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娘这是□□裸的有恃无恐!充分演绎了嫁一个有权势男人的重要性!
    张木也见到王大娘过来,也懒得理她,反正自己选的是吴陵,今天是闹不起来的,当下就对两位媒婆说,“真是麻烦两位婶娘往我家跑腿了,只是我只能选一个,万望两位婶娘见谅才好!”
    “哎,没事,我们俩说好了,你选谁,我们都认了!”何媒婆甩着葱绿的帕子说道。
    徐媒婆也在一边附和。
    张木吸了一口气,说:“我比较中意吴家郎君!”说罢,就回房了。
    “哈哈,木丫头真有眼光,吴陵那小子长的多俊俏啊!”王大娘一听张木说吴陵,顿时乐的合不拢嘴,徐媒婆听了都没乐成这样,可不是嘛!徐媒婆只是拿了媒钱,在王大娘心里,她可从张木这句话里得了一个中意的女婿。
    何媒婆也听了王家中意丁大的消息,见王大娘这般乐呵,刚才给丁大落选带来的失落感立马全消了,这不还有一桩生意呢!当下又欢欢喜喜地和王大娘说帮她去丁家探探口风。
    当吴陵从徐媒婆嘴里得知,自己中选的时候,也像王大娘一样乐的合不拢嘴,哎呀,终于要娶媳妇了!
    此时,吴陵还不知道,其实,娶媳妇这事,并不是张木答应了就可以的!
    ☆、第8章 张木做小
    这边张木一点头,吴陵就托师母帮忙采买聘礼,丁二娘自是喜不自胜,吴陵来她家已有十三年了,虽然说吴陵在她心里没有自己儿子重要,但是,他们两口子对吴陵也是有些许感情的,吴陵和自家儿子一起长大,感情很好,她也希望儿子多个兄弟照顾,因此这么多年来对吴陵也是照顾有加的
    当吴陵把这几年攒的银子交给师母时,丁二娘却摆摆手,说:“那是我和你师傅怕你平时有用钱的地方,你又不好意思向我们开口,才每月给你点零花的,傻孩子,里的手艺就值这么点钱啊?我们早给你攒着娶媳妇呢!前两年问你,你又说没看上的,我们看你年纪也不太大,也不催你,现在你自己对上眼了,我和你师傅自当帮你把婚事办圆轮了!”
    饶是吴陵因自幼看多了人性的虚妄而清冷的心,此时也不禁觉得有一股暖流由丹田涌到了四肢百骸,整个人像浴在阳光里,眼角眉梢都染了一层暖意。吴陵压下了心底的五味纷杂,缓缓地对丁二娘说,“那我也不多推辞了,就劳师傅和师母费心了!”师傅和师母的恩情,他日后必是会报的,虽说也有笼络自己以后帮衬师弟的心,但是他们也确实是这个世界上目前对自己最好的人了!
    以后,还有自己的妻子!
    吴陵忽觉得自己的血液好像流的更快,像要沸腾一样,他这十九年的人生里好像忽然有了一种叫冲动和热血的东西。
    张木和吴陵就要成亲的消息,由徐媒婆和李老姑奶奶传开了,有些和张家交好的人家,自然为张木高兴,而一些不相熟或不待见再嫁女子的人自然也难免说几句不中听的。其中说的最难听的,非赵问的亲娘莫属!她从李老姑奶奶那得知,张木要改嫁了,还是嫁到镇上,当场就没忍住,骂道:“好一个没羞耻的小娘皮,和我家三儿和离还不到三个月呢,这就搭上了不知道哪儿来的野小子,这般赶时间,也不知道是不是早就暗地里勾搭上了!这种女人,就该浸猪笼的!”
    李老姑奶奶本来想着看赵家婆娘吃瘪的模样,没想到这货却口舌无忌,当下就黑着脸走了,□□皇帝早就废除了浸猪笼这一陋俗,连自己这快入土的人都知道,赵家婆娘还这般疯疯癫癫的,她家也有一个闺女呢!
    赵老娘对着李老姑奶奶的背影狠狠地啐了一口,早知道这老妖婆不是好东西,以前就常和张木那个小娘皮一起作妖,不就想来看自己笑话吗!那她就让她好好看看!气冲冲地找自家小儿子去了
    赵问看着面前气的咬牙切齿的老娘,无所谓地喝着茶,说,“娘,你不要生气,张木这辈子除了我,她谁也跟不了,等我和李家姑娘成了婚,再把张木弄回来伺候你!”
