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李承乾,你长得是猪脑子吗!(45)
    京都府衙。
    太子和二皇子一溜烟跑了,再也没有任何犹豫。
    梅执礼抬起头,范闲发现老头跪的地方都湿了,这官当的真憋屈!
    “将原告、被告全部羁押,分别审讯,天黑之前本官要拿到双方供词!”
    “张捕头,带人走访庆庙附近,务必按照办案规程走访,不得出一点纰漏!”
    “李主簿,案件所有审理过程,全部记录在案,两位皇子的言行,一点都不要错漏。”
    “此案严格按规制办理,谁来说情都不行!”
    范闲这时候很识趣,他拱手作揖道,“梅大人真是青天大老爷,草民感佩之至!”
    梅执礼冷哼一声,“休要巧言谄媚,押入牢房,严加审讯!”
    入夜。
    梅执礼手持一摞卷宗折子,在御书房外跪下。
    他刚刚跪下去,准备像往常一样等上一两个时辰,侯公公就来传话了。
    “梅大人,陛下有请!”
    梅执礼感觉年轻了十几岁,这几年求见陛下,从来没有这么快见上面的。
    看来昨晚来警告自己的,九成就是内廷密探!
    但是,他知道规矩,这种事情绝对不能说破!
    在范闲交代了红甲军、庆庙附近的细节之后,梅执礼更有信心了,范闲是陛下重视的人。
    “陛下,此案恐怕不简单,绝不是范闲当街侮辱民女。”
    “当时有附近百姓看到,范闲也是被几位女子制服,那位原告也的确有武功在身。”
    “现在看来,此案应该是对范闲的诬陷,让其名声扫地!”
    看着眼前一沓卷宗,庆帝根本没心思翻,“梅执礼,如果此案查清楚,能不能还范闲清白。”
    梅执礼答道,“刑名之上当然可以判定无罪,但是有一位原告撞死。
    死者为大,人言可畏,范闲名声恐怕再难挽回。”
    庆帝又问道,“如果两位原告都死了呢,是不是范闲的名誉就彻底毁了?”
    梅执礼连忙说道,“陛下,另一位原告由京都府总捕头亲自羁押,十位七品捕头看管……”
    庆帝仰天长叹,“最毒妇人心啊……梅执礼,这事怪不到你头上。”
    接着庆帝话锋一转,怒斥道,“你今天的表现,令朕非常意失望!
    你竟然不顾皇子威严,简直是对皇室不敬!”
    眼见庆帝动怒,梅执礼慌忙跪倒在地,“老臣惶恐!”
    “老臣执掌京畿,眼中心中只有陛下,京畿重地,只听命于陛下一人!”
    “其他人,哪怕是皇子后妃,国公王爷,都无法干预京都府司法审判!”
    庆帝很疑惑,这老东西怎么就突然开窍了,变得如此乖觉。
    他本来以为,梅执礼还会公开谄媚太子,那样就能借机将他剪除。
    现在梅执礼公开和太子决裂,那就和宫典一样,可以留用观察。
    “行了,此案办的凑活,退下吧。”
    梅执礼拿起卷宗,临走时低声道,“陛下,此案……”
    庆帝又叹了一口气,“给所有人,一个体面吧。”
    梅执礼走后不久,李云睿目中噙着泪水,满腹委屈的走向御书房。
    就在刚刚,因为她说了不愿意婉儿嫁给范闲,被太后吩咐洪四庠打了一耳光。
    皇室女子的婚事,只能由陛下定,陛下既然乾纲独断,她就必须遵从。
    这既是国法,同样是家法。
    所以,太后虽然听了范闲的传言被气的不轻,但还是惩罚了李云睿。
    进入御书房,李云睿盈盈拜倒,然后眼含热泪,委屈巴巴的看着眼前这个男人。
    她能掌管内库这么久,是因为庆帝的绝对信任和纵容。
    这份信任,来源于她从小对庆帝的倾慕,超越兄妹情的倾慕。
    她知道,陛下哥哥动心了,但是他克制住了,所以才会对她如此娇纵。
    庆帝脸色阴沉,缓缓的走到李云睿身前。
    如果这件事是其他人做的,庆帝绝不会如此姑息纵容。
    “太后掌嘴的事情,不要记恨。”
    李云睿抬起头来,娇弱的脸上充满了委屈,“陛下哥哥……”
    “我只是不想让婉儿嫁给一个乡野之徒,还是一个浪荡荒淫的乡野之徒!”
