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所谓的周天,等等一切,都是以此为基础的。
    而我得了这元炁,下一步就要意守丹田,寻微,摄微,去找寻身体最细微的一个点,掌握它,再以这个点为基础,一个点,一个点的证。
    意守丹田,守的其实是一个极小,极小的点。若用我知道的物理学术语,那其实就是一个小小的夸克,电子,粒子,或者是比夸克还要小的单位。要找到那个单位,守住它。了解它的全部。这样,再一个点,一个点的证。
    证过了全身,便是一个大周天功的过程。
    一叶先生的话是,这个过程,讲的如此。实际做起来,却又极其简单。而说其简单,却又是极难。
    简单是讲,这过程无需人做什么,无需导引。
    守住了一个点,有了结果,就会一生二,二生三,三生无穷。
    整个过程中,最怕的就是所谓导引之术。导引之术是动功,不是静功。
    因为把动功当成静功来修,从而走火入魔,又或攀上邪道,魔道的人,古往今来真的是数不胜数。
    六根大定是修的基础。
    导引,就动了心识了。
    就违背六根大定的基础了,所以,打坐,守丹田也要似守非守的守,不要用意,用意多了,便动了六根。一动六根,修的就不是道,是魔了。
    周天功也是如此,并非要人去遍体的导引,无非是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的过程。关键是那个一生出来,才会有后面的东西。
    丹田守出来,守出那个细微,其余的细微之物,一一自然而开。
    一叶先生最后告诉我,这一静功的法门对很多修道人来讲,是最安全,同样也是获益最大的法门。但同样,这也是最难的法门。
    好在我有了无数基础。
    否则,若我以普通人的方式起步来修的话,没有五到六年的底子,根本合不进天地。更不用提接到一阳生了。
    其余诸法,虽然便利,但却是凶机层层。
    稍有一个不小心,就跌入万劫不复之地,疯了都是轻的,重的直接就化成魔了。
    “世道没落,人心不古,天地之间,鬼物横行啊。”
    一叶先生望着晚间升起的云雾,喃喃自语说着。
    我看着先生问他:“这话又是何解?”
    一叶先生说:“世人重德,重文,重礼,意趣所向高雅,鬼物也不敢到处横行。可是现在,人心堕落,万物不归其位。猫狗之命,贵于人。人命贱于犬狗。纲伦不在,视邪为乐,视恶为欢,男不守英武担当之男道。女不守贤慧德顺之妇道。阴阳不分,混浊不清,是为五浊恶世之时。”
    “不过还好,世间总是不缺大德之人。五浊恶世,誓先入,誓先入啊。”
    一叶先生朝我玩味一笑,伸手轻轻拍拍我的肩,转身飘然就走了。
    我呆了一呆,忽然起起一个问题,扬声问一叶先生说:“先生,若我按你说的法子打坐,这入静之法,又该如何呢?”
    远处,一叶先生高声颂说:“君心似秋月,碧潭清皎洁,无物堪比伦,教我如何说?”
    耳听这一首小诗。
    我心忽然明白了。
    领的就是秋月一念。碧空皎洁,无物比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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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按一叶先生说的法子,在这简陋的木屋静室内盘腿端坐。心念秋月当空一念,人唰的一下,就定下来了。
    六根大定之后,除去我执,我身非我,我身非他人,我无身,无念,无意,无想,一切皆无,我便是空,空无一物,却又可容纳天地。
    良久,良久。
    不知何时,忽地一道烈阳般的力量在丹田生起来了。
    一时间,心中各种冲动出现。尤其以男女之欲最为重。此时,便要守了,守了这一欲,将求,将不求。守得住,便守住了这天地生就的一阳。守不住,便是空劳一场。
    念念回向丹田,意似守非守那一缕真阳,似归非归,那一抹极细微之物。
    许久之后,身忽然生莫明之快意。
    难以形容,难以表达……
    巨大的如海浪一般的快意,轰轰烈烈,一波接着一波。
    但心却不可沉沦于此,仍旧要定,要舍了这快意。否则,亦是入魔。
    斩去这般快意后,又定了下去。
    不久,丹田深层的一处细微渐渐活络了。
    当晚的修行,到这里就结束了。
    我没有达到一生二,二生三的周天之功。
    但我却体会到了道家至高静功的东西,我也真正采到了元炁。
    睁开眼,结束修行的时候,我耳听着四周的虫鸣音,拿过身边手表,对着看了一眼。我惊讶地发现,时间仅仅过去了五分钟。