    赵老娘倒被自家儿子说愣住了,“你们不是和离了吗?你还准备让她回来做小?”
    赵问眼神贪婪地说道,“她那一手绣活,可值不少钱呢!娘你就愿意这样放走一个摇钱树?”没有人比赵问更明白张木挣钱的能力,张木交给赵老娘的钱只是一半,还有一半一直在赵问口袋里呢!
    赵老娘想到张木每月交上来的二两银子,心里也痒得很,可是就算自己愿意,张家也不愿意张木回来吧,而且还是做小!赵老娘怀疑地看着自家胸有成竹的小儿子!
    赵问接收到赵老娘不信任的眼神,当下也不愿多解释,“娘,你就看着好了,不过,你得赶紧抓紧把我和秀儿的事给办了,秀儿的肚子可遮不住!”
    赵老娘见自家儿子心急的模样,心里不以为然,她就是要拖到李秀的肚子遮不住,让她脸面尽失,一辈子抬不起头,以后进门了还不是随自己想怎么拿捏就怎么拿捏,但是却不能让儿子知道自己的心思,小儿子和这小狐狸精正是好的蜜里调油的时候,满嘴应道,“你放心啦,你看上的,娘还不能不用心吗?只是聘礼要办的厚些,有些东西还要去县里面买呢,一来一回可不是要一段时间!”
    赵问见老娘将自己的事放在心上,便也不多说,聘礼说是给媳妇的,到时随秀儿一起抬过来,可不就是自己的了!
    吴陵初到丁家的时候,才六岁,那时候丁二爷和丁二娘成亲几年都没有孩子,丁二娘心里都在思量着要不要买个小妾回来了。
    晚上,丁二娘和丁二爷商量给张木的聘礼时,两人都有些唏嘘不已,没想到一转眼吴陵来自家都有十三年了,自家儿子都有十三岁了。
    当年当吴陵饿晕在丁家店铺前的时候,丁二娘正在铺子里帮忙,见门口晕倒的孩子,身上的衣服都是泥,身形瘦的有些骇人,知道必是哪里逃难过来的,不由得起了怜悯之心,便把他抱到了店铺里。汤汤水水地喂了几天,吴陵精神头慢慢足了些。吴陵一睁开眼,很是规规矩矩地向丁家两口子作揖行礼,那一刻,丁二娘忽地灵光一闪,这孩子乖巧懂事,又知恩图报,自己几年都没有生出孩子,要是以后一辈子都没有孩子,养个有良心的孩子傍身也好!夫妻两一商议,便有意收六岁的吴陵作了义子!
    可是,没几天后,丁二娘就被诊出了喜脉,夫妻二人当场就喜极而泣,丁二娘默默地想,许是老天爷见自己心善,收养了一个孩子,才恩赐给自己一个孩子,丁二娘和丁二爷一说,夫妻俩都认定吴陵是自家的福星。自此待吴陵更是和气,但是夫妻俩都没再提收吴陵做义子的话头,因为在古朝,如果义父母充当了养父母的身份,那么义子也是有资格继承养父母的财产,也必须替养父母养老送终!丁家铺子当时的收入也就够一家人的衣食,丁二娘便犹疑了,如今家里小有积蓄,自家儿子又是一心放在科举上,丁二爷这时才觉得该将这个铺子留给吴陵打理。
    “陵儿这几年待你我都孝顺至极,对竹儿也颇有兄长的样子,在婚事上我们自是不能亏了他,聘礼就按大哥给大侄儿准备的来办吧!”丁二爷沉思了一会,说道。
    “行,就听你的,这十多年了,我也早将陵儿当儿子看待,虽说不及竹儿重要,但是人家母亲爱亲子,也更爱小儿些呢!”丁二娘见丁二爷这般嘱托自己,还订了规格,嘴上忍不住为自己辩一句!
    丁二爷瞧了老妻一眼,不由笑道,“都一起这么多年了,我还不知道你啊!心地最良善不过的,我不是怕你操心,给你出主意呢!”
    丁二娘听了这话才罢!
