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1章 远交近攻强之道
    “损失如此多人,三弟还沦落在后,不知生死艰险,无兵去援应,二弟,又伤了,如何是好?!”刘备哭道:“无兵可用,难为军师如此费心,是备……无用矣,以至于叫如此多兵马追击不止!”
    “是追兵无义,非主公之错。”诸葛亮道:“此去巴蜀,这些人也足够了。当务之急,是休养一番,再继续进发,离开当阳此地方是。主公勿忧,亮自有退追兵之策!”
    刘备见他心中安定,又说了一番掏心窝子的话,这才略心安,便来看关羽。
    关羽已经拔了箭,处理了伤口。
    逃亡之中,条件当然也不可能多好,因此流了不少血,药材也有缺,就随便止了血,关羽身强体壮,抵抗力强,又无伤及要害,这才无恙。可是关羽脸色沉沉的,倒不是因为疼的,而是因为没敌得过马超而耿耿于怀。
    关羽的傲气,刘备如何不知?!
    知道他心中的疙瘩,便对症下药了,道:“二弟何必与那马超相比?!此子虽猛,不过是吕布之流,不义之人,与二弟不同人也。二弟是忠义之骨,马超不能比!况论实力,若二弟无伤,何至于连他也敌不过?!”
    关羽心中一软,点了点头,道:“是羽无用,若能斩了马超,不至如此狼狈奔窜。”
    “敌势强,非二弟之错也。”刘备道。
    关羽羞惭的低了头,这番耻辱,令他抬不起头来。
    关羽是极为傲气之人,傲气的人有傲气的人的尊严,马超当然是耿耿于怀不能释然的宿敌。别说现在,以后相遇,誓必要分出生死,决出胜负的。
    “将来再遇,必一雪前耻,洗刷此辱,”关羽道:“兄长,是吾回来迟了,以至于兵败垂成……”
    “二弟休要自责,是备之错也,若不进荆州,何至于此!”刘备红着眼睛,道:“二弟先休息!”
    关羽确实是累了,失血过多,脸色惨白,向刘备抱了抱拳,然后闭上眼睛,靠着山坡休息了。
    刘备看着他的伤,都替他疼!
    他走到诸葛的这边,见诸葛亮也是撑了一夜未睡,心里当真是万分痛心,军师为了等他回来,也是费了颇多心思!此番之事,当真是蜕层皮换层骨的痛和煎熬!
    刘备道:“军师也趁机休息一会。”
    诸葛亮摇摇头,道:“未离绝地,未甩追兵,如何安心?!主公一路赶回劳苦,先休息。”
    刘备摇摇头,哪里又能休息得下来?!人便是累的不行,心是歇不下来的。可是眼下兵士们都需要调整休息,不然只顾赶路,也是走不远的!
    诸葛亮道:“主公可是忧心追兵不退,我军必忧?!”
    刘备点点头,道:“不知军师何计可退敌?!”
    “蔡瑁与马超,不和!几路追兵,必各怀心思,就是追击也有限度,只要避过他们的锋芒,便安然无忧了,”诸葛亮道。
    刘备道:“蔡瑁与马超会打起来?!”
    诸葛亮道:“只需投以引,不想打,也会打起来!”
    刘备秒懂,便不再追问,想来诸葛亮定然都已经安排好了。
    他心里是特别叹服的,觉得得了诸葛亮,心里特别定。可惜此次损兵如此,若不然……刘备一想,心中便是一痛。
    “有军师之未雨绸缪,备无忧也,只是备却拖了后腿,”刘备道:“此去巴蜀,也不知能否顺利……一想这心中便如火炙一般。”
    “刘璋不难破,兵为下策,计谋才为上策,”诸葛亮道:“等离开此地,我再与主公言及,眼下还是要尽快离开当阳!”
    刘备点点头,知道他心中有谋算,一颗慌乱的心,也渐渐的安定下来。
    前路也好,后路也罢,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就没有再回头的道理,无非是拼着死也往前跑罢了!
    “如果顺利,张将军也顺利,必能等到他回之时,有张将军紧随,追兵也无需患也……”诸葛亮道。
    刘备一听,心中转忧为喜,只要张飞能顺利的回来,接应到他们,此去就更安心,也更不必担心后方了。
    他自是一番恳辞,言一切拜托给军师!
