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当机立断
    道路之间,梁山马军同官军骑兵在厮杀,双方之间没了甲胄的差距,少了冲锋的距离,梁山骑兵直接将长枪作标枪用,带有红色枪缨的骑枪划过天际,呼啸声中从人胸膛贯入,透体而出的枪尖带出一蓬鲜血,随即拔出战刀汹涌的向着剩余的活人冲去。
    飞旋的利斧砍入骨肉,鲜血在阳光下溅上天空,随即迅速落下,砸在草叶上溅成细碎的血珠,然后一具尸体压了上来。不大的战场上,刀光在闪烁,纠缠在一起的敌对者挥刀互砍,战马嘶鸣撒开四蹄奔跑,人的头颅飞上天空,死寂的瞳孔倒映着狰狞的脸孔。
    持枪的猛将调转马头冲入人群,远者枪挑,近者剑砍,惨叫声中,血撒原野,激烈的厮杀随着人数的减少慢慢停了下来。
    “咦?打完了?”
    肥壮的身影从另一侧树林里显现,身前昏迷的人影双手下垂,随着马匹的行进自然摆动着,骑马来到近前看着姚刚马上的俘虏歪了下脑袋:“你没杀他?”
    “杀了作甚。”姚刚瞪了这胖子一眼:“你都擒了一个,老子作为副指挥使自然也要拿下一个。”
    卫鹤撇了撇嘴,看向一旁小声嘀咕:“净学我,哪天干脆你改姓卫得了。”
    “嘿……伱这肥厮——”
    姚刚作势要打,这胖子一踢马腹一溜烟儿向前跑出一段,口中说道:“快些回去吧,你马上那厮对我马上这个着紧的很,说不得是个大官儿。”
    姚刚也非真要打他,闻言也是一勒马缰转过马来,嘀咕一句:“什么大官儿这时候往这跑,却不是活腻了?”
    招呼一声众人打扫战场,一众骑兵纷纷下马,对着尚活着的官军补了一刀,随即拉了捕捉到手的数十马匹狂奔而去。
    天光西坠,云霞染红,狂奔的马群驰入水泊西面的营寨,逐渐停稳的马匹喘着粗气,打着响鼻,有寨兵过来牵上空马,负责巡逻的士卒走过点燃篝火,黑影在火光映照下投在一旁营帐上,张牙舞爪难分人形。
    “姚兄回来了?如何得了这许多马匹?”縻貹今日负责值守,听得马蹄声跑过来观瞧,正看着姚刚将俘虏扔给寨兵,下了战马。
    “今日我负责西边的巡哨,未想着碰上一队官军大大咧咧朝着山寨方向行进,这也太不把咱们放眼里了。”
    “许是胜了一场,多少有些不将我等放在眼里。”縻貹笑着说了一句,看着近前的战马眼馋,往前走了一步,不经意的瞥了眼被寨兵架着的俘虏,往前走了一步,猛的停下转回头:“咦?!是这家伙?”
    “縻兄认识?”
    姚刚好奇的看着眼前黑大个,縻貹看着兀自昏迷不醒的汉子笑了一下:“这人应是官军先锋,之前老縻领兵和他战过一场,这家伙吃董小子一通打给击退了。”
    姚刚这才一脸惊奇的看向韩滔:“感情这还是个人物啊。”
    縻貹一拍他肩膀,竖起拇指:“兄弟你今次却是立功了……嗯?怎地还未醒来?”
    “前次縻兄不一样捉了个将领吗,虽是换了俘虏,这功劳到底还在。”姚刚咧嘴一笑,满不在意的道:“这厮中途醒来两次,都让小弟给踹晕了。”
    “……”縻貹看了看这赛存孝,只是继续比着拇指说不出话来。
    姚刚见着卫鹤也下了马,迈步朝着帅帐走去:“我去找哥哥交令。”
    “快去。”縻貹挥了挥手,也不去管姚刚,背着手围着战马转圈,心里想着怎生能讨要过来几匹,拿前次的功劳来换,应该可以……
    吧?
    姚刚、卫鹤带着几个寨兵架着两个俘虏,一路走入大帐,见着吕布正坐在帅位写着什么,不由对视一眼,上前拱手道:“姚刚(卫鹤)见过哥哥。”
    “回来了?”吕布又写了几个字,方才放下笔抬眼看向前方,微微一挑眉头:“怎么还带回来两个?”
