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小马驹多少钱?”
    眼前的小马高才一米二,长也不过一米五,脑袋小小,鬃毛顺滑,被养得很好。特别是眼中那股灵动的野性,特别吸引人。
    褚凝嫣正在观察小马的时候,掌柜的也在打量她。
    这姑娘衣着普通,但气质却不俗,就是不知兜里有多少银两。掌柜的视线落在她背着的包裹上。沉吟良久道,“这可是汗血宝马配的种,至少10两银子。”
    “10两?这么贵?”马匹好贵呀!
    “不贵,姑娘您一看就出身大族,想来是知道汗血宝马值千金的。这批小马驹,虽然不是汗血宝马,但也是其后代,极为难得。”掌柜的笑眯眯。
    褚凝嫣摇头,若是有钱,冲着这小马驹如此灵动的份上,她还能当一回冤大头,问题是,她全身也不过50两银子。
    “我就想买一只能拉车能驼物的,也不拘是驴是骡还是马,但要便宜一些,最好配上板车和鞍鞯。”褚凝嫣思考着怎么说话才显得自己有气势些。
    “这个呀,姑娘您也知道鹭洲城刚经历了战乱,各种物价正是上涨的时候,就是再便宜也便宜不到哪儿去。”掌柜的见小马驹没有推销成功,有些遗憾。
    “掌柜的也不用为难,您先报个价,买与不买自然有我自己考量。”褚凝嫣想到游记里有货比三家的记载,便放松了不少。
    掌柜的一听,便明白眼前这姑娘想要货比三家。这可不成,鹭洲城本土车马行的价格早已统一,但最近不是来了不少夏国商人嘛?
    那些夏商想要打入他们鹭洲市场,必定会和他们打价格战。
    掌柜的想了想,道,“姑娘,实话与你说,驴车比骡车、马车便宜,但想要置办下来,也便宜不到哪儿去。”
    “多少?”
    “至少18两。”掌柜的没敢开高价。
    褚凝嫣皱眉,她也不知道物价几何,18两,换作以前,她可以眼都不眨的拿下,但现在……
    “多谢掌柜,我先看看。”
    “姑娘,你就是看得再多也是这个价,战乱刚结束,物价不会那么快降下来的。姑娘若真心想买,我最多再便宜1两给你。不能再少了。”掌柜的忍着滴血,做出决定。
    最后,褚凝嫣还是在货比三家后,回到了掌柜这里,以17两银子连驴带车买了下午来。
    看到车架后,褚凝嫣明白为什么能比旁的低1两了,看这历经风霜的样子,真值17两嘛?
    “掌柜的,你这车架是不是弄错了?”驴是好驴,但这车架也太旧了吧?
    “姑娘,你别看车架看起来挺旧,但是呀,它很结实,就算再用个四五年都不成问题。这门帘窗帘,只要换上新的就好。”掌柜的笑吟吟。
    “姑娘,你看了一圈,想来知道现在鹭洲城的物价不便宜。”
    褚凝嫣扯了扯嘴角,僵硬的笑了笑,有点想去旁边那家买18两的。算了,反正能用,能少1两是一两。
    深吸一口气,吃下这个暗亏,“那倒是多谢掌柜了。”她说完走到驴子跟前,伸出手想给毛驴顺毛。
    这驴子的警惕性很重,她才伸出手,驴子就猛地冲她打了个响鼻,灵活的躲过了她的手。
    “姐姐小心!”云舒立即伸手拉扯褚凝嫣,褚凝嫣维持着举手的动作踉跄了两步。
    褚凝嫣僵了僵,安慰地看了云舒,“没事。”
    “姑娘,你没有驾过驴吧,要不让我家伙计给你送回去,你给他点车马费就行。”掌柜的提议。
    “不用,我可以的。”褚凝嫣摇头,她没有逞强,她直觉自己可以,就好像话本里那些厉害的主角那样,轻松驾驭住这批小驴。
    她努力散发善意,再次靠近,或许是她的意念太过强大,这回驴子不仅没有躲开她,还在她的手心里蹭了蹭。
    “呵呵~”褚凝嫣被蹭得有些痒痒,笑了起来。
    “啊?”掌柜的吃惊的瞪大了眼,这不是那头比烈马还难训的倔驴吗?
    “云舒,上车,我们走了。”褚凝嫣和驴子培养了一下感情,便让云舒坐上车。自己也做了上去,学着从家家里的车夫轻轻的扯了扯缰绳,赶着驴车掉头就走。看也没看目瞪口呆的掌柜的。
    默默旁观的驴子原主人好不容易回神走上前,“掌柜的,既然驴子都卖出去了,您看我的钱……”
    “诺”掌柜的抛给他一两银子道,“后院那头母驴牵回去。”
    “唉,不行呀,掌柜的,后院那头母驴都得病了,你给一头病驴给我,你这不是强买强卖吗!”驴子主人气的脸色通红,双脚剁地,双手挥舞。
    “呵,可别乱说,我堂堂通顺车马行掌柜,从来不做强买强卖的事情,明明是你自己答应的!”掌柜的不屑的捋着胡须。
    “你胡说,我根本没有答应!”
    “全顺,给他读读契书。”
    “好的。”全顺是个十五六岁的小伙子,脸蛋圆圆胖胖,很是讨喜。“这位客人,这是您的契书,这是您的名字,还有收手印对吗?”
    驴子主人认真的看着,回想自己名字的形状。看了半天,他点了点头,“是的,没错。”
    “那好,我现在念给你听,今王大全有公驴一头,愿以壹两银及一头母驴典卖于通顺车马行!”
    “这——原来不是这样呀?”王大全急得不行。一头病驴,他要来何用?“你,你——”
    “王大叔,这契书可是由圣人庇佑的,任何人不得违抗,否则会受到什么处罚您想来是知道的。”全顺见王大全的磨样,有些不忍心,偷偷看了眼四周确定没人,便小声对他说,
    “王大叔,那头母驴我一直照顾着的,攻城战爆发的第二天突然生病,刚好兽医被炮火波及了没能就回来。”
    “这才耽搁了母驴的救治,您养驴多年,将母驴牵回去,好好治上几天,说不定你还能多一条小毛驴呢。”全顺睁着眼睛,说得意味深长。
    “啊?”王大全有些迷糊,随后一喜,“您是说母驴可能揣崽啦?”
    “啊?我可没说这话。”全顺连忙摇头,又问,“王大叔,要不我去把驴给您牵来?反正您签了契书,也反悔不了了。”
    “行,劳烦小哥。”
    送走王大全,全顺哼着歌儿回到店铺内。
    “办完了?”
    “是的。”
    “你跟他说了什么?”
    “哦,小的还说兴许是母驴揣崽了。”
    “你确定母驴怀孕了?”掌柜的眯着眼睛看他。
    “那怎么可能,小的又不是兽医,哪能知道这些。”
    掌柜的笑了,“去吧!”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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