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丫!你小子说得容易!你知道要把网上和报纸的新闻全都消声灭迹有多难么?这个时间点,报纸早发到各家各户去了!”离湮凯说得这些,其实只是借口。
    他真正想说的,其实是这句:“我老子还没把公司全权交给我!我要是弄出这么大的动静,万一我的实习期又一次延长!我什么时候才能逍遥快活?”
    离湮凯知道东阳西归的身份有些特殊,但他只知道东阳西归是一个神秘的特种兵中的特种兵,这些还都是他猜出来的,关于这方面的事,东阳西归绝口不提。
    但是,东阳西归的身份再怎么特殊,毕竟他不是娱乐圈的人,离湮凯以为东阳西归最开始说的解决,只是把这些新闻全部撤除压下去而已,这和消声灭迹压根不是一个档次的。
    离湮凯想掌自己一嘴巴子,他多嘴问解决到什么程度干什么!
    简直是买副棺材来给自己躺。
    “你别告诉我,这点小事你都办不到?”东阳西归可不理会离湮凯的咆哮,他们几个同学中,离湮凯是最逍遥快活的一个,他有什么好嚷嚷的。
    “办!我办还不行么?”刚刚嚎叫完没两秒,离湮凯便一口答应了下来。
    与此同时,离湮凯话锋一转,虽然东阳西归看不到,但他两眼发亮的指着屏幕上的子桑倾道:“阳,站你旁边的是你家的小不点吧?长大了,都长这么正了!介绍给我怎么样?”
    ☆、122秘密之事
    突然上了娱乐头条,东阳西归这心里本就不爽,一听到离湮凯猥琐着对子桑倾有兴趣的话语,他这脸彻底黑冷了下来,低沉着嗓音森冷回道:“那是我的人!不想我替你收尸,就把你的花花肠子给我切了!”
    “我当然知道小不点是你的家……”东阳西归很激动,但离湮凯不以为意,又但是,他话还没说完,突然就觉得不对劲。
    我的人?
    我的家人?
    东阳西归是不是漏了一个‘家’字?
    东阳西归这个人向来严谨,从来就不废话,一个字能说明白的就绝不说两个字,同样的,必须两个字才能说明白的,他也绝不会只说一个字。
    “阳,你和你家的小不点,该不会是……”这么多年的兄弟了,离湮凯不可能不了解东阳西归,他突然就想到了某种可能,脸上有着不敢相信。
    “不想死就别打她的主意!”老爷子就在身后的沙发上坐着,东阳西归也不好说的太明白,沉冷的撂下一句话后,一分钟也快到了,他便准备结束和离湮凯的通话,“挂了。”
    东阳西归说得很坚决,毫无商量的余地,离湮凯瞬间明白,真被他猜中了,东阳西归和他家的小侄女,真的是那么回事!
    “等等!你现在在家?”离湮凯的视线一直落到面前的电脑屏幕上,东阳西归说要挂掉电话的时候,盯着电脑屏的他,突然发现图片不太对劲,连忙追问了一句。
    ‘嘟——嘟——嘟——’
    回答离湮凯的,是通话切断后的忙音,离湮凯看看被挂掉的通话,又看看电脑上的东阳西归配图,他忍不住爆了句粗口:“艹!回来了也不找我玩!有事就知道甩个电话过来!你个没良心的东西!”
    打从东阳西归当兵后,他一年到头顶多一两次假期,这么多年来,离湮凯几乎每年都只能见东阳西归一次,以往东阳西归回来的时候,都会事先和他说,然后他们几个兄弟会出来聚聚。
    可这一次,东阳西归最起码回来一天了,他才知道,离湮凯这心里非常的不爽,点着电脑上东阳西归的头像,不满的骂道:“有妹子把很爽是不是?改天我送一打给你!”
