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次奥你妈,小逼崽子!”
    一人,呼,就冲上来了。
    一切都是本能。
    我一侧身,又进了一步,抬臂,砰!
    一个刺拳,打中那人下巴了。中的那一刻,我把劲一送。
    没听到骨头喀嚓碎的动静,但那人,扑通!
    一个狗抢屎,直接就摔地上了。
    “次奥你妈呀!”
    三四个人,冲上来了。
    砰!
    我屈胳膊,挡了一个人的一拳,砰!肩膀挨了一下。
    我往后一闪,接着又一绕,把人散开后,一个冲在前边的人,一脚刚踢空,我直接抢步过去,抬手。砰!
    中!
    一拳,冲到他鼻子上。
    恰在此时,另一个在后边,伸两臂,拦腰给我抱紧了。
    抱紧这个,有化解方法,马彪子传过我。就是,你不能往外挣,因为,挣的同时,跟他的劲,就较上了,那就没意思了。
    得怎么样儿呢,你得缩,含胸,缩腹,回他怀里缩。
    缩的同时,两肩一抖,一打!
    砰!
    身后这家伙,两个胳膊松开了。
    我头都没回,一旋胳膊,直接就把拳打到他脑袋上的什么地方了。
    砰!
    拳中,那人扑通一下,就倒边儿上的火炕上了。
    眨眼功夫,冲上来的人,让我放倒了三个。
    而这时,我朝旁边一闪,看到老狗,老熊,大军,各自也要往前冲。
    偏这会儿,金老大,手里拿东西了。
    那是一柄检刺,明晃晃,锃明瓦亮的大枪刺。
    眼瞅着,金老大拎枪刺奔我来了。
    就在这节骨眼上。
    我听到有人喊了一嗓子:“新鲜!真他妈的新鲜呐!一群大老爷们,让一孩子,单手给放倒了三,打不过,还他妈拿家什事!你说说,你们这群玩意儿,你们要不要脸呐!”
    金老大一听这话。
    他一虎脸。
    拧头,就奔中年人去了:“你次奥你妈,看你不顺眼,不是他妈一天两天了,我他妈捅死你!”
    说着话,人到近处,抬手拿枪刺,就奔中年人扎去了。
    中年人,坐炕沿边上,没动弹。
    只微笑看着他,而就在这一瞬间,他炕沿下那个收拾东西的蓝半袖猛地一起身。
    我看到的,应该是刀光!
    嚓!
    就是那么一下子,一瞬间。
    啊……
    金老大吼上了。
    然后,地面多了一只断掉的手。
    那只手,距离我只有一米多远。
    我看的很清楚,它是让蓝半袖从前臂中央斩断的,断口非常,非常的整齐。
    地面上,流了一滩的血。
    断手,握着军刺,尚且在一抽,一动。
    金老大干嚎两声儿,呆呆地看着地面的断手,又看看他的胳膊。
    他没手了。
    也就一眨眼功夫,他就没手了,那个地方,一片血红。大滴的鲜血,沿着断面,汩汩流到地面,然后,很快聚集成了一个小血潭。
    金老大傻了。
    而白净中年人,仍旧一脸微笑。
    蓝半袖还是背朝我们的姿势,蹲在那儿,慢条斯理地整理皮箱里的东西。
    说实话,我没看清楚,蓝半袖是怎么出手的。
    再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都不知道,蓝半袖斩断金老大手臂的那把刀,它在什么地方。
    就是一拧身,嚓,刀光。然后,手掉地上了。
    就是这么快!
    快的让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彼时,坐在炕上的干枯老头,又搓起了手中的大珠子,喀,喀,喀!
    那动静,听的人心里直发毛。
    白净中年人则朝金老大笑了下。
    又一扬手说:“你那……什么东西来着。哦,军刺,是吧。你不捅我吗?这么着,你还有一只手,你试试不,你再捅我一下,来!再捅我一下。”
    白净中年人堆了一脸的笑,伸手指了指胸口。
    金老大脸惨白。
    这是失血过多的迹象。
    然后白净中年人笑了:“那什么,一会儿过去,跟那灶坑底下,你弄把灰,把胳膊捂好了,那血,过会儿就能止住。然后呢,你拿着你的手,奔山下去,能不能走到地方,不好说了。但你得在三到四个小时内,拿着这手,赶到咱们县城医院。那外科,好像有个大夫,姓什么来着,对,姓张,他对断肢再接这手术,挺在行的。你找他,兴许能接上。”
    “不过呢,你只有三到四个小时,过了这个时间,这天儿,这么热,到时候你这手,可就臭了。”
    中年人说完。
    金老大,咬了咬牙,他忽然一发狠,走过去,捡了断手,拧身一扔,嘴里骂了一句:“去他妈的!没了,就没了,接个jb毛!”
