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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伦放眼看去,就见:
    远处来了不下三百只小船,船上密密麻麻的不下五百人,而且这五六百人都是精壮汉子,没有老弱妇孺!
    不仅如此,为首三人,皆御船而行,一看就是实力强大的炼气士!
    ——实力远在杜迁、宋万和朱贵之上的强大炼气士!
    看到这一幕,王伦如何还能不知道,新来的这伙人实力肯定远在他辛辛苦苦经营了三个月才拉起来的队伍之上?
    更何况,王伦这边还有一个始终都没能完全拉拢过来的掌管着水泊梁山一半兵马的宋万!
    关键,江鸿飞这一出手,让始终都看不出江鸿飞深浅的王伦,就更拿不准江鸿飞的道行到底有多深了?
    没办法,王伦只能承认这局他输给江鸿飞了,并眼睁睁地看着那五六百人在那三个实力高强的炼气士的率领下也来到了金沙滩。
    宋万在第一时间迎了上去,无比热情地欢迎道:“今日天赐,幸得与二哥、五哥、七哥聚义在此,大慰平生,今后我等便不怕天,不怕地,不怕官司,按秤分灵石,成瓮喝酒,大块吃肉,同在梁山泊快活!”
    阮小七给了宋万胸口一拳:“若非哥哥下山相邀,我弟兄三个都不准备再认你这兄弟,你上山逍遥快活,竟不带挈我们,你这兄弟要来何用?”
    宋万连忙赔罪:“三位哥哥有所不知,若非小弟灵机一动,苦求哥哥留在山上当寨主,山上便只有十几人、三五条小船、三二间草屋,哪敢请三位哥哥上山一同吃苦?”
    宋万说者无心,却气坏了一旁的王伦。
    明明水泊梁山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是他王伦出钱辛苦置办下的,跟江鸿飞有什么关系?宋万这不是当着他的面歪曲事实吗?!
    王伦仔细看了看阮氏三雄。
    一个瞘兜脸两眉竖起,略绰口四面连拳。胸前一带盖胆黄毛,背上两枝横生板肋。臂膊有千百斤气力,眼睛射几万道寒光。
    一个一双手浑如铁棒,两只眼有似铜铃。面上虽有些笑容,眉间却带着杀气。能生横祸,善降非灾。拳打来,狮子心寒;脚踢处,蚖蛇丧胆。
    还有一个就像铜铸铁打成的一般,明显跟前两个一样,已经用灵力反复锤炼过身体。
    王伦心想:“只怕在高手如云的柴大官人庄上都未必能找出几个可以胜过他弟兄三个的炼气士。”
    事实上,听刚刚宋万对阮氏三雄的称呼,再看他们三个的相貌、身形,王伦就已经猜到他们是谁了。
    这并不难猜。
    王伦毕竟在水泊梁山这里活动了三个来月,怎么可能不知道水泊梁山这一亩三分地谁最厉害?
    事实上,也有人劝过王伦,让他去邀请阮氏三雄上梁山入伙,还说那样的话,水泊梁山肯定一下子就能红火起来。
    可这些建议却被王伦给否决了。
    一来,王伦跟阮氏三雄没有半点交情,他真怕自己请不来这哥仨,进而丢了面子,让底下人耻笑。
    二来,阮氏三雄实力这么强,在水泊梁山这一亩三分地的势力又这么大,王伦真怕他自己震不住这哥仨,再引狼入室,被这哥仨给火并了夺去水泊梁山。
    不想,王伦机关算尽,最后阮氏三雄还是被江鸿飞给招揽上了梁山。
    关键,在王伦看来,江鸿飞招揽阮氏三雄上梁山就是对付他的。
    可想而知,王伦此刻的心情该有多糟。
    然而尽管王伦的心在滴血,可王伦还是满脸堆笑的主动迎了上去:
    “昨夜灯花报,今早喜鹊噪,不想却是三位贵兄与朱贵兄弟一块上我蓼儿洼入伙,理该我蓼儿洼大兴!”
    在王伦看来,江鸿飞也不过只是见了阮氏三雄一面而已,并没有领先他太多,他现在奋起直追,未必不能将这哥仨给拉到他这边来。
    换而言之,王伦承认这局他输给江鸿飞了,但他不信他会永远输给江鸿飞!
    见王伦气度不凡,阮氏三雄不敢怠慢,一同迎过来。
    接着,由阮小二抱拳搭话:
    “阁下便是白衣秀士王伦哥哥罢?”
