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楼的贵宾厅。艾森这个洋鬼子的话就和男人说的只是蹭蹭一个道理。
    当骆胜察觉道一切不对劲的时候已经晚了,他试图逃离这里,甚至不惜放弃这两年在大澳市打下的基业与巨额的财富。
    但令他恐惧的是,房间的出入口消失了。不只是门,就连窗户、通风管道都消失了,整个屋子好像变成了薛定谔的盒子。
    他就是里面那只猫。
    是生是死都不在由自己决定。
    煎熬、恐惧、无助、忿怒.充斥着骆胜脑子,他不知道等待他的是什么,但想来不会是个好结果。
    就在他快要崩溃的时候,面前的视野一变。
    不知何时,他竟然坐在了赌桌之上。
    桌子附近坐了不少的人,他们纷纷盯着赌桌,似乎在思考,选择下注。
    骆胜看向了庄家,发现这些人玩的是很传统的摇骰子,就连摇骰子的女荷官他也认识,只不过这时的荷官不像平日里那般对他亲切热烈,而是两股战战的抱着骰盅,眼神里充满了害怕。
    不只是他,旁边的人也是一样。
    这些人他也很熟悉,有警局的、土地规划局的、教育部的、各大代表、医疗教授、企业高管负责人,还有一些当红流量明星。
    看到这些人,骆胜冷汗一下子就浸透了后背,因为这些全都是他的“合作伙伴”。
    “罗队,我可以解释。”骆胜说着话刚想站起身来,一只大手就按住了他的肩头,这只手上力量很大,不止将他按了下去,还捏得他骨头咔嚓咔嚓作响,好似要断裂一般。
    “你不用解释,我知道你想说什么。”罗异拍拍他的肩头,在旁边坐了下去。
    “无非是什么逼不得已,身不由己,被陷害,被误导之类的话,这些东西我听得多了,耳朵已经起茧子了。”
    “我可以将功赎罪,我知道很多”骆胜很激动,他很想表现出自己的价值,换取一条生路。
    罗异摇头,“那也不必,就现在这个情况来说,知不知道已经不太重要了,国战势必要打的,况且,你们这种小角色又能知道些什么?”
    “我看资料你是靠赌起家的,赌桌上有句话你一定很熟悉,那就是赢家通吃所有,输家一无所有。”
    “你们这些人这些年在大澳市沆瀣一气,权钱勾结,做了很多的恶事,我不是大法官,我懒得审理你们,给你们定罪,索性就用黑道的方式,赌上一把。”
    “我要是赢了,你就会放过我?”骆胜眼里冒出精光,那个精光,叫做希望。
    罗异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你能赢再说吧!”
    骆胜也顾不得多想,他从荷官手里拿过骰盅,狠狠在桌面上一扣。
    “赌场无父子,诸位,下注吧!”罗异的话他听明白了,这场游戏只能有一个胜者,所以现在的所有人都是他的敌人。
    “可我们没有筹码,该怎么下注?”一个头发地中海,身材发福的中年胖子眼神闪躲的说道。
    罗异冷笑一声,拿出一把黄金手枪放在桌子上,“谁说没有筹码,你们的命就是筹码,赌赢了就能继续,赌输了就把命留在这里。”
    “我不赌,我不要赌!我还年轻,我是大明星,我有钱,我可以给你钱,只要你愿意放了我,我的一切都是你的,包括我,我都是你的。”她泪眼汪汪,语气祈求,一副楚楚可怜的柔弱模样。
    但罗异根本不吃这一套,他拿起枪直接砰的一声扣动扳机。
    一个血洞出现在女人漂亮的额头之上,分不清是脑浆还是鲜血的人体组织溅了周围的人一脸,让原本躁动不已的人群,瞬间噤若寒蝉,雅雀无声。
    “不赌,就直接去死!”罗异握紧枪口,“还有想省略流程,直接上路的没?”他环顾一周,枪口跟着横移。
    所有人都低下头去,不敢与罗异对视,生怕对方一个手抖,送自己归天。
    “你们这群人真是有意思,平时不是这么爱走后门,越过红线底线办事么,现在我给你们开后门,你们反倒不敢走了?”
