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方浩给儿子整理背包,里面有备穿的衣服,毛巾,他道:“你昨晚给你妈妈告状,她连夜过来了。”
    儿子道:“那我怎么不知道?”
    “你睡得跟只猪一样。你妈妈来了,我和她解释过了,同意我给你找新妈妈,让新妈妈来照顾你。”
    “解释是什么意思?”
    “就是跟你说清楚的意思。我和你妈妈说清楚了为什么要给你找新妈妈,因为你需要新妈妈看着你成长,照顾你生活,教你学习,带你去玩耍。爸爸要是在医院有事回不来,新妈妈可以照顾你。你妈妈要照顾佳佳,她也给你佳佳找新爸爸了。”
    “哦,我还是不喜欢新妈妈,我只喜欢妈妈。”
    “傻儿子!你新妈妈要是对你好,带你去玩好玩的,去吃好吃的呢?再说,你妈妈可是个臭妈妈,她都不要你了,你还喜欢她?”
    “不,妈妈要我的。”
    “你臭妈妈眼里只有那个新爸爸,别的,她谁也不要。爸爸对她那么好,爸爸能给她任何事,做好吃的,她都不要爸爸了,还要你这个只会调皮捣蛋的?你的臭妈妈,只想着她自己高兴。”
    “臭爸爸,不准说妈妈的坏话。”
    “臭儿子,你这么不懂事,我将你送去你臭妈妈那里,让你臭妈妈找的新爸爸揍你。”
    “爸爸,我不去新爸爸那里。”
    “不去就得乖乖的,别给我捣乱。”
    方浩带着儿子下楼,将儿子带上车,刚要走,发现不远处的岔路走出来一人,是那晚差点碰瓷他的老人。
    那老人走路有点不正常,时不时拍着脑子,嘴里念念有词。
    不多会,后面走来一个青年,将老人架着往回走。
    方浩看着,又有一种冥冥中的感觉,这个老人于他将来有用。
    他一时间有点失神,直到儿子叫他了,他才回过神来。
    他将儿子送去幼儿园,再快速赶去医院。
    目前,程老的治疗是他最上心的,因为这是一个医学上的巨大挑战,而且,他隐约将程老当成一条大腿。
    张骏去外地治疗了,吕静被调去首都了,刘玥退休了,黄一刀初来驾到又痴迷于玩刀,所以方浩身边能帮他的,除了程老,可能就没别人了。
    一番诊查下来,他道:“不错啊,十个脚趾头都有感觉了,都能和正常一样控制。”
    程老道:“是的,我能自主控制它们了。但,我对膝盖还是没反应,我完全不能抬起小腿,只是觉得,依旧是挂着两根木头。”
    方浩道:“常年的风湿发炎,对你的膝盖损伤非常大,再过一段时间,我看看康复到什么程度,大概率需要动一个微创小手术,然后你的痊愈会更加快捷。”
    他让李栋媳妇和护士将老太扶起来,让她坐在床沿边,接着他用针刺入程老的膝盖中,突然搅动,然后程老的一条腿也就呈现出膝跳发射,另外一条腿则毫无反应。
    程老道:“我是不是只有一条腿是好的?”
    “你看到的,并不是最终结果。”
    方浩让程老躺下,没多解释。
    程老也没多问,她不是专业的,关心则乱。她道:“下个星期,给你安排了一档省法制节目,希望你能给那些眼高手低的年轻法医上一课。”
    “你太看得起我了。如果不是我脸皮厚,不怕被人耻笑,我就不去凑热闹了。”
    方浩答应了程老上法制节目,他是要给自己宣传。
    “我觉得你有这个能力。”
    程老鼓励,也在恭维着方浩,越是接受方浩的治疗,她对方浩的医术,以及方浩这个人越有信心。
    李栋媳妇跟着方浩来到临时办公室,她拿出一个卡片,放在方浩的桌子上,方浩看一眼,竟然是市中心某个大酒店的贵宾卡,他皱眉,道:“你这样可不好。我记忆和你老公说过,要是给我钱和什么的,我就只能让程老出院。”
    李栋媳妇赶紧道:“不是给你的。我知道你离婚了,所以给你安排了一个相亲,你拿着这个过去,更方便。”
    “相亲?你给我安排相亲?”
    方浩吃惊了。
    “是的。如有冒昧,你多包涵。可你不是离婚了嘛,你还带着孩子,你不为你自己着想,你也得为孩子着想啊。”
    “你告诉我时间地点即可,我有空就过去。这种事,本身就是看缘分的。”
    方浩没拿贵宾卡。上次徐洁给封口费,结果苏柔知道了。虽然有巧合成分,可也说明,世界上不存在密不透风的墙。
    李栋媳妇就留下纸条,上面是时间和地点,并且大概说一下对方的条件,她们李家的一个女孩子,和方浩同岁,刚从海外读硕归来,主修国际法,未来的工作方向,很有可能是进入大使馆。
    方浩不置可否,尽管都说治愈情感最快捷有效的,是用一段新的情感,去替代旧的情感。
    可方浩知道,他还没完全走出前妻的阴影。前妻让他碰,他不可能去碰,却又无法忘记前妻。
    诚然,他还年轻,他也有权利去追求新的幸福。
    午后。
    黄一刀叫来方浩,指着桌子上的一个纸箱,道:“这是我找到的杨文锦这十几年来有记录的所有治疗记录。”
    “你的意思是,翻她的旧账?”
    方浩突然灵光一闪,杨文锦宣传自己的时候,竟然用阑尾炎这种几乎没有任何难度的手术,那说明,她是不自信的。
    这种不自信,有自身学医不精,也有曾经出错留下的心理阴影。
    黄一刀道:“这有点不厚道,可没别的办法了。我能找的人,和她找的人,基本是兑子了。实际上,对一个医生来说,若是有差错,肯定还是出在病例上。”
    他点了根华子,又道:“我现在看文章容易分心,在寻找细节,数据分析上,我也不如你,所以,这种工作就只能靠你了。”
    “若是有问题,我会找出来的。就怕记录得漂亮,加上都是过去的事,就算找出来,又能怎么样?”
    方浩还是提出了疑问。
    黄一刀道:“我说一下,这不是我的主意,是张伯父他们的意思。”
    张景?
    方浩瞳孔一凝,也就想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张景和曾凌天斗了这么久,虽然是吃亏的时候多,可也坚持了这么多年,这份韧劲,或许就是最好的资本。
    善弈者谋势。
    张景在张骏肾源上吃瘪了,那只是斗争的局部某个阶段,而保住了张骏,这盘棋还能继续下。现在张骏换肾成功,过了危险期,或者张景又找到了新的肾源,不再受制于曾凌天,自然要图谋反击。
    杨文锦是曾凌天的女人,张景要发力扳倒杨文锦了!
    如此甚好!
    苏柔,你是静观其变,落井下石,还是到时候拿出足够可以威胁我的东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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