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的想法,明天该给物业打个招呼,暖气开这麽小怎麽行。

    总觉得,这个夜晚,有些萧瑟的寒冷。

    林笕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在半夜醒来过了。

    浑身都是汗水,坐起来时有些分不清自己身处何处。头疼欲裂,半点记不起梦境里的东西,只听得外头有北风呼啸的声音,风进不来,却总有种阴森森的寒意。

    这个场景,在他成年前的三年间很常见。後来找了心理医生,用药之後,便慢慢没了。

    他在黑暗中坐了很久,眼睛盯住窗外不知打哪来的灯光,眼神涣散了好一阵子。直到感觉到寒冷,才拧开床头灯,爬下床去,进了浴室。

    拧开水龙头,热流随著身体往下,舒服了不少。

    该死的物业,林笕边洗边想,开这麽点暖气是要制造冰棍啊。

    再次醒来时,已是第二日中午,难得的太阳正好。

    周六,以前基本上都呆宿舍,一整天也无所谓,睡一觉,时间很快就过去。

    林笕在床上坐了一阵,决定今天出去逛逛。

    洗漱完毕到客厅,看到另一个身影时,顿顿脚步,然後走到沙发上倒下。

    章虚正一边吃早点一边看报纸。

    林笕倒在沙发上,盯著他侧面看他几眼,那人仿若注意到,完全没有反应,仍是盯著眼前的报纸。

    林笕把脚砸在沙发上,啪的一声之後,抬起,再砸上去。

    反复几下之後,那人终於有反应了。

    报纸放下,微微皱眉。

    “你脚抽筋了?”

    林笕黑线,起身走到饭桌前,在那人对面坐下,道,“今天怎麽有空呆在这里?”

    章虚挑眉,“什麽时候我在哪需要你过问了?”

    “真不好意思,暂歇性健忘症。”林笕笑,“怎麽说这也是章大主席的房子。”

    章虚仍是挑眉,“不,登记表上的物主是你的名字。”

    林笕微怔,然後笑,“我只收钱,不收房子车子这些东西的。”

    章虚起身,倒了一杯咖啡,到沙发上坐下,“三个月後住不住随你,卖还是给人都随你。”

    他没有收回扔出去的东西的习惯。

    林笕不语,坐了一会儿,拿起长外套。

    “随你。”在关上门前,他道。说完,人已在门外。

    章虚没再吭声,只盯了合上的门板半晌,把咖啡倒进嘴里,轻叹口气。然後,也离开房间。

    林笕想去的地方,他无意跟著去,只是,车子总是快过脚的。

    所以当他在外头看到在街上游荡的林笕踏上了公车时,便直接跟了上去。

    车子一直往北,随著窗外风景的变化,他知道自己已渐渐离开市区中心。郊区地带,山不多,树木却多了很多。

    “植物园”麽?

    章虚出了车门,站在这个庞大的建筑门口,有些嫌恶地看著到处穿梭的身体。老头、老太太、还有叽叽喳喳的小孩子。

    乱七八糟的空气和声音。

    不免後悔,一时冲动跟过来,果真是大大的不理智。

    嗯,说起来,这种情景,似乎在好些日子以前就出现了。

    像个白痴似的。

    不过,刚来就即刻返回这种无用功的做法,他向来不怎麽推崇。

    购买了门票,随著拥挤的人潮进了去。

    (二十三)

    (二十三)

    章虚顺著人造的曲径往里走。

    幸好不是春天,这个地方人不算特别多,但终究是周六,人还是不少。闪来闪去,麻烦,他抬眼四处巡视一番,走几步,闪入一片树林中。

    垂落的树枝虽然也有些烦,不过比人好太多。所以他也就无所谓地慢慢往前行。

    林笕早已不知踪影。

    章虚微微皱眉,都不知自己跑来做什麽的。只知见人就闪,总找那些无人的地方一直往里头走,绕过卧佛寺,路标上指示的地方叫樱桃沟。

    冬天,根本没什麽樱桃,花也不算多,温室里估计不少,不过章虚没进去。

    樱桃沟还真是条小水沟,有些地方水还不算浅。他在某个地方踩著石头过去,到了对面,人迹基本没有,有水的地方空气会舒服一些,他满意地顺著水流逆上,一直往前,待他反应过来时,似乎已入到了树林最深处,路已不见,只有树木跟石头。

    正准备返回去,树立内似乎传来嗷的一声。章虚顿顿,传过树林。

    某个人,站在一块巨石上头,本是站著,对著太阳叫了几声,突然又坐下来。

    那人倒在大石上,举著双手,在太阳底下看了一阵,然後把手收回盖在脸上。

    章虚走过去,到石头旁站定,盯视那人半晌,微笑,“原来挺尸是你的爱好。”

    那人嘴唇跳了一下,手仍是遮盖著眼睛,过了一阵,才把手移开,手撑在身後,坐起,挑衅地笑,“总比不上大主席的跟踪癖来得有意思。”

    章虚坐到石头上,与他并排。水声潺潺,整个空气中都是寂静。

    章虚突然道,“这样有意思麽,林笕?”

    林笕没有回答,过了一阵才笑,“倦了?”又嗤笑一声,身体後仰,枕到石头上,撇过头,夸张的吁一口气,“啊~才一半啊。三个月的钱,拿不到了呢。”

    章虚歪过头看著他侧脸,那人眼神有些阴郁,有些熟悉的味道,章虚想起学生档案上的那张照片。

    谁有说过要结束了?他本来想这麽说,话到嘴边,却落了下去。

    乞丐饿倒在路边,一个人走过去,递过面包一袋。乞丐瞧两眼,手一挥,忒鄙视地笑,你拿这个给老子?!打发叫花子呢?!

    这个人,这个人,他有什麽资格。他这麽想著,怒气一点点上升。

    什麽时候他章虚需要用这种方式来获得这种东西了。

    性,就该是性,痛快就行。

    ok。你需要钱,我给你。你给我什麽?性,行,我不再多求。

    生意人的本性,总会不由自主地想在固定的投资上获得最多,却碰上了不买账的;既然不想灭了对方,就只能认亏,不过一次而已,没什麽了不起。

    不过,银货总得等价,他愿意让步,不代表他想吃闷亏。

    林笕倒在石头上,等著他的金主开口,等了一阵,没有任何声音。

    连呼吸都没有。他惊讶,难道走了?

    转回脸来。那人还在,正好压下头来。

    林笕伸手去挡,“你做什麽?”

    章虚抓拢他两手,往後压,微笑,“我能做什麽。”

    林笕一愣,然後反应过来,开始挣扎,“md!你敢做试试看!”

    章虚冷笑,“三个月的期限还没到,不是麽?”

    林笕怔住,停止挣扎,微笑,“把手拿开。我自己来。”

    章虚挑眉,“自己来?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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