    没有人接话,属实是罗异这个后门开得有点大,一下子就省却了他们半辈子的功夫。
    “既然如此,那就开始吧!”骆胜心神也是狂跳,但他知道现在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我赌大!”
    “我也赌大!”
    “我也是”
    “我也是”
    不得不说人的从众心里真的很严重,当第一个人开口,后面的人仿佛被带动起来了一般,全部都选择了大。
    “那我就开”骆胜放在骰盅上的手微微用力,就要打开。
    “等等,骆胜是个赌徒,我们要是都赌大,他一定会开小,这样就他一个人能活下去,我要改,我要赌小。”
    生死边缘,有人终于发现了这个游戏的漏洞。
    罗异没有限制谁当庄家,这就让骆胜这个局内人拿到了摇骰子的机会。
    一个人既当裁判,又当选手,那如何不赢。
    “我也要改,我赌小。”其他人也反应了过来。
    骆胜脸色铁青,他看着第一个改口的人,恨不得将对方生吞活剥了。
    “该死的扑街,就差一点点,就差一点点,我就可以通杀所有人。”
    即便骆胜再不情愿,他也不得不打开结果。
    “一二三,小!”他喊道。
    人的悲欢并不相通,这个时候尤其明显。
    改口的人喜笑颜开,手舞足蹈,压大的人目眦欲裂,状欲疯狂。
    砰砰砰~
    枪声不断响起,那些赌错的人纷纷死在了赌桌之上。
    空气里面充斥着浓重硝烟与粗重的喘息,听觉敏锐如罗异甚至能听到激烈如擂鼓般的隆隆心跳。
    “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唐晚晚站在罗异身后。
    “觉得有些过于残忍了?”罗异头也没回。
    “嗯。”她轻声道。
    这些人的确该死,这点毋庸置疑,但罗异的手段之酷烈有些超乎她的想象。
    “跟他们做起来的事情比起来,我愿意一枪打死他们,已经算是最大的善良了。”罗异声线平稳有力,“唐晚晚,以德报怨、浪子回头,放下屠刀这个世界的规则不应该是这样的。”
    唐晚晚沉默了。
    他总算知道李军为什么喜欢罗异多过其他队长了,即便他曾经差点儿被罗异杀死。
    因为他们虽然都不能算作人了,但骨子里的桀骜与血性是相同的。
    游戏一轮接一轮,每一场都有人死去。
    人数从最开始的二十几人锐减到现在的三人,死人中,不止有赌输的,还有压不住恐惧活活吓死的。
    剩下的三个活人里面,一个叫徐鞥,是个驭鬼者;一个叫高溢,是个老千,也是大型娱乐城的技术负责人;还有一个则是一直坐庄的骆胜。
    “骆胜,你坐了这么久的庄家,不如换我来当一当。”高溢率先开口。
    赌博游戏中,庄家的便利是很大的,水平高的庄家几乎可以操纵盘面与胜率。
    娱乐城之所以稳赚不赔,靠的就是各种作弊手段。不同的赌桌采用的方法各不相同:有些通过概率作弊,有些依靠手法,有些则利用高科技,还有一些则是设立各种奇葩规矩,总之就是不断地降低玩家的胜率。
    也许会有少数玩家运气好,能从大兴娱乐城赢走一些筹码,但绝大多数人最终都是输家。
    当然,也有一些相对公平一点的,比如各类赛事,如足球、篮球、甚至是电子竞技,这种操盘方式一般就是两种,一种是赌场下场联合参赛队伍打假赛;
    另一种则是通过水位调整,如胜平负的概率与赔率乘积加起来也只有0.9,通过这0.1的水位差,赚取佣金,稳赚不赔。
    当有灵异力量出现之后,赌场也进行了相应的升级。
    就像骆胜手里头的骰盅,就是黄金的材质,灵异力量无法窥视,这样的防备手段作用很有限,不过应对普通的驭鬼者也足够了,因为真正厉害的驭鬼者估计也不会蠢到用灵异力量来赌场赚钱。
    “高溢,我可是你的老板。”骆胜脸色愠怒。
    高溢面颊抖动,“老板?赌场无父子,现在你就是我亲爹也没用。”
    “罗队,我请求换庄。”他对着罗异一礼。
