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阳和月白是第一次接触,在车上的时候,也没见月白有多大的本事,想偷藏钻石只给他们一包的时候,也没见有多聪明的样子,没想到在最后关头坏了他们的好事。
    “队长,你刚才跑哪儿去了?追北野修没追到?”肖顺看着黑着脸站在对面的东阳西归,他刚才好像看到,东阳西归是跑回来的,并不是一直待在烟雾圈里。
    烟雾弹一炸响的时候,子桑倾耳尖的听到好几双杂乱的脚步声,她也以为东阳西归是去追趁机逃跑的北野修,便睁着一双晶亮的冰瞳,无声的询问着他。
    “别说了!那个小白脸抓错人,抓着我就跑!”被肖顺一问,又被子桑倾定睛看着,东阳西归的峻脸更黑了,现在想想,他就该把月白抓回来的,没必要放他一马!
    子桑倾嘴角一抽,意思就是,东阳西归并不是去追北野修,他是被迫跑走的,且还是被一个没他高大挺拔的人抓着跑。
    “……哈哈哈!那个小白脸果然中看不中用!”牧阳关注的重点和子桑倾不一样,他想到的,是月白竟然抓错人了,抓得还是东阳西归!
    哈哈哈,笑死他了,抓谁不好,竟然一抓就抓到东阳西归,那货肯定少不了被东阳西归虐几脚。
    “等等!队长,你为什么不把那个小白脸抓回来?”肖顺突然想到了什么,他不知道月白叫什么名字,且月白的形象看着的确挺小白脸的,这个外号还不错。
    “抓回来有什么用?他又没犯过案,抓回去还不是一样给放了。”东阳西归手一挥,抓月白回去不顶用。
    东阳西归也想过,抓月白回来威胁北野修的,但他转念一想觉得这条行不通。
    北野修逃走后,回来救月白的几率几乎为零,还不如这次卖一个人情给月白,那小子脑子还挺精明的,不像看起来傻愣愣的样子。
    重要的是,他们这一次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北野修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他逃得了一次两次,还能逃得了十次八次?
    “钻石还在么?”东阳西归说着就朝肖顺走去。
    “在!”肖顺点头,立马脱下背包拿出两小袋钻石,钻石到手后,他怎么能弄丢。
    “你们先休息一下。”东阳西归再次看了眼肖顺手中的钻石,就朝一旁的树林走了进去。
    现在是凌晨三点零一分,东阳西归约走了三十米后,将视频音频通讯装备调到某个频道,便嗓音沉冷的对着耳麦道:“黑鳄呼叫海洋!黑鳄呼叫海洋!听到请回答!听到请回答!”
    寂静夜里,林中除了风声一点声响也没有,东阳西归等了五秒,还没听到回应,刚想再呼叫一次,耳麦就传来一道低沉男音:“海洋听到!海洋听到!黑鳄请讲!通话完毕!”
    “海洋,巫海沣有没有说密码箱里价值三亿多的钻石,是分成两小袋装着的?通话完毕!”东阳西归暗想,从南非回去华夏,至少要十多个小时,巫海沣伤得挺重,应该会转去就近国家先医治,巫海沣一落地,一切程序也就启动了。
    “供出来了,比巴掌小点的两小袋,具体多少颗他自己也不知道,你找到了?通话完毕!”
    “找到了,还遇到了暗战的北野修,通话完毕!”
    “北野修?”听到北野修的名字时,海洋停顿了一秒,这才接着道,“你抓住他了?通话完毕!”
    “没有,又让他跑了,通话完毕!”东阳西归说到这个时,冷眸微暗,钻石是势必要拿回来的,但遇到北野修后,他也没打算这次拿回钻石的同时,还能顺便把北野修抓回去。
    “黑鳄,我这么说吧,我们要想一举打垮暗战,北野修有很大的用处,下次再遇上他,他意思意思也就可以了。通话完毕!”
    “……”东阳西归冷眉微皱,有一个答案呼之欲出,犹豫了几秒后,低声询问道,“海洋,你别告诉我,北野修是我们的人!”
