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收到过再多花,每次收到花的时候,收花的人都会开心。张姨接过花束,眉眼舒展开,笑说:“你第一次送我也是送的剑兰。”
    一年到头,有始有终。
    陈白先是反应了一下,之后笑说:“张姨还居然记得。”
    张玲低头碰了两下粉白花瓣,嘴角扬起,说:“那可不,阿姨都记得。”
    外面冷,她待不了太久,人都到齐,于是一起进了屋里。
    房子里温控系统24运作,温度刚好,大门关上后整个人都温暖起来。张姨坐轮椅不方便,霍晴主动请缨带人去楼上房间,十分积极。
    房间在二楼,靠钢琴室那边,是一间向阳的房间。现在阳光正好,穿过落地窗外树叶,在木质地板上打下一片绿影。
    洗漱用品和其他生活用品都有,连带着睡衣和家居服都已经准备好。
    包吃包住包穿还包唠,主要一天一百万,陈某白觉着这工作条件应该应该算是工作界的顶配。
    霍晴看向卧室方向,说:“被单这些都是妈挑的,挑得可高兴。”
    陈白笑了下,问:“阿姨最近身体还行吗?”
    霍晴一摆手:“特好,最近她的那些小姐妹刚来玩过,搁楼下打麻将打得可热闹。”
    “……”
    陈一白略微思考,想起了之前在电话里听过的“屋子里安静”“只有小晴和她哥”。
    ——原来阿姨也是个潜在的演技实力派。
    身为演技实力派的某阿姨在楼下等着他们参观完楼上的房间,等看到人终于顺着楼梯往这边下来的时候一招手,让其快来客厅坐下休息。
    工作暂时告一段落,霍川这次没有一回来就往书房去,同样坐在沙发边上,看着楼梯上的两个人走下。
    和在外穿着精致小礼裙的形象不同,霍晴穿着身宽松衣服,头发随手扎起,旁边的人摘了帽子,一头乱毛跟着下楼的动作略微动着。
    晃眼一看,这才像亲兄妹两个。
    张姨也注意到了,笑得往后靠在轮椅靠背上,自己给自己拍胸口顺气。等人走近后她一抬,陈某白莫名懂了她的意思,顺着在一边沙发上坐下,熟练低垂下头。
    一个十分好心的阿姨很有耐心地一点点把乱毛理顺了,动作很轻,没有任何一根头发受到伤害。
    霍川拿起水杯慢慢喝了口,侧眼看去。
    下车的时候还跟炮弹一样的人这个时候又莫名乖顺了,半睁着眼睛任由人动作着。像是注意到这边的视线,那双半睁的眼睛微动,向着这边侧过,浅灰瞳孔直直对来。
    然后人一笑,又侧过头,收回视线,继续隔空和另一边的霍晴唠。
    “……”
    “咔。”
    霍川移开视线,倾身把手里水杯放在桌上,发出轻微一声响。
    挺长一段时间没见,想要说的话有不少,客厅不像平时那样安静,热闹起来。
    这几个人像是有聊不完的话题。晚上,在饭后消食式聊天进行到一半的时候,正好一个电话打来,也被无差别拉进聊天的霍川起身,拿起手机暂时离开这边。
    离开客厅,走进没人走廊,周围瞬间安静下来,只能听到从远处传来的隐约的说话声。
    是张文轩打来的电话,他接通了。
    张文轩的来意很明显,电话接通后就问:“今天朋友几个刚好有时间聚一聚,都在小王这边,你也来玩玩不?”
    霍川拒绝了,简单道:“没空。”
    “屁。”电话对面传来言简意赅一声话。
    张文轩之后又接着说:“我今天还撞见你助理在逛街,你上午开始就没工作了。”
    电话里面又传来其他声音,应该是其他人也想说什么,还有音乐声,乱成一团。
    把电话拿远了些,霍川说:“今天走不开。”
    电话那边安静了一下,之后又传来张文轩的声音:“霍老总今天又不是除夕,你也不用守家里不是,怎么走不开了?”
    所以他刚才安静那一下是去看日历去了。
    霍川抬眼看了眼窗外院子里的昏黄路灯,说:“你们玩。”
    电话那边安静下来,短暂停滞之后,张文轩问:“你家里该不会是有什么人吧?”
    走廊上安静了,霍川一时间没说话。
    “?”
    他这一安静,对面的张文轩倒被他整得一愣,脑子飞速运转,莫名对上了线,在漫长思考后试探着问:“该不会是陈白来你这了?”
