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和你开玩笑呢。”萧衍缓缓的说道,“你都已经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说心仪与我了,我懂的。”萧衍补了一句,手臂一用力,将秦锦从椅子上拉了起来,“天色不早了,过来睡吧。”
    “哦。”秦锦马上顺从的起身,跟在了萧衍的身后。
    躺在床上的秦锦翻来翻去的睡不着。一直都在想着刚才萧衍问的那句话。
    “萧衍?”秦锦忍不住叫了萧衍一声。
    “恩?”身侧的男人发出了一声带着浓重鼻音的声音。
    “我会好好陪着你的。”秦锦咬了咬自己的唇,轻声说道。
    即便他不能人道,她也不会嫌弃他。反正上辈子她都已经当了一辈子的老处女了,这一辈子也算是驾轻就熟了。
    她能体会的到萧衍对她的好。
    “恩。”萧衍没有睁开眼睛,而是应了一声,他抬起手臂,将身边的人揽入了怀中,“别胡思乱想了,睡吧。”他柔声说道。
    虽然没听到她亲口说喜欢自己的话,但是她能如此承诺,已经让他十分的高兴了。
    他没什么亲人,如今也只有秦锦一人。
    她若不弃,他就会一直宠着她,护着她,爱着她。
    第二天,方景州真的在军营之中斩杀了那几个跟着卢少阳胡闹的士兵。方景州不光如次,还在坤州城里面贴出了告罪书,并且在一起严明了军纪,让全坤州百姓监督。如若再有人为了钱财意图谋害百姓,一经查实,罪当诛杀,决不姑息。
    这一告示贴出,坤州百姓无一不拍手叫好的。
    秦锦就有点替萧衍不服了,明明是萧衍来严明了军纪,怎么现在现成的桃子被方景州给摘了去。百姓都说方将军治军有方,却没了新来的总兵大人什么事情了。
    方景州还自己去领受了十军棍,自罚了俸禄。
    方景州领完了棍子,一瘸一拐的回到自己的营帐,屁股都不能掸到凳子,只能趴在了床上。
    “那新来的总兵是个什么玩意儿!”他的副手忍不住骂道,“将军何苦受这种罪。还叫行刑的士兵不能手下留情了。说什么让将军过来彻查,严明军纪,我看就是他在公报私仇!他媳妇漂亮他自己看好啊!放出来招蜂引蝶的,我看那是活该被卢少阳给调戏。也不知道他媳妇是个什么货色。”
    “少胡说八道的。”方景州一把将药膏从他的副手屈从海的手里夺了过去,“咱们手下出了那样的兵,咱们挨罚也是应该的。这点倒是没什么。不能怨在别人头上。不过在这坤州当总兵。不是光嘴皮子上说说的,也要有点真水平,才能让人信服。这一次我错了,我认!但是别被我找到他什么错漏。到时候别怪我带着一帮兄弟们不认他这个总兵。”
    “说的就是!”屈从海不服的说道,“要是他手下没点真章,我老屈第一个不服他。”
    “你行了吧,好好的一个都尉将军,就因为嘴巴上没个把门的被连降了三级,现在好不容易恢复到副将军了,还是小心点说话。”方景州说道,“别回头惹了那个总兵,给你小鞋穿!”
    “笑话,我老屈是光脚的,怕什么穿鞋的!给我小鞋穿?他老几啊。”屈从海嚷嚷道。
    “我家就我一个。所以我是老大。”一个清淡的声音从营帐门口幽幽的飘了进来。
    “我和将军说话,什么人在插嘴?”屈从海一听,扯着破锣嗓子叫了一声,随后回眸。
    就见营帐门口站着个高高大大的青年,穿着一袭靛蓝色的长袍,阳光在他的身形周边镶嵌了一层金边,因为是逆着光的,所以看不清他的样貌,等人走进来了,屈从海笑道,“哎呦,来了一个俊俏的小?脸!你老哪位啊?爷爷们在这里说话,你跑来插嘴,这里是你能来的地方吗?还不滚出去!是什么人放你进的营地?”
    方景州……
    老屈这直来直去的嘴是没救了!
