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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鸿飞率领大军来到东平府后,才知晓,史文恭已经胜了一阵,并且斩杀了东平府主将董平。
    见史文恭献上来的人头当真是董平的,江鸿飞甚至能在董平的人头上看到惊恐、不甘和留恋,进而唏嘘不已!
    江鸿飞不是没想过,万一董平被捉了,然后被带到自己面前,他主动说道:“小将被擒之人,万死犹轻。若得容恕安身,实为万幸!程万里那厮,原是童贯门下门馆先生,得此美任,安得不害百姓。若是天大圣肯容董平,今去赚开城门,杀入城中,共取钱粮,以为报效。”,自己是该收下他呢?还是不该收下他呢?
    别怪江鸿飞会动这样的心思,实在是只要江鸿飞能舍弃程婉儿,董平有可能就会是一把很好用的刀。
    关键,上兵伐谋,面对坚城,肯定是能不打就不打,毕竟,杀敌一万自损八千,尤其是打这种攻坚战,战损比例肯定不会小的。
    所以,往往遇到这样的情况,只要城中的人肯献城,梁山军肯定会给予一些特赦及优惠的政策,这也是江鸿飞一贯的主张。
    可话又得说回来,这个前提是,江鸿飞能舍得程婉儿,还有董平这个小心眼不会介意自己曾经坏过程婉儿的名节,不然的话,董平很容易被有心人给利用,进而成为水泊梁山内部的不稳定因素。
    总之,如果董平还活着,江鸿飞难免要做一个不太好做的选择。
    如今,史文恭帮江鸿飞避免了这个选择,江鸿飞唏嘘不已的同时,看史文恭也越发地顺眼了。
    江鸿飞对史文恭说:“贤弟辛苦了,快去休息罢,明日我们还要破此坚城。”
    史文恭应道:“诺!”,然后就带着喜色下去了。
    史文恭走后,行了一整天军的江鸿飞也休息了。
    听外面更鼓,已是三更五点。
    正搂着陈丽卿和梁红玉睡觉的江鸿飞,忽听见琼英和庞秋霞入帐来密禀道:“适才伏路兵提了一个女干细,他说是官人的至亲,有密计要见官人,我等不好绑缚他。”
    江鸿飞听言,睁开眼睛,松开陈丽卿和梁红玉,慢慢地坐了起来,疑道:“他是谁?你们见是怎般模样?”
    琼英说:“他把青绢包脸,不许我们看。他说恐走漏消息,待见官人,方肯照面。搜他身边,也无兵刃,现在帐外候着。”
    梁红玉提醒江鸿飞:“谨防有诈。”
    陈丽卿不以为意道:“怕他作甚,他若敢有轻举妄动,取他狗命便是。”
    江鸿飞伸开双臂,陈丽卿和梁红玉便熟练地帮江鸿飞穿起衣服来。
    等到陈丽卿和梁红玉也穿好衣服,高梁已经带着花宝燕、扈三娘、宿金娘、晏贞姑拿了兵器从两旁的帐篷过来了。
    这时,江鸿飞才让琼英和庞秋霞去将那个自称是自己至亲的人给带来。
    不多时,那人便被琼英和庞秋霞给带到江鸿飞的帐中。
    只见那人身长六尺五六,身材有些胖,脚步虚浮,不像是实力强大的炼气士,他青绢包脸,身穿一件大袖青衫,垂着手,立在面前。
    江鸿飞直截了当地问:“你是谁?与我何亲?有甚密计?”
    那人道:“小人是天大圣至戚,今特不避刀斧,来献此计。若天大圣依小人,管教天大圣一劳永逸地收复东平、东昌一带。”
    江鸿飞大疑,从声音上又听不出这人到底是谁,问道:“足下究竟是何人,都已然到了这里,还要藏头露尾?”
    那人摇头道:“机密不可泄漏,请天大圣叱退左右,小人与天大圣照面。”
    江鸿飞直接拒绝道:“她们皆我最亲近之人,不论你是谁,我都不会因你而不信她们,我给你()
    两个选择,要么你自己摘下青绢,说明来找我原因,要么我教她们动手,取下你的青绢,看看你到底是我哪位至戚。”
    江鸿飞话音一落,众女便摩拳擦掌,像陈丽卿、扈三娘,更是跃跃欲试。
    那人见了,只能将青绢拿下,露出脸来。
    江鸿飞在灯光下一看,还真有点意外。
    你道是谁?