    “却是运气好,碰上一队骑兵,吃我俩杀了,马匹都夺了回来。”姚刚回头指了下韩滔:“适才碰上縻貹兄弟,说他是前次官军先锋,另一个撮鸟却是被他护着的。”
    卫鹤在后面点点头:“是极,小弟捉了他后,这什么先锋还急眼想要追杀小弟。”
    “哦?”吕布来了兴趣,站起身子走了过来:“看来还是条大鱼。”
    见着两人到现在都俱是昏厥着,喊了声:“来人,拿凉水来,泼醒他二人。”
    余呈在外面应了一声,纷杂的脚步声远去,不多时同另一亲卫各端着盆凉水进来,走到近前兜头浇了下去。
    “唔……”
    “嗯……嘶——啊呀……”
    冰凉的河水兜头浇下,两声呻吟传来,被架着的两人醒转,凌振过于疲劳眼珠活动了半晌才睁开,另一个韩滔被打晕三次,醒来的瞬间扯动脸上伤口,不由疼的脸一抽搐,挣扎了两下却是被束缚的紧,手臂都不得动,百胜将当即醒悟现在的情势,聚焦的视线看了看按住自己的士卒,又见着眼前站着的姚刚,当即眉毛一竖:“强贼!是你!”
    姚刚瞥了他一眼,嘴角一咧,懒得搭理这手下败将。
    “却不知你是何人?”吕布也未去看百胜将,反而对着醒转过来的凌振问话。
    凌振抬眼看看吕布,又转头观瞧下周围,动了动身子道:“可否松下绑,这绳子束的太紧,不得劲儿。”
    吕布点了下头,身旁两个士卒连忙将凌振绳子解开,凌振揉搓着手腕、臂膀点了点头道:“多谢这位好汉。”
    又望了眼站着的韩滔,吩咐一声:“将他的绳索也解了。”
    韩滔嘴巴动了一下,顿时疼的一咧嘴,高大的身影往一旁走了几步,大马金刀坐下:“现在绑也解了,说下吧。”
    凌振微微抬头,看了眼众人低头道:“小人凌振,乃是东京来的炮手,是为用炮轰击贵寨好驱赶各位好汉下山,方便呼延将军设伏掩杀。”
    “炮击?”吕布思索一下,有些不得要领:“可是类似霹雳车?”
    “非也。”凌振木讷的脸上有了一丝光彩,神情有些亢奋:“小人用生铁铸就铁桶,以火药点燃,发射出的弹丸能打十余里,若是换上铁火球杀伤更甚。只可惜给上官演示时炮筒炸裂,未得上官看重,说是靡费钱财、生铁,不让小的多试,这实乃是火器界一大损失,要知道一个武艺高超的军将要寒暑不停地练十几年方才小有所成,小的所造霹雳球、铁火球对士卒杀伤……”
    “够了,停一下。”高大的身影有些头疼的揉了揉额角,制止对方继续说下去:“某知晓了,总之就是你有手段打中水泊中的山寨是吧?如此远的距离当真是神乎其技,可曾带在身边?某倒是想见识一下。”
    凌振的神情平静下去,恢复木讷的样子,点点头:“就是恁地,寨主英明,现今小人那试验用火炮在营地中,可惜无法给寨主看了。”
    吕布皱起眉头,坐直身子的同时瞥见一旁神情紧张,死死盯着凌振的韩滔,心中若有所思,手指点了点对面的凌振:“你可愿降某?”
    将身子朝后仰了仰,抬眼看着他:“某这里也在研制火器,只是受限于做事之人的才智,所做物品并无太大进展,你若来,某倾尽全力资助你,只是某也要看到成果。”
    “姑且问一句。”轰天雷木讷的脸上有了丝犹豫:“小人若是不愿上山……”
    抬起的眼帘里闪过一丝认真:“自是杀了。”
    凌振当即跪倒在地:“如此小人愿降,拜见哥哥。”
    “凌振,你……”韩滔在旁登时一急,迈步就要上前,却被姚刚一把按住肩膀,当即冷静了下来。
    “韩团练,小人也是有自己的苦衷,说是东京第一炮手,可谁真个将小人放在眼里?都只是年关过节才想起有小人这么个炮手,让去放炮助兴?小人现在别说是生铁,就连配给的火药都被上官削减到最少,似此下去,小人何日才能随心所欲的做事?”皱着眉头的轰天雷转脸看向坐着的身影:“哥哥适才说,愿倾力资助小人,可是真的?”
    “自是真的。”坐着的身影挥了下手:“生铁、人手你要什么给什么,只一点,某要看到你说的那些火器。”
    “此乃小人强项。”站起的炮手眼里有了神采,一拍胸脯道:“哥哥等着看就是。”
    “好!”
