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教会做出了抉择
    这是一间厅堂,周围的高耸的石墙上镶嵌着精美的圣像和壁画。
    在大厅中央,则是一张长长的木质会议桌,周围坐着身着黑袍的主教们,他们神色严肃,各自面前摆放着厚重的圣经。
    阳光透过彩色玻璃窗洒下,五光十色的光斑在这大厅中舞动。
    包括安东尼主教在内的总计13名主教,都焦躁等待着。
    他们中的不少人,还在低声交谈着彼此的言语。
    今时不同往日,艾萨克的疯狂行径,不可能被掩盖。
    底层的市民与农民们,或许一时半会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在场的这些主教们,一位位的都了解到“元老院”中所发生的事。
    如果说艾萨克是塞浦路斯的至上统治者,那么他的统治柱石,除去最为坚固的军队外。
    便是“元老院”对他的服从,以及塞浦路斯教会的拥戴。
    如今“元老院”里的那些贵族们,被艾萨克全部屠戮,又如何不叫他们这些主教们心惊胆战,不去担心唇亡齿寒呢?
    又如何不叫他们这些主教们,试图给自己找到一条更安全的退路呢?
    统治是一门艺术,在大多数时候,任何一个具备一定体量的国家,都会随着统治时间的延续,变得愈发复杂起来。
    由于塞浦路斯被艾萨克统治,目前仅仅三年,因此还停留在一个相当粗糙的磨合期。
    传统的东帝国征税体系被艾萨克废止,分布全岛的驻军,成了他的爪牙,所谓的征税变成彻头彻尾的抢劫。
    但也不是说,在艾萨克的统治下,就彻底失去秩序。
    “元老院”象征着本地势力对他的臣服,塞浦路斯教会,也依旧维持着正常的运转,向这位“巴西琉斯”提供着近似于文官位置的服务。
    教会体系,对于后世的政党、以及官僚科层制,都有着深远的影响。
    或许在世俗层面上,不同地区、不同国家,因为各种历史纠葛的缘故,加上行政层级的混乱,土地的归属权容易乱成一团麻。
    但在教会体系中,其实就相对来说非常清晰了。
    以塞浦路斯教会为例,塞浦路斯大主教、或者说塞浦路斯牧首,其是塞浦路斯东正教教会的元首。
    在塞浦路斯教会之下,于12世纪这个时代,又有着14个教区或者说地方教会,这些地方教会的领导也就是主教。
    这14个教区将全岛囊括,平均下来每个教区治下约为一万人。
    在教区之下,又有堂区,也就是以教堂为中心,向周围辐射教会的影响力,所谓的司铎或者说神父、就有资格主持一所教堂。
    在各个堂区内,大致上有着千人规模的居民。
    如此一来,也就形成了:教会中央、地方教会、教会派出机构三层。
    同时,教会体系,也非单纯的官僚科层制,是具备一定民主色彩的。
    司铎群体围绕着主教,组成了司祭团,彼此分担不同的职务,是主教的合作者、助手和工具。
    而塞浦路斯主教们又组建出“神圣主教会议”,成为塞浦路斯最高教会权威机构,其任务是审查和解决与塞浦路斯教会有关的所有问题。
    并在理论上有资格选举新任塞浦路斯大主教。
    如此出色的科层体制,兼具一定的集体决策能力,使得塞浦路斯教会,维持了长久而深远的世俗影响力。
    以至于即便是到了20世纪,塞浦路斯教会依旧扛起了反殖民、反帝国主义、争取民族解放的大旗。
    在后世历史上,塞浦路斯大主教马卡里奥斯三世,便领导着塞浦路斯摆脱了英国的殖民统治。
    于1960年至1977年担任塞浦路斯第一任总统,乃至于得到了“国父”的尊称。
    【教会虽然设有出色的‘民主’选拔它的知识分子的机制,但是知识分子是当作个人而不是当作民众团体的代表被选拔的。】
    ——《狱中札记》安东尼奥·葛兰西著
    不过、虽然在座的这些主教们,有资格从他们当中选出新任大主教。
    但在面对艾萨克的兵锋时,他们也只能接受一位陌生人,成为塞浦路斯教会的首脑。
