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宁打开盒子,取出玉扳指,拿在指尖把玩,片刻后,她说道:“也不干什么,就在这个扳指上面雕个字。”
    念蝶挑了挑眉,咦道:“娘娘你会雕工吗?”
    又道:“这玉扳指如此贵重,雕坏了可就可惜了呀。”
    紧跟着忧愁道:“而且陛下还在等着娘娘你的礼物呢,你如果把这个玉扳指雕坏了,拿什么礼物给陛下呀。”
    燕宁摸了摸下巴,说道:“我心中有数,你赶紧去办就行了,陛下还在等着呢,别磨蹭。”
    念蝶是真的担心,但看自家娘娘一点儿都不担心的样子,她只得赶紧去找雕刻用的工具。
    找到后,赶紧回来,交给了燕宁。
    燕宁坐在那里,认真的在扳指上面雕字。
    念蝶屏着气息,就怕自家娘娘一个不小心,把这个贵重的玉扳指给雕坏了。
    可看了半天,也不见自家娘娘失手,念蝶松了一口气,同时心中又狐疑,娘娘会雕刻东西?印象中不会啊。
    齐横元一个人坐在暖榻里喝茶,一杯茶喝完,王公公进来了。
    齐横元问道:“打听到了?”
    王公公小声说:“打听到了,燕贵妃去了偏殿的书房,念蝶跟着一起进去的,不多久念蝶出来了,在宫里找了一套雕刻用的工具,之后又去了书房。”
    后面的话王公公没说,但齐横元也想的到。
    念蝶找了一套雕刻用的工具,自是给燕宁的。
    那么燕宁要雕刻工具干什么?
    她今天说买玉扳指,但买了又没给他,回宫后又去找雕刻用的工具。
    很明显,燕宁是要自己雕刻东西。
    雕扳指?
    总觉得不是。
    齐横元皱了皱眉,低声吩咐:“你出宫去一趟金梅阁,问一下燕宁刚刚买了什么,把燕宁买的东西再买一件回来。”
    既是金梅阁卖的东西,自不可能只有一件,只有在后院定制的东西,才有可能只此一件。
    燕宁如果真的买的是店里的玉扳指,那王公公去了,必然还能再买另一件。
    王公公立马应是,赶紧亲自去了。
    等王公公回来,燕宁那边的雕刻也基本完成。
    念蝶凑近瞅了瞅,问道:“娘娘,你雕刻的是什么字啊?”
    燕宁把扳指上的字给念蝶看。
    念蝶瞅了半天,才认出来那是一个‘定’字。
    念蝶问道:“娘娘,这个字有什么特别意思吗?”
    燕宁手指摩挲着那个字,淡淡的说:“没什么特别的意思,就是觉得这个字很有意义,便刻了。”
    念蝶说道:“娘娘你想在这个玉扳指上刻个定字,刚刚在店里的时候,请后院的陶师傅帮忙就好了啊,如果陶师傅不在,我们也可以点钱,请别人来雕刻的,干什么娘娘你要亲自雕刻啊,如果一不小心雕刻坏了,真的就糟糕了呢!”
    燕宁笑着说:“这不是没雕刻坏嘛。”
    念蝶嘟了嘟嘴,正要再说一句什么的,忽见燕宁拿起了旁边的雕刀,对着自己的手指划了一下,很快就有殷红的鲜血流了出来。
    念蝶吓一跳,大惊:“娘娘,你干什么?”
    她掏了帕子就要去为燕宁止血,燕宁却抬起手臂挡住了她。
    然后念蝶就看见了很诡异的一幕。
    燕宁将流出来的鲜血滴在了那个碧色的玉扳指上面,原本鲜血滴在了坚硬的玉质上面,会顺着玉的表面往下滑落,但此时此刻,燕宁的血滴在了玉的表面后,没有滑落,而是渗进了坚硬的玉石里面,渐渐的将碧色的玉扳指,全部染成了红色玉扳指,从里到外,全部变红。
    在玉扳指完全变色的那一瞬间,好像有什么光芒一闪而过。
    念蝶瞪大眼睛,张大嘴巴,一脸不可思议,一脸震惊的看着这诡异的一幕。
    她指着那个全然变色的红玉扳指,结结巴巴道:“娘、娘娘,这、这是怎么回事?”