    方景州飞快的从床上爬了起来。“参见萧总兵。”
    “总兵?”屈从海一愣,“他是那个新来的总兵?”怎么和他想的不一样……这一身衣服穿的,好像是来串门了。这不怪他不认得萧衍啊,总兵大人第一次来军营,竟然是连个朝服都不穿……这就遛达的进来。
    “是啊。我就是那个新来的总兵。”萧衍一本正经的说道。
    他这么一说,屈从海倒是有点不好意思起来,“我这人就这么样,没什么恶意。”他也起身,抱拳说道。“卑职坤州都尉将军手下副将屈从海,见过萧总兵。”
    方景州……真是不能背后说人,说什么来什么,就是不知道刚才自己和老屈说的话,这位漂亮的总兵大人听了多少去。
    算球,方景州纠结了一会就不纠结了,反正话都已经说出去了,如同泼出去的水一样收不回来。听了就听了去吧。这里本来就是凭借实力说话的。
    本来方景州还想装上一装的,现在可好了。他连装都懒的装了。这坤州城守军的兵权就是捏在他的手里,怎么了吧!他都在这里八年了,哪里轮的到萧衍来管他。
    “看起来方都尉的气色不错,精神头也很好。”萧衍扫了方景州一眼,说道,“我就是来看看的。方都尉既然没事我就放心了。你先养两天,五日之后,我会再度来巡营的。”说完萧衍就直接负手走出了营帐,将方景州和屈从海给丢在了大帐之中。
    方景州和屈从海面面相觑。这新来的总兵大人还真的是飘忽的人,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叫人猝不及防。
    “他刚才听到我们说话了?”屈从海眨巴了半天的眼睛,这才指着门口对方景州问道。
    “我怎么知道?”方景州给了屈从海一个大白眼,“管他呢。”
    “就是啊,管他呢!”屈从海也跟着附和了一声。
    萧衍从军营里出来就直接去找了秦锦。
    “长宁,我和你商量一件事情。”萧衍对秦锦说道。
    “说啊。”秦锦笑道,她看到萧衍眼眉之间明显带着几分怒意,随后笑容渐渐的敛住,“这是发生了什么?”
    “我和你借你的侍卫一用。”萧衍说道。
    “好。”秦锦想都没想的就点了点头,“尽管用便是了。一会我就将他们召集起来,交给你。”
    “多谢你了,长宁,你放心我也就用他们几日。”萧衍说道。
    “你可是被什么给气到了?”秦锦小心翼翼的问道。
    萧衍不说话了。
    他是被气到了,其实屈从海说他什么他都不会生气,但是他听到屈从海说秦锦,他就很想去踹飞那个屈从海。
    他们不是想看看什么是真本事吗?不是不服吗?很好,他就打到他们服为止。
    靖国公给秦锦的侍卫都是选出来的。每一个都武艺超群,可以以一当十,若是用的恰当的话,锐不可挡,即便只有二十人,消灭上百人都是小菜一碟。所以萧衍才找秦锦借人。
    这几日各地前来拜谒萧衍的人都赶了过来,只要是坤州地头上的有点官职的,都不放弃这个拍马的机会。
    卢秉义在三天之后真的请萧衍和夫人去他的府上做客。
    萧衍答应了,将卢秉义给高兴坏了。萧衍肯答应,就证明他这个人是可以用钱来收买的。
    他知道萧衍在第二天就让方景州去杀了那几个触动了军法的士兵,他不知道萧衍的底细也不敢轻举妄动,这几天也已经派人去查萧衍的低了。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他的老底也已经被天隐宗给查明,并且报给了萧衍了。
    萧衍看了之后就冷笑了起来,看来这位知军大人可是没少贪啊。
    这就证实了他当初的猜想,卢少阳那般的财大气粗,敢光天化日的就要强抢了秦锦,更要杀人夺妻。买凶杀人,可见其背后资本之雄厚。
    秦锦答应了和萧衍一起去的,所以一点都不矫情,其实以她的身份地位,就算是在京城,能请的动她的人也不多。更何况在这个穷乡僻壤里面,不过既然萧衍叫她跟着一起去,自然就是有萧衍的道理。
    反正秦锦不会觉得真的是要让自己去替他长长眼,分辨分辨好东西的。要长眼,萧衍自己就会长的。
    秦锦今日穿了一件藕荷色的齐胸儒裙,外面加了一条撒了金的烟紫色披帛,现在已经是春暖花开的时节,即便这里比燕京城的春日来的还要晚一点,外面也不是那么冷了,所以秦锦这一袭春裙轻盈,颜色明快还不失高贵典雅。她想了想,还是让折风替她挽了一个清丽简洁的发式。做了妇人的装扮,又弄了一直紫金八宝步摇斜簪在发间,脸上也薄薄的施了一层粉。
    她人本就生的漂亮,如今稍稍的装扮,更是明艳动人,水灵灵的。
    萧衍自是穿着他万年不变的靛蓝色长袍,只是今日束了一条白玉腰带,总算是有了一点变化了。不过萧衍这人是真的可以气死别人的,他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的。今日也只是加了一条白玉腰带而已,但是就是这简单的白玉腰带,就让他整个人都变的,变得风采盎然起来。这真是不给京城那些动不动就在身上挂上价格不菲装饰物的公子哥儿活路了。
    马车停在了城东的知军府。
    萧衍先下了车,折风和剪雨扶着秦锦下车。
    卢知军和前来作陪的一众官员早就等候在门口了。
    秦锦一下车,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方景州顿时就有点傻眼了,他在边关蹲了八年了哪里见过这么漂亮的女子,别说是秦锦了,就连她身后跟着的两个丫鬟。都是气质绝佳,容貌一流的,即便他没什么见识,也隐隐的觉得萧衍萧总兵的这位妻子不简单。
    那一抬眼,一低眉之间,怎么就那么的好看,还那么的大气天成。
    “大人和夫人能莅临寒舍,真是让寒舍蓬荜生辉。”卢秉义忙迎了上来,施礼道,他虽然听儿子形容了秦锦的美貌,但是今日这见到真人了,也不由倒抽一口冷气,不怪他那个不争气的小兔崽子就被人把肋骨打断了,耳朵切了还在念念不忘人家的老婆,这样的娘儿们,能睡上一睡,真是给个神仙都不换。
    他收敛了目光,不敢多看,怕被萧衍不喜。
    其他的大小官员也见了礼,簇拥着萧衍和秦锦进了门去。
    今日卢秉义是将坤州城里稍微有点头脸的人和夫人都喊了来了,就是想让萧衍看看他在坤州的号召力。叫萧衍不能小看了他。
    秦锦是最最识货的人。她自打进门就在悄悄的打量这位卢知军口中的“寒舍”。
    这屋子从外面看还真是寒舍,小门不大,根本看不出是什么高门大户人家。但是一进到里面,就别有天地。
    嘿,这也叫寒舍的话,秦锦觉得自己的名字可以倒过来写了!
