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纸巾无声地递了过来,盖在林闻西的唇角。
    “先擦一下,然后再漱口。碘伏不着急……”
    秦召南静静地说,眼神一直落在林闻西脸上。林闻西被这灼热的目光看的有点不好意思起来,快速溜回客厅去拿碘伏了。
    然后又用棉球沾着碘伏,仔细地替秦召南擦伤口,再包上一层创口贴。
    “好了,估计这两天都不能碰水。”
    “哎,真麻烦。”
    “忍两天吧,很快就好了。”
    吃过饭后林闻西把厨房跟客厅收拾了一遍,看了眼时间,到了该去街头营业的时候了。
    “我要出门了,去电台兼职那边……”
    “嗯,去吧。”
    这样的对话在家里有时候也会发生。不过大部分时间,林闻西出门的时候,秦召南都在健身房做私教还没回来。
    这样当面“撒谎”的情景,之前林闻西从来都是泰然处之。但今天不知为何,他说完,居然觉得有些心虚。
    秦召南是为了救自己才被摩托车撞的……他可倒好,丢下受伤的老公,自己还出去街头营业,安抚陌生人去了。
    但不营业又不行……之前在医院陪床的时候自己根本睡不好,秦召南刚出院回家的头几天又耽误了,算下来,林闻西已经将近一周没有拥抱过人了,夜夜失眠,熬得黑眼圈都出来了。
    道理是如此,但今晚他的营业格外心不在焉——还是“零号兔”从业以来的第一次。察觉到自己状态不好,林闻西便借口跟粉丝们说自己今天身体不舒服,只营业了1小时便回家了。
    进门的时候正看见秦召南从储物间出来,手里端了个新的面盆,盆边搭条毛巾。
    “回来了?今天好早啊。”
    “嗯。节目提前结束了。”
    林闻西看着他手里的盆:“怎么想着把这个盆拿出来?”
    “这个盆大些,我打点水,擦擦身。”
    秦召南说。
    林闻西这才想起来,秦召南的手今天被菜刀切了,不能碰水,也不能洗澡。便径自走过来,从他手中拿过盆:“我来吧,你一只手不方便。”
    秦召南有些意外,他没想到林闻西会主动提出要这么做,忍不住盯着着他的神色揣摩——眼神中含着一点焦急跟关切。
    心头一动,忽然,秦召南就产生了想要放软依赖的念头。
    一米九的体育型男人,有时候也可以适当脆弱一下的。
    如果这样可以多让林闻西关心一些自己的话。
    “嗯,好。”
    腿上的撞伤还没好利索,又割了手指,晚上自己又一个人孤零零在家里巴巴儿等着老婆下班,甚至前几天试探老婆“要不要谈恋爱”也以失败而告终。“新仇旧忧”积淀在一起,居然在此刻齐齐迸发出来,秦召南觉得自己像走丢了主人的金毛犬那般,想被看到,被抚慰,想刷存在感。
    “食指还有点疼呢……”
    他问道,抬起右手晃了晃,露出新换的创可贴,面不改色地撒着谎——早就不疼了,但他又刻意蹙紧眉头,试图以此挑起林闻西的爱心与关切。
    他推测着,这招在幼师面前应该是很管用的。
    果然,他的推测对了。
    林闻西立即凑过来,小心翼翼地按着伤口:“那一刀拉的挺深的……周围都是肿的。”
    “嗯……不过我好得快,不碍事。”
    秦召南一边说,一边偷偷抬眸看着林闻西担心的表情,心里乐开了花。
    “去你房间的浴室,我弄点热水帮你擦身。”
    两人一起站在浴室的水槽边,林闻西先伸手把秦召南的短袖脱掉,又打开花洒接了一盆水,先把毛巾打湿,再在秦召南的皮肤上拭过。
    两人正面对面,甚至秦召南火炬一般的目光牢牢盯在自己脸上。
    林闻西紧张起来,耳廓都变成了红色。
    “你帮我洗澡,怎么自己耳朵先红了,嗯?”
    “这又不是洗澡……再说,你浴室这么热,都把我耳朵热红了……”
    他低着头小声说,嘴巴上倒是一点不饶人。秦召南觉得越发有趣,索性开始得寸进尺:“我后背有点痒,你帮我挠挠呗。”
    “……哪儿……”
    林闻西几乎是咬着牙说的这句话。
    “背脊下面一点……对,就是这里。”
    林闻西把手伸至秦召南的后背,用指尖帮他抓痒——看起来极像是环抱的姿势,
    “抱够了没有啊?”
    秦召南把头放在林闻西的肩窝处,低语道。
    林闻西这才观察到自己的姿势,脸羞的的像充了血似的,迅速松开手往后退,又佯装不经意地左顾右盼。
    “我挤点沐浴液,你放哪了?”
    他说。
    “架子上,蓝瓶子那个就是,泡沫款的。”
    林闻西按压了一下泵头,白色的泡泡立刻涌出,堆积在毛巾上。他举着沾满泡沫的毛巾,在秦召南的上身跟手臂游走。很快,秦召南的胸膛前便满布一层雪白的沐浴泡泡,像浪花逃出海岸,冲上了山脊似的,他麦色的肌肤藏在浪花后面。
    “这个沐浴泡泡的味道喜欢吗?好像是小苍兰香。”
    秦召南突然问。
    “还行,挺香的。”
    林闻西一边说,一边帮他擦胳膊。
    “那你也来感受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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