    当这间会议厅的大门被执事们推开,在一众随从簇拥下,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走了进来。
    与在场的所有主教不同,甚至是与世界上绝大多数的主教不同。
    这个中年人在祭服下,穿着的是代表东帝国皇权的提尔紫长袍,手中持握着顶部有金色十字架的皇家权杖。
    这些具备浓厚东帝国皇室色彩的服饰,并非艾萨克僭越后的产物,而是塞浦路斯教会在5世纪,从东帝国皇帝芝诺手中取得的特权。
    是塞浦路斯教会,作为使徒巴拿巴所创,独立于其他所有宗主教外的特权明证。
    可以说是光辉的、荣耀的、神圣而又古老的传承。
    然而,如今那些过去的神圣之物,却披在了一条僭主之狗的身上。
    塞浦路斯大主教索弗罗尼奥斯,来到了他的主教宝座上,在将权杖递给身旁的执事后,立马这双手撑着桌子,俯视所有的主教。
    他大声喊道。
    “现在!已经到最危急的关头了!”
    “我们塞浦路斯教会,必须发扬我们的历史地位,坚决有力的站在神圣的巴西琉斯一方!”
    “我们必须马上行动!必须立刻将所有的叛匪、乱民、谋逆者,开除教籍!施以绝罚!”
    “对于那些乱民,我们要从重、从严!毫不留情!铁拳出击!”
    在中世纪,被绝罚对于平民来说,意味着非常严峻的后果,涉及个人的宗教生活以及社会地位。
    绝罚对于平民意味着失去与教会的联系、承受社会的排斥、经历信仰危机,以及为恢复关系而承担的巨大的悔改压力。
    虽然不具备明确的世俗压迫,但这也是教会在表明自己的态度,逼迫那些未参与叛乱之人进行选边站队。
    索弗罗尼奥斯大主教讲的激情四溢,但台下那些主教们却没有一个做出回应,表达出积极的支持。
    现如今,塞浦路斯局势风雨飘渺,他们这些主教,难道还继续在艾萨克那边下注吗?
    在场的几乎所有人,都开始认为艾萨克是一个疯子,一个无可救药的恶棍。
    也就索弗罗尼奥斯作为艾萨克的狗,与其一荣共荣一损俱损,只能一条路走到死。
    听着台上索弗罗尼奥斯的各种废话,安东尼身后的一个年轻执事,凑到了安东尼的耳畔,低声说了几句。
    然后就看见安东尼主教重重的敲击了几下桌面,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吸引,顺带打断索弗罗尼奥斯的发言。
    “索弗罗尼奥斯,你还在冥顽不灵吗?”
    一开口、就是王炸,安东尼对索弗罗尼奥斯直呼其名,所用的语气、更是没有丝毫尊敬之意。
    “你将艾萨克那尊伪帝当成什么了?我主在地上的倒影?或者是一尊偶像?”
    “我记得,你曾对我们宣称:神藉着人形降临在我们中间了,说那个人形就是艾萨克。”
    发际线很危险的安东尼,在说完这句话后,不由的轻笑了两声。
    周围的其他主教们,也都面露讥嘲,甚至于还有主教,从桌上的圣经中,抽出了一本,凭着记忆快速翻到了第14卷。
    索弗罗尼奥斯面色有些莫名,他想不明白,为什么在场的这些主教会表露出这么一个神情,毕竟他不学无术嘛……
    在场的这些主教,都是塞浦路斯岛土生土长的本地人,他们对于这座岛的历史知晓甚多。
    那位翻书的主教,在找到了想要的经文后,便大声朗诵了起来:
    “诸君,为什么做这事呢?我们也是人,性情和你们一样。我们传福音给你们,是叫你们离弃这些虚妄,归向那创造天、地、海,和其中万物的永生神。”
    听着那位同僚的声音,安东尼再度继续说起来:“我们崇敬天主,是为了远离虚妄。”
    “对我们基督徒来说,应当只服从真神天主,而不屈从于此世的任何偶像、任何凯撒,对于基督徒,凯撒只是有权有势的凯撒,而不是神圣的天国主君。”
    安东尼的发言,引来在场其他人的鼓掌,不少主教都开始叫好。
    就算索弗罗尼奥斯不学无术,但也能分辨出彼此的学识高低,能够意识到如果他同安东尼进行辩论的话,自己必败无疑。
    不过、还好,他早有准备。
    “奥拉夫!”