    燕宁面色淡淡的掏出帕子,压了压手指上的伤口,只是轻轻一划,其实不注意看,看不到伤口的。
    她的帕子压了压,手指头就不流血了。
    她将红玉扳指拿到眼前看了看,被她雕刻出来的定字,散发着幽红的光,流动在扳指四周。
    这是一种隐藏的护盾,护佑齐横元的。
    有这个扳指在,荣宛音的任何媚人伎俩都不会成功。
    燕宁见她做的护盾成功了,收回红玉扳指,看了念蝶一眼:“盒子拿过来。”
    “啊?”
    念蝶还处在震惊和不理解中,没有回神。
    燕宁无奈的摇了摇头,自己去拿盒子,再将这个红玉扳指放进去,盖上盒子的盖子。
    念蝶慢慢的回过神,扭头看着燕宁:“娘娘,你的血为什么能融进扳指里面,还能让扳指变色,这是怎么做到的?”
    燕宁走到念蝶面前,看着她的眼睛,说道:“我知道你想不明白,不过以后也许你会明白,现在不方便解释,也解释不清,你只要为我保密这件事情就行了。”
    其实完全可以把念蝶赶到书房外面,不让她看,但刚刚买扳指的时候,念蝶在身边,念蝶知道她买的是一种什么样的扳指,忽然换了,念蝶也会觉得奇怪的。
    再者,念蝶是她的贴身丫环,有些事情,她可以知道的,这样如果出现了什么不可预知的意外,她也能立马应对。
    念蝶愣愣的,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只是一眨不眨看着燕宁,神情复杂。
    燕宁拍拍她肩膀:“走吧,陛下还在等着礼物呢。”
    念蝶哦一声,垂下头,脑子乱糟糟的随着燕宁一起出去了。
    燕宁带着念蝶进了内室,齐横元并没有睡觉,而是坐在暖榻里看书。
    燕宁进来后,齐横元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看到她怀里抱着精美的盒子,他搁下书,说道:“这是送朕的礼物?”
    燕宁点头,走上前,将盒子递给他。
    齐横元接过,打开看,目光骤然一愣。
    他抬头,看了一眼伺候在一侧的王公公。
    王公公眼中也是诧异,他刚刚是跟着燕宁以及齐横元一起进去的,虽然后来齐横元挑选手镯的时候喊走了他,他没看到燕宁挑的是什么东西,但小二还认得他,他说他家少爷很喜欢夫人买的礼物,少爷想自己再买一个,那小二就又拿了一个玉扳指出来。
    王公公觉得小二不会拿错,可此时此刻,他买回来的玉扳指,和燕贵妃送给陛下的,却不一样。
    燕贵妃送给陛下的,是红色玉扳指。
    他买回来的却是碧色的。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虽然心里疑惑,王公公却不会在这个时候把这件事情说出来。
    王公公垂下头,站在那里不吭声。
    齐横元也只是扫了王公公一眼,很快就收回视线,看向盒子里的红玉扳指。
    他取出扳指,看了看,摸了摸,夸赞道:“爱妃挑选的玉扳指,果然非同寻常,红玉虽然不太稀有,但这样通透的红玉却极罕见,朕倒不知道,金梅阁还有这等极品玉石的。”
    燕宁避重就轻的应腔:“陛下喜欢就好。”
    齐横元看着燕宁,那双漆黑的眸子很深很深,他笑了笑,说道:“爱妃挑的,朕自是极喜欢的。”
    他取下原本戴在手上的碧玉扳指,将这个红玉扳指戴上去,又说道:“朕会一直戴着的。”
    说完,拿起燕宁的左手,看着那个白玉手镯,伸手摩挲了两次,站起身,说道:“很晚了,休息吧。”
    燕宁点头,齐横元拉着她去了温泉池,之后就没再出来。
    闹到亥时,齐横元这才抱燕宁出来,两个人都穿着单薄的里衣。
    躺到床上之后,齐横元以内力熄了外面的烛火,落下床幔,搂着燕宁睡觉。
    第二天燕宁还在睡,齐横元已经起来了,在书房里问王公公昨天那个玉扳指的事情。
    王公公皱眉说道:“陛下,奴才应该没买错的,就算奴才不知道燕贵妃买的是什么玉扳指,可那个小二知道啊,我们也就前脚刚走,小二还认得奴才,自然也还认得燕贵妃的,他断不可能记错燕贵妃买的东西。”
    齐横元把玩着拇指上的红玉扳指,心中也是疑惑不解。
    燕宁从金梅阁买了碧玉扳指,但一转眼,又变成了红玉扳指送给他。
    齐横元问道:“朕赏赐给燕宁的那些东西里,有没有这样的一个红玉扳指?”