    吕布站起身一拍大腿站起:“某命人全力配合你,余呈!”
    少年护卫头领拎着凤头斧走了进来,拱手一礼:“哥哥。”
    “你立时带人送凌振兄弟上山,告诉寇烕,这是东京来的炮手,让他配合着些。”转脸望去韩滔:“不知你可愿降?”
    韩滔望着比自己高大许多的身形,吸了口气:“我等又没战败,怎生就要投降?”
    “那就等败了某再问一次。”挥动的手臂朝余呈示意:“将他也带下去,送去山上关起来,待打退官军再说。”
    “是!”
    魁梧的少年看向两人,伸手一引:“二位,跟我来!”
    凌振二话没说迈步走了出去,韩滔叹口气,也在后面跟着,余呈又朝吕布拱手一礼,这才转身走出大帐,招呼人过来送韩、凌二人上山。
    ……
    淅淅索索的声音在草丛中响起。
    天光降下后,官军大帐中的灯火就没熄灭过,坐在帅位上看着兵书的双鞭将时不时抬头望向帐外夜空,某一刻,再坐不住,将书扔到桌上,走出大帐:“什么时辰了?”
    “回主帅,将近子时。”
    值夜的护卫听见连忙回话,站在帐外的身影背着手朝外走了两步,又转身走了回去,空中传来一句:“让彭玘前来帅帐见我。”
    当即有人领命而去,过不多时,彭玘匆匆跑入大帐,躬身一礼,随后站起没说话。
    呼延灼面上一抽,自彭玘回来后说话就不利索,军中医官说是被贼人用斧柄打中下颚伤的有些重,需要静养一些时日才能恢复,好在没被打碎,不然最轻也要落下些病根。
    “此时只你我二人,不必行这等大礼。”呼延灼,看他嘴唇一动,连忙开口:“贤弟先坐下,且先听我说。”
    对面点头入座中,呼延灼捋下胡须,面色有些难看:“今日韩滔凌振二人去梁山西面勘察地势,此时尚未回来,遮莫是陷在梁山了。”
    彭玘面色一变,呼延灼摆摆手:“我意,明日拔营朝梁山进发。”
    “唔……”彭玘张口欲言,却是面色痛苦的闷哼一声。
    呼延灼看着他道:“我知你想说什么,军中斥候这两日前往梁山侦查不顺,可见其中必有缘故,然如今我大军压上,只需小心谨慎,不管他等想要做什么,必然无法如愿。”
    彭玘点了下头,呼延灼按了下脑门儿:“你且先回去,好生休息,来日还要借君武勇。”
    天目将歪了歪头,拱手施礼出帐,一时间营帐内只有点燃的烛火伴着这面色苦楚的双鞭将,蜡烛噼啪爆出一声微响,寂寥的大帐传出一声叹息:“这都是什么事啊,怎生这般不顺。”
    ……
    叽叽喳喳——
    鸟鸣声回荡在山林之间,翅膀呼啦啦拍动的响声里,无数不同种类飞鸟冲出树林,向着更远的寂静处惊慌飞去。
    藏在山丘上的身影站了起来,望着飞远的鸟群生出一种不详的预感,身后远处栓着的战马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不安的踏动蹄子,发出有些躁动的响鼻声。
    “怎么回事?”
    “有雷声,是要下雨了?”
    抬起的头望着绵密的云彩:“这不像雨云啊……”
    “直娘贼,是骑兵!”
    原野上,数千骑兵小跑着向前行进,轰轰轰的蹄声炸响在天地之间,藏身的斥候脸色一变,连忙反身冲向坐骑,手脚麻利的解开马缰,翻身跳上去。
    “快走,官军出动了!”
    “入娘的小心些,肯定有官军的斥候在。”
    说话声中,几道马蹄敲响大地,顺着另一面下了山丘,身旁的林木中,似是有恶意传来。
    ps1:
    抱歉,今天家中来人,晚了些。
    ps2:金将攻城最擅长的是炮,主要包括石炮和火炮。
    《金史》中也有详细的记载,“娄室攻乾州,已筑雨道,列炮具,而州降”。宗弼南下伐宋进兵归时,曾“列炮陛上,将攻之,城中人惧,遂降”。
    《辛巳泣薪录》中,记载了金将攻宋薪州时除石炮外还使用了铁火炮,“石炮之后,继以铁火炮,其形如鲍状而口小,用生铁铸成,厚有二寸,震动城壁”威力极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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