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对,空气在凝固!
    时间骤然静止!
    人都快要室息了!
    许久,面无表情的余淑恒冷不丁问:「小男生,好看吗?」
    「老师,我不是故....」
    不过李恒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个冷漠的眼神给制止了!
    只见余老师础咄逼人往前走一步,李恒下意识退后一步。
    余老师再往前逼一步,李恒再次礼让一步。
    她踏出犹如万斤重的第三步。
    一次不过三,李恒这次没让了,原地不动。
    一时间你盯着我,我盯着你,紧绷的神经快要断裂。
    不得不说,余老师172的个,在气势上完全碾压他!
    当然了,是他理亏在先,人家又是老师,算是长辈,他适当地得谦让谦让。
    此时两人相距不过半只手的距离,近在尺,彼此的呼吸都差点拍到对方脸上。
    对视良久,余淑恒忽地又动了,只见她上半身略微前倾,附在他耳边诡异地说:「一次,两次,你既然喜欢,老师给你第三次机会如何。」
    这话说的没头没尾,但李恒一下子就听懂了。
    醉酒同床共枕是第一次。
    刚才误看她换衣服是第二次。
    至于第三次...
    还没等他脑筋转过弯,耳畔已经传来一个销魂的声音,「给你第三次机会,
    敢不敢抱老师去房里?」
    声音不大,却如同魔鬼口里发出来的,威胁味道和不好惹的味道十足。
    这让李恒猛然想起了今早在阁楼上同她的对话,要是自己真敢热血上头,不仅吃不到她,还会惹得她全方位的反击,代价必然惨重。
    闻着淡淡的女人香,李恒克制住男人的本能冲动,眼观鼻丶鼻观心感慨地说:「老师,你前后变化真大!」
    侧头细细打量着他的眼晴丶面部表情和口鼻,许久许久,余淑恒微微一笑,
    笑里隐隐带着几分得意,稍后退两步,转身往楼梯口走去。
    李恒暗暗松口气,跟上。
    两人一前一后下楼梯,脚步声都几乎一致。
    只是下到楼梯中段拐角处时,她突然停住脚步,半转身凝视着他。
    用一种无法理解的眼神看着他。
    李恒同样停下,想了想问:「老师,怎麽了?」
    余淑恒问:「你碰过几个女人?」
    李恒:
    她追问:「一个?还是两个?」
    李恒:
    余淑恒红唇微动,清晰吐字,「元旦,我跟你去京城怎麽样?」
    李恒面色一僵,「老师,刚才是我冒失了,我郑重向你道歉!」
    余淑恒眼晴一闪,好笑问:「你在怕什麽?」
    眼神碰撞,李恒小声提醒:「老师,别玩火。」
    余淑恒继续看着他,没有要动的意思。
    互相对峙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不知道过去多久,李恒目光一变,变得凌厉几分,神神叨叨道:「上一个这麽玩火的人,现在求而不得。我劝你三思而后行。」
    余淑恒知性的红唇再次动了动,几度欲言又止,最后说:「求而不得是因为实力不够,你猜,要换做是我,会怎麽样?」
    闻言,李恒针锋相对问:「能怎麽样?大概是秋风扫落叶。但是,你真的划算吗?」
    余淑恒意味深长问:「你知道家养的猪和野外的猪有什麽不同?」
    李恒无语:「家养的猪被圈起来混吃等死;野外的猪,走哪里都是春天。」
    余淑恒眼睛闪烁,风情万种地笑问:「那你觉得我们俩谁吃亏?」
    李恒皱眉:「哎,我好歹也是一大作家,尊重点,请你尊重点!」
    他不得不承认,眼前的余老师是个善变的。
    今天的她言辞犀利,胆大腹黑,笑起来更是迷人,打破了李恒心目中的固有印象,不再是冰山一坨。
    听到「尊重」二字,余淑恒把手里的小提琴递给他,不再找他出气,回身往一楼行去。
    此时,周诗禾撑一把木质雨伞,仍在巷子里等。
    打开院门,余淑恒说:「睡过头了,让你久等了。
    周诗禾巧笑着轻点下头,视线从后面的李恒身上掠过,稍后朝自己家里走。
    27号小楼没有专用书房,它被改成了琴房,位于二楼最右边。
    琴房中有三张椅子,靠窗的位置还有一套崭新的布艺沙发,观其样貌都不便宜,想来都是周诗禾姑娘昨天新购买的。
    进门,李恒瞅眼周诗禾的背影,再瞅眼余老师的背影,脑海中忽地蹦出一个念头:这俩女人,谁家里背景更强?
    之所以生出这样的心思,实在是!实在是刚刚大学英语老师的话给他留下了特别深刻的印象。
    特麽的!但凡三老婆里面有个背景牛逼的,余老师也不敢那样有恃无恐。
    但话说回来,要是肖涵宋妤和子三人中有这样家境的,或许又是另一番光景了。
    或许,又是另一个余老师了!