    伴随着一声大喊,会议厅外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并兼有大量锁子甲碰撞的声音。
    就与先前“元老院”中所发生的那样,二十多名披着锁子甲的精锐“瓦兰吉”,从索弗罗尼奥斯身后的大门中鱼贯而入。
    他们这些嗜血的蛮族,持握着盾牌与剑,在短短几次呼吸里,便控制住了全场。
    见到这一幕、不少主教,都面露惊慌。
    看着这些人的失态,索弗罗尼奥斯心满意足了。
    确实、他学识不行,甚至是不学无术,按照正常的教会晋升过程,他终其一生都不太可能成为一名主教。
    但他会舔啊!他是艾萨克忠诚的狗!
    不像在座的这些野狗们,一个个的连主人都没有,一遇到这种要靠刀把子说话的时候,就无能为力。
    然而,就在那些主教们惊慌,准备求饶的时候。
    索弗罗尼奥斯有注意到安东尼的神色。
    安东尼的脸上似笑非笑,仿若有恃无恐。
    可、这怎么会呢?
    当然会了,因为谁允许只有索弗罗尼奥斯才能提前做准备?
    他安东尼,也一样早就想好如何应对这一幕了,他可不想同塞浦路斯这座岛上的本土使徒圣人巴拿巴一样殉教。
    【犹太人因嫉妒而捉拿了正在传讲神的话语的巴拿巴,将他拖到会堂。】
    【他们在那里将他捆绑,带到城市的郊外。】
    【在用石头将他砸死后,他们将他的尸体带到附近的一片树林,并将其焚烧。】
    【然而,跟随巴拿巴事工的门徒约翰·马可,在夜间偷偷找回了他的尸体,将其埋葬在一个洞穴中。】
    ——《巴拿巴行传》第11章(系其他基督教派的伪经,据考证,大概是塞浦路斯教会自己编的)
    ——位于塞浦路斯上的巴拿巴墓
    “不要执迷不悟,索弗罗尼奥斯。”
    安东尼口中说出的话,在索弗罗尼奥斯听来只觉得莫名其妙。他身上披着华服、还从一旁的侍从手中接过了那把皇家权杖,在这间议会厅中,有着二十名披甲的“瓦兰吉”。
    执迷不悟?
    谁在执迷不悟?
    他是艾萨克的亲信,只要他愿意,那么眼前的这些主教就能变作一具死尸。
    索弗罗尼奥斯成了这狭小空间中唯一的主宰。
    这就是权柄!
    “索弗罗尼奥斯,不要执迷不悟。”
    又一次,又一个人,说出了这声劝告。
    只不过,这一次不再是任何主教,而是安东尼身后那个穿着执事服饰的年轻人。
    他直面着索弗罗尼奥斯,身上的朴素衣装象征着他乃教会中最下层的人员。
    同紫袍大主教间,有着天然之别。
    “你这拜偶像的贪光者!有难了!坐宝座上的主,早已对我言语过,祂要将生命的泉水赐予哪些口渴的人!”
    “惟有胆怯的、可憎的、杀人的、淫乱的、行邪术的、拜偶像的,和一切说谎话的,他们就被抛在烧着硫磺的火湖里。”
    “这是第二次的死!”
