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金虔不由松了口气,也端正脸孔道:
    “展大人有何吩咐?”
    “展某仅是要提醒金校尉,”展昭一本正经道,“我二人今日深入虎穴,安危难测,言谈举止都要万分小心。”
    “展大人说的是。”金虔点头。
    “所以,自此刻起,在外人前金校尉定要万分小心,莫要一时不慎呼出展某名号,露出马脚。”展昭定声道。
    “展大人……呃,赵兄所言甚是!”金虔继续点头。
    “称赵兄也有不妥,太过生分。”展昭摇头。
    “那……赵大哥?”金虔换了一个称呼。
    “展某有那么老?”展昭眉头一紧。
    “额……赵……哥?”金虔试探。
    “嗯。”展昭点头,低头抿了一口茶。
    “那属下……不、在下在外人前就称展大人为赵哥……”
    啧,总觉得有点怪,这称呼叫起来咋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
    金虔挠了挠头,抬眼看了一眼展昭。
    但见展昭坐如钟鼎,稳如泰山,昏暗灯光下,金虔仿佛看见某四品护卫的一双猫儿耳朵有些发红。
    金虔揉了揉眼睛,又仔细瞅了瞅。
    诶?
    好像不是自己眼花啊,这猫耳朵好似真的有些红色素升高的迹象。
    为毛?
    还未等金虔想出个所以然,一直低头抿茶的展昭突然抬头道:“钱公子,仙人会之计你可有把握?”
    嗯?
    金虔一怔。
    但见展昭神色郑重,黑眸定定望了自己一眼,又向窗口一扫。
    金虔瞬时就悟了。
    哼哼,肯定是屋外来了外人,正在听墙角啊!
    想到这,金虔立即转换身份,装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道:“赵哥放心,仙人会乃是在下授业恩师所授,只要在下用心经营,赚取百万白银不过是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当真如此容易?”展昭仍旧瞪着窗口道。
    “自然没那么容易。”金虔顺着展昭目光望去,口气中洋洋自得之意更浓,“在下告知孟家父女的不过是些皮毛,其中精髓,个中变化,举世罕见,若是没有在下从旁指点,这‘仙人会’根本无法起步,哼哼哼……”
    说到最后,还特意冷笑三声以示强调自己的神秘莫测高瞻远瞩。
    展昭面色凝重,做竖耳细听状,少顷,微一呼气,压低声线道:“监视之人已然离开,但院内守备护卫却已加倍。”
    “诶?”金虔圆瞪细眼,“难道是孟氏父女看出了什么破绽?”
    展昭摇头:“这些守备仅在院内驻守,未有攻击迹象,想必仅是孟氏父女调来作监视用。”顿了顿又道,“金校尉的‘仙人会’一计果然令他们十分看重。”
    “多谢展大人夸奖。”金虔抱拳。
    啧啧,算这孟氏父女识货。想这“传销”的招数在现代骗遍大江南北屡禁不止祸害无穷,自是十分威武雄壮,加上咱神来之笔的加工润色,绝对是坑人骗人之首选。
    可转念一想,金虔又觉得有些不妥。
    “咳,那个……”金虔向前凑了凑,悄声道,“之前依包大人和颜大人推测,这孟氏父女八成是与那襄阳王有牵连,呃……这些守备该不会就是那帮打不死杀不退的黑衣僵尸吧……”
    若真是那帮生化危机出手,万一咱这半调子卧底被人识破,那陷在这龙潭虎穴里的咱和猫儿可真就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啦!
    展昭听言,却是微微摇头:“那些黑衣人行动无声,气息皆无。而屋外埋伏之人,呼吸绵长,脚步轻盈,应仅是身怀武艺的常人。”
    “身怀武艺?”金虔咽了咽口水,“很厉害?”
    展昭看了金虔一眼:“比……白兄相去甚远。”
    比白耗子相去甚远——白耗子和猫儿最多打个平手,也就是说,这帮人的武功比猫儿还差得远呢!
    啧,这猫儿真是别扭,你就直说以您猫儿大人的武功,撂倒这些虾兵蟹将不过是小菜一碟不就得了,干嘛非要拉白耗子出来做参照物……
    难道是因为白耗子是猫儿的心上人,所以猫儿总是念念不忘心有所思才时刻挂在嘴边?
    “金虔。”展昭突然出声打断了金虔的思路。
    “啊?”金虔抬眼。
    “展某定不会让他人伤你分毫。”
    金虔细眼瞬间绷大。
    夜阑天静,月明灯柔,清俊青年黑眸灿若星辰,朗朗嗓音字字如金,直击心脉。
    “扑通!”