    王伦连忙还礼:“不敢,小可正是王伦。”
    阮小二见人没错,又说:“哥哥来我村时,时常说兄长大名,还说他近来有事,大寨皆赖兄长经营,只怨怅不能相会。既是兄长,当受我弟兄三个一拜。”
    阮小二话音一落,阮氏三雄便一同拜了王伦。
    见此,王伦心知,江鸿飞肯定没说过他坏话,甚至还为他美言过,不然阮氏三雄不可能对他这么客气。
    王伦立马就想到,江鸿飞之所以没将他与江鸿飞明争暗斗一事到处说:
    一来,江鸿飞不想让别人看出来,水泊梁山内部不和,进而小觑了水泊梁山,也小觑了江鸿飞的领导力;
    二来,赶走了他,他没准会带走不少人,让刚刚草创的水泊梁山元气大伤;
    三来,他毕竟劳苦功高,赶走了他,难免会有卸磨杀驴的嫌疑,让别人生出兔死狐悲之感;
    还有,留下他,可以制衡阮氏三雄,不然,他一走,阮氏三雄就一家独大了,还是有可能会架空江鸿飞。
    总之,在王伦看来,若是江鸿飞能收服他为己用,是对水泊梁山最有利的,也是对江鸿飞最有利的,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王伦心想:“有赌未必输,江衍,你我走着瞧!”
    几人寒暄一番,王伦将杜迁和朱贵介绍给阮氏三雄,几人相互见礼,彼此认识。
    大家熟悉了之后,王伦便张罗抬起阮小二、阮小五、阮小七和朱贵,迎上寨来。
    到得关下,江鸿飞亲自来迎,把了接风酒,都到聚义厅上,焚起一炉好香。
    江鸿飞问王伦:“老二,你看这座位如何安排为好?”
    王伦只感觉他现在就跟青楼里的妓女差不多,江鸿飞陪他闹,他得笑;江鸿飞给他脸,他得要。
    王伦挤出一个笑容:“全凭哥哥做主。”
    阮小二、阮小五、阮小七、杜迁、宋万和朱贵也都说:“全凭哥哥做主!”
    江鸿飞见此,也不客气,直截了当地说:“那就休分功劳高下,先来后到,你等先论年甲次序随意坐下,待日后出力多寡,再另行定夺。”
    众人齐道:“哥哥言之极当。”
    于是,王伦坐在了江鸿飞左手下第一位,下面依次是杜迁和朱贵;阮小二坐在了江鸿飞右手下第一位,下面依次是阮小五、阮小七和宋万。
    看到这样的结果,尤其是看到本来可以坐在朱贵前面的宋万主动跑去阮小七下首坐定,王伦的脸上虽然还在笑,心中却越发的苦涩!
    江鸿飞一声令下,庆喜筵席开始。
    江鸿飞早已让宋万吩咐下去,今日酒肉管够,水泊梁山从上到下全都美餐一顿。
    王伦日子过得精细,什么都精打细算。他主张,在这个民众不饿死就是幸运的时代,能吃饱饭就不错了,大碗喝酒,大块吃肉?想什么呢,那也是能奢望的好事?
    话说,要不是王伦一直省着勒着过日子,前些日子又亲自带人打劫了一个贩卖黄牛的牛马贩子得了五头黄牛,还天天安排人去打渔、采藕备粮,以及为开酒店叫人酿了不少酒,江鸿飞今日宴请全山的人,就是一个笑话。
    可以说,好人都让江鸿飞当了,受苦受累的活全都是王伦干的。
    而且,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琢磨,王伦想明白了很多事。
    比如,江鸿飞为什么迟迟不动手,而是等到他将水泊梁山发展建设到一定的规模才去招揽阮氏三雄上梁山。
    比如,江鸿飞压根儿就不是看不上水泊梁山,而是从一开始就算计好了,要用阮氏三雄来制衡他,因此根本不怕他兴风作浪。
    再比如,一直以来他都以为江鸿飞在他的股掌之中,结果事实正好相反,是他一直都在江鸿飞的股掌之中。
    看看大吹大擂的众人,想想明显已经开始兴旺的水泊梁山,王伦既佩服江鸿飞的手段,又十分不甘!
    ——王伦心里总是过不去“要不是他之前出钱又出力毫无保留地发展建设水泊梁山,江鸿飞哪能有现在的风光”这道槛!
    基于此,王伦找了个空档,来到江鸿飞身边,一副忧国忧民地语气说:“哥哥,寨中已无灵钱了,粮亦不足三日之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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