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比拼却是皇上办的啊!
    众人屏住呼吸,静静等待最后一刻。
    那绣满了蔷薇的垂地帘子被一只似白玉无瑕的素手撩起,动作缓缓,一女子莲步轻移步履生香姿态袅娜,她微微一笑,像清丽的茉莉花绽放,芳香迎鼻;一身不算华丽的衣裳,极其素淡,内着月白右衽细纹锦衣,外是同色开襟马褂,鹅黄的襦群裙角缀满了小巧密密的花纹,粉红的绣鞋不沾点尘。虽衣着简朴笑容恬淡,眉眼间却是不容置疑的高傲尊贵。
    十五六岁的年纪,正是含苞待放清香甜美的时候。
    “---甄尤渊?”完颜湮吃惊的叫道。
    临池眉眼沉沉乌眸漆黑,不动声色;周碧荏远山黛色淡眉紧蹙,若有所思;庭书端回了气势,依旧严肃沉稳,不苟言笑;周封眼角微挑,要笑不笑,意味讽刺;欧阳雅斐强作镇定,继续计划,给一个完美的结局;君彦鎏则一眼瞥过之后恍若未见,面无表情。
    不知人群中是谁吼了一句:“这不是宁南王爷的嫡女,先帝亲封的宁南郡主吗?”
    那么多王爷,宁南王或许不必人尽皆知;那么多郡主,宁南郡主或许不必人尽皆知;偏偏宁南王的世子甄尤鋈是天下第一美人,这下宁南王府连带着也出名了。自古,食色,性也。
    “噢,她就是那位有天下第一美人之称的宁南世子的亲妹妹呀!果然是一家人呢,哥哥美,妹妹也美。”一个人大声的感慨叹道,得到了众人的赞同与支持。
    临池勾了唇角,眼中带刺的盯着楼下笑容婉约矜持的甄尤渊,甄尤渊似有感应,抬头一望,正正对上了临池的视线,嫣然一笑,带着些挑衅,果然明艳不可方物;临池冷冷一瞥,轻声一哼,托着腹部转身离去。
    “回府。”她说道,看到这份上,再看不出个名堂她也白活这么多年了。
    这,真是一场闹剧。
    至于皇上为什么要为甄尤渊做这么一场声势,至于本来应在宁南长公主身边的鄢迟为何会在京都在甄尤渊这里,至于却欢为什么这几日都没来洛府...她想,很快就会知道。
    那一场比拼,最后胜利的那位程子昂是否被欧阳雅斐推荐入朝已不是众人所关心的了,大家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那位集才华美丽家世于一身的郡主身上,京都有才华有容貌有家世的女子并不少见,可如甄尤渊这般家世的却也着实不多。
    如甄尤渊所说,她毕竟是有资本的。父亲、母亲、姑姑、哥哥、嫂嫂还有宁南王府背后的甄家家主,的确不能小觑。这样的一位女子,上京,的确很有噱头。
    有人说,是皇上要立皇后了,有意娶甄尤渊。
    庄太后自刚当上太后那日闻得自己的家族被灭门后,就疯了,长公主嫁人后,后宫一直是甄贵太妃在打理。甄贵太妃是甄尤渊的姑姑,安易长公主又是甄尤渊的嫂嫂,亲上加亲,皇上立甄尤渊为后也并不奇怪。
    有人说,皇上欲让君家甄家联姻。
    前段日子闹的轰轰烈烈热热闹闹的甄尤渊和君彦鎏那档子事又被翻出来了,这下可有得好看了。君家、洛家和甄家,三大家族谁也不好惹,且看圣上如何明断。
    无论如何,甄尤渊是被捧起来了。这才是最终目的。
    君彦鎏回到君府,方知甄尤渊已离开君府有一段时间了,君彦鎏天天带着砚台宣纸望洛府跑,甚少回到自己的小院子,故每每君府去找他的人都落空而归;而却欢,也已消失很久了。君彦鎏心急如火,招来君府所有的人在君府内四处找着,每一个地方都要找。
    却欢再怎么样也是临池的人,而且却欢侍候甄尤渊是众所周知的,她还不敢对却欢怎么样。却欢在临池心中的分量,是绝对不轻的;临池,是最最任性的;洛争,是很宠溺临池的;君彦鎏,是很爱很爱临池的。惹了洛府的人,消失在君府的人,侍候她的人...那样太明显也太不划算,而且还惹上京都最有权势的两大家族的人,甄尤渊没那么笨。
    “一定在君府某个地方。”君彦鎏说道,咬牙对甄尤渊恨得牙痒痒。
    最后,终于在很少人去的一间堆满杂物的房间找到了被迷晕昏睡的却欢。君彦鎏如释重负,这下可算给临池一个交代了,随后让婢女将却欢清洗一下收拾干净,他亲自送回洛府。
    阔别数月之后,却欢终于又回到临池身边。
    临池泪眼汪汪,当初去宁南时怎么也不会想到那一别竟要这么久才可以重聚,激动的抱在却欢,中间大大的肚子隔开了两人不少,像小孩不悦母亲拥抱他人,故意挡在中间似的,却欢回到洛府十分欢喜,反手抱住临池看着腹部,心里暖暖的。
    作者有话要说:我有一个伟大的梦想是做个披着受衣的攻
    奈何现实残酷无情使我成了披着攻衣的受
    我曾想,要受也要做个女王受
    命不由人,我成了小白受
    从此御姐是浮云。。。。。。
    帝大婚之天同乐 ...