    吼过,这货,瞪个眼珠子,捂着伤口,在那儿跟白净中年人较劲。
    金老大领了一帮人发狠。
    但我没从他们身上感知到什么杀气,他们身上有的,充其量,是地痞无赖的那股子混劲儿。跟杀气,这么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存在,根毛都不沾边儿。
    反倒白净中年人,还有那个蓝半袖。
    他们身上有的是那种,不出手则罢,出手轻的让对方缺胳膊少腿,重的,直接就取性命了。
    这是杀气!
    真真正正的杀气。
    镇的满屋子人,没一个敢大口喘气儿的!
    白净中年人,挂了笑意,看了看这屋子里的人。
    突然,他笑了一下,然后扬声说:“赵小五啊赵小五!我从河北,追到沈阳,又从沈阳追到哈尔滨,完了,又兜到了吉林这边的五里河子。最后,这才终于搁夹皮沟这地儿,把你给候来了。”
    我听了这莫名其妙的话,先是微微一糊涂,转瞬,我打了个激灵,身上,唰的一下。
    没错,又炸毛了。
    不过,这次不是感应上了,而是给惊到了。
    因为,我发现门口站了一个人。
    一个穿了老式军用绿色大雨衣的高大身影。
    这人是谁?我没看清长相,因为,他的脸让雨衣的帽兜给挡的密密实实。
    此时,屋外,风雷大作,闪电嘁哩喀喳的一个接一个响。
    电光,雷芒,投过一道又一道的影子。
    门口那人,就跟雕像似的,一动不动,就这么立着!
    白净中年人也不看门口,自顾倚着墙说话。
    “赵小五啊,咱们呐,算不上是一个师门。我是托你师父的嘱咐,亲自过来,把你领回去归案的。你犯的是什么事儿呢。咱们搁这儿先对一对!三个半月前,河北x县粮库。正赶上,粮库要给人结去年收粮的尾款。那会儿,那儿有不少钱。”
    “你听说了,自个儿一个人过去抢!财务室是两个小姑娘,人家两小姑娘真是好样儿的啊,守着那钱柜子,咬紧了牙,跟你死磕。”
    “你呢,把一个小姑娘给掐死了,另一个,活生生拿拳头打死了。刚好那会儿,外边来人了,你怕了,就只抢了两捆,一共两万块钱,然后冲出去,重伤了六七个人,打死了两个人。末了,从粮库大墙,翻出去,跑了。”
    “后来,搁沈阳北站,你让两个警察盯上了。你出手,给他们都打成了重伤。现在,还有一个躺医院里,昏迷不醒。”
    “这事儿,闹大了!你师父曲折,找到我。我呢,就查一查。我得查你这犯案的动机呀。如果,你要是真因为正事用钱,那,咱把法先放一边,咱都是武道同门,我得替你先把正事儿办了。然后,再来抓你。”
    “我查了,我发现,你先是跟几个女人,混了一段日子。后来,又好上牌九那口儿了。你玩儿的大呀,那家伙,输不少钱!人家,也没太逼你,就是天天催你。估计是把你给催烦了,你就想了这么一出。”
    “对了,还有一个事儿,你爸没了!就在你出事儿后,一个多月没的,我和你师父,把他给葬了。不是很风光,但也算体面。这是其一,其二,你妈让我给送你们县敬老院了,我留了一笔钱,够她用一阵子的。”
    “咱们都是武道的,你师父,跟我们门上,关系打从民国就有了,所以这些事儿,我得帮忙!但这个忙,不是看你面子,是看你身上学的那功夫的面子,是那个武字的面子!你明白吗?”
    外面人哼!
    冷笑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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