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陆绩心思
    周泰的慷慨激昂,喝退了彭羕与孙权。
    但孙权并没有轻易放弃,又连续找人去说服周泰。
    周泰不堪其扰,竟是称病不出。
    这下彻底惹恼了孙权。
    你周泰不是生病么?
    索性便让他生个够!
    竟是直接把这周泰疏远了。
    这种疏远的感觉其实不需要给人降级或者调动职位,只需要平日态度的微微转变,其他人都能知道了。
    就像是曹操与荀彧。
    只是孙权可不是曹操,他和周泰的关系忽然冷淡,更不似荀彧的一心为汉的格局之广大。
    明眼人都知道,这肯定是为了邢道荣啊!
    这么一看,孙权的格局就太低了。
    如此到底有人看不过去,消息不胫而走,一路走到了江陵去了。
    …
    “周泰被禁足,眼下这七尺男儿,外不能领兵,内不能论事,只得终日在府里,蹉跎度日。”
    邢道荣听闻的消息是夸张版本的。
    不过也就是因为这夸张版本,让邢道荣稍微忧虑了一些。
    周泰显然是自己的恩人,而此番他受“冷落”,多半也正是因为他是自己的恩人。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邢道荣对周泰遇到的麻烦,多多少少是有些这般感觉。
    只要想知道情况到底如何,还得寻人问个明白。
    就是这怎么问,去问谁,让他颇为烦恼。
    幸好…
    他与江东的联系没有完全断开。
    陆绩等人先前给他的信件,因为他在益州交战,路途遥远皆没收到。
    但等他回荆州平灭了吕蒙之后,往来信件就正常了。
    当下顿时就想给陆绩去信问问状况。
    只是一抬笔,转念一想又不保险。
    万一自己这询问周泰的信件被孙权所截,那可真害了周泰了。
    这事最好…能直接叫人打探打探…
    …
    邢道荣正想着叫谁能混进江东打探消息时候,却正巧遇着戏班子要离开。
    这一下倒是给他提了醒。
    本来嘛,拍完戏他是想在益、荆二地进行“巡回演出”,先看看演出效果。
    结果这事一出,却想让这戏班子先往江东去了。
    这些身家清白的百姓,总不会惹人怀疑,对于这戏班子来说,平日打探一点消息,也不是难事。
    领头的老翁,听着邢道荣要自家打探消息,却认真说道:“将军,这事咱们能去打听打听,只是这打听来的消息是真还是假,又是否可靠消息,那老朽可是不敢保证了。”
    邢道荣听着连连点头,宽慰道:“老伯尽管去,得来的消息,某自有计较。”
    那老翁这几日在府里,也能感受到邢道荣的善意,平日招待,真也是没差过一点。
    当即听邢道荣宽慰,便忙拜道:“既然如此,老朽必然全力而为,就是.可叫将军给个信物,再说个地方,好让老朽也有个方向。”
    邢道荣道:“老伯若能去周泰府上,就说是江陵来的戏班子,有位故人念叨过周将军,想问问将军可是还好,如此就是。”那老翁听着一阵点头,表示一一记下。
    最后说的一句“老朽尽力而为”,便再不多说,只带着班子往江东而去。
    …
    江东,陆府。
    陆儁与陆绩两兄弟,正闭门说着最近一阵子穿的比较沸沸扬扬的,关于周泰受孙权冷落的事情。
    这两兄弟中,陆儁年纪稍长。
    两兄弟父亲,乃是东汉末年庐江太守陆康。
    昔年,袁术的割据势力屯重兵在邻郡九江郡的郡治-寿春,袁因为军队缺粮,向陆康索要米三万斛。
    陆康认为袁术是叛逆,闭门不与之来往,而且整修战备准备迎敌。
    袁术大怒,派遣孙策攻打陆康,将庐江城池层层包围。
    便是在庐江之战的时候,陆康病死。
    正所谓冤有头,债有主,陆康虽然是病死的,但没有被庐江围困之事,又如何能忧虑成疾而死?
    而攻伐庐江这事情,主导的是袁术,实施的孙策。
    所以对孙家,两兄弟心里始终是有些芥蒂的。
    只是当年孙家成为江东之主,乃是江东世家共同推举的结果,这两兄弟虽然芥蒂,也只能接受。
    事实上,陆绩自幼对孙家的芥蒂就明明白白的表现过。
    陆绩十一岁时,孙策遇刺,张昭受命托孤,辅佐孙权继领江东,与包括陆氏江东大族力求和解。
    少年陆绩在张昭、张纮等江东名士的宴会上,讥刺他们治平天下的主张,是不务道德而惟尚武力,同时认为唯有管仲孔子的以德服人、不用兵车之道,方能令天下长治久安。
    其实这话是这么说,内里意思是孙家无德,定不能平安天下。
    不过时年陆绩只有十一岁,便是说了,也没几分分量就是。
    而眼下已是弱冠的陆绩,他的态度分量,却到底是有些不一样了。
    “公纪,眼下周泰将军因邢道荣之事牵连,我看.你还是少和荆州往来信件,免得也步后尘。”陆儁虽是长子,但在家中,却万事有陆绩做主。
    眼下这劝说,也全然是商量的语气。
    陆绩却摇头道:“周泰将军昔日义释邢子舆,可能想到今日?”便知有今日,却又能影响了昔日之举?”
    “其之义举,全凭本心罢了。”
    陆绩说着,举杯抿了抿茶水,感受着唇舌见清朗的味道,陆绩才接着道:“吾与荆州联系,也是凭证本心,本是清清白白,又何必遮遮掩掩。”
    见兄弟一点没把自己的话放在心上,陆儁无奈又道:“只怕吴侯知晓,心中恼怒。”
    陆绩却似乎根本不把孙权放在眼里。
    冷道:“伯言今已成右都督,吴侯安能无故牵连与吾?”
    陆逊与陆绩同出陆家,的确是亲戚关系,算是一根藤上开出两朵来的关系。
    所以当日推举陆逊成为右都督,陆绩也出了很大力气。
    陆儁闻言,先是有些被说服的点了点头,很快却又摇头道:“前日听闻,吴侯使孙策次女嫁伯言,如此伯言还能护着咱们?”
    陆绩却不屑道:“孙权只知平衡之道,此法拉拢伯言,如嫁其妹与汉中王有何区别?”
    “今日其能反汉中王,后日便能欺伯言,伯言安得不知?”
    这陆绩一边直呼孙权,一边称呼汉中王,也可见他的态度了。
    陆儁心下沉重,正想再说些什么,却听外有人报道:“外头有个戏班子来讨赏,可能叫他们进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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