    在这狭小的房间里,并非只有那持握权柄的主,亦有要将生命泉水洒向人间的主。
    天国是生命之国,与此世压迫人、置人于死地的暴君之国不相容。
    暴君是要吃人的偶像,它的祭司与仆役,要将生命变成祭品,以刀剑威慑其他人。
    索弗罗尼奥斯觉得莫名其妙,但就如他不同安东尼去辩论一般,他同样不会与这个莫名其妙的家伙过多废话。
    他毫不留情的打了一个手势,意思是要将安东尼还有那个年轻人处死。
    同艾萨克不同,索弗罗尼奥斯还不打算杀死所有的主教,他所需要的仅仅是去杀鸡儆猴,彻底控制住塞浦路斯教会,从而为之后的平叛进行准备。
    剑刃被抽出来了,然而安东尼还有那个年轻人,却无动于衷。
    “如今的神父,已经不再殉难了,他们成了罗马凯撒的帮凶,背叛了天国。”
    “唯有当镇压穷人的刀剑,也劈向神父的时候,才能表明教会的信仰并非为空。”
    “福音的种子,需要神父与穷人之血的浇灌,才能结为果实。”
    “但、现如今还不需要神父流血。”
    “今天,在这里流血的只会是罪人。”
    那个年轻人的话说完了,世界似乎寂静了片刻,但又好似什么都未发生。
    紧接着哐当一声,一把剑从那个年轻人的手中落在地上。
    等等、剑?
    那个年轻人手中什么时候多了一把剑?
    就样式来说,那还是一把单手剑,是“瓦兰吉”才常用的制式,为什么会在他手上?
    那剑上似乎还沾染了血迹。
    索弗罗尼奥斯的思绪在这片刻里闪过许多,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
    他觉得自己脸上被溅到了什么温润的液体,一股难言的腥味,冲入鼻腔。
    紧接着这座议会厅中几乎所有还活着的人,都大声尖叫了起来!
    “啊!!”
    索弗罗尼奥斯转过头,看向液体溅来的方向。
    然后他就见到,自己身旁的那名“瓦兰吉”正徒劳无功的试图用手摁住自己的颈部动脉。
    不只是他、确切说,伴随着一阵盾牌与剑落地的哐当声响。
    会议厅里的所有“瓦兰吉”,要么发出了沉重嘶哑的呼吸、要么跪在地上、躺在地上,挣扎着试图堵住自己脖子上的伤口。
    可这都徒劳无功。
    索弗罗尼奥斯再度抬头看向了那个年轻人,他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
    他只清楚不知何时,这个年轻人手里多了一把剑,那把剑上沾着血,并且所有的“瓦兰吉”都让切开了脖子。
    索弗罗尼奥斯踉跄的倒退了几步,恐慌、不可名状、难以言喻……无法理解!
    这一切都超越了他的理智。
    下意识的,索弗罗尼奥斯问出了那个问题。
    “你、你是谁?”