    第二日,丁家竹篾铺子这几年也有好些县城里的客商来订货,丁二娘便托其中一家相熟的老客商帮忙在县城里买些衣料、吃食和好看的妆奁。一边又选了几个吉日,让徐媒婆拿去给张家选一个,自古都是婆家望穿秋水地盼着儿媳妇进门,而娘家却两眼泪汪汪地舍不得闺女出门。徐媒婆拿来的日子有五月十八,五月二十八,六月初八,六月二十六,八月初二。因为七月民间说是“鬼月”,一般婚嫁都尽量避开七月,张老爹和张老娘拿着问吉的单子,最后勾了八月初二。哎,按老夫妻俩的意思,合该要到明年才好!自家闺女好不容易能够在家长住,可是闺女毕竟是二嫁,老夫妻俩又怕拖得太长出什么岔子,最终还是同意女儿八月初二出嫁!
    那边,张家把日子一定下来,丁家就着手准备过定。
    过定那日,吴陵带着两只活雁,八盒糕点,一只玲珑点翠草头虫镶珠银簪,一只银凤镂花长簪,一只云凤纹金簪,一只宝蓝点翠珠钗,一对白银缠丝双扣镯,一对虾须金镯,一对金累丝灯笼耳坠,另还有细棉布四匹,丝线若干,棉布和丝线都是用来给张木做嫁衣和婚后见婆家亲戚的新衣的。
    过定的时候,相熟的人家也可以过来观礼的,大家见吴陵带来活雁都清楚吴陵对这阿木怕是确实有些上心的,现在是三月末,大雁也是可见到的,但是要逮到两只也是极不容易的。再见这两只银簪,一致金簪,一只点翠珠钗,一对银镯,一对金镯,一对金耳坠,都被惊到了,这份小定礼,就算摆到县城里富裕些的人家,也差不了多少了!
    饶是张木在现代首饰店里见惯了各种价格不菲的饰品,此刻也觉得这些首饰好看的紧,无论雕刻、镶嵌还是金银的成色都是很难挑剔的!心下也觉得丁二爷一家对吴陵确是十分看重的,这其中的随便一样在这村里做小定礼都是说的过去的!
    “没想到你家阿木这般有福气啊!”王大嫂见了这小定礼也不禁咂舌,当年自己只有一对银簪,一对银镯子呢!当时也羡煞了不少小姐妹!没想到,阿木这二嫁的小定礼倒如此之多!
    “呦呵!我记得当时赵家的小定礼除了吃食,也就两匹布,一对银簪吧!没想到阿木这二嫁倒比头婚还体面呢!”王茉莉的娘酸溜溜地说道!丁家老头子怎么都不同意茉莉进他家门,没想到张木却这般好运地订了亲过定不说,夫家还这般大方,这丁老二一家子都是傻子,给一个外姓人备这么好的礼干嘛!还不如留着给他亲侄子丁大呢!
    张老娘见王婆子一副酸溜溜又眼馋的模样,感到身心都愉悦了,当下也不计较地说道,“你家茉莉也会和阿木一样有福气的!”
    “那是自然,我家茉莉到时不仅聘礼厚,嫁妆也厚!”王婆子立即大声地回道,一边还回了张老娘一个轻蔑的眼神!呵,我家茉莉可不会输给你家闺女的!
    张老娘今天见未来女婿这般给面子,心情好得不得了,才不会和王婆子这种眼馋的人计较,也不再接话茬!
    ☆、第9章 李秀孕事
    两家过小定后,婚事也算正式定下来了,由于吴陵一直住在师傅家,成家后自不好再住着,吴陵便准备选块合适的地买下来,小定礼和聘礼都由师母准备,吴陵攒下的几十两银子买屋是不够的,但是买块地自己建还是可以的。而张木要做的就是在家好好绣嫁衣便好,在现代学的一些绣法技巧也让张木尝了一回开金手指的瘾。o(╯□╰)o张木忽觉得,自己好像也不是一无是处的啊!但是裁衣服什么的,完全不会好吗!张木只能求助传说中的裁剪能手方奶奶,用的借口是:“我一看到这红布,心里就慌得很,手也有些抖!”
    话说,张木自从亲事定下后,可能不再担心被戳穿是冒牌的缘故,人也活泛了很多,脸皮也蹭蹭地厚了不少。
    溪水村里的赵家,在赵问的一再催促下,赵老娘也不好再将说媒的事拖下去,便往屋后的李老姑奶奶家走去。
    李老姑奶奶见赵婆娘过来,收住心里的鄙视,换上一张笑脸,毕竟屋前屋后的住着,也不好闹的面上不好看。客气地让赵家婆娘进来坐坐,唠唠嗑。
    赵老娘一坐下,就说:“老婶子,我今天过了可是有正经事相托的!”赵老娘说完这句,便笑吟吟地看着李老姑奶奶,就等着她问什么事!哼,老虔婆,不是要看热闹吗!让你好好看个够!