    东阳西归有想过北野修会是卧底,但是,又觉得不可能,北野修的行事作风和卧底这个词不太符合。
    “黑鳄!我可以明确的透露一点信息给你,暗战有我们的人,但据我所知,北野修并不是我们的人!我那么说,是因为北野修在暗战的势力不容小觑,有北野修在,暗战延伸到华夏的触手会更长更快,只要盯紧了北野修,我们就可以顺藤摸瓜。通话完毕!”
    “明白!老蒋现在有没有任务?什么时候派机来接我们回去?通话完毕!”听到北野修不是卧底后,东阳西归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且,听海洋的意思,暗战有他们的人,虽然没说是几个,但看样子不止一个。
    “老蒋在巫海沣身边待命,暂时没空,我调其他人去接你们。通话完毕!”
    “海洋,你不会要从华夏调人来接吧?通话完毕!”东阳西归冷眉深深一皱,从华夏飞到南非,至少要十几个小时。
    “派飞出去的机都有各自的任务,你安心等着,据时会有人联系你。通话完毕!”
    “明白!通话完毕!”东阳西归沉着一双冷眸,看来他们还得在这里等上十几个小时,才能踏上回国的飞机。
    东阳西归走回水潭时,肖顺和牧阳坐在一起啃压缩饼干,子桑倾背对他蹲在水潭边,头盔放在一旁,好像在洗脸。
    子桑倾身上的战服是湿的,穿在身上不太舒服,脸上的防水迷彩也挂了这么长时间,现在任务完成,又正好有水,她便想把脸上的迷彩洗掉。
    东阳西归走了过去,子桑倾瞄了眼左侧的黑色战靴,不看抬头也知道是东阳西归,洗干净脸上的迷彩,又抹了把脸上的水珠后,子桑倾见东阳西归即没蹲下洗手洗脸,也没走开,不由得抬头仰视着他:“干什么?”
    子桑倾一抬头,摇曳的潭水波光映照在她白皙水嫩的小脸上,东阳西归突然就心神一震,左胸口瞬间一紧的盯着那双晶亮冰瞳。
    “起来,我有话跟你说。”东阳西归冷眸微闪,清咳了一句后,嗓音醇厚的低道。
    “我蹲着你就不能说了?”子桑倾不满的凛了东阳西归一眼,扭头看着水中的自己,甩了甩头发上的水珠,抓扒了几下湿答答的刘海短发。
    她斜斜睨着东阳西归倒映在水中的挺拔身影,见她不站起来,东阳西归真的不说话后,她便非常不爽的站了起来。
    “说吧,你到底想说什么?”上岸也有好一会儿了,身上的战服不再湿答答的滴着水,子桑倾湿答答的小手一边在腹前抹着,脑袋微抬,直视着高了她一个头的东阳西归,清冷道。
    ☆、111荒郊野外
    子桑倾微仰着头,从东阳西归的方向斜斜看过去,白净的小脸上有双晶亮纯净的冰瞳,正直直的凝视着他,冰瞳倒映着他的脸,天上地下,好像她的眼里只有他。
    不知是星光太暗淡的原因,还是其他,此时此刻的荒郊野外,光看着子桑倾看向他的小脸,东阳西归顿时冷眸微闪,心神微动。
    “有话快说!”子桑倾见东阳西归一直盯着她,却不说话,不由眉头微微一皱,不耐的催促道。
    “你就不能对我好点?非得这么浑身带刺的?”子桑倾不说话时,静谧得让东阳西归脑中闪过很多想法,但她清清冷冷的开口一催,他顿时什么幻想都化为了泡影。
    “我又没跟你动手,怎么就对你不好了?”子桑倾眼神微微一瞪,要是对东阳西归不好,她早一拳挥过去了,什么思维。
    “好,你对我很好!”东阳西归想起他跑过来时,北野修高高肿起的左脸颊,不用想,那一定是子桑倾的杰作,这么一想,子桑倾对他倒也还真不错,最起码他的脸还没被整那么惨过。
    “少岔开话题,你不是有话要说么?”子桑倾不想和东阳西归讨论这个话题,话锋一转,便又绕了回去。
    “……忘了。”东阳西归冷眸一暗,摇了摇头道。
    “……你是不是有毛病!”子桑倾小脸一拉,顿时觉得东阳西归在耍她玩儿。
    她蹲在潭边洗脸,非要让她站起来,现在她站起来了,又什么都说不出来,他是任务完成了,闲得慌是吧。