    本来有些心软的庆帝,听到这句话瞬间暴怒。
    “啪!”
    他转身一个耳光,将李云睿扇倒在地上。
    “李云睿,伱太放肆了!”
    庆帝如此暴怒,这让李云睿大感意外!
    范建的私生子声名扫地,庆帝为何如此震怒!
    她不理解,更不服气。
    难道她李云睿在陛下兄长心中的地位,竟然比不上司南伯的一个私生子吗!
    “范闲是不是荒淫浪荡,这名声是怎么来的,你心知肚明!”
    “你为了败坏范闲名声,竟然敢杀死禁军!”
    “禁军!那是保护朕的!李云睿,你要造反啊!”
    听到庆帝的话,被打的嘴角流血的李云睿,是真的震惊了!
    她真不知道杀禁军的事情,那些宫女的确都有武功,带头的女官还是七品上修为。
    李云睿出了主意,女官带着宫女出宫,两个死士配合执行。
    就算扑范闲的其他宫女被抓,她们最多攀咬到带头的女官。
    两位君山会培养的死士,更是绝对不会松口。
    今天事情办成之后,带头的韩姓女官前来回报。
    李云睿非常满意,当场就让心腹将其灭口。
    冲入禁军管制区域闹事的行为,与谋反无异,李云睿必须把事情做绝。
    但是,韩女官可没说她们杀了禁军,她们胆子也太大了,打晕不行吗。
    惊鲵出手没留下任何特殊痕迹,杀禁军这口黑锅,只能落在她李云睿头上。
    “陛下在说什么,小妹听不懂。”
    庆帝怒道,“你当然听不懂,带头的女官呢,应该被灭口了吧。”
    “那女官,想必就是今日负责采办的韩女史吧!”
    李云睿一口咬定,“陛下,小妹真的不知此事!”
    庆帝在房中来回踱步,却没有再开口。
    这件事情虽然恶劣,但是还没到让他们兄妹撕破脸的程度。
    毕竟,两人关系特殊,而且李云睿这些年帮庆帝做过不少事情。
    “那就跪着,等着!”
    一个时辰后,太子慌慌张张的求见,太子进门之后立刻跪地叩拜。
    “陛下,宫女拦路袭击范闲,全是儿臣所为,请陛下恕罪!”
    庆帝看着惊慌失措的太子,不由大摇其头,“太子,你长进了啊。”
    “能在禁军管制区域,毁了范闲名声,还杀了一队禁军。”“李云睿什么都没承认,重要当事人都死了,死无对证!”
    “杀禁军,这是谋反啊,你着急承认什么!”
    “李承乾,你长得是猪脑子啊!”
    “造反的事,那能认吗!”
    听到庆帝的话,太子顿时汗流浃背,头上大汗岑岑!
    不就是宫女袭击了范闲吗,怎么还有杀禁军的大事!
    太子以为,不过是宫女破坏一个私生子名誉的事情而已,他才敢担下来的。
    “儿臣一时糊涂才铸成大错,现在追悔莫及……
    但是,儿臣从来没有指使人杀死禁军……更没想过造反啊!”
    庆帝冷冷的看着李承乾,他心里早就将这事安在了李云睿头上,他不过是不想真的追究李云睿而已。
    他料定太子一定来,要借这个机会敲打和提醒太子,这是庆帝的帝王心术和御下之道。
    他认为,李云睿的行为并不是真正的谋反,只是行动的时候出了点岔子,误杀了禁军。
    李云睿似笑非笑,她知道就这点事情,皇帝哥哥不会和她翻脸。
    毁名声,杀禁军这口锅,现在转移到太子头上了。
    太子继续忏悔,“内库财权之事,应由陛下乾坤独断!
    儿臣不该肆意妄为,妄加争夺!”
    听到太子的话,庆帝更生气了,“内库揽天下财权,你贵为储君,连内库财权都不争,你还做什么太子!”
    “皇家血脉何其高贵,礼教律法更是护国之本,但是你看你做了什么?”
    “你竟然用内宫女眷的清誉,去败坏人家的名声,这不是让天下人看皇室的笑话吗!”
    “笑话多了,敬畏就没了,你们此番作为,是自毁根基!”
    太子继续扣头认错,“儿臣惶恐,儿臣知错,儿臣糊涂!”
    庆帝怒斥道,“你的确糊涂透顶,好好反省吧。”
    接着,庆帝拿起案上的几张纸,“朕也做过太子,但是争也要有个度!”