    李老姑奶奶一时有点懵,自家和赵家虽然也偶有往来,但因自己一向帮木丫头说话,这赵家的一向不待见自己,这回怎么还有事来找她,看样子还是件喜事一样。“哎呦,侄儿媳妇,你就别和我老婆子卖关子了,我看你这模样,也是件好事啊!快说来让我也乐乐!”李老姑奶奶一露笑,满是皱纹的脸便挤成了一朵菊花。
    “老婶子,可不是件喜事嘛!我来是请你帮我向李秀才家跑一趟,给我加三儿保个大媒咧!”赵老娘拉着李老姑奶奶的手,极亲热地说道。
    李老姑奶奶一听这话,也不笑了,立马肃着脸说:“侄儿媳妇,你家三儿刚和离不说,就说这年纪也比我侄孙家的秀儿大七岁有余呢!这事我可不好应承!”李老姑奶奶坚决地摆手。
    赵老娘见李老姑奶奶这么快就摆脸色,当下也不装客套了,拿出绣着如意纹的帕子,轻轻地沾了沾嘴角,开腔说道:“老婶子,我也不瞒你了,你和李秀才家也是至亲,这事你知道也无妨,李家闺女已经怀了我家三儿的骨肉,已经有两个月了,我家要是再不去提亲,这肚子可就瞒不住了!”
    “你说什么?秀丫头有身子了?”李老娘看着赵家婆娘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也不在意了,她现在只想去镇上问问二侄孙!忙唤儿媳妇过来,陪她去镇上走一趟。
    “行,竟然老婶子答应帮我跑一趟,那我这就先回去了,老婶子有好消息了,可得来告知我一声啊,不然我这边不知情,要是再耽搁个十天,八天的,怕你家侄孙就得来求你了!”赵老娘说完,站起身,用帕子掸一掸裙摆,昂头挺胸地走了。
    李家儿媳妇眼尖,看赵家婆娘手上的帕子,知道是张木做的。又见自家婆婆被气的身体都发抖,连忙让儿子把丈夫找回来,一起陪李老姑奶奶去了镇上!
    李秀才和水阳村的李大郎都是李老姑奶奶的娘家侄孙,李老爹和李老娘去世后,李秀才和李大郎家就分了家,因为李大嫂和李秀才的媳妇合不来,两家来往也很少,但是对于李老姑奶奶二人还是很尊敬的,毕竟爹娘在时一直和李老姑奶奶走动的很频繁,李老爹去世时,抓着兄弟二人的手,让他们以后一定孝敬李老姑奶奶,说当年不是姑奶奶,自己早就饿死了,兄弟二人都含泪答应了。
    李秀才作为镇上唯二的秀才,在镇上开馆教书多年,下面村里许多小学童都是由李秀才开蒙的。赵问便是其中之一。李秀才家的女儿秀儿,今年也才十五岁,下面还有一个五岁的弟弟。李秀才既然能在千百童生中脱颖而出,成为秀才,自是从小就一心苦读诗书,奉孔孟为圣明的,因此在庶务上一向少一窍,还好娶了个能干的婆娘洪氏,女儿十三岁的时候,洪氏就在李秀才的学生中给自家女儿物色好儿郎,挑来挑去,发现这么些学生中,论长相、家境、聪颖,竟没有一个比得上赵问的,心里直叹息不已,每每在考量其他小郎君的时候,都要说一句:“和赵家郎君比起来,还是差一些!”实是赵问平时一副谦恭有礼的模样,每年送的节礼比一般学生又大方了些,洪氏才觉得赵问是个有前途、有家底的小郎君。而赵问之所以节礼比旁人重些,是当时张木每月的绣活钱有一半交到了赵问手里,赵问手里头有银子,平时出手自然比手头拮据的学子大方些。
    李秀儿听到娘每次都唠叨姓赵的学子,有些不耐烦,一次便随口说:“那选赵公子不就好了?”心里颇不以为然。
    洪氏看着李秀儿这般无忧无虑的模样,叹道,“那赵家小郎君早已经有妻子了,怎么能再娶你呢!”这个家老的糊涂,小的懵懂,还好还有个还不知事的小儿子,以后一定得好好教导。
    听自家娘念叨的多了,李秀儿便对赵问产生了好奇,待李秀才讲学的时候,偷偷从窗户里看了赵问两回,赵问读书一向不太专心,不然也不至于年过二十连个童生都没过!瞧见外面夫子家的小闺女探头探脑地偷窥自己,脑里有个奇异的念头迸发出来,看着窗外露出了一个温柔缱绻的笑,李秀儿捂着心口,红着脸跑走了。
    十五岁懵懂任性的小姑娘怎么可能敌得过二十二岁的男子,很快,赵问就在李秀才家堆放杂物的小土屋里得了手。
    一月前洪氏见自家女儿总是胃口不好,还时常呕吐,让李秀才去请郎中,李秀儿赶紧拦住,说:“娘,我就是晚上睡觉不踏实,踢了被,睡一觉就好了,那老头每次看的药都哭的要死,我才不喝呢!喊他过来也只是浪费药钱!”
