在眼前时,他心底压下去的怒火一瞬间直接窜上脑门。
    即使是处罚也未免太过了!
    少年单薄的背上遍布着鞭痕,皮开肉绽不足为过,根本找不到一点完好的肉,五条悟甚至开始怀疑是不是这家伙得罪了谁,然后被人蓄意报复了。
    但显然可能性不大,这人之前都没在本家,谈不上被本家的人记恨。
    所以,究竟是谁?
    五条悟不停在脑中寻找谁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欺负他手里的人,一边抿紧唇瓣拿起药膏开始帮忙上药。
    药膏刚落在那人背上,他就明显看到对方的身体颤抖不已,仿佛疼痛难忍般。五条悟眼底闪过晦涩的光,清透如碧蓝晴空的眸色如今加深的好似乌云汇聚雷光闪烁的阴雨天。
    他沉默不语的继续动作,嘴角多了几分冷意的上扬,慢慢下垂的眼透着十分危险的凶光。
    上药的过程十分煎熬,饶是已经开了五十的痛觉屏蔽,但区别于纯粹的疼痛、泛着灼热和刺挠的疼痛感知让神代弥生在过程中时不时的小声抽气,他攥着腿上的裤子,变得湿润的眼注视着窗外逐渐明朗的天色,想到把自己弄成这样的罪魁祸首,眼底禁不住的泄漏出些许杀意。
    这该死的,垃圾游戏!
    他在心底咒骂着智障游戏和副本策划,金眸里尽是冻死人的冷光。陷入自己思绪的神代弥生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动作随着他的抽气声愈发缓慢和小心翼翼,只是感觉上药的过程太过煎熬,连时间的流逝都没有注意到。
    等晨起的侍女备好早膳,发现自家小少爷还没从房间里出来,不免感到疑惑地来到房门外,轻轻敲响了房门。
    小少爷,早膳已经准备好了,您起了吗?
    侍女温婉的声音打破了房间内逐渐变得压抑的气氛,虽然神代弥生并没有注意到。
    五条悟压下自己心底越积越重的怒火,深吸口气,沉声应道:早饭我在房间里吃,你再去让人准备些容易消化的流食过来,适合伤患吃的。
    听到里面传来的话,里面的内容让侍女的情绪一下变得紧张起来,连忙开口问道:小少爷,您是受伤了吗?需不需要属下叫医生过来?
    五条悟动作一顿,语气越发深沉地开口:不该问的不要问,我让你做什么就去做什么。
    是,属下这就去叫人准备。
    房间里,神代弥生眨眨眼,听着身后过分威严的语气和侍女有些低落的声音,不禁挑了下眉。
    这小家伙真是,不知道有几幅面孔。
    侍女的脚步声慢慢远去,房间里的药也上的差不多了,五条悟拿着手绢擦擦手,盖上药膏盒的盖子,拿着起身走到一边的柜子前,把东西放回去后回到神代弥生身边,看他打算穿衣服的动作拧着眉喝斥道:闹什么?刚上完的药被衣服擦掉了怎么办?难不成还要我再帮你上一回?
    神代弥生抬起的手臂瞬间顿住,默默抬头看向站在身侧的小少年,嘴角微抽:小少爷,我总不至于要这样一直呆着吧?
    语气里找不出半点刚才装模作样的恭敬,五条悟挑了下眉,一点不给人留面子的哼声:怎么不装了?早上不是装的挺像那么回事?
    神代弥生视线往旁边挪动了下,总不能说自己早上是在迁怒吧。
    他有些悻悻地将想法埋在心底,反思自己是不是因为和容易炸毛的猫崽子呆了几天就被传染的想法幼稚了,怎么还迁怒起小孩子了?
    哼。难得在他脸上看到不一样的表情 ,甚至还带着点理亏的心虚,五条悟撇撇嘴,有种自己总算扳回一城的爽意,他哼了声后指着一旁的床榻,语气凉凉地说着:滚去上面趴着,等药干了以后再说。
    神代弥生看着洒落了不少阳光的床榻,默默无语。
    这小家伙搁这儿晒鱼呢?谁会在大太阳底下趴着啊,是不是有病?
    小少爷他挪动了下身体,慢吞吞地开口委婉拒绝:那是您的床,属下还是回房间
    嘁。五条悟止不住地嫌弃看着他,嘲讽道:就你那个阴暗的能长蘑菇的房间?你打算等它自然风干吗?
    风干
    用词倒也不必这么幽默,他真的不是鱼。
    神代弥生难得被噎住,不知道该如何反驳地看着莫名毒舌的小少爷,动了动嘴皮子,最终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好撇了下嘴,偏过头不轻不重地哼了声来表达自己的不满。
    五条悟心情瞬间好了。
    这家伙看着比他大不了几岁,但每每都是自己在对方手里吃瘪,完全分不清谁是主子谁是护卫,他看着有些闹别扭的少年,心情很好的弯了下嘴角,语气也难得缓和的开口:你去上面休息,今天我不出门,等你伤好了再说。
    神代弥生余光瞥到床榻上散发着暖意的阳光,收回视线,浑身上下写满了拒绝。
    五条悟刚扬起不到一分钟的嘴角瞬间拉平,瞪了对方好一会儿,有些暴躁的说:难不成要我抱你过去?到底谁受伤了这家伙心里能不能有点数?他难道还能害他不成?
    被这人搞的他一时都有些分不清楚到底是听话点好还是不听话好,听话的时候跟族里其他人一样木头似的没意思,不听话又没大没小一点规矩没有,这家伙就不能自觉点?该听话的时候听点话?
    他有些愤愤地瞪着对方,手指不断捏紧,努力抑制自己心底的恼火。
    余光瞥到对方开始起伏的胸膛和脸上恼怒的表情,神代弥生在心底幽幽叹了口气,揉着额角满是无奈的应声:好吧。
    语气听着就好像在说真是拿你没办法,带着溢于言表的纵容和妥协,像是为了安抚不听话的小朋友不得不做出的退让。
    五条悟:
    他收敛了自己所有的情绪,面无表情的开口:不然你还是滚回去?
    慢吞吞起身的神代弥生眼睛微亮,刚想点头又听到小少年语气毫无起伏的说着:滚回你原来的地方,从哪来回哪去,给我滚得远远的。
    神代弥生:嘁。
    难搞。
    五条悟双手环胸站在一边,看着僵住不动的人,脸上带着几分凉薄的嘲讽。
    真当自己治不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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