    “这是最近要罢黜的官员名单,你自己看清楚,有没有你的门客。”
    太子颤颤巍巍的接过名单,庆帝继续斥责道,“吏部、兵部、禁军,太子的人不少啊!”
    “难怪太子这么快得到消息,手伸的真够长!”
    庆帝借这次事件,清理了太子的一批力量,敲打警告太子,这才是他的最终目的。
    至于范闲的名声,既然太子敢来背锅,那就让他擦屁股善后吧。
    “太子,范闲的名声既然是你败坏的,那你负责帮他挽回吧。”
    “朕累了,下去吧!”
    次日。
    下午时分,惊鲵闪入了李长安房中。
    “殿下,范闲的案子,另一个原告昨夜在狱中自尽,这案子连苦主都没有了。”
    “梅执礼的判决非常可笑,两个女子是癔症发作,范闲也没有当街毁人清白。”
    “京都府收敛安葬了两个女子,范闲无罪释放了。”
    “但是,京中对此议论汹汹,百姓都说官官相护,京都府包庇范闲,范闲真是声名狼藉了。”
    李长安对这稀里糊涂的结果,也是有预料的,“还能怎么判,梅执礼也没胆子把太子和长公主挖出来。”
    “只要不挖出元凶,再怎么粉饰,范闲的名声也好不了,不如赶紧结案。”
    “这件事,上层都知道怎么回事,但是百姓可不知道,说的恐怕非常难听了吧。”
    惊鲵皱了皱眉到,“京都城今天最大的新闻,就是司南伯的私生子,强迫女子聚众宣淫,还害人性命……”
    李长安也忍不住裂了咧嘴,“这还真是挺严重的。”
    惊鲵接着说道,“也是有人推波助澜,最初的传闻是,范闲当街和几位衣不蔽体的女子搂抱亲吻。”
    “这已经很夸张了,最后越传越玄乎,就变成属下刚说的那样了。”
    “殿下,范闲毕竟是若若小姐的兄长,要不要控制一下流言。”
    李长安说道,“控制一下,尽量让流言止于范闲一人,不要攀扯范府。”
    “今天宫里传来消息,太子揽下宫女扑车杀害禁军的罪责。”
    “这个蠢材承认了,就相当于承认范闲的名声是人为败坏的,所以陛下没有取消赐婚。”
    “范闲的名声坏了,相府对范闲观感更不佳,也能延缓陛下给婉儿和范闲正式下旨赐婚。”
    说完正事的李长安,一低头就看到了惊鲵修长玉腿。
    占据惊鲵身高多一半的白皙长腿,裹着诱人的渔网袜。
    “小鲵,本王不是说了吗,不让你穿这个。”
    惊鲵脸色波澜不惊,“如果属下没听错,殿下说的是不让属下在外面穿。在殿下眼前,不算外面吧。”
    李长安暗笑一声,惊鲵果然可爱有趣多了,“算你聪明,这次的事情办得不错。”
    惊鲵缓缓走近,打趣着说道,“殿下要给属下赏赐吗?”
    李长安伸手揽过惊鲵的纤腰,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
    “本王的赏赐就是,灭你的口。”
    杀手出身的惊鲵顿时心中一凛,惊讶的小口微张。
    “属下对殿下忠心……”
    樱桃小口被完全堵上并深入探索之后,惊鲵才知道,李长安灭口的含义。
    范府。
    范闲在京都府牢里过了一夜,终于进了范府大门,坐上了范府饭桌。
    范建对柳如玉和子女们说道,“你们不要听外面的流言蜚语。
    京都是非多,很多事情不是表面那么简单。”
    “好在京都府尹没有被汹涌众议裹挟,坚持判闲儿无罪。
    这件事情迟早会过去的,你们要相信自己的家人。”
    这个时候,只有范若若痛快的点头,“传言未免太荒唐了!
    不过是利用人们的猎奇心理,败坏范闲的名声而已。”
    范闲听了范若若的话,有一些感动,又有一些失落。
    感动的是范若若聪明,不可能被这种荒唐的流言欺骗。
    失落的是,范若若小时候还叫他哥,长大之后反而生分了不少,连哥都不叫了。
    范建也皱了皱眉,但是范若若替范闲说话了,他也不好再批评女儿。
    毕竟两人小时候不是一起长大,后来范若若在澹州呆的时间也不长,两人不亲近,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饭后,范建单独见了范闲。
    “闲儿,受点挫折是难免的,京都府还算秉公,没有给你留下案底。”
    “你的前途未来,不会受太大的影响,名誉的事情,慢慢试着挽回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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