    洪氏见女儿这般说,想到每次浪费的药汁,觉得也是,先缓一会再看看,便说:“那就明天再看看,不行的话,再给你请郎中来!”
    自己的事自己心里清楚,这孕吐并不是一两日就好的,当晚李秀儿就吞吞吐吐地和洪氏说了自己有孕的事,在得知孩子是赵问的时候,洪氏觉得真是讽刺至极,她觉得千好百好的人,原来内里竟这般龌龊,竟勾引夫子家的女儿!
    “娘,他为了我都已经和离了,等备好了聘礼,就会来我家提亲的!”李秀儿一边忍着心中翻滚的恶心,一边羞答答地说道。
    “张家阿木和离回家是你闹的?”洪氏混沌的脑子突然闪过一星电光,震惊地看着自家女儿。她以为赵问是和离后才勾搭的女儿,原来二人早就好上了。洪氏将头埋在腿上,悲痛地唔咽起来,她竟然在家里都没看好女儿,她这段时间一心一意教导儿子,觉得女儿在家安全得很,没想到……天啊!她是一个多失败的母亲啊!
    “娘,你不要哭了,赵郎很快就来提亲的,你放心好了!给爹听见就不好了!”李秀儿不耐烦地说道。娘也真是的,爹就在隔壁呢!一边忍不住,往墙角呕吐去了。
    洪氏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蹲在墙角的女儿,觉得自己这一生都没有这般觉得生无可恋过!可是这毕竟是她的女儿啊,她一定要让她顺顺遂遂地过日子。赵问都已经和离快一个月了,女儿的肚子至少也有两个月了,可是赵家还没来提亲,怕是那赵婆娘想要借着秀儿的肚子拿乔呢!
    等李老姑奶奶赶到镇上李秀才家的时候,李秀才一家正准备吃午饭,见老姑奶奶来了,李秀才忙起身去搀扶。
    “老姑奶奶,您可好久没来看我了,我正准备这两天休馆的时候去溪水村看望您呢!”李秀才三十多岁的人了,在李老姑奶奶面前,也像个孩子一样,满眼濡慕。
    李老姑奶奶见待自己还这般亲热的侄孙,心里的焦虑不由得更重了一层,“侄孙媳妇,你先去把院门关上,家里要是有未回去的学生,也给他们放半天假,我有事和你们商议。”李秀才见老姑奶奶一脸愁容,立刻就让媳妇去办了。
    “老姑奶奶,您这是遇到什么事了吗?”李秀才关心地问道。
    等洪氏都弄好了回来,李老姑奶奶便直接对李秀才说:“如今只有两天路,一,秀丫头肚里的孩子落掉,把她嫁到其他县去,赵问还想考科举,他不敢自毁自己的名声,以后桥归桥,路归路,互不相干;二,秀丫头就这般嫁过去,以后任由赵家婆娘揉捏!”
    未待李老姑奶奶说完,李秀才的眉头已经皱的快打结了,“什么孩子?和赵问有什么关系?”
    李老姑奶奶见侄孙一脸茫然,不由得闭了闭眼睛,这个孩子自小心思都用在读书上面,什么都不关心,连自家女儿怀了学生的骨肉都不知道。
    李秀才见老姑奶奶一副悲痛的模样,也不忍再问,转头看向妻女,见二人都惨白着脸,忽觉得心口绞痛,他一辈子教书育人,未了,他的学生祸害了他闺女!
