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哗,
    “哼!”
    被镣铐锁住四肢,还有着银甲铁卫押送,
    滕梓荆他可真是时运不济,此时被人绑上了公堂,看见了罗文的第一句,不是眼神惭愧,也不是声称抱歉,而是冷哼,
    这是为何?
    罗文都提议过了,说是一家人既然团聚,安排他们离开京都,好好过日子便是,
    要是这家伙乖乖答应,现在应该被星火坊的‘高手’送往海外岛屿安家才对,
    再怎么样,也应该感激涕零,不至于一脸不善如同杀父仇人一般吧?
    而罗文又是如何看待滕梓荆这样反常举动的呢?
    呵,总为他人考虑,将自己的感受放到最后,
    滕梓荆啊滕梓荆,不愧是被我认可的朋友!
    自以为被太子拿住,滕梓荆不想因为自己的关系连累到他,
    甘愿装作陌路人,甚至仇敌,
    难道滕梓荆以为,我罗文是那个受人摆布和算计的‘范闲’么!
    “跪下!”
    扑通,
    “诸位请看,这位就是身死多日的滕梓荆,鉴查院密探,儋州刺杀任务被范闲所杀。而依照郭保坤陈述的案情,行凶者一直在问他滕梓荆相关的问题,我都误以为是滕梓荆的好友或是亲属在犯案,只可惜,追查下去之后才发现,事情背后真的是让人大吃一惊...!”
    看着跪倒在地的滕梓荆,太子李承乾干脆从矮凳上起身,走到了堂下,
    指着一脸悲愤的滕梓荆,开始声情并茂的述说起自己的英明和善思。
    “滕梓荆的家眷被人送至城外,换了居所,那我当然是派人去寻呐,结果却把死了的滕梓荆给抓了回来,有意思吧,二哥?”
    “哦,那这么说,一切真相水落石出,昨夜行凶者,便是此人!”
    二皇子李承泽也同样从堂上,走到了堂下,
    看着滕梓荆,又看了一眼罗文,开口就是将罪责都推到了他的身上,
    哦,他是在想办法,想要保住‘范闲’,哪怕是情况都已经危急到了如此的地步?
    “呵,二哥,你不会忘了范闲这个关键人物吧,他可是向上奏报,说他亲手反杀了此人?”
    “额,也许是被此人的诡计蒙蔽,不得已而为之呢?”
    “二哥,这样的借口可不那么让人信服,据我所知,此人自范闲入京以来,便一直常伴其左右!”
    咯吱,咯吱,
    “宏成,昨日的诗会,滕梓荆也到了现场吧?”
    额...,
    诗会之事,到场的人物,
    太子李承乾又是如何知之甚深,难道他在靖王世子的府上,也有着耳目吗?
    “啊..,确实见过!”
    “范闲的贴身护卫?”
    “嗯,是!”
    李弘成自然知道自己该如何作答,哪怕他背靠二皇子李承泽,
    但是睁眼说瞎话,那也得分时候不是?
    “哦,那这件事可就更有意思了,鉴查院乃是直属陛下的情报机构,而咱们的这位小范公子,竟然假报死讯,将鉴查院的人收入麾下?啧啧啧,这样的胆大包天,真是实属罕见!”
    额...,
    整个公堂之上,此时只有太子一个人在大声控诉,
    其余人等皆是认真聆听,而二皇子已经转身坐到了台阶地上,显然也是有些预之不及,没有想到滕梓荆,会出现他这么一个意外因素!
    “国家律法我就先不说了,范闲哪,你这可是欺君啊!”
    啪嗒,
    随着李承乾的最后一句定论,本就左右为难的梅执礼,
    啊的一声轻呼,这下也是做出了选择,或许他早早就做出了抉择,在这公堂之上不便显露罢了?
    二皇子身份本就有些不及太子,背后的势力也是和长公主一方差些火候...!
    “嘿嘿,嘿嘿,”
    此时早就被众人遗忘的郭保坤,躺在木板之上,只感觉自己浑身上下的疼痛都是消散一空,心中只觉得暗爽不已!
    “是,我承认,是我拿刀胁迫了范闲,逼他就范!”
    心中慌乱的滕梓荆,已经被连日来的激荡起伏,弄得有些思绪繁杂,
    这个时候,看着对自己有着大恩的范闲,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人指控,他直接就是开口应承了下来。
    可惜,殊不知他承认也好,担责也罢,
    太子李承乾的主要目标,却从来就不在他的身上!
    “唉...,据我所知,昨日诗会二哥也去了吧,还在后院见了范闲一面,可有此事啊?”
    额...,
    “是!”
    不仅见了一面,二皇子他还见识到了范闲身上超出常人理解的实力和潜力,
    当然了,不然他也不会豁出去一切,想要结交于范闲了,只是...这些想法和信息,他肯定是不会告诉尚且不知情的太子殿下的!