    王公公立马道:“不知道,奴才得去查一查。”
    “你去查吧。”
    王公公应是,立马去了。
    君王赏赐的东西,都有名录记册,王公公一去查就查清楚了。
    他回来复命,说没有。
    齐横元神色微沉,盯着拇指上的红玉扳指,淡淡说道:“这件事情不要声张,以后也绝不许再提。”
    王公公诚惶诚恐道:“是。”
    齐横元起身,回了内室。
    燕宁刚醒,齐横元走过去搂着她吻了一会儿,这才喊念蝶进来伺候,之后两个人去吃早膳。
    吃完早膳,齐横元抱着燕宁去看书。
    到了中午,用午膳,之后休息,齐横元压着燕宁,翻云覆雨不停。
    晚上也是纵情肆意。
    从初一到初三,日子就是这样荒唐着过来的。
    初四早上要上朝,齐横元稍微节制了一些。
    连绵的雪终于停了,一大早就有霞蔚从天边涌出来,到了中午,太阳金灿灿的挂在高空,虽然气候还是很冷,但阳光又非常温暖。
    今天的朝会时间有些久。
    齐横元在初一那天听进去了齐王叔的提醒,虽然齐横元并不会在元宵节之前宣战,但该做的准备得做,尤其剩下的三个关城还挂着白旗,想要宣战,必然得先拿掉白旗。
    今天朝会议论的就是如何智毁白旗。
    巳时二刻的时候,朝会才散。
    之后每天上朝,围绕的都是战事,燕宾在归阳城探亲,还没有回兰州关,这几天的朝会,他也参加了。
    虽然一直在议论战事,讨论如何智取白旗,但齐横元并没定下什么策略,或者他在等。
    等什么?
    当然不是等姜国使者。
    齐横元在等陈东雁。
    初十这天,陈东雁带着纪嫣从博北关出发,回归阳城,跟着他们一起的是刘进,还有谢尔丹。
    而初十这天,一直不缓不慢赶路的荣宛音,也顺利进入了齐国境内。
    齐横元在姜国有眼线,眼线还打探到了荣家的事情,荣宛音见了姜王叔,齐横元猜到荣宛音会是下一个姜国使者,那么齐横元必然会让眼线盯紧盯死了荣宛音。
    那么荣宛音离开姜国,齐横元这里怎么没收到眼线的汇报呢?
    燕宁在探知荣宛音的时候,还知道了荣宛音的另一个小聪明之处。
    荣宛音三十和家人们团聚,嫁入宫中的荣玉桃也回来了。
    荣玉桃在荣家住了一晚,初一也在娘家过的,初一下午,也就是荣宛音出发之前,荣玉桃假扮成了荣宛音,说要去烧香祈福,之后坐着马车走了。
    一直盯着荣宛音动静的齐国暗线,自然也离开了。
    这是调虎离山之计。
    并不是齐国的眼线们蠢,而是荣玉桃扮演荣宛音太逼真了,荣玉桃化妆成了荣宛音的样子,身边跟的也全是荣宛音身边的人。
    荣玉桃也不避讳,就大摇大摆的从荣家正门出来,坐着马车,去了烧香的地方。
    齐国暗线们看到荣宛音出来,还离开皇城,去山上烧香,哪里会坐得住呢?自然立马跟上。
    这便给了真正的荣宛音出城的机会。
    荣玉桃充当荣宛音,真的去烧了香,祈了福,又赶在晚上回来。
    这个时候真正的荣宛音早就离开了。
    暗线们看到充当荣宛音的荣玉桃回到了荣府,一直没出来,自然不敢松懈,一直盯着,就更加错过了真正的荣宛音离开一事。
    荣玉桃当晚又留在了荣家,初二上午才辞别亲人,回了皇宫。
    荣宛音没出来,暗线们就一直盯着。
    因为一直盯着,没发现荣宛音离开,也就一直没给齐横元传递消息。
    但事实上,真正的荣宛音,已经顺利入了齐国境内。
    燕宁每次一个人独坐的时候,都会用神通去探知荣宛音那边的情况。
    知道荣宛音入了齐国境内,她垂眸,把玩着左手手腕处的白玉手镯。
    燕宁真的是在倾尽自己所有,守护齐横元的。
    这个世上,不会再有第二个燕宁,也不会再有齐横元的第二份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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