    “我?我是耶路撒冷的圣者,我叫盖里斯。”
    在那些主教与执事们仓皇逃窜,议会厅里交织着临死前的惨叫呻吟、还有旁人尖叫的嘈杂声中
    盖里斯一步一步向索弗罗尼奥斯靠近。
    “绝望吧、煎熬吧,除非你能现在忏悔。否则,你之灵魂注定坠入第八圈,那是欺诈者的深渊,你将永受苦难。”
    “在第一圆,你将与勾引者一道,被恶魔的鞭子驱使前行,鞭打的疼痛将伴随你,正如你曾引他人堕落时那般无情。”
    “接着,你会落入第二圆,浸没在恶臭的粪池中,如你生前用谄媚之言蒙蔽他人,如今你将在这污秽中挣扎,无处可逃。”
    “在第三圆,贪污圣职的罪人倒吊于烈火之上,掰反脑袋永远看着背后,是你滥用神职的贪婪。”
    “第四圆的焦油池中,你将与贿赂者一同煎熬,被恶魔反复沉入滚烫的油海。”
    “伪证者的第五圆中,罪人被恶魔撕裂并在永不停息的战争中互相残杀,因你在生前用谎言与虚假伤害他人。”
    “你将在第六圆,披着沉重的铅袍,表面光鲜,内里沉重,正如你生前的伪善;每一步都令你痛苦不堪。”
    “第七圆,那是毒蛇和恶魔的啃咬,使你身体变形,因你偷盗穷人的财物做献祭,痛苦无穷。”
    “恶劣的辩论者,将在第八圆里受到火焰的包裹和燃烧,这是你生前用狡辩和言辞误导他人。”
    “在第九圆,你将被恶魔切割撕裂,灵魂永远在撕裂中煎熬。”
    “那地狱深渊无尽,你将永无解脱,每一分苦痛,皆是罪行的果报。”
    盖里斯的声音很轻,但旁人却又都印象深刻。
    这是一份宣告、是命定的结局。
    索弗罗尼奥斯挥舞起那根镀金的权杖,试图打向正在靠近的盖里斯。
    然而在这流血的厅堂里,索弗罗尼奥斯的反抗显得格外可笑。
    看起来势大力沉的一击,在砸中盖里斯的时候,却没有任何效果。
    所有的主教,都见到那权杖的挥舞从盖里斯身上穿过,未能造成任何的伤势。
    盖里斯的右手掐住了索弗罗尼奥斯的脖颈,将之整个人举起。
    紧接着,所有的活人们,都听到了声清脆的咔嚓。
    索弗罗尼奥斯的颈椎被掐断了。
    盖里斯随手将那具尸体丢到一旁,捡起那根华美的权杖,然后来到了大主教宝座前。
    “好、现如今艾萨克的爪牙已经被肃清了,我们可以谈论一下塞浦路斯的未来了。”
    安东尼主教,沉默不言的来到盖里斯的身后,虽然他身上披着主教的黑袍,在盖里斯身旁的时候却谦卑的与侍者无异。
    就如先前盖里斯站在他身后一般,现如今二人间的身份地位,似乎已经翻转。
    哐,权柄敲地,将那些陷入惊恐的人惊醒。
    “所有人,都坐回去。”
    这是一间厅堂,周围的高耸的石墙上镶嵌着精美的圣像和壁画。
    长长的木质会议桌依旧矗立中央。
    空气中充斥着浓重的血腥味,起初众多主教所等候的索弗罗尼奥斯,已经倒在一旁,死不瞑目的双眼凝视着空洞的穹顶。
    罪人的鲜血染红了这神圣与信仰的殿堂。
    ……
    塞浦路斯是一个岛国,艾萨克是一介独夫,他对这座岛的统治,在他的军事神话被撕扯掉的一瞬间,就已经摇摇欲坠了。
    不只是农民、市民们反抗艾萨克,就连地主与贵族们也一样反抗艾萨克。
    在原本的历史上,于1191年的时候,狮心王理查仅仅是率军登陆并占领了莱梅索斯,这里的贵族们便抛弃了艾萨克。
    艾萨克对塞浦路斯的统治就像个破房子,轻轻踹上一脚就能轰然倒塌!
    从“元老院”密谋刺杀艾萨克那时起,他便已经被这座岛所敌对了。
    纵然他将那些阴谋刺杀的元老全部屠杀,也不可能再换取任何塞浦路斯本土势力的效忠。
    塞浦路斯解放阵线不再是唯一反抗艾萨克的组织,那些起义者们前仆后继、风起云涌,在这座岛的四方到处都点燃反抗的火种。
    仅仅是半个月的时间,那些散落在外的雇佣兵们,便遭遇了数十次袭击。
    各种暗箭伤人!
    在这个关头,一支经由塞浦路斯教会集结的起义军,在解放阵线的组织下,向艾萨克的宫殿开进。
    这一切的疯狂,就要落幕了。
    在考虑换个封面,让露西过来当看板娘。
    (贞德:所以爱是会消失的吗?)
    二合一……非常感谢大家的观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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