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然是沈度的军师,但是插手主家后院的事情,这手也未免伸得太长了。

    “对啊,上回景阳先生来拜见祖母时,六郎不是说景阳先生学究天人,有什么不懂的都可以问他吗?景阳先生当时也应了。我就想着既然是学究天人,肯定这些小事儿也难不住他,就向他去请教了。”姬央说得很是理所当然。

    戚母都没话说了。沈度那般说,只是为了捧高王景阳,而王景阳的应允也只是表面之礼。就像有人说“有什么需要的尽管找我”,其实都是表面的客套话。

    “景阳先生每日的忙碌不比若璞少,公主以后还是别拿这些小事去麻烦他了。”薛夫人替戚母说出了心头话。

    姬央心想她也没想麻烦王景阳的,只是那日她在镜湖边上摘花发气,那个向婆明显是欺负她年轻,是王景阳看见她主动上前攀谈的,她很自然地发了一顿牢骚,然后王景阳很自然地引导了她一下。

    不过这些话姬央都没说出来,只颔首道:“嗯。”

    “我听说向婆的家是黑甲卫去抄的呢。”贺悠在旁突然插了一句嘴。

    这人就是根搅屎棍,生怕搅不起事儿来,也不知道心里怎么那么多怨气,姬央不满地扫向贺悠。

    贺悠抬了抬下巴,意思是你奈我何。

    姬央气得恨不能让人扇她两巴掌。

    “黑甲卫怎么会管这些事儿?”薛夫人蹙眉道。

    其实所有人都知道,肯定是沈度在帮姬央,只有他才使唤得动黑甲卫,可这未免也太大材小用,而且太过惹眼,绝对不是沈度的风格。

    戚母没开口,她想一想就知道这是沈度在表明态度。一个女人,即使是公主可也是远嫁的公主,要在家里立起来,总得要有自己男人撑腰才行。

    孙子已经长大了,他的事情早就是别人做不得主的了,别看他平日什么都与她商量,但实则只是看法相同而已,一旦出现争议,沈度并不会听她的。

    戚母不想在小事上同沈度产生分歧,她相信在大业前,沈度绝对不会动摇。

    戚母对此事还未表态,贺悠就接着薛夫人的话开口了,“就是啊,黑甲卫是上阵杀敌以一敌十的精兵,怎么能用在内宅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上。公主便是再尊贵,也没有这样使唤人的。六哥也真是的,居然由着公主你胡闹。”

    这话真是酸得没边儿了,姬央从小到大都没遇到过贺悠这样的人。什么都不知道还在这儿胡说八道。哪里是她在胡闹,根本就是沈度自己挑的头。

    姬央不过是朝沈度抱怨了一下那个出头椽子向婆欺她年少,他就让她杀鸡儆猴。向婆中饱私囊那么多银子姬央才刚管家怎么可能知道,那也是沈度让人查出来的,然后直接上门端了向婆的老巢。

    “好了,你少说点儿,公主和你六哥的事儿,不是你这个做弟妹的该置喙的。”戚母一点儿没偏向贺悠,反而有敲打之意。

    贺悠也没再多话,因上次她的口无遮拦,薛夫人和大房的两个嫂嫂对她都冷淡了起来,连老太太这边对她也是经常敲打了。

    晚上沈度回参云院时,姬央气呼呼地朝沈度磨牙道:“那个贺悠怎么那么讨厌。不就是用了黑甲卫对付向婆吗,那么点儿小事值得她在长辈面前叽叽歪歪吗?”

    用黑甲卫对付向婆就好像用干将、莫邪切菜一样,对安乐公主来说没准儿真干过,但对有些人来说的确会看着眼红。

    沈度摸了摸姬央的头道:“你别跟她一般见识,八弟与她聚少离多,她就是看不惯别的夫妻和和美美。”沈度一语破的。

    “那怎么不把她送去八弟身边?”姬央倒是好心,只想着让贺悠别那么尖酸。

    沈度道:“贺悠那个性子送到八弟身边只会添乱,八弟又是个炮仗脾气。”贺悠的醋坛子比姬央还大,她不仅吃她夫君的醋,连别人夫君的醋她都抢着吃。

    “总不能一直这样夫妻分离吧?八弟身边总得有人伺候啊。”姬央道。

    沈度难道能听不出小公主那点儿小心思,这是撺掇着他把贺悠送走,省得在眼前生烦。“她年纪也不大,留在祖母和三婶身边把性子好好磨一磨,到时候再和八弟团聚也不晚。”

    当初沈廉出外坐镇时就说过,要是带上贺悠他就不去了,他是沈度这一辈家里最小的孩子,从小就是被宠着长大的,跟贺悠那是天王斗地虎,互不相让,成亲三个月没到就已经动上手了,贺悠那一爪子挠得沈廉十天没能出门。

    “八弟身边不会缺伺候的人。”沈度抱着姬央坐下道,“你要是想跟贺悠斗,也不用费多少心思,你只要在她面前笑得比她灿烂就行了。”

    沈度很擅长抓重点和踩人痛脚。

    姬央笑道:“这个好办,这个我做得到。”

    “行了,你快去洗头吧。”沈度道,他不想再谈贺悠,上次的事情他碍于身份并不和贺悠计较,但对她实在是不喜听于耳。

    “你怎么知道我要洗头?”姬央坐于妆奁前一边卸头上的簪钗一边好奇地问。

    “你不是每隔一天就洗一次吗?”沈度说得很随意,似乎是理所应当知道的事情。

    姬央心里微微泛甜,坐在浴盆里时却不由又想起了贺悠。说起来贺悠性子虽然扭曲霸道了一点儿,但根子并不坏,说起来也还是因为亲事不如意而致。姬央想起沈度说成亲前贺悠并不是这样的,她既然能让三婶看上眼,再差也差不到哪里去,现在却真的磨成了死鱼眼珠子。

    姬央心里由甜而渐空,其实她也没什么值得贺悠去嫉妒的,只是贺悠不懂而已。不过沈家的男人也真是很坏的,远的有带着韩氏在范阳的四哥,近的有身边不缺人伺候的八弟。

    姬央捧起水浇到自己脸上,指不定沈度就是最坏的那个呢。她将水拨得哗啦啦响,玩着玩着得了乐趣,也就将烦恼都丢到一边儿去了,最后还是沈度将她从水里抱出去的。

    绞头发的时候玉髓儿很自然地就将棉帕捧给了沈度,最近但凡沈度在参云院的时候,绞头发这种事情都轮不到她们这些侍女做。

    姬央的头发乌黑如墨染,比普通人的自然黑里棕来得格外的浓厚,咋一看去会有强烈的视觉饱和,发丝却又细腻得仿佛绸缎,沈度尤其喜欢她的头发,很自然地也喜欢给她绞头发。

    这会儿姬央乖乖地坐在榻上由着沈度给她绞头发,雪白的薄罗亵衣上沾染了头发的水汽,服帖在她身上将曲线完美地勾勒了出来。

    峰峦秀丽,溪壑迷离。

    沈度手里的动作下意识地加快了些,他倾身罩住姬央,探出一手摸到她胸口,姬央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转过头道:“为什么你绞头发总是干得特别快呢?”

    那能不快吗?因为沈度心急啊。春宵苦短,浪费一点儿内力烘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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