    “凯哥,别生气嘛,对方竟敢挂你电话,你打回去不就行了?”阮秋雨艳丽的长相即使是素颜,也依旧透着一股媚态,不知何时又爬上床的她,柔若无骨的靠向离湮凯,用她那纯天然的38e大胸脯,有意无意的蹭着离湮凯。
    “你懂什么?赶紧给我滚蛋!”手臂上传来柔软不已的美好肉感,要是换了往日,离湮凯早化身禽兽把阮秋雨压在身下了,但现在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少爷脾气的冲阮秋雨吼道。
    东阳西归这个人向来最忙,忙得一年到头见不到人,离湮凯打东阳西归的手机,十次有八次是关机的。
    久而久之,若没特别大的事情,离湮凯都懒得打电话给东阳西归了,短信他又懒得发,一般都是东阳西归联系他比较多,这个多也就仅限于一年一到两次的电话。
    “凯哥……”阮秋雨愣了一下,离湮凯虽然床伴很多,脾气也不太好,但他在床上对女伴向来不错,这是他第一次在床上吼她,她不由得愣了一下。
    离湮凯搭在电脑上的手,点开了其他的门户网站,无一例外都有周衍的新闻,都或多或少提到了子桑集团、子桑千金、以及子桑千金的神秘男友。
    “滚!”一侧头见阮秋雨还没麻利的滚蛋,离湮凯一向玩世不恭的眼眸,瞬间一冷。
    “我马上走!”突见离湮凯眼神这么冷厉的吼她,阮秋雨连忙滚下床,一边麻利的穿衣,一边往门口走去。
    外人都盛传离湮凯是个二世祖败家子,阮秋雨跟了离湮凯这么久,知道离湮凯并不是一个只知道潇洒玩乐混日子的富家子弟。
    她还指望着能牢牢抱紧离湮凯这座大山,以后也好背靠大树好乘凉,哪里敢去得罪离湮凯。
    阮秋雨一走出房间,离湮凯看了眼紧闭的房门,拿起放在一旁的手机,找了个号码拨出去。
    “给你一个表现的机会!现在有一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交给你!”清晨还不到六整点,电话被接通后,离湮凯也不问候对方,劈头盖脸就颐指气使的说道。
    做这件事情动作太大了点,离湮凯担心会被他家老子抓到把柄,他不能亲自动手做,万一他家老子给他冠上损害公司利益的形象,他近两年可就没机会翻身了。
    另一边,东阳西归挂掉离湮凯的电话后,身一转,看到坐在沙发上的子桑丰岚,一直盯着他看。
    “爸爸。”东阳西归轻叹一声,抬脚朝他走去。
    和子桑倾的事情,东阳西归是想找个合适的机会,亲自和子桑丰岚说的,没想到因为这么几张报纸,就这么被捅破了。
    “说吧,这些怎么回事?”看报纸的时候,子桑丰岚无意间翻到娱乐版面,已经翻页过去的他,却觉得头条配图上的人有些眼熟,这才翻回去认真阅览的。
    看完第一份娱乐版新闻后,子桑丰岚只生气子桑倾竟然被围堵了,对于子桑倾和东阳西归的恋情,以及子桑倾那句占有欲十足的宣言,他并不以为意,只认为是记者乱写的。
    但是,四五份报纸看下来,不知道是不是三人为虎的原因,子桑丰岚渐渐觉得不对劲了,看着看着,他也觉得子桑倾和东阳西归越看越像情侣。
    “也没什么事,昨天下午我和倾儿出去的时候,不小心遇到了一个明星。”东阳西归在子桑丰岚对面坐下,说着指了指两人中间茶几上的报纸。
    虽然被添油加醋,但整个事件的经过,报纸上面都写得挺清楚的。