    前生一个陈家就已经把他折腾的够呛,子矜破釜沉舟为自己生了孩子,结果还是被陈家强势阻挠了,不许两人结婚。
    每每想到这些,他就感到愤薄,这也是他今生格外努力的缘故,经常通宵熬夜的缘故!就是为了更进一步的出人头地!
    钢琴在房间靠里的位置,周诗禾坐下后,就端直身子看着他。
    李恒没有坐,坐着影响吹奏陶笛,就那样站在钢琴旁边,等到余老师准备妥当后,他用眼神示意周诗禾:表示可以了。
    周诗禾没回应,而是伸出双手摆放在黑白键上,静默些许,葱白纤细的手指如海浪一般在钢琴键上翻涌起来。
    由于这姑娘钢琴技艺精湛的原因,前奏曲一出,李恒就很快沉醉在了音乐世界中。
    某个节点,小琴提也加入了进来。
    演奏小提琴的余老师此刻完全变了一个人,再次恢复到了她的常态,是那麽的知性丶典雅和端庄,浓浓的书香气质让人忍不住想咬一口却又不敢靠近。
    妥妥的毒苹果啊!
    再观周诗禾,她容颜如玉,清新自然,宛若晨曦中的第一缕阳光,在潺潺流水的美妙钢琴旋律中,温暖透亮,直透人心灵。
    悦耳的音乐,令人动容的美人,整个琴房犹如一副古老的画卷在徐徐展开,
    充满了诗情画意。
    闭上眼睛跟着节拍,某一刻,李恒双手拿着陶笛放到嘴边,吹奏了起来。
    陶笛声一响,周诗禾抬头看了看他,尔后继续专心钢琴。
    余淑恒则迟缓了下,稍后继续配合。
    等到一曲完毕,余老师放下小提琴问两人,「你们觉得怎麽样?」
    周诗禾静谧没做声。
    李恒敏锐问:「老师,是哪里不对劲麽?」
    余淑恒直视他眼睛,想了想说:「《故乡的原风景》这首曲子很好,诗禾的钢琴技艺我没资格挑毛病,但你的陶笛水平拖后腿了。」
    闻言,周诗禾再次抬头看眼他,又看眼余老师,稍后作壁上观,没准备插手。
    因为就客观事实而言,她觉得余老师说得在理,可主角是李恒,她没有馀老师的老师身份,就一请来助拳的而已,要是说得太过,容易影响和谐。
    这已经是余老师第二次说自己陶笛凑数了,李恒有自知之明,并不觉得对方在故意找茬。
    平心而论,以余淑恒的家境和自身优秀条件,根本用不着去找李恒的茬,之所以直言不讳的指出来,也是为了他着想。
    他试探性问:「要不老师你来吹陶笛,我用竹笛伴奏?」
    这种组合形式,前生他就见过,效果也非常不错。
    周诗禾有些惊讶,没想到他会说这话。她再次瞅瞅两人,总觉着有些古怪。
    这对师生真是一个敢说,一个敢辞,她一下子觉得自己成了局外人。
    余淑恒站起身,把小提琴收入琴盒中,随后对周诗未说:
    「诗禾,你自己先练,我带李恒找一个安静地方,单独教他陶笛。」
    周诗禾笑说好。
    得到回覆,余淑恒率先离开了琴房,离开了27号小楼。
    李恒同周诗禾默默相视一眼后,跟上。
    所谓的安静地方,就是25号小楼。
    不过两人没在客厅,而是选了一间背靠围墙的小房间,那样能最大程度削弱乐器声音对周边邻居的影响。
    余淑恒倒两杯热茶进来,随后关上小房间门,拉开电灯,问他:「你的陶笛是自学的?」
    「对。」他前生确实是自学的,觉着好玩。
    余淑恒递一杯茶给他,「你基础不错,但在倚音丶滑音等很多方面还缺乏精炼指导,我今天从上下滑音方面开始入手,争取在最短时间内把我会的都教你。」
    「好,谢谢老师。」李恒接过茶水,喝一大口,又放下。
    余老师虽然说话不怎麽留情面,但语气却十分柔和,与之前拌嘴的咄逼人架势截然不同。
    看得出来,她是真心想教会李恒一些东西的。
    喝半杯茶缓和一下气氛,随后余淑恒拿起自己专用的陶笛说:
    「在吹奏滑音的时候,注意手指是沿着我们的掌心方向慢慢地丶抹开的,看我手势,这样慢慢抹开,形成一种向上的圆润效果。」
    说罢,她口和手联动,从《故乡的原风景》中挑一段曲谱亲自示范了三遍。
    然后说:「你试试。」
    李恒意会,跟着依葫芦画瓢,吹了一遍。
    余淑恒点头,「不错,就是这种感觉。你再吹几遍,记住发音和手心要领。」
    李恒听话的又连着吹了好几遍。
    「这个音还可以再圆润一点,注意听我的。」余淑恒指着一个音符说。
    李恒没说话,目不转睛看着他。
    接下来个把小时候,她都在很耐心地指导他,教会他各项陶笛技巧。