    霍川应了声。
    张文轩:“你不声不响的,居然在干大事。”
    陡然一知道是这个原因,他声音瞬间都放轻了不少,浑身气势一减,也不等这边说话,继续说:“那什么……那行吧,以后也不是没时间聚,你忙你的,我们这边先不打扰了。”
    他话说完,还真把电话给挂了,一点不带犹豫,也不给这边一点再说话的时间。
    “……”
    屏幕暗下,霍川在原地站了会儿,之后收起手机,重新走向客厅。
    酒吧。
    挂断电话,把手机扔桌上,张文轩往沙发上一坐,迎着其他几个朋友的视线,说:“他这次来不来了。”
    旁边朋友问他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张文轩笑着喝了口酒,说,“家里今年多了个人,怎么着也得多待一会儿,我们就别勉强他了。”
    他这说法有点含蓄又有点直接,其他人懂了。有人问:“他这还没换?这次应该有一年了吧。”
    张文轩趁着人不在直接大放阙词,说:“他这次要换,指定是眼睛有问题。”
    另一个朋友冷静分析:“这次估摸着是来真的,他再怎么那什么,应该不会在这大过年的把人带回去。”
    “所以,”人堆里钻出个去拿果盘回来的狐朋狗友,问,“那位今年还是不回来吗?”
    有人回答说:“杨家那边没放信,估计又不回来。”
    脑子里终于想起还有这茬,张文轩额头突突一跳,终于跟着想起什么他已经忘记的事。
    他那朋友每年这个时候都会打电话给那个远在大洋彼岸的人,不分时间地点,个臭习惯一直戒不掉。
    想到这事就眉眼抽抽,他把空酒杯满上,直接跳过这个话题,说:“喝。”
    ——
    晚饭后的聊天时间并不长久,张姨每天固定晚八点睡觉,今天一高兴,脑子是兴奋了,但身体比往常要累些,到点就被护工带走上楼睡觉,几个聊天群众散伙。
    八点入睡,对一个熬夜成习惯的人来说还是太早且太艰难。
    天气预报说是今晚有雪。回到房间,一时间没事做,陈某白站阳台观望了下,没看出有什么下雪的迹象,在脸脖子被吹得发冷后去浴室洗了个澡,换上睡衣。
    睡衣是白色,很合身,胸口那还有朵小花,粉白色。虽然没有由来,但他觉着张女士选这睡衣就是看与眼梧上了这朵小花。
    习惯性想拍个照给好邻居分享一下小花,他一掏兜,什么都没掏到。
    浴室换下的衣服里和房间里边都没他手机。
    那应该是落楼下了。
    思考不过一秒,他趿拉着拖鞋转头打开房间门,穿过走廊后顺着楼梯往下。
    客厅没人,主灯已经关了,暗了不少。两侧照亮的小灯还亮着,可以看清附近大概的模样。他手机果然是落这里了,完完整整躺在沙发上。
    一段时间没碰,手机上又多了不少消息,但没有好邻居的,对方今晚应该要加班到很晚。
    收起手机,他把手机揣兜里,重新上楼。
    下楼的时候没瞅见人,再上楼的时候,靠近琴房的走廊边上的六角大阳台边上多了个人。
    隔得远没看仔细,直到走近后再看去的时候,他这才发现是原本应该也已经回房间的财神。对方靠阳台边沿,在下午的时候就已经换上了身家居服,手上拿着手机,低头看着,但屏幕没亮。看不清样子,但能感受出隐隐的烦躁感。
    没想多打扰,他原本是想抬脚离开,结果兜里的手机很给力,在这种时候抖了下,光亮穿透睡衣布料,在昏暗走廊里亮起。
    微弱,但足够显眼。靠在阳台上的人转头看来。很明显已经不能轻轻离开,陈白于是一点头,礼貌性问:“霍总还不睡?”
    霍总收起手机,表情不变,应了声。
    只是刚好路过的人以为话题到这里就算是结束,抬脚打算继续路过,结果又听人出声问:“你要睡了?”
    陈白于是谦虚一笑:“还早,平时习惯两点睡。”
    洗了个澡,现在接近九点,距离两点还有五个小时,晚上时间这才开始。
    “……”
    饶是霍总都在听到两点这个时间点后顿了下,抬起视线看向站走廊上还能活蹦乱跳笑着的人,看了会儿,之后才把视线转向一边的琴房,问:“有时间吗?”
    虽然是问句,但在问出口的时候,他心里已经有数。
    对面的人很少,或者说没有拒绝过他。
    “霍总,是这样的。”
    没有在第一时间点头,陈某白苍蝇搓手,一边组织语言一边说:“我这工作是陪张姨,现在应该已经是下班时间。”
    财神的视线向着这边看来。
    他继续苍蝇搓手,说:“弹性加班也不是不行,就是加班费……”
    他浅浅笑了下,伸手比了个工资的手势。
    知道老板现在似乎有些烦躁,但他还是不忘争取自己的窝囊费。小心翼翼,但又十分之大胆。
    霍川:“……”
    霍川逐渐认识到了上午的大变活人是什么意思。
    承诺了加班费,已经换上睡衣的人麻溜走进琴房,边走边问:“现在弹钢琴不会扰民吧?”
    虽然宅子里只有三个雇主,但其他的雇员不少,管家家政厨师司机还有园丁和护工,算起来人也不少。
    霍总在之后走进琴房,说不会。
    霍晴两个人在完全听不到这边动静的另一边,其他人在离这里更远的地方,算是单独占了一层楼。
    陈某白于是对这个庄园的大有了更深一个层次的认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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