    刚好处于子时尾的一个阶段。
    五分钟,只有五分钟。可我感觉却像是过了很久,很久一般。
    我品味打座过程,末了我发现,打坐同站桩一样,不求时间的多少。
    站桩,行桩,皆是动功。求的是那一缕体悟,要活动开,腰胯,四肢,关节,筋腱,等等的一切都要活开,达到那个架子的标准,这就够了。
    静功也是如此,除非是出阳神,练阳神,否则坐再久也没有用。接到一阳,合上身定住,化开。采得了天地元炁,这便够了。
    此后一连数天,我白天跟大家一起行桩,习拳。
    晚上,独坐,采元炁。
    临到斗茶前一天晚上,我对一叶先生说,这茶道,我还没有学呢。
    一叶先生笑了,他附首在我耳边说了几句。
    我恍然之余,末了朝一叶先生竖了大拇指。
    斗茶当天的天气很好。
    我们一行人辰时出发,到了约定地点后,看到那里有一个小亭子。亭子里,已经坐了不少人了。
    花子女士如约到来,她在地上铺了一张席子,席子上摆了各式的陶制茶具。
    亭子里仿汉唐之风,地面都铺了席。
    我们除去鞋,坐到上面后,一叶先生给我介绍了裁判龙岩先生。
    龙岩先生与我们是在路上遇见的,他是一位年过六十,看样子很执着古板的一个老头子。另外,他对一叶先生好像颇有成见,介绍的时候,只是哼哈两声便不再说话了。
    对方的裁判请来的是东洋的一个茶道高人,此人名叫横山xx。
    双方介绍了后,我们这边把相应的东西也都拿来了。讨助杂亡。
    巧的是横山先生会中文,原因不外乎此君啫茶如命,为茶叶长年奔波东洋中国两地。所以,他也就讲得一口流利的普通话了。
    众人都坐好后,花子朝我恭敬的行了一个礼。
    然后,她开始讲起东洋茶道来了。
    我就不复述那繁琐的语言了,讲过后,又开始动手行茶道。
    东洋人的茶道说起来就是四规七则,另外还要领一个一期一会的念想。
    四规七则太复杂了,至于一期一会很有意思,讲的是,今天大家在这里喝茶,可能下次就喝不到了,要尽其可能地沉浸到这种美好的气氛中,把握和珍惜当下这一时间内的所有东西。
    所以东洋茶道就是八个字,四规七则,一期一会。
    至于过程,就显的很复杂了,各种的插花,献果,等等很多,很多。
    花子一边讲解,一边说具体都是什么意思。
    我看着这些,其实颇感觉有一丝的伤心。
    一叶先生说了,茶道本是华夏的东西,可现在呢,只变成茶艺了。
    随便找个漂亮女生,找个学习班儿,学上半个月,就能表演茶艺了,这个,着实是让人无味。
    真正茶道,不是这样子的。
    花子的表演耗时很长,她表演了一会儿,等到最后,恭敬地奉上了她的茶。
    我品了一口,茶还是那个茶,但这所谓的道,却并没有让人感觉到什么。只是一个很有礼貌的过程。
    所以,我觉得东洋应该改了,她们这个不该叫茶道,她们该叫茶礼。
    接下来,轮到我了。
    我端出很便宜的红泥炉,一些炭火,外加地摊上最便宜的那种粗瓷的杯子。
    然后提拎的是水井里打来的水,用的是一把坊间烧制的粗瓷盖碗。
    我烧开了水,将其一一用开水消过毒后。我没有取茶,而是直指这盖碗说:“茶道,贵在一个道字,可世人有几人能说清这茶中的道字?”
    众人面面相觑。
    我又一笑,填了两块炭,保持住水温后,我说:“茶中蕴含的道分了几部份。”
    “其一,这盖碗,容器,它谓之天地。天地是什么,天地是规矩。”
    “有了天地的这个规矩,还须把一抹真灵掷入这天地之中。”
    “真灵谓之何物,真灵就是这茶,这一片片的茶叶。”
    “掷入真灵,还需一物,那便是这滚沸的开水,水为何物,水为红尘。”
    “茶之一道,便是如此,茶有百味,正如人生有百味一般。掷茶入壶,沸水冲之。指的就是真灵降世,受这滚滚红尘的洗礼,历练,最终出来的,就是一杯,含了茶本真香的浓汤。”
    “茶香如人生,此话便这道理。”
    “置茶,泡茶,煮茶的过程,亦是一抹真灵,入胎,成长,历练,总结的经过。”
    “此谓,茶中真道也。”
    我看着众人惊愕的面也,微微一笑说:“但今天……”
    我把滚烫的水,倒入壶中,又从壶中,倒到了每一个茶碗里。
    我指着茶碗说:“碗中有的是滚滚红尘,茶,却只在诸位的心中。诸位想喝什么茶,让这红尘一试,心里尝到的,便是什么滋味。”
    我讲到这儿,马玉荣在旁边听的如痴如醉,末了他拍腿说了一声:“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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