    中间她讲得口乾舌燥,还续了两杯茶。
    等到第二杯茶水喝完,她面无表情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
    「我果然没看错你,你有超强的乐器演奏天赋,学东西快,还能举一反三。
    可惜以前没专人教你这些,要不然你的成就远不止如此。」
    李恒眨巴眼,虚心听讲。
    余淑恒拿起曲谱,「不过还一个月就要去京城彩排了,比较紧迫,我们没时间浪费。
    这样,其它先不管,就以《故乡的原风景》曲目为基准,我一对一教你,一句一句教你,希望能速成它。」
    「成。」李恒欣然接受。
    见他不反对,余淑恒把陶笛放嘴边,在他面前第一次完完整整地演奏了一遍《故乡的原风景》。
    听完,李恒呆在了原地。
    正所谓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真他娘的,这比自己好太多了吧。
    余淑恒很满意他的反应,要是没点真水平,也不会打肿脸充胖子教他。
    「我给你半个时间,练习到我这个程度。」
    「难。」
    「不要说难,拿出你追求肖涵宋妤的决心,一切皆有可能。」
    又是一个小时后过去,余淑恒教唱歌一样,手把手带他练习了5遍完整曲目。
    她嘴唇都吹疼了,手都酸了,但效果十分显着。
    李恒仗着天赋好,进步可谓神速,水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提高着。
    这是第二次如此近距离看着面前的小男生,上回还是早上醒来的床上,静静端详着他的明晰五官,看着他的各种小表情,余淑恒内心特别宁静。
    她渐渐有些懂润文为什麽会沦落到现如今的地步了。
    也有些懂了,明明肖涵生得那麽好,却在明知有陈子矜的情况下,仍旧为他着魔。
    这小男生,确实是有资本的。
    吹到一半,感受到她的别样眼神,李恒无意识转向她,目光交投,余淑恒不着痕迹移开。
    等到他再次沉浸在陶笛中时,她又悄悄关注着他。
    下午4点半左右,她问:「累不累?」
    李恒摸摸乾的嘴唇,「还行。」
    余淑恒拉开门:「那走吧,趁着还有时间,我们去和诗禾练习一会。」
    「嗯。」
    回到27号小楼琴房,当再次听到李恒的吹奏时,周诗禾有些异,不知道余老师做了什麽,他像脱胎换骨了一样。
    普通人可能听不太出,但对于她们这种专业人士来说,一个节点一个技巧的变化都会很明显。
    所以周诗禾才会刮目相看。
    又像蜜蜂一样勤奋地练习了一个多小时,直到外面天色开始变暗才停止。
    余淑恒揉揉发酸的手腕,问他:「你还有没有精力做饭?」
    李恒咂摸嘴说:「这个点,麦穗应该给我打好饭了。」
    听到这话,周诗禾灵动小嘴儿微微嘟起,低头忍着笑,双手不停歇,收拾钢琴上的曲谱。
    见余老师坐着不动,李恒叹口气:「要不我给你做个猪血丸子?」
    余淑恒没动,还是看着他。
    李恒想起了自己承诺半个月的伙食,眼皮跳跳说:
    「外加一个烟笋腊肉?家里就这些存粮了,还是王老师寄过来的。别不知足!!
    余淑恒右手往后撩下头发,站起身,「思雅中午给我买了一些菜,我去拿。」
    「哎,不至于这样,我可是要上春晚的大腕啊,不能当专职保姆。」李恒在背后抗议。
    余淑恒好似没听到,微笑着离开了。
    见状,李恒转头对向周诗禾,「诗禾同志,你想不想吃好菜?」
    周诗禾笑着摇头,「穗穗和曼宁应该给我打了饭。」
    李恒翻白眼:「我又没说要你一个人做,别拒绝这麽快。」
    接着他开始了巴拉巴拉地劝导,周诗未最终不过,被拉进了厨房打下手。
    晚餐,麦穗丶余淑恒和叶宁三个不会做菜的是赢家。
    李恒和周诗禾裤子都输光了,在厨房忙得焦头烂额。
    好在麦穗善解人意,也比较好学,没陪两女闲聊多久,就跑来厨房帮忙和学做菜。
    余淑恒瞄眼溜进厨房的麦穗,沉思片刻,也走向了厨房。不过她嫌油烟味重,没进去,就那样靠着厨房门框打量里边的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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