    君府来了个不速之客,那时君彦鎏正在书房和君如玉谈话,讨论政事。
    一身黑衣,愈发衬得男子如玉,眉眼清舒悦目,双瞳透彻,气质安然,如流水如流云,竟不似凡间的人。这样的人,应在点尘不染的天下。
    “老夫不知甄公子到来,有失远迎。”君如玉温润笑道,甄尤鋈是甄家家主,甄家不低于宁南王府,在外故大多数人都称甄尤鋈为公子,很少唤之为世子。
    甄尤鋈眉眼缓缓展开,“君大人客气了。”
    书房里只有君如玉和甄尤鋈两人,在甄尤鋈进来时君彦鎏就已避嫌出去了。君如玉和甄尤鋈相对而坐,中间摆着一副残局,是之前君如玉和君彦鎏下的。甄尤鋈看了一下,眉眼带着浅浅笑意,并没有如君如玉所想的会对此局点评几句。
    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这棋的思虑冷暖,只有下棋的人方知道,若旁观者早早的点破了,便没有意思了。故,有曰:观棋不语真君子,起手无悔大丈夫。
    “甄公子也知道,起手无悔大丈夫,老夫即已走了,就不会回头。”君如玉说道。
    甄尤鋈摇头,“君大人真的投向皇上了吗?訾廷看来,未必。”他抬眸盯着君如玉,“君大人其实才是真正的聪明人。”君如玉捋须含笑,甄尤鋈也一笑,“君大人很快便会做出选择了。”
    甄尤鋈,字訾廷。
    君如玉瞅着甄尤鋈,似叹息似感慨似无奈,“甄公子这样清风无涯的人也搅入了局中,着实可惜。”
    “若訾廷未记错,当初訾廷与安易长公主的婚事似乎是君大人提议,是您说安澜长公主与訾廷珠联璧合天作之合。”甄尤鋈含笑,
    君如玉摇头,“当时是老夫糊涂了。”当时未看清长公主,也未看清皇上,更未看清朝局,以为只有她走了,聪慧的圣上便可亲政,朝局照样不会变动。
    “其实,訾廷此次前来并非说客。”甄尤鋈说道,唇畔噙着笑意,“君大人可继续袖手旁观,只要君大人...”他抬手,突字字铿锵有力,“不与安澜为难,从中作梗。”君如玉眼一跳,甄尤鋈嗓子有温和了下来,“訾廷瞧着,君公子与馥月小姐这对有情人甚是辛苦,明明心意相通,却...哎,若君大人不嫌訾廷多嘴,訾廷愿为君大人向长公主请旨。”
    一亲一打一胁一赏一揉一和,谁说甄尤鋈是世外高人来着。
    君如玉慢慢捋着须,沉思,看来是傅安澜在他这儿吃了钉子碰了壁,改让甄尤鋈来了。可不得不说,甄尤鋈的话的确让他动心了。也不是条件什么的,这些其他说客也说过,他也清楚,但甄尤鋈来,就是让人心旷神怡通体舒畅。君如玉微笑,安易长公主的眼光从来都会很好啊!
    最后,甄尤鋈并没有得到君如玉的承诺,但聪明人知聪明事,有些话不必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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