    “我没毛病,你衣服湿了,得换下来,不然病得就是你了。”东阳西归指着子桑倾湿透的丛林战服,想到是北野修把她弄成这样的,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我倒是想换,可哪有衣服给我换?”子桑倾不客气的嫌弃了东阳西归一眼,谁执行任务的时候还多带一套战服,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是来旅游的呢。
    “飞机没那么快来,我们至少还得在这里等上个十几小时,湿衣服一直穿在身上怎么行?我去生火给你烤干。”东阳西归不容置疑的说完后,转身就走了。
    要是换了他自己,东阳西归绝对不会想到要把自己的湿衣服烤干。
    但湿衣服穿在子桑倾身上就不同了,万一生病,心疼的还是他,虽然子桑倾的体质应该没那么弱,但毕竟时间太长,现在又正好没事做,不能让子桑倾一直穿着湿衣服。
    子桑倾看着东阳西归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挺拔背影,不由得撇了撇嘴,要关心她就不能换个方式,非得这么欠揍。
    东阳西归走到肖顺和牧阳面前,见他们两个还在啃压缩饼干,睨着他们就命令道:“你们两个,去捡点干树枝回来。”
    东阳西归说完就越过肖顺和牧阳,走向了他们身后的树林,自始自终,东阳西归连脚步都没停一下,就像恰巧看见肖顺和牧阳,顺便下了一道命令一样。
    “……队长这是在假公济私么?”东阳西归才身旁走过去时,牧阳顿觉一股阴风刮过,咬了口饼干在嘴里的他,顿时觉得太硬咬不动了。
    他刚刚明明听到东阳西归说,要给子桑倾生火烤干湿衣服,东阳西归要对自己对象好,他们当然没意见,但是,东阳西归此时此刻的命令,分明就是为了讨好子桑倾,而让他们跑腿。
    “队长为了你假公济私的时候,你怎么不出声?”肖顺将最后一口饼干塞进嘴里,垃圾一把塞回背包,站起身的同时嘀咕道。
    “队长什么时候为了我假公济私了?”牧阳眼睛大睁,怀疑的看着肖顺,这事他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比如……队长把你从部队带出去,请你吃夜宵。再比如……你说想多出来锻炼锻炼,队长几乎每次任务都带着你出来。又比如……队长……”肖顺头一偏,看着仍旧坐在一旁的牧阳,平静的一一阐述道。
    “行了!你不用说了!我知道队长对我好行了吧!”牧阳不等肖顺说完,立马就抬手打断了他。
    把未吃完的压缩饼干塞回背包,牧阳立马站起身,拍着双手道:“走吧,不就是捡些干柴回来么。”
    牧阳并不是说对东阳西归的命令有意见,跑个腿而已,他又不是没跑过,只是东阳西归命令得也太不遮遮掩掩了,分明是刺激他这个单身好多年的单身狗。
    不过,就算东阳西归不下这个命令,他吃完饼干也会去捡些干柴回来给子桑倾烤火,毕竟是个女孩子,身为男兵,他们还是要多照顾一下子桑倾的。
    东阳西归在树林里忙着生火,肖顺和牧阳分散出去捡干树枝,转瞬就剩子桑倾一个人在水潭边了。
    子桑倾走到背包前蹲下,从包里拿出因为泡了水而厚重不已的军被,这下好了,连被子都没得盖了。
    “个操蛋的北野修!”子桑倾看着放在一旁的湿被子,手一抓,还能抓出水来,棉被都湿透了,这得多大的太阳才能晒得干。
    东阳西归在五十米外的林中生起了一堆火,走回潭边,就见站在岸边的子桑倾拉着小脸,在奋力的拧着湿被子,用力一拧,哗啦啦的滴出一长串的水来。
    东阳西归走过去,抓起被子另一边,和子桑倾一人一边,默契的拧起了被子。
    “你掉下来后,北野修有没有对你做什么?”把被子里的大部分水分都拧走,东阳西归从子桑倾手里拿过被子,近距离的看着一步之遥的子桑倾,犹豫了一瞬,沉冷道。
    “……你一开始想说的话,就是这个吧?”任星光再暗淡,子桑倾冰瞳一眯,也一眼就看懂东阳西归眼底的小心思。
    乃乃个熊的!