    李家一阵人仰马翻不提,李秀儿是始终不松口落胎的,她相信赵郎会风风光光地来娶她!李秀才自那天开始,便再也不想见到女儿,她的事连听都不愿听。这时候,还是洪氏独挡一面,去赵家和赵老娘会了面,只一句,你家赵问若是死了考功名的心,自是不用来我家提亲的。
    洪氏敢这么说,也是有底气的,自家丈夫是这镇上唯二的秀才,而另一个中了秀才却是李秀才的学生,他的运气比李秀才还要好些,一路畅通无阻考中了同进士,虽说是三甲同进士,但是在小镇上也是很够看的了,恰好现在这名学生就是通台县的县令。时人讲究尊师重道,那位县令对李秀才还是很尊敬的,逢年过节必派下属来送节礼。而洪氏不知道的是,她所仰仗的,正是害了自家女儿终身的诱因。
    第二天,赵老娘便让徐媒婆来李家提亲,两家很快就下了小定。小定礼没有用大雁,而是用了两只鸭子,另有两匹细棉布,四扎丝线,一个如意纹银簪,一个珠子箍儿,一对白字如意纹银镯,一对兰花蕾形金耳坠,六盒糕点。洪氏当即皱了下眉,和自己预想的出入太多,可是女儿已经怀了赵家骨肉,也不能将赵家得罪的太狠了,不然以后秀儿在赵家,日子不会好过。当下便也不再作声。李秀才自始至终都没有出来!
    李秀儿和赵问的婚期就订在了四月十八,离小定也只半个月,镇上的人都奇怪秀才嫁女儿怎么会这般急,也有眼睛尖的老奶奶,从李秀儿微丰的体态上,一眼便瞧出李秀儿有了身孕。镇上的流言像风一样起了。
    ☆、第10章 和离有诈
    张木之前和方奶奶又学了几种绣法,觉得自己在大家心中是刺绣小能手,这项技能还是早些点亮为好,她在现代虽也喜欢刺绣,但是也只会直绣、平针和盘针,估计离原身的水平还是有一段距离的。俗话说,人无远虑必有近忧,还是早早练起来为好!
    这天张木准备向方奶奶请教一下裙面花卉的用色,刚抱着衣裙到方家门口,就听屋内说:“以前我以为我就是我们水阳村数第一的泼妇了,没想到这还藏着一个呢!”张木听这话中内容也知是牛大嫂了,还别说这嘶吼的声音了!
    “可不是嘛!以前我也只觉得李二嫂子虽要强些,但也温柔的很!”这说话的是方家二婶了。方家二婶一向勤快得很,今天怎么也没去忙活,反而凑过来八卦了?
    张木心里更好奇了,难不成这次的八卦更劲爆!忙伸手推开半掩着的大门,喊,“方奶奶,我过来啦!”
    张木一脚跨进门,一脚还在外面,却忘了动了,实是被这屋内的阵容惊到了!方奶奶家婆媳三个,牛大嫂,李家大嫂,王二娘和她家两个儿媳,还有张木不太熟悉的米家婶子,杨家新进门的媳妇,还有各家的小孙子、孙女都带过来了,将方家原本宽敞的很的堂屋挤得满当当的,年纪大些的小孩子还在院子里玩闹,将鸡圈里的公鸡吵的都在暴躁地咯咯叫。
    方奶奶见张木杵在门口愣神,知道这丫头怕是没想到自家今天这般热闹,忙出声招呼道,“木丫头过来啦!快进来!”
    方奶奶一笑,一张爬满皱纹的脸就更是满脸褶子了,像一朵快要揉碎的花,张木每每见着都觉的亲切得很,这样和善的老人,有些事她瞧破了,也不会说,所以张木最喜欢来方家串门。
    “方奶奶,我这常往你家来,也没看见你家有这么多的小凳子啊,这足有二十个吧!”张木边说便用眼睛数。
    “哪是方奶奶家的啊,我们自家带来的哟。”牛大嫂见张木一副惊讶的模样,又接着说道,“都知道今天方婶子家肯定热闹,我们都自己带着过来了,你这几年不在家,也难怪你不知道!”牛大嫂长的比较魁梧,嗓门一向大,张木站在她旁边,被她这一嗓子吼的觉得耳膜都要薄了。
    “阿木,你可得记得让吴陵给我们家再打几个小木凳啊,我家人多,等三弟娶了媳妇,凳子都不够用了呢!”王大嫂立即逗趣道,见张木有些难为情,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几位妇人都笑起来。
    张木见她们笑成一团,强做镇定地说:“行,我一定记得传话!刚才在外面就听大家在说什么新鲜事呢!我也想凑个热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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