    某校尉心跳快了一个八拍。
    买糕的!猫儿你要不要突然冒出一句言情男主经典台词这么惊悚啊,您这副皮相这副表情这个语气这个声线说出这么一句,这、这这让咱一介凡夫俗子怎么能扛得住啊啊!
    淡定、淡定,猫儿只是在表达对下属纯洁的友爱之情,咱不可以冒出扑倒猫儿压倒猫儿这等不纯洁的想法亵渎冰清玉洁的猫儿大人。
    “咳,展大人,时间不早了,要不……咱们早点休息?”
    金虔果断转换话题。
    “嗯。”展昭点头,“你上床休息,展某不累。”
    “额……”金虔抖了抖脸皮。
    听猫儿大人您的意思,莫不是不打算离开?
    “展大人,孟老爷给咱们准备了两间厢房,你那间就在隔壁……”
    展昭摇头:“此时境况尚不明朗,分室而居太过冒险。”顿了顿,黑眸望向金虔,“今日你献计周旋想必十分劳累,早些歇息,展某在此为你守夜。”
    “扑通通!”
    金虔心跳又快了一个八拍。
    放轻松、放轻松!同居一室不是啥大事儿,想当初,咱和猫儿还同睡一床……咳咳,这都是为了工作需要、为了安全需要,总之都是一切都是客观需要,咱不可以冒出压倒猫儿推倒猫儿这等不和谐的想法。
    “怎能让展大人为属下守夜,应是属下为展大人守夜才对!”金虔忙表决心。
    “金虔……”展昭望着金虔,刚想说什么,突然一顿,想了想又道,“也好,展某先行歇息,后半夜再由展某来守。”
    “诶?”
    金虔愣愣看着展昭提剑起身,径直走到床边卧倒,不多时就传出细细呼声,显然是已经睡熟。
    喂喂,猫儿你咋不按套路出牌啊?!咱只是客气一下,你多少也该推脱一番吧,咋就自顾自就睡了呢?!
    金虔气呼呼走到床边,十分不忿,可目光一触及展昭的睡颜,立时什么想法都没了,只留一对眼珠子死死黏在某猫身上……
    床铺之上,黑衫青年和衣而卧,皎洁月光如画笔勾勒颀长身姿、冠玉容颜,目光所之处,但见:飞眉缓,密睫扇,青丝扫俊颜,呼吸添酥暖,微敞领口略显光润喉结,胸膛紧致隐肌,腰线细腻柔韧……
    停!这形容词怎么越来越不对劲儿了!
    金虔长吸一口气,咽了咽口水。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金虔一边默念清心咒一边恋恋不舍扫了一圈展昭周身,一步一蹭挪回了桌边,双手合实:不能有不和谐的想法,不能有不和谐的想法!
    在心中反复念叨这两句的金虔,最后不知在什么时候就睡了过去。
    就在金虔扑在桌上的那一瞬,床上的展昭睁开双眼,翻起身形,迈步走到金虔身侧。
    看着金虔歪头大呼的不雅睡姿,展昭轻笑摇头,弯腰将金虔抱起,缓步走到床边放下,轻轻盖好棉被,小心掖好被角。
    只是在指尖不小心触碰金虔颊边之时,不禁微微一颤,停滞许久,最后还是慢慢收了回来。
    朦胧皎色下,一双猫耳朵悄悄染上绯红。
    轻呼一口气,展昭猛然转身,回到屋中桌前抱剑落座,闭目养神,眉目肃定,仿若刚刚那一瞬并不存在。
    只是那笔直背影散出的炙热温度却是久久居高不下。
    作者有话要说:  骗中骗终于赶在新年前修完了,飚一把老泪纵横对于数学从来都是满分一百五考四十分的某墨来说,这一回简直是码字以来最大的考验让我吐一口老血先
    能从事传销工作也是技术活啊
    (咳咳,请大家珍爱生命,远离传销,恩恩)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
    因为赶上了新年,所以,就开始华丽丽的新年日更倒计时吧,哇卡卡卡话说金虔吧还有相应的活动,有兴趣的可以去玩啊
    真的是日更哦,新来的筒子们撒花吧
    老资格的筒子们飙泪吧(被踹飞……
    总之,提前预祝新年快乐,哈哈哈哈哈哈(飘走
    ☆、第七回 御猫心思猜无力 暖阁惊现十绝军
    鸟啼晨露落,风习云卷舒。
    “哈欠--”
    睡在床上的金虔长长打了一个哈欠,抓着头发爬起身,细眼迷蒙四下望了望,最后定格在桌旁那抹笔直黑影身上,然后——僵住了。
    怎么回事?
    为毛咱在床上?
    为毛猫儿坐在桌子那儿?
    咱啥时候上的床?猫儿啥时候上的桌?
    咳,咱的意思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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