    东阳西归就不能想点别的么,她是那么好欺负,那么容易被吃豆腐的人么!
    “这不是北野修有前科,我心里不放心么。”一眼就被看穿的东阳西归,冷眸微闪,含情脉脉又有些无辜的看着子桑倾,辩解道。
    “少坑人!心里不放心,那北野修乖乖让你打的时候,你怎么还放水了?”子桑倾冰瞳一瞟,别以为她没看出来,东阳西归虽然打得狠,但都避开了北野修的要害。
    北野修就算打得再惨,也不会有性命之忧。
    “这不是北野修先放水,我不好下死手么。”东阳西归眉尾一抽,找个对象太聪明了,果然不是一件好事,只一眼,他什么心细都被看穿了。
    和北野修交手后,东阳西归就明白,北野修没出全力,他虽然想收拾北野修,但也没真的想要北野修的命,警告警告也就差不多了。
    东阳西归一本正经,身姿挺拔的站在面前,子桑倾瞅着他不说话,说到底,这是东阳西归和北野修两个男人之间的事,她不想也懒得管那么多。
    “到这边来。”东阳西归转身,左手拿着湿被子,右手提起子桑倾的背包,便往他升起火堆的树林走去。
    夜晚气温本就低,夜风一吹,湿衣服黏在身上的子桑倾,更觉得凉气飕飕的,拿起她和东阳西归的长枪,抓起东阳西归放在一旁的背包,便跟着东阳西归走了过去。
    东阳西归在火堆三面架起了三个晾衣杆,他把子桑倾的湿被子,其实一开始这番被子是他的,摊开晾在了架子上。
    架子有人肩膀位置高,被子一晾上去,能挡住不少的视线,东阳西归站在火堆和被子中间,看了眼分散在左侧拾捡干柴的肖顺和牧阳,指着右侧被子另一面,对子桑倾道:“你过去,把衣服脱了。”
    “……”子桑倾看着一脸镇定还算正经的东阳西归,冰瞳闪烁了好几下,犹豫了好半响,这才拉开东阳西归的背包,拿出他的干被子,步伐不是很坚定的走了过去。
    虽然东阳西归是好意,只是单纯的想把她的湿衣服烤干而已,但是,他那句把衣服脱了,还是听得子桑倾怪异得很。
    东阳西归的冷眸紧随着子桑倾移动,峻脸面无表情,倒也不看不到什么坏心思。
    子桑倾把干被子架在晾衣杆一头,此时她和东阳西归中间隔着晾在架子上的湿被子,一左一右的对望着。
    子桑倾盯着东阳西归看了四五秒,也没见东阳西归移开视线,她顿时不淡定了。
    “你转过身去!”这晾衣架也就高至子桑倾肩膀位置,她和东阳西归近得隔了一米都没有,东阳西归不用伸头,冷眸一瞟,就能把她这边的情况看个一清二楚。
    被东阳西归这么直愣愣的盯着看,子桑倾哪有勇气去脱衣服。
    看着子桑倾羞涩又愤怒的小脸,东阳西归嘴角一勾,暧昧的笑了笑,当真乖乖转过身背对着子桑倾,但他并没有离开,连脚都没抬一下。
    子桑倾本想让东阳西归再走远几步的,但她犹豫了一瞬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动作飞快的脱着湿透的作战服。
    燃烧在火堆的干树枝,时不时传来噼里啪啦的爆裂声,火光摇曳在东阳西归的峻脸上,映照得那双冷眸暗了又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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