    秦锦??的在心底冷哼了一下。
    哎,今天忙到屁打脚后跟。
    我看大家都喜欢那种三千一章的更新,我会酌情改回来的。
    第54 出大事了
    从一进门,秦锦就看到了一个矗立在面前的影壁,看这摆放的方位应该是一面风水壁。秦锦是活了七八十年的老妖婆子,前世在宫里被囚禁着不能出去,能做的事情不多,看书就是其中一条。她也不记得自己看过多少书了,反正宫里的藏书能勉强入眼的都被她看过。所以对于风水摆设之类的书籍也略有涉及,只是她对那些不怎么上心,看过就当个热闹瞧。不过这影壁所摆放的位置实在是太规整了,实在是风水摆设的典范。
    一个在这里任期只有五年的知军能在府上摆上这么一个风水壁,就说明他这人不光希望发财,还希望升官,因为他摆放的位置正好符合了这两点。
    影壁是由整块黄龙玉雕琢而成的。
    黄龙玉并不算是什么稀罕的玉石,但是产地是在南边,不是在坤州。所以这么一大块黄龙玉从南边运到这边陲之地,其中花的心思和银两也是不容小觑的。等走入了花厅,秦锦这宫里长大的,见惯了好东西的人也有点稍稍的乍舌。
    若是这花厅里的摆设是放在公侯府邸的,那秦锦不会觉得有什么,但是放在一个五品知军的府邸之中,就真的有点不像话了。
    例如被当成背景的一块香檀木雕花嵌白玉浮雕屏风,一看就不是普通的东西。香檀木的木质上乘,颜色深沉凝重,带着一层天然的乌光,上面镶嵌着的白玉上有天然的纹路形成的山水图案,宛若江南烟雨泼墨而成,找一块或许还算是容易。但是找?四块风格统一的就难了。这种东西价值不菲,即便是靖国公府里也没有这么讲究的屏风。
    秦锦一看就有点替自己的大伯父不值。
    靖国公府百年的世家,所用屏风竟然还不如一个边陲之地的小小知军。
    人比人真的会气死人。
    再看他府上丫鬟拿出来的茶具,竟是亳州的定瓷。这种瓷器之中的上品为白瓷,色泽清润堪比美玉,瓷薄如纸,能半透着光出来。
    她在宫里当太后,用的便是这种瓷器了。虽然现在这套瓷器比不得她当年用过的,不过也已经是定瓷之中的精品了。
    这位知军大人不光有钱。而且会享受。这倒叫秦锦对他有点刮目相看,倒也不是什么不识货的土财主。
    秦锦端起了茶杯,轻笑道,“想不到在这里居然看到了定州瓷器,卢大人真是好风雅。”
    卢秉义来这里这么多年,第一次被人看出用的瓷器是定州瓷,所以先是一惊,随后就大喜。这就好比你买了一件非常贵的东西摆在家里,本来就是想要人来夸奖一二的。但是无奈来的人都不识得这件物品的价值,只当那是寻常之物,每每叫他失望之至,但是现在忽然来了一个懂行的,看出了门道,并且称赞了一下,那定然是会让买东西的人万分的欣喜的。
    “哪里哪里,这瓷器平日里是不摆出来的。”卢秉义欢喜的直搓自己的手,故作谦逊的说道。“今日不是萧大人和夫人您来了吗?您们都是从京城来的,见多识广,所以才将这套瓷器拿出来献丑了。”
    “若是这套瓷器也叫献丑,那我们家里的那些破烂玩意儿就叫丢人了。”秦锦微微的一笑,捧了卢秉义一句。
    卢秉义本来还怕这位年轻貌美的萧夫人因为自己儿子的冒犯而怨怒,现在看她肯来,并且还夸赞了他的瓷器,卢秉义就估摸着自己所送的银子大概有点用,这位夫人现在大概已经不计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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