    “报纸上说,你和倾儿是情侣?”看完报纸后,子桑丰岚虽然有所怀疑,但他还是不太相信。
    但东阳西归和离湮凯说得那句,‘那是我的人!’和报纸上写的子桑倾说的,‘这是我的男人!’这分明就是同一种意思。
    “爸爸,我喜欢倾儿。”事到如今,虽然事情有点突然,但东阳西归不可能否认,也没想过要否认,他冷眸定定的看着子桑丰岚,异常认真的说道。
    “哪种喜欢?”子桑丰岚老脸一板,子桑倾是他亲孙女,他也喜欢。
    “爸爸,我想娶倾儿为妻。”一旁的大屏电视不断在变幻画面,此时,东阳西归和子桑丰岚都自动过滤掉电视的声音,两父子一脸严谨的对峙着。
    东阳西归虽然声音不是很大,但他说得很坚定,按照他原先的计划,他本打算婉转一点,徐徐渐进的跟老爷子谈的。
    可现在,他和子桑倾的关系已经曝光,这时候只能一针见血的直指问题中心了。
    此时,下楼来的子桑倾,刚从二楼踩下下一楼的楼梯,听到东阳西归沉冷的嗓音,认真的说着要娶她,她冰瞳一闪,双脚不由自主的停了下来。
    “混账!倾儿是你侄女,你知道么!”子桑丰岚好歹也活了大半辈子,很多事情,他自认为看得比较透彻,可现在他才发现,就发生在他身边的事情,他却毫无所知。
    茶几上的报纸,是子桑丰岚知道并了解两人恋情的契机,看报纸的几分钟时间,也算是给他的缓冲时间。
    子桑丰岚了解东阳西归,东阳西归给外人和给家人的感觉是完全不同的。
    但就算和家人再亲近,东阳西归对子桑倾这个侄女再如何喜爱,他以往也从没有带子桑倾单独出去过的情况。
    看完报纸后,子桑丰岚已敏锐的发现了什么,他本以为他已有所准备,可当东阳西归一字一句的说出他想娶子桑倾的时候,子桑丰岚还是觉得晴天霹雳。
    这么多年,他一直把东阳西归当成他的亲生儿子,他都快忘记了东阳西归和他,其实并没有血缘关系。
    也就在看完报纸,东阳西归镇定的和离湮凯讲电话时,子桑丰岚看着他挺拔的背影,才恍惚的惊觉,东阳西归早就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
    东阳西归是一个成年人,他知道自己想要的不要的是什么,他的人生正按照他自己想要走的轨迹发展着。
    子桑丰岚看着坐在他对面,镇定自若、坦然面对的东阳西归,他突然觉得有些悲凉。
    东阳西归离开他去当兵的时候,才十九岁,东阳西归从十九岁到二十九岁的这十年,一个男人真正成长起来的这十年。
    在这重要的十年里,在东阳西归的生命轨迹中,他子桑丰岚这个父亲,在这十年间对东阳西归而言,几乎是一个空白的存在,这十年,他就只是一个名义上的父亲而已。
    东阳西归在部队是如何艰苦训练,强悍成长起来的,他不曾亲眼见证。
    在子桑丰岚的印象中,这十年里,他只知道东阳西归当初离开他时,东阳西归还是一个刚刚成年的青涩小伙子,东阳西归大概每年会从部队回来一到两次,基本是一次,有时候甚至两年回来一次。
    东阳西归每一次回来,子桑丰岚都觉得他比上一次回来稳重了不少。
    虽然东阳西归从小就早熟,也比同龄人来得沉稳,但部队历练,无疑是加快了他的成长。
    也正因为东阳西归足够成熟有主见,对于他亲口说的,想和子桑倾在一起,想娶子桑倾为妻,子桑丰岚才会更加的生气。
    子桑倾是他的侄女,她喊了他十几年的小叔叔,这是亲情,东阳西归的脑子到底在想什么!
