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

    挑衅也好,威胁也好,暗中给她一刀也好,她都无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六年都这么过来了,也不是第一次碰到这种事情,她相信,朱迅会为她处理好这件事。

    不知过了多久,青萍听到大门被带上的声音。

    朱先生走了吗?

    抬头看了一下夜光钟, 23:08。

    第三章

    一辆灰色的面包车从他们身边擦身而过。炎颛突然抬起头,感觉自己似乎嗅到了什么。

    可是还没有等到他来得及去捕捉,那股淡淡的味道已经消失在夜晚的空气中。

    「啊……嚏!」箫和揉揉鼻子,从口袋里翻出一张皱巴巴的面纸,擦了擦溢出的眼泪和鼻涕。「天好冷,不知道今年会不会

    下大雪?」

    看到箫和抱紧双臂缩成一团的走路样子,炎颛微微皱了一下眉。他忘了这个人类和他不一样,在这样低温的天气里穿这么单薄,就算不冻死也会冻生病。

    这个人为什么会过现在这种生活?他应该有能力让自己过得很好吧?

    他炎颛可以不需要钱不需要好的生活物质条件,只要有水、食物、空气,他就能活下去。

    可是人类不一样。这个世界上,除了人类,没有任何一种动物会需要「钱」这种交换物,也没有任何一种动物会如此追求所谓的生活质量。

    他以为所有人类都一样,除非迫不得已,否则没有人会让自己生活在衣不保暖、食不饱腹的状态下。可是他怎么看这人都不像是迫不得已的样子,而且不知为什么,他总觉得他似乎有点自暴自弃的意思。自己都不珍惜的生命,别人又怎么会珍惜呢?

    炎颛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伸出手搭上那人的肩头。

    「干么?卖你个子高啊!手放下来,别靠到我身上。」看来箫和还不太习惯走路时和人勾肩搭背。

    你以为我想?炎颛没松手。

    挣扎了一下甩不掉那只手,箫和也没辙了。任他搭着,慢腾腾地往前磨。

    天太冷,露天肯定不能住人,看中的地方又都有人占着。只好一路走一路找,一直找到现在,却还没找到适合落脚的地方。

    跟他提提看那件事吧?

    兴许是活动开了,身体很快暖和起来。走了一会儿,箫和不但不觉得寒风扑面,甚至还觉得有点热呼呼的。

    「你身手不错,有没有想过作保镖?很简单的工作,我觉得挺适合你的。要求功夫好,又要求嘴巴紧,我觉得你两样都符合。」

    没兴趣。

    「这样你就不必再餐风露宿,有了稳定收入,就算你有某方面残疾,但凭你的外在条件及内涵,很快就能交到漂亮的女友,到时,你也就不必拿我这大叔凑合了。哈!」箫和干笑,不承认自己内心深处有那么一点扭曲。

    炎颛的回答是,搭在他肩膀上的手挪到他屁股上狠狠揉了两把。

    靠!箫老大的膝盖差点当场软掉。

    「大马路上的注意点!」

    炎颛对他龇龇牙,像是威胁,又像是嘲笑。

    臭小子!暗骂一声。箫和不死心地又追问一句:「你真的不愿意作保镖看看?就算是超级美女的保镖?」

    小炎的表情回答了一切。

    叹口气,箫和也不知道自己的心情算是高兴还是伤心,「我们去南方吧。」

    嗯。

    「你答应了?好!那我们现在就走,你身上有没有钱?我们去火车站买火车票。」没想到小炎会答应,说走就走,箫老大

    又重新兴奋起来。

    没有。

    「你真的一分没留全交给医院了?」

    嗯。

    「你怎么这么……好吧,当我没说。」

    你想去哪里?

    「有了!小炎,我们爬火车好不好?」

    好。

    「点头这么干脆?你爬过?」

    爬过。坐在火车顶上被风吹的感觉很好。

    「你老家在哪里?」

    炎颛看前面道路。

    「切!你出来……我是说你离家到外面闯世界有没有目的?比如说有什么想做的事?你这么年轻外在条件又这么好,除了不会说话,你完全可以找份很好的工作,过得比现在好很多。」

    没必要。你见过野兽找工作吗?

    「看来你是什么都不打算说了。」

    有什么好说的?难道找老婆传宗接代也是目的?

    箫和见问不出什么也就不再问。

    也许知道的少点反而好,知道太多就成了牵挂。而他,现在最不需要的就是牵挂。

    与小炎就这样吧,合则聚不合则散。过一日算一日,得过且过。

    不知道为民现在过得怎么样……

    女子靠在车厢壁上,睁大眼睛望着前方。眼神呆滞,眼泪不停滑落。

    她已经看不到希望。

    她想喊救命,她想逃。可是她不能动。一动都不能动。

    身体就像被麻痹了一样。

    一开始她还想求饶,想用自己乞求的眼神打动凶手。

    当她亲眼看见这个戴着棒球帽、穿着黑色大衣、看不出性别、看不出年龄的人亲手把自己右手的皮像脱手套一样整张撕下,

    她张嘴发出嘶哑的尖叫。

    嘴唇及喉咙的肌肉似也被麻痹了,尖叫声变成了低哑的嘶嘶声。

    不要!求求你不要─

    没有用,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只被剥了皮的、发出黑红色、近乎腐烂颜色的「手」,一点点接近自己。越接近,那只手就看得越清楚,渐渐地,从那只手的手指尖上伸出了五根尖锐的、锋利的尖爪。

    有多锋利呢?

    她不知道。她只知道那只恶心的手握住了她的右手,然后她就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感觉不到冷热、感觉不到疼痛,直到她看见自己右手的皮肤被对方划开、挑起、撕下,然后塞入嘴中。

    那人在咀嚼,似乎吃到天下最美味的东西一样,细细的品味着。喉咙里不时还发出似乎满足的奇怪声音。

    女子发出疯狂的尖叫。

    可惜只是她感觉,其实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

    为什么?为什么我会遇到这样的事情?为什么!

    今天要是直接回家就好了。

    今天她要是直接回家就好了。

    为什么会答应同事去酒吧喝酒放松?为什么要故作矜持不让教历史的吴老师送自己回家?为什么要省钱上黑车?为什么警惕性不再高一点?

    十二点多,在无人的公车站看到一辆市面上到处都有的灰色面包车,正在猜是不是面包出租车时,就看司机摇下车窗问自己到哪里。

    戴着棒球帽的司机看起来有点怪,但微醺的自己判断力下降,听说送到家只要出租车三分之一的价钱,当下也没多想就上了车子。

    不怪她的警觉性会这么低,这种在城市里跑来跑去的面包车有三分之一都是没有出租牌照、却做着和出租车相同的生意。

    因为他们价位低廉,通常都比出租车便宜,有时甚至和公交车的价位差不多,只不过这种要等车里人坐满才会走。

    车站,面包车,想要回家又想省钱的她。再常见不过的场景。

    可是眼下她却坐躺在车厢内等待死神来临。

    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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