    “那就轮流坐庄,从高溢开始。”罗异的目的就是收拾这些人,前面骆胜已经安稳了太久,他自然不会轻易的让对方逃过一劫。
    骆胜神色阴鸷,很奇怪,他不恨罗异,而是恨与他同病相怜的高溢。
    但高溢还是低估了一个驭鬼者的能力,即便有黄金的隔绝,他还是输了。
    黄金能隔绝灵异,但人不行。
    错误的感官下,即便有老千的手段,他也无法握住胜机。
    “最后一把,我来坐庄”,徐鞥拿起骰盅,但他没有使用,而是将骰子全部碾成了灰。
    “这一把,不赌技术,咱们赌运气,就赌这位美女的出生日期是单数还是双数。”他指着唐晚晚道。
    徐鞥是四人中唯一一个回来的。
    他完成了罗异给的任务。
    事实上,赌桌上的这些人就是他带回来的,他知道罗异是想用他的手剪除这些社会败类,他不介意手上再多沾染一些鲜血。
    因为他知道自己的下场如何,他现在只想将功赎罪,祈求罗异对他的家人网开一面,不要赶尽杀绝。
    就连罗异都没想到,这个看似最凶最恶,最不讲情面的冷血刽子手居然是四人中唯一一个还留有几分人性的。
    徐鞥眼里已经充满了死志,无论是什么结果,他都能接受。
    但骆胜就不同了,他脸色阴沉得很难看。
    他堂堂一个城市负责人,百万人之上,现在居然沦落到与一个泥腿子靠运气赌命的地步上,这让他如何甘心。
    但现实的残酷就是,不是所有的不甘心都能得到挽回,也不是所有人都能获得救赎。
    “我猜单数!”
    “那我猜双数。”徐鞥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另外一个答案。
    两人把目光放到唐晚晚身上,唐晚晚没想到故事居然如此戏剧性的将决定权交到了她的手上,更没想到有一天她的一句话,就将决定他人的生死。
    她看了看罗异,对方没有任何表情。
    这一刻,她就知道,罗异会庇护她,但却不会让她成为温室内的朵。这几年,她与罗异可以说是一起走过来的,战友情谊深厚,但相比起罗异的成长,她还是太过于稚嫩了一点。
    罗异这次带她出来,明面上是让她有因公旅游的机会,实际上是想继续锻炼她一下,让她懂得灵异圈的真面目何其残酷。
    “单数。”她用尽全身力气道。
    “看来我的运气很不好呢。”徐鞥无奈的笑了笑,他没有等罗异开枪,而是果断的选择了自我了结。
    “我赢了!”看着最后一个对手死去,骆胜眼里重新焕发了光彩。
    “不,你还没有,这个桌子上还有一个对手!”罗异熄灭了他的兴奋。
    骆胜扭头看去,赌桌上确实还剩下一人,那个人就是唐晚晚。
    “她要是输了,你就放掉我?”虽然内心千万个不愿意,但骆胜还是咬牙问道。
    唐晚晚的身份非比寻常,他担心罗异不会信守承诺。
    “自然。”罗异道。
    唐晚晚内心复杂,她不想输,更不想死,虽然知道有罗异在旁,她大概率是没事的,但为什么要冒险?
    而且最后一场赌博,其实不是给骆胜的,而是给自己的。
    罗异要自己赢走骆胜的命。
    那自己该如何赢?
    难道继续猜生日单双?这种方式能结果徐鞥,是因为对方本就心存死志。
    她银牙暗咬,脑中思绪万千。
    这个世界上,
    不输的办法有很多,最好的一个是不上赌桌。
    不赌不输!
    必赢的办法则很少,但罗异恰好就教过她一个。
    唐晚晚深吸一口气,然后从罗异面前抢过黄金手枪,抬手正对骆胜连续扣动扳机。
    金黄子弹与血沫共舞,当尸体倒下,赌桌上最终只剩一个赢家。
    唐晚晚双手微颤的握着枪,脑子里不断响起罗异的话。
    不要坐庄,要做天!(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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