    他并非别人,而是东平府太守程万里!
    江鸿飞笑道:“程太守夤夜来此何故?我与程太守何时又成亲戚了?”
    程万里道:“程万里特来请罪。”
    看了一眼周围的一众女人,程万里实在是不愿意让众女看到他的这一面。
    可江鸿飞却不给他这个面子,没办法,程万里只能硬着头皮又道:“恁与小女之事,江湖上人尽皆知,小女因此已嫁不得旁人,现今已苦等恁三年有余,恁给小女个身份不过分罢?且我东平府若破,恁会如何处置我女儿,多半会将她收入房中罢?恁地时,小人称一句是恁至戚,应无错罢?”
    江鸿飞竟无言以对。
    江鸿飞只能说,文化人如果不要脸起来,真是无敌啊。
    江鸿飞说:“那你请甚么罪?”
    一听江鸿飞默认了他们之间的亲戚关系,程万里暗松了一口气。
    ——程万里清楚,只要他和江鸿飞的这层关系坐实,那他肯定就不会有危险了,毕竟,不是所有人都像董平那么狠,不能退敌,而甘心臣贼,有挟而求,杀人之父母而妻其女。
    程万里答:“求天大圣容禀:小人虽是一介文人,亦是好男子,阵上吃恁擒斩,小人也不甘。大丈夫做事一身当,岂肯连累别人。恁若要小人的城子,小人明日便献城。恁若要一劳永逸地解决东平、东昌这一带问题,小人一人夤夜到此,是因小人这里有一围魏救赵之计……”
    ……
    且说张继收到程万里的求援信了之后,赶紧拿给贾夫人看。
    贾夫人看罢,暗想:“山东丢了这么多州县,我家官人本已罪无可恕,幸得我将山东八万大军陆续集中到此,保存了一战之力,朝廷念在我家官人还有用,才未赶尽杀绝,今高太尉要来剿水泊梁山,降下严令,教我家官人守住东平、东昌这一带,以便将来自此进入河北收复河北,又可逼梁山军分军,减轻高太尉压力,若丢此地,何止我家官人必被治罪,我全家皆在劫难逃,故这东平府必救无疑。”
    可贾夫人转念又一想:“然救东平府又谈何容易啊!”
    贾夫人这几年没少跟梁山军打交道,知道梁山军有多厉害,关键她清楚她男人张继虽然早年曾做过兖州总管,但体弱多病、懦弱偷安,只是仗着祖上的荫禄一路晋升,直至晋升为如今的山东镇抚将军,他本人并没有什么本事,指望他去救援东平府,肯定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再看张继,听说要去救援东平府,吓得脸都变了色,直打退堂鼓,贾夫人对他就更没信心了。
    犹豫再三,贾夫人说:“要不……奴家去试试?”
    ——虽然贾夫人长期掌管军中事务,在将士们心中也很有威望和地位,但毕竟长期身处幕后,台前有张继代为知会。如今要使本部兵马主动出击,势必要将军亲自出征,但就张继的秉性而言,自然是没有这等气魄和胆量,故此十分为难。贾夫人经过一番深思熟虑,考虑到剿寇乃是军国大事,也顾不上妇人统兵之嫌,想要亲自赶往军前坐镇中军,随机应变。
    张继知道,她这位夫人,自幼聪慧机敏、饱读诗书,见多识广、世事洞明,尤其是生就了一副慧眼,府中百十号人,一眼便能分辨贤女干,且在日后全部得以应验,他这些年能够官路畅通无阻,虽说有祖上的荫禄开路()
    ,但更重要的是有他这位夫人运筹帷幄。
    所以,一听贾夫人说,她想亲自挂帅,张继立即大喜:“夫人若是愿意走这一遭,为夫便放心了。”
    ——张继虽然庸碌无为、毫无建树,但对贾夫人却极为尊重,一切军中事务及兵将调遣,全都交由贾夫人决断,这么说吧,他对贾夫人有一种盲目的相信。
    见张继完全不担忧她的安全,相反对她是盲目的相信,贾夫人也说不出她心里到底是个什么滋味。
    想了想,贾夫人还是对张继解释了一下,免得张继有抵触的情绪,所以她说:“我从未亲临戎行,今日骤然用兵,我与将士不曾相习,深恐呼应不便,本不该抛头露面。但此番系国家大事,我家世受皇恩,未有涓埃报答,今日又势在必行,我怎好不去?”
