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韬没有办法,只能朝着侯曼如望去。
    侯曼如也没有办法,只能冲着何韬挥了挥手,示意将手机给凌千越。
    她已经求过顾惜,可顾惜根本就不搭理她,还跟千暮领证结婚了。
    这个事实,凌千越迟早要面对。
    何韬只好将手机递给凌千越。
    凌千越拿到手机后,第一时间去翻通讯录好友栏,想要给顾惜打个视频电话。
    翻着翻着,他的手突然停掉。
    停了好久好久,久到他的手指在发颤,久到侯曼如和何韬都慌了。
    何曼如急得坐回凌千越的床边,心疼地问:“千越,你这是又怎么……”
    “出去。”凌千越薄唇轻启,在漫长的停顿后,终于又丢出两个字。
    凌千越这样,何曼如怎么肯出去?
    她双手颤抖地朝着凌千越的脸伸出,想抬起他低垂的头看看他的表情。
    手离他还有很远,凌千越的音量陡然一提:“我说了,出去!”
    凌厉锋芒,带着浓烈戾气的声音,一下子便吓到了所有人。
    他冷声道:“不要再让我说第叁遍。”
    侯曼如被吓住了,赶紧缩回手往后退:“好好好,我们出去,我们都出去。”
    何韬以及卧室里其它人,跟着侯曼如一起退出卧室。
    他强势地命令:“关门!”
    “是。”
    何韬很听话的将门关了。
    看出来了,凌少这次是真的清醒了。
    仅剩凌千越一个人的卧室,瞬间安静了下来。
    他握着手机不停用力,手背根根青筋凸起,全身都在因为用力过猛而微微颤抖,受了伤的胸膛更是疼得厉害。
    满脑子都是她从别墅里冲出来,投入千暮的怀中,用她柔弱身躯帮千暮挡枪的决绝模样。
    【你死了我也不想活了,要死我们一起去死。】
    这是她对千暮说的话。
    她看千暮的眼神全是爱。
    可是,曾经的她,只会对他说‘你死了我也不想活、我们一辈子要在一起’之类的话,只会用那种眼神看他一个人。
    “顾惜!顾、惜!顾——惜!”
    他用力地捂着心口,连叫了她的名字叁遍,一遍比一遍重,一遍比一遍咬字清晰、心痛。
    他颤抖地问:“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怎么可以?”
    是你杀阿柔逼我在先,我才折辱你在后。
    你怎么可以在逼我完我之后,将属于我的感情,放在另外一个人身上?
    我说过,你这辈子都是我的,你只能跟我捆绑在一起相互折磨至死方休,谁让你跟千暮回家了?
    “顾惜!我不容许!不容许!”
    他极端又偏执地丢出一句话,掀开被子捂着胸口起身,从衣橱里拿了套衣服换上,再从抽屉里将他的枪也别在腰上,气势汹汹地出门。
    若不是他的那张脸还惨白无比,无论从气场还是步伐上,都看不出他受过重伤。
    侯曼如和何韬就在楼下客厅。
    侯曼如心急如焚地让何韬催心理医生快点来,她一分一秒都不舍得看凌千越这样。
    两个人听到楼上的动静急忙抬头望去,纷纷被穿戴整齐往外冲的凌千越给吓到了。
    侯曼如急忙问:“千越,你去哪里?”
    凌千越没有搭理她,大步地下了楼梯,转瞬间走到大门处。
    侯曼如猜测道:“你是要去找顾惜对不对?”
    “不要跟过来!”凌千暮终于停了一下脚步,强势到不容商榷:“我的事情,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说完,抬起脚步又走。
    侯曼如肯定,他就是去找顾惜!
    他真是疯的彻彻底底,刚能下地就去找顾惜,顾惜对他来说,就这么重要吗?
    他知不知,千暮就等着他送上门!
    侯曼如没有办法,只能豁出去说了实话:“顾惜结婚了!”
    根本顾不上,这句话会不会将他的病刺激得更加严重。
    凌千越脚步一僵,难以置信的回头:“什、什么?你说什么?”
    “千越,顾惜结婚了,她和千暮已经领证结婚了。”侯曼如颤抖地走到凌千越的面前,抓住他的衣袖苦苦求他哄他:“千越你就听奶奶一句劝,她愿意跟千暮结婚就去,你不要再想着她了好不好?她就是个杀人犯,而且她早就脏了,她根本配不上你。奶奶跟你保证,会去给你找一个更好更善良更体贴的女人……”
    “不准说她脏!不准!”侯曼如正说着,凌千越突然暴走,双手用力地摁住侯曼如的肩膀一阵猛摇,满目狰狞地打断:“除了我,只有我,谁都没有资格说她脏,谁都没有!”
    “千越,你清醒一点,你……”
    凌千越根本听不进侯曼如的话,激动地质问:“她有什么资格结婚?哪里来的胆子结婚?她哪里来的?她知不知道,她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这是她自己说过的话,你知不知道?”
    侯曼如的脑袋被凌千越晃成浆糊,还是劝他:“千越,你和她之间,已经不可能了。千越,你就听奶奶的……”
    “不可能,对,不可能!”疯魔的凌千越,瞬间被侯曼如的话点醒,双手死死地抓着侯曼如的肩膀,狠戾地说:“我不可能让她结婚,我不允许。她这辈子休想绕过我,休想!”
    结婚了,领证了是吗?
    她敢背着他领证,他就敢逼她亲自毁掉那一纸证书!
    说完,他猛得将侯曼如松开后退两步,再度转身。
    侯曼如吓坏了:“何韬拦着他,快点拦着他!”
    凌千越手往腰上摸去:“谁敢拦,我今天就要他……”
    手刚握到枪还没用力拔出,他突然感觉喉间一甜。
    他本能地抿住嘴唇,可那鲜血还是顺着他的嘴角溢了出来。
    前一秒还可怕的跟野兽的男人,身子瞬间软掉,摇摇晃晃地往地上倒去。
    “千越!千越!”侯曼如惊呼几声,冲过去扶住了凌千越,冲着侯韬慌乱的说:“叫林医生,快点叫林医生!”
    凌家老宅瞬间因为凌千越变的一片兵荒马乱。
    ……
    水韵庄园。
    昨日刚刚领证结婚的小两口,亲昵了一个晚上还没够,第二天早上起床刚吃完饭,千暮便黏糊糊地围绕在顾惜的身边,一会儿从后背搂她的腰,一会儿将她摁进怀里不停地亲,一会儿又试图将她往床上磨。
    黏糊的佣人都不敢往他们住得主别墅里跑,怕一不小心撞到两个人在亲热。
    直到傍晚四点多,田川开车来了,千暮才放过了顾惜,在她耳边神秘兮兮地说:“送个意外惊喜给你。”
    顾惜好奇:“什么?”
    千暮环抱着顾惜的腰肢,示意她往田川的车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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