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夫人是彻底失了魂,大夫看过了,说是打击太大,人已经疯了,林将军强忍着自己内心的疼痛,亲自喂林夫人喝的毒药,他活到这个年纪了,什么大风大浪都不怕,可是通敌卖国的罪名,他觉得背负起来实在是太沉重了。
    这件事陛下交给了楚琮处理,所以林将军府上有什么动静都会有人上报给他。余研听说林将军解脱了自己的发妻之后又去了林平那里,道:“殿下要不要去阻止一下?这些人怎么说都和大凉有关系,如果关押起来盘问的话应该可以问出点什么,要是在不去的话,林将军把这两个大鱼都弄死了,后面我们怎么找证据?”
    楚琮闭上眼睛,摆摆手,“就由着林将军吧,我相信他,他会杀了自己的夫人,但是却不会杀了林平,因为他知道,林平是一条重要的线索。而他的夫人,他们在一起几十年,林将军知道自己的夫人只是被一时蛊惑,真要问也问不出什么,还不如直接给她一个解脱。”
    “殿下怎么那么相信林将军呢?万一他把人证都给毁了怎么办?以防万一我们还是要注意一点。”
    楚琮叹了口气,没说话。
    林老将军来到关押林平的房间,脸上是愤怒之后的平静,他看着林平,沉声问道:“多久了?”
    林平也不是往常的莽撞性子急,只是磨着牙讽刺道:“十六年前,我第一次去大凉的边关的时候。”
    林老将军眼睛里充满了讶异,“竟然已经……这么久了……”他忽而觉得胸口一阵疼痛,捂着嘴使劲地咳嗽,掌心多了点血红色,“到底为什么?我教了你那么多年,是教你通敌叛国的吗?你是大魏的人啊,你为什么要替大凉做牛做马?你糊涂啊你!”
    林平眼神微动,身子紧绷,最后什么也没有说。
    林老将军不再纠结这个问题,而是换了个话题问道:“琪儿到底是谁害死的?告诉我真相!是不是你们为了挑拨,所以害死了我的女儿?平儿,一个将士要把陛下的命令放在第一位,把军中的将士放在第二位,这第三位才是自己的家人!我还是不相信,你会害死了你的妹妹!”
    “父亲!你还是太天真了!您跟儿子说过,做将军的就应该杀伐果断,就应该当机立断,儿子走的每一步都是按照你说的话走的!欲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莫说是我的亲妹妹,哪怕是自己的爹娘,是自己的孩子我也一样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林平说完这些话就开始审视周围的环境,既然他已经被发现了,就断然不能再活着,他盯着旁边的主子,咬咬牙直接撞了过去,好在林将军眼疾手快,在这之前先是给了一脚,让他整个人跪在地上站不起来,而后自己的身子也踉跄了几布,捂着自己的胸口,有气无力地指着他道:“你想死?恐怕还没有那么容易,在你没有把所有的事情都交代清楚之前,你不能死!”
    林平身上早已经被搜遍了,就怕他会带着杀伤性的武器。
    林将军强撑着自己沉重的身子出去了,林府如今空荡荡的,没有下人在来回穿梭,没有膝下子孙的欢颜笑语,仿佛少了点什么一样。他不知从哪里摸索除了一条麻绳,找了院子中的一颗老槐树,是该把自己给了结了。
    周围是有人一直盯着的,当他们意识到林老将军要做什么的时候,立刻去找了楚琮,楚琮就在林府,他在林琪的院子里。
    “随老将军去吧,也许在他的心里,这是最好的归宿。重枫,到时候帮帮我,给林老将军一个体面吧。”楚琮道,穆重枫也在这里,他有些大胆的推测需要过来证实一下。
    “林老将军的人品我是很佩服的,不用你说我也会跟陛下请求,只是可惜了,一生的荣誉啊。”他惋惜了一会儿,然后走进了林琪的房间,林琪的房间很简单,一张桌子一张椅子,一张床,还有梳妆台和一个屏风,再有的就是墙上贴着的字画。
    “你能确定我们来之前,又或者是,林琪死之后,这个院子这个屋子里的陈设一点都没有动过吗?”穆重枫问道。
    楚琮摇头,“按照你的吩咐,我已经盘问过伺候过她的婢女和下人了,出事之后,除了林夫人过来拿了两件衣服,其他什么都没有动过。”
    “那我就奇怪了,都说林琪爱抚琴,当初可是跟你合奏过得,连你都夸她琴弹得好,这么引以为傲的东西,她的屋子里面却没有摆,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楚琮皱眉,他依稀记得林琪身边有个麽麽,在他府上布置新房的时候提到过,说是小年夜陛下上次的那把琴,林琪很是喜欢,每天都要弹上一曲,而且琴身都是由她亲自打理绝对不会假手于人的。他环顾了一下四周,打开了衣柜,里面也没有琴。
    “也许是放在别的地方了,那么珍贵的东西,藏起来了也不一定,我这就叫人去打开大将军的库房看一看。”
    穆重枫却摇头,指着楚琮笑道:“所以说三殿下是一点都不懂女人啊,就算那把琴宝贵的很不得不收起来,对于一个喜欢琴的人,也不可能房间里一把琴都没有,再怎么着也要放一把。就算女孩子喜欢漂亮的首饰和胭脂,哪怕不天天戴着首饰不天天涂脂抹粉,这化妆匣子里总还是得有这些东西,赏心悦目用也好。所以这个时候殿下应该就要留意,这琴是被人拿走了,还是被人偷走了。”
    楚琮不大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你是说,有人偷了这把琴?也不是没有可能,也许下人拿去当了也说不准。”
    穆重枫又是摇头,“就拿我身上的这块玉佩来说,你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拿走了,那就是偷,而有一天我没有把这块玉佩放在我经常挂在的腰间,而是在你们不知道的情况下放在了怀里,这就叫拿,本质的区别是,这玉佩的所属权在谁的手上而已。林琪的尸体我们验过了,她手指上的确有常年练琴的时候留下的茧子,但是不是古琴,而是琵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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