    诸葛亮一向事无巨细,很喜欢揽事之人,见刘备信重,并不慌乱,这心里也就定了。
    诸葛亮自然也要说些叫他勿忧,此次离去才是真的天空凭鸟飞,海阔凭鱼跃,是鱼化龙之势,如蛟龙离渊而深入海,天空海阔之行也……
    主臣二人如此才都有数了,巡视了一下守兵,刘备刚坐下,有斥侯回禀,道:“追兵在三十里外扎营。”
    诸葛亮道:“可有先锋营来追?!”
    “暂无……”斥侯道。
    诸葛便叫人去了。
    “吕青一营,郭娘子一军,马超一行,再加上蔡瑁……”诸葛亮道:“必然相互防备,猜忌,既是如此,只需轻轻一推,威慑力便不大了!”
    “蔡瑁必惧马超从后被袭,因此不敢再急追,不肯为先锋,”刘备道。
    诸葛亮点了点头,道:“庞统谨慎,必叫马超小心埋伏,他不肯叫马超折了诸多骑兵,又恐担了不义之名,因此,他有顾虑,而郭娘子军更如此,徐州出兵拦截我军,然而却不会出头追主公至绝路。”
    徐州兵一开始打的主意是借刀杀人!
    刘备一听,局势已经分明了。
    诸葛亮道:“还是要小心,这马超一向不按常理出牌,性情火躁,若性起,也许一个念头就不管不顾的率兵杀来!所以,还是有硬战要打!”
    刘备自然不敢心存侥幸,只是叹道:“马超好生将才,可惜了……”
    诸葛亮见他面有忧色,便道:“马超年少,还未定性,此人也反复无谋,多战而无功,将来与徐州之事结不结盟,还不好说!”
    “倘若结盟了助了徐州呢?!”刘备心中的担忧简直无法预料。
    诸葛亮在地上用枯树枝一划,道:“若如此,吕氏之基业,将东连海,西阔西北是也,横跨两地,两相一击,中间必收入手中,其势,吞北国,断巴蜀出地,绝江东之出,在旦夕也!”
    刘备一听,怔怔的看着地上的草图,“吞北国,断巴蜀出地,绝江东之出!?”
    “军师可有计能破二人联盟?!”刘备道:“昔日备也能谋划过挑拨吕布父女,反目成仇,然而,计绝不成……如今,已是束手无策了。眼看这马超也被其招揽,备心中,何其忧虑!”
    为什么没成?!一开始刘备是绝不肯放弃的,只要吕布父女一出征,领军一处,自然会生嫌隙。但是他的计划落空了。因为徐州根本没有按着他以为的方式来。
    吕布身边有司马懿,吕娴另组建一军,不仅没有在一起生怨隙,反而因各自重组,变得更强了。
    而军中不行,哪怕在徐州政事上,也可以生出多少怨隙啊。
    但是吕娴又让他的计策落空了。因为她把徐州的权分出去,分给了死忠!然后只要牢牢的抓住了他们就可以,而这些人,又反过来束缚了很多的死忠,延伸出去,变的更壮实了。
    而主持徐州庶务的人,都是人精子,他们行事,向来不愿意破基本的规则,别说吕布感受到吕娴争权了,他是根本就没这个感觉,不是吕布感受不到,而是这些人,行事规范,自身并无让人指摘之处,这叫刘备就是有心想要下手挑拨也挑拨不着。
    比如军情,不管事大事小,都是要送交吕布印鉴的,不管吕布看不看吧,这是另外一回事。但谁也不能说,徐州之事,目中无人,全是吕娴揽大权。吕娴甚至连揽大权的表现都没有……她的统治与手腕是润物细无声的,可她的决策,未必就只是些形式上的表达。
    而商议决事,不管事大事小,都是要报与吕布的,吕布虽然不耐烦听,也都要报。吕布经常就是这些公文烦的要死要活。可是不批也得批,也就一目十行阅过就压下鉴就算,事后问他,他哪能记得清?!