    “范闲,你是孤身赴会,若你真是被人挟持,为何不求援于我二哥呀?”
    哼,
    范闲,这下我看你怎么狡辩!
    太子李承乾的心中,已经胜券在握,
    至于范闲在他面前表现的平静,还有出人意料,那些已经不再重要,因为罪名做实,此人就要死了!
    “呵,太子殿下计谋无双,在下佩服,二皇子殿下的拳拳相助之意,范闲也是感激不尽!”
    额...,
    他在笑,都这个时候了,他还在笑?
    “我可没有说自己是受到了滕梓荆的威胁,当初在儋州,便是我放了他,来到京都之后,我更是让他帮我去寻找幕后刺杀的主使之人,郭保坤也可以算是我打的,那这些又当如何呢,你难道就不好奇,我为什么会来到京都,又是谁让我来的呢?”
    什么...?
    他承认了!
    呼哧,呼哧,
    “饭闲...,啊,我要杀...杀了...你!”
    急赤白脸的郭保坤,还在木板上叫嚣,可是,现在就跟一个木乃伊一样,他连站起来都做不到,现在也只是惹人聒噪罢了!
    “范兄...,你!”
    大惊之下的滕梓荆,还想要再说些什么,可是抬头看去,却只觉得浑身一松,他身上的镣铐竟然断裂成片,哗啦啦的从身上掉落。
    “范闲,你想干什么?以下作乱,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
    嘶~!
    他...,他竟然有着如此惊人的实力傍身,可是,这非是内力真气可以办到的事,难道是西方魔法,那我...?
    司理理跪在堂下角落,此时美目流转,却在心中暗自思索着什么!
    罗文要做什么,当然是带着这个自己跳出来的‘太子’,去问问那个在深宫大院之中,
    默默关注天下一切的至尊,他不会真的以为,天下之大,所有人都能被他‘任意摆布’吧?
    可是还不等罗文踏出脚步,身上渐渐开始释放的庞大威压,
    忽然又直接收敛了回去,
    只因那日的‘公公’,竟然也来凑热闹了?
    “稍等片刻..!”
    额...?
    候公公从府衙外跑进来,这才发现,太子殿下和二皇子殿下,都是一脸的噤若寒蝉,而京都府尹梅执礼,更是脸色惨白,直接瘫软在座椅上...,
    这些,不会都是范闲范公子干的吧?
    “拜见殿下,传陛下口谕!”
    唉,罢了,既然那人插手开始制止,
    罗文稍显可惜的把力量重新压制了回去,既然他还想要把戏唱下去,那就接着大家一起看好了!
    哗啦啦,
    公堂之中,跪倒了一片,唯有罗文一脸平静的负手站立在一旁,
    而候公公也只是抹着额头上的汗珠,不敢有半句训斥!
    “滕梓荆未死,乃鉴查院另有安排,范闲不算欺君!司法审案乃是京都府之职责,皇室子弟都各自回府,少管闲事!”
    额...,
    “我等谨遵圣谕!”
    心有不甘的太子,心情极为复杂的二皇子,最后看了一眼罗文,
    然后转身离去。
    “梅大人,陛下唤你进宫!”
    “啊,现在...?”
    “怎么,不方便?”
    “不不不,方便,方便!”
    虎头蛇尾,刚刚还剑拔弩张的公堂,这一下连主审官都被叫走了,
    剩下的郭保坤,贺宗纬,司理理,还有滕梓荆,都是一脸的茫然无措,
    对了,郭保坤整个人都被纱布包着,只是眼神落寞,其实是看不到表情的!
    “呵呵,范公子,咱们又见面了!”
    “是啊,今天候公公来得可真是凑巧,既然陛下有旨,那今天就先这样吧,范闲还有事,就少陪了!”
    一脸尴尬的候公公,不好再说些什么,转身带着侍卫和梅执礼离开。
    “司理理姑娘,今日十分感谢你的出堂作证,手上的伤,不要紧吧?”
    滕梓荆此时也算是清醒了许多,看着范闲连宫里来的太监都是不放在眼里,显然,他是又低估了范闲的隐藏实力,
    而罗文上前扶起了娇柔可怜的司理理,虽然不解她今日的举动,目的到底是为了什么,
    但是,总归是在好意帮助自己,
    自然不可能将其一个人丢在这里,不管不顾!
    “多谢范公子的关心,理理不敢纠缠,改日醉仙居再见!”
    额...,
    这大美女是什么意思,放长线钓大鱼?
    眼见司理理推辞,然后挪动着脚步,将手掌缩进了袖子之中,背影苦楚的离去..,
    罗文也是有些吃不准,这个女人到底在想些什么!
    “范兄,我又给你添麻烦了!”
    呵,算了,时间会说明一切的,
    “好了,我还是那句话,认真考虑一下我的建议,带着嫂子和侄儿,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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