    “爸爸,我当然知道倾儿是我侄女,但我更清楚,倾儿和我没有血缘关系!”整栋别墅可以说是很安静,子桑丰岚虽然说得有些大声,神情也很愤怒,但他看起来还好,东阳西归便从容的辩解道。
    “你们是没有血缘关系,但你让别人怎么想?”子桑丰岚还是满脸的愤怒,他们子桑家族也算是有头有脸的,这事要是传出去,他们的脸往哪儿搁。
    “爸爸,您从小就教育我说,做自己想做的事,做自己认为对的事!至于其他任何人,哪怕是您,如果我觉得您说得做得我都不赞同,我一样可以反驳,一样可以不遵循!”东阳西归直直的看进子桑丰岚眼底,冷眸有着某种强势。
    东阳西归觉得他现在的性格,有很大一部分和子桑丰岚的教导有关。
    老爷子在部队当了一辈子的兵,他的个性是好强的,军职生涯能当上将军,他的实力自然不容小窥。
    所谓虎父无犬子,子桑丰岚很疼爱东阳西归,甚至比自己的亲生儿子还要疼爱,但疼归疼,原则上的事他从不含糊,他一生行事风格强势果敢,所要做的事,从没有人能阻拦。
    东阳西归被子桑丰岚的性格影响了十几年,他既然喜欢上了子桑倾,认定了她,如果他和子桑倾真的有血缘关系,东阳西归冷眸微暗,他也不会放手。
    “……”子桑丰岚突然就沉默着不说话了,一双炯炯有神的老眼,一瞬不瞬的直盯着东阳西归瞧。
    要不怎么说是一家人,东阳西归是子桑丰岚一步一步,一把手一把手教导出来的,他太了解东阳西归了。
    就算他和东阳西归没有血缘关系,和子桑谦元相比,东阳西归却比子桑谦元还要像他亲生儿子,他们两父子不管是性格,还是行事风格都太过相似。
    这一刻,看着冷眸决绝的东阳西归,子桑丰岚比谁都明白,没人能改变东阳西归的想法,哪怕是他。
    “什么时候的事?”仅眨眼间,子桑丰岚脸上的愤怒,就跟换了一张脸似得,瞬间就恢复了平静,只语气有些沉重的询问道。
    “下连队后。”看着子桑丰岚平静的满是皱纹的脸,东阳西归明白,老爷子算是默认了他和子桑倾的事。
    对于子桑丰岚上一秒还愤怒不已,下一秒却能理清思路,平静问话的心境转换,东阳西归一点也不奇怪。
    就像他当初冲动的在海底强吻了子桑倾,经过一晚上的深思熟虑后,就一发不可收拾的认定了子桑倾一样。
    他和子桑丰岚是同一类型的男人,一件事情,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再大的事情,再纠结再难做的决定,犹豫,向来不会超过二十四小时。
    在战场上,开枪与不开枪之间,很多时候,犹豫超过一秒,就很有可能会命丧黄泉,这是东阳西归还很小,也许是刚懂事的时候,子桑丰岚就告诉他的。
    “下连队?这才多久?两个月都没有!你确定你要娶倾儿?”东阳西归说得这么强硬,态度这么决绝,子桑丰岚本以为,他和子桑倾已经在一起有段时间了,结果这才几十天而已,东阳西归是在开玩笑么。
    “爸爸,手榴弹扔出去后,爆不爆只是时间问题,不管什么时候爆,都一定会爆!”早已下定决心,子桑倾非他不可的东阳西归,说着指着茶几上的报纸,接着道。
    “是它提前引爆的,但就算没有这几张报纸,这次回来,走之前我也一定会和您说清楚。”东阳西归现在倒觉得,这几张报纸出现的也算是时候,早解决完这件事,他和子桑倾都能安心点。
    子桑丰岚的视线从东阳西归脸上移转到报纸上,东阳西归的潜台词说得很明白。
    他已经决定和子桑倾在一起了,结不结婚是迟早的事情,不管有没有他这个父亲的同不同意,这婚,他都一定会结。
    “倾儿,你怎么站在这里不下楼?”东阳西归和子桑丰岚两父子在客厅深谈着,子桑倾在家本就比较放松,专心听着客厅里传来的交谈,她惊悚一回头,赫然发现韦月就站在她身后。
    韦月从卧房出来,走到楼梯口准备下楼,就见子桑倾傻傻地站在楼梯上,一动不动的,她询问着同时,下楼几步搂着她。
    韦月的声音一响起,东阳西归和子桑丰岚同时看向楼梯方向,从客厅沙发的方向看过去,此时的楼梯空空如也,一个人也没有。
    子桑倾刚开始站在楼梯上的时候,东阳西归是没有发现她的,也许两人的默契太好了,韦月还没出声前,他就隐隐觉得子桑倾一定站在楼梯上。
    “倾儿,你下来。”子桑丰岚是一直到韦月出声时,他才知道子桑倾站在二楼偷听的,他看着空无一人的楼梯,亲切的唤着子桑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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