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亨九年十月,十四在陇右道率领四十万大军开始反攻。
    此时肖砚、兰泽和齐乐成率领的队伍已经打到边境线以北百里,拿下凸勒七座城池。南面战场上的谢胜和肖如茗也已经扛过初期的艰难,成功和剑南道大军会师。
    ……
    赤面国内多山地高原,耕地面积远比不上拥有大片平原的大历朝。几年前土豆传入,因为其对生长环境要求不高的特性,立即获得当地百姓的喜爱,迅速风靡整个赤面。
    而打进赤面国内之后,由于山高路远,运粮不顺,军队只得因地制宜地修改食谱。将士们的饮食结构发生了不小的变化,主食麦和稻的比重大幅下降,土豆的比例不断上升。
    三军会师之后,暂时驻扎在一个没有名字的小城里。
    傍晚,谢胜和肖如茗坐在火堆前,等着土豆烤熟。
    “这里太他娘的冷了。”谢胜裹成了一头熊,他把一根木棍在膝盖处折断,丢进火堆里,“这才十月,耳朵他娘的就要冻掉了。”
    怪不得这些南蛮子总是想着沾大历的好处,这里哪有河南道住着舒服。吃没得吃,穿没得穿,麦子都结不出穗儿,跟河南道先比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谢胜只想着赶快打完仗,赶快回去。
    “你是不知道,我这段日子做梦总是梦见从前在河南道吃过的那些好吃的。”谢胜道,“东大街李记的猪头肉,南北街上的羊肉汤,云香楼里的娘跟葡萄酒……感觉都跟上辈子的事儿一样。”
    “我看你是最想念云香楼里的娘吧。”肖如茗嗤笑一声,用火棍扒拉出一个土豆,捏捏熟没熟。
    “熟了吗?”谢胜倾身问,然后道,“老子一个正值壮年的大男人,想女人再正常不过,不想才不正常。而且我又不像你,已经有家有室了。”
    “按照你的年纪,早该娶妻了。”肖如茗把熟土豆丢给谢胜,“熟了。”
    “这不是耽搁了吗。”谢胜用衣裳包住刚从火里扒出来的土豆,一边吹气一边剥皮,“该娶妻的时候在北境战场上,那个时候朝不保夕的,哪有功夫想别的。”
    剥开半个之后,他小心地咬了一口,放在嘴里张着嘴晾了一会儿才敢嚼:“后来被调回河南道,回家探亲的时候发现爹娘已经走了好几年了。我家里就一个姐姐,也没有兄弟。姐姐嫁了人那就是别家的人,我这家里就剩我一个了。没人替我操心,我自己也懒得操心。”
    “你要是不嫌弃,等打完仗回去,我请内子替你张罗。”肖如茗也吃上了土豆,“一个大将军,总要有个替你打理内宅的人。”
    “瞧你这话说的,我感谢还来不及,怎么敢嫌弃。”谢胜哈哈笑道,“那就这么说定了,到时候我这媳妇就找你讨了。”
    “肖将军,有人给你的信。”两人正说着话,有个小兵跑过来,手里还举着一封信。
    “谁送来的?”肖如茗疑惑,这个地方还能收到私人信件?
    “不知道。”小兵道,“一个小娃娃送来的,送完信就跑了。”
    “你在这个鬼地方还有熟人?”谢胜好奇地凑过来,但信封一片空白,根本看不出什么。
    他用手肘戳了戳肖如茗:“打开看看。”
    肖如茗疑惑地把信打开,上面只写了一个客栈的名字,就什么都没有了。
    “这是什么意思?”谢胜不解,“你约了人?”
    “……我约什么人。”肖如茗回神,随手把信折好塞回了信封里,“可能是送错了。”
    “可是咱们军营除了你这个‘肖将军’之外,还有别的肖将军?”
    肖如茗没说话,用一种“你问我我问谁”的表情看着谢胜。
    “哦~”谢胜忽然做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指点着肖如茗,“老肖啊老肖,你也不是个老实人呐。”
    肖如茗一听就知道他往哪儿想了,但是也没心思解释,他的思绪都还停留在那封信上面——那是他父亲肖济的笔迹。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你这是要去会佳人吧。”谢胜笑的不怀好意,“你啊你,还说我。我想的好歹是打完仗以后回去干,你这是说干就干呀。”
    “行了行了,那你抽个空就去吧,左右眼下咱们占了这座城,这就咱们的地盘,想干什么干什么,想怎么干怎么干。”
    ……
    翌日午时,肖如茗来到了信上写的那家客栈。
    店主说的是赤面语,他还没学会用这种语言交流,所以提前把想说的话写下来,又找人翻译成赤面语写在纸上,直接拿给店主看。
    可是他却忽略了一条——店主可能不识字。
    一试,果真不识字。
    就在肖如茗打算众人求助的时候,二楼传来熟悉的声音:“六郎。”
    ……
    肖如茗来到肖济房中,一进门就忍不住发问:“父亲,你怎么会在这里?”
    “过来找你。”肖济今年五十岁出头,双鬓已经斑白,脸上也有明显的沧桑。他目光锐利,体态偏消瘦,因而整个人看起来带着几分凶。
    “找我?”肖如茗更加不解了,如今赤面正在打仗,他还是主将之一,有什么要紧事非要现在来找他?
    “你先看看这个。”肖济将一卷羊皮卷放到桌上,推向肖如茗。
    肖如茗不明所以地将其拿到手里,打开。
    很快,他的神情便发生了变化。
    “父亲,你这是什么意思?”他把羊皮卷放回去,声音微沉。
    这张羊皮卷上写的是凸勒语,他能看懂——幼年启蒙时他便是大历字和凸勒语一起学的。
    这上面写的是一道命令:让肖济不再隐藏,开始行动,设法给十四制造麻烦。其中提到了肖如茗的名字,他就是那个“法”。
    “六郎,为父接下来要说的话你可能觉得匪夷所思,但不管你怎么想,都要按照我说的去做。”肖济道,“这是我们的使命。我的父亲,你的祖父,当初远离故土来到万里之外,为的就是这一天。”
    “如今主人发布命令,我们即便以命相搏,也要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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