    张继道:“夫人不必有负担,你的能力,为夫知晓,众将亦知晓,我等必会遵令行事的。”
    事已至此,贾夫人也只能是和张继一块带上令箭兵符,大摆镇抚将军仪仗,装束起行。
    不日,张继、贾夫人夫妇便到了营中,大小将士一齐接见。
    贾夫人站在张继身边,升起中军大帐。
    贾夫人先将皇朝恩德,现在情势,剀切宣谕了一番,众将齐听命,随后按地东平府各道路,将战守兵丁一一派定。
    次日,传令一齐出发,八万人马便力势浩大,火攻水战,枪炮卷电般,打向东平府。
    路上,贾夫人特意将没羽箭张清和金成英找来,对他二人说:“此次能否救成东平府,皆看二位将军了。”
    贾夫人知道,张清是虎骑出身,善会飞石打人,百发百中,人呼为没羽箭。手下两员副将:一个唤做花项虎龚旺,浑身上刺着虎斑,脖项上吞着虎头,马上会使飞枪;一个唤做中箭虎丁得孙,面颊连项都有疤痕,马上会使飞叉。这三人的组合,不管你是多厉害的高手,都有可能被他们给击败。
    而金成英是武解元出身,实力非同一般。
    张继手下战将众多,但真正能拿得出手的,也就张清、金成英以及东平府的董平了。
    张清道:“夫人但请放心,末将必与那水洼草贼誓不两立!”
    金成英也说:“成英亦必尽全力,以报夫人大恩。”
    去年年初,梁山军攻打广济军,知府张觷向好友金成英求救。
    当时,金成英手上的兵马不足,转而找张继搬兵,就是靠贾夫人的协助,才得以建功,最终为赵宋王朝保下了一个对抗水泊梁山的重镇,金成英也因此立下大功,成为赵宋王朝的一员名将。
    贾夫人知道现在不是跟梁山军决战的时候,所以,她此行的目的,并不是打败梁山军,而只是救下东平府,吓走梁山军。
    基于这个目的,贾夫人命手下八万大军摆成疏阵,前往东平府。
    梁山军沿路的眼线,见来增援东平府的宋军旌旗遍野、炊烟连绵,一眼望去,好似有十多万兵马,十分惊惧,都将消息送到江鸿飞这里。
    而江鸿飞此次前来攻打东平府、东昌府这一带,实际上只带了三万多正军,连辅军都算上,也不过六七万人马。
    如果这么一看,张继、贾夫人所率领的兵马似乎比江鸿飞带来的人马多了一倍都不止。
    对此,江鸿飞问刘慧娘:“娘子,你如何看此事?”
    刘慧娘微笑道:“疏阵而已,他家兵马最多八万。”
    接着,刘慧娘问亲自来送消息的朱富:“他如何行军的?”
    朱富答:“他率领大小三军一齐进发,人人要斗,个个欲争。一行人马各随队伍,甚是严整。前军四队,先锋总领行军;后军四队,合后将军监督;左右八路军马,羽()
    翼旗牌催督;张继、贾夫人夫妇镇握中军,总统选拣精兵二万。兵分九队,相互为援,旗列五方,又广派斥候密探探路。兵精器足,不像是好相与的。”
    刘慧娘听完,说道:“对方统兵之人乃用兵大家,此前定下的伏击之计取消罢,直接会战。”
    江鸿飞没废话,痛痛快快地就让去宋军必经之路埋伏的杜壆和卢俊义撤回来。
    再说张继、贾夫人调拨军兵,点差张清为正先锋,龚旺和丁得孙为副先锋,金成英为合后,他们夫妇全身披挂,亲自监督。战鼓三通,诸军尽起。一路来到东平府城下,对面下了寨栅。
    次日平明,张继、贾夫人夫妇于平川旷野之地,八万大军列成阵势,擂鼓呐喊。
    同一时间,梁山军也在江鸿飞的率领下,来到东平府城下,列成阵势,摆开三万人马,江鸿飞身穿雁翎圈金甲,胯下大宛名驹,门旗下勒住战马,身边排开几十员战将。
    一场大战拉开帷幕……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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