    但是反正就是规范着来的,没有半点错事。
    吕布就是再记不住,甚至都懒得看,以这个挑刺说,有人糊弄吕布,吕布能翻个白眼,信不信?!就算想在其中作文章也做不起来。
    吕娴是没有半丝错漏,不留半点把柄,不违孝道,错无可抓。这才是吕娴真正的高明之处。
    看天下之强,此徐州之少子,说隐形的统治人,将来的人,无疑只可能是吕娴。
    就算吕布指明不是她,哪个能认?!
    刘备见司马懿跟着了吕布,也就死心了,他知道此计胎死腹中,再不可成!
    可是甘心吗?!
    是绝不甘心的。
    父女二人若是在一处,牙齿碰石头,不管多亲,久而久之的,难免都会有生嫌怨的时候,可是吕娴高明啊。她隐形了。她把吕布交到了司马懿手上。
    可是,谁能否认,真正抓紧着徐州政权的是人不是她呢?!
    什么叫天赋,什么叫手腕,这就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隐形的线,把徐州抓牢,包括吕布!
    偏吕布这人,也不是那种多疑的人,也不是那种会耍弄权势的人,他甚至都感受不到,这个人就是脑子缺根筋,很多事,他都懒得管,只说问军师去,问吕娴去,问陈相去,问贾诩去……
    这一种,若是搁再慈爱的父亲身上,哪一个能受得了?!刘备受得了将来儿女独揽大权?刘表能?!一直压着儿子呢,至于袁绍,他还知道两个儿子平衡一下,相互斗一斗,去制衡呢,曹操就更不可能了……
    这吕布真的就别用一般人的思维去想他。
    他就真的是那种脑回路特别清奇的人。
    刘备一直以为,吕布现在所处的位置,早超过了他的脑回路可纳的范围了,以至于,他根本都不知道这算怎么回事?!
    这货自己的权力早被揽了,权也早被分了,后园都被占了,他还乐呵呵的,就他这德性,将来吕娴翅膀一硬,用不上他的时候,实力一统北国,她就是把吕布架空了,关起来,谁又能管得了?!
    所以刘备可想而知有多郁闷吧。
    真的就是那无处下手的感觉。真的就是!
    他半点不忌惮吕布,可他真的忌惮吕娴。
    吕布多行不义,丁原董卓的债,是吕布的,都说父债子偿,然而,罪不及子孙也是有这句话的。
    吕布想要完全洗刷掉那些,不可能!
    但这些原罪,吕娴顶多担个吕布之子的名声,但罪名,她是没有的。
    而吕布所挣来的荣光,威赫显名,她就在他的光环之下,真的就是好处占尽,才有此根基。
    这份实力,这份养份,吕娴将来……
    刘备看着诸葛亮,心中又怎么能不急?!
    “马超甚强!”刘备道:“他若与徐州结盟,强强结合,中原之事,定矣。哪还有旁人之事?!军师以为,这马超与吕娴之间可能离间?!马腾与吕布之间,可有图隙之处?!”
    “如主公所言,两者近,可图,远却可交,至强之道也,”诸葛亮道:“马腾与吕布非一路之人,而马超与吕娴也如是,若是两地相连,必相不容,若远,反而会为盟友。若要取之,除非二处有水火不容之势!”
    “而吕娴的高明之处,正在于此,马超,可用,放远了用,庞统,有才,更用!也放远了用,二人相互制衡,相互监视,”诸葛亮道:“董卓之乱又是如何开始的?!是何皇后何国舅二人召十八路诸侯进京开始的,而吕娴深谙此之弊,所以,她心里是忌惮马超的。用他,却未必肯信他。也有手腕辖制他,若即若离,虽重用,却放在核心腹心之外!马超尚年少,有些事,他现在未必懂,待过三五年,他又如何甘心?!肯臣服于吕氏?!吕氏强,他必不服。”
    “马氏吕氏结盟,强至三五年,未必可破,然而吕氏越强,平衡打破,这其中的臣属关系又如何确定呢,必要分出君臣,而马超,未必是肯屈居人下之人。如若生不平心,必有内耗之战。此为不义之弊。”诸葛亮道,“除非吕娴心里更有他策……”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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