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半年没见,霍嬗再次见到了霍无忧。小家伙白白胖胖的非常可爱,也确实好动。
    瞪大圆溜溜的大眼睛,霍无忧疑惑的看着亲爹,是真的不认识。好在不认生,这也就能抱着,没有哭闹。
    “这眼睛像我!”霍嬗笑的非常开心,有些炫耀的说道,“姨婆,你看无忧这睫毛多长,和我一样!”
    卫子夫笑着说道,“你们几个眼睛都大、都有神,无忧比你们强一点。他眼睛更好看,你的睫毛可没这么长。”
    霍嬗掂了掂孩子,非常开心,“我现在要是说将孩子给接回去,您肯定是不乐意。”
    “知道我不乐意,你就别开口。”卫子夫一点都不客气的说道,“无忧不到周岁,不会走路,就别想着带回去。你府里没有精细人,带不明白。”
    霍嬗不太服气的说道,“芸娘就挺精细,再说我也能买些可靠的人。”
    “再可靠能有我这里的人可靠?”卫子夫的话让人无言以对,“等孩子再长大点再说,芸娘也跟着学带带孩子,以后还能再帮你。”
    卫子夫的意思其实也很明显,她确实信不过霍嬗府里的一些人。
    要说大架、看家护院,冠军侯府的那些人一个顶五个,只是要说照顾人,那边五个人都不一定能照顾明白一个孩子。
    现在可以帮忙照顾霍无忧,但是霍嬗以后再有子嗣,卫子夫可不会再帮忙带了。
    霍嬗就笑着说道,“我明白,我还就不信长安找不到靠谱的人带孩子。姨婆,我府里也有些靠谱的,我家那个厨娘知道不,带孩子带的就挺明白。”
    卫子夫笑了笑,她也知道姜妪、姜小娘母女两个,这也是在长安权贵阶层有着极大的名气,是最早掌握炒菜的厨娘。
    就算是到了现在,姜妪也都是时常‘出差’,不是在皇宫就是在大将军府、丞相府,也就是霍嬗回长安的时候才回冠军侯府。
    地位可高了,算得上是‘厨师长’,权贵人家的庖厨们都要在她的教导下精进厨艺。
    韩芸娘笑着对霍嬗说道,“上回回府见了陈宛,越发淘了。三郎和小娘都照顾不明白,也还有陈叔宠溺,陈宛就更为淘气了。”
    霍嬗一想也觉得有道理,“那孩子胆子大,肯定能比三郎强。陈叔最遗憾之事就是三郎他们几个没一个有本事上阵,就指望陈宛长大了能跟着无忧了。”
    韩芸娘心里开心,感慨着说道,“上回冯旦封爵,冯叔还特意来宫里谢恩。”
    卫子夫也感慨着说道,“你府里那几个部曲靠的住,当年跟着你阿翁打仗。本是惋惜冯胥没了腿,哪知道现如今他儿子最出息。”
    “赵从校几个也靠谱,只是少了些运气。”霍嬗就笑着说道,“我要是带不出来,以后还能跟着无忧,我家无忧以后肯定也要成大司马。”
    卫子夫调侃说道,“陛下回京的时候,我隐约见着陛下配着大司马印?”
    霍嬗这就说不出来话了,只能继续逗儿子了,没有大司马印信就底气不足。
    看到霍无忧要哭,韩芸娘就主动接过孩子,一会儿太子殿下就要过来了。哪怕现在她的地位有了提升,也颇受卫子夫喜爱,但是该有的分寸必须要有。
    看到韩芸娘离开,霍嬗就笑着说道,“还是姨婆利害,现在这给教的多有规矩。”
    “再有规矩都没用,在你跟前一段时间,规矩都要忘了。”卫子夫不无调侃的说道,“对手底下的人好不要紧,也该对他们好,只是你也记得要恩威并施才好。”
    霍嬗笑着问道,“姨婆,我在出巡之前宴请阿翁昔日部旧。这段时间我不在长安,这些人可有什么心思?”
    卫子夫笑着开口,“还算不错,现在你能管事,他们的心思就简单。”
    霍嬗对此也不算意外,他年少的时候,霍去病的一些昔日部旧就显得离心离德,会想要去寻找新的出路。
    但是在霍嬗不断建功立业的情况下,这些人自然也就会热情起来了,会想着昔日的一些香火情等等,会觉得他们还有机会再次建功。
    这些也都是人之常情,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没什么问题。只要不是背刺昔日恩主就好,只要不去落井下石就没什么问题。
    霍嬗又问道,“我出巡在外,所以封赏的事情就落下了,肯定是给我加食邑对吧?”
    “出征西域有大功,这一口气封了几个列侯,不给你加食邑像什么话?”卫子夫就笑着说道,“本来是打算给无忧列侯,想想还是算了。”
    食邑多一点也没什么问题,找个理由再削就是,皇帝等人对此一点都不觉得有压力。毕竟霍嬗不是卫青的性格,这孩子的错处一抓一大把。
    所以想要控制霍嬗的食邑,这是全无压力的事情。他也不需要想着什么自污的事情,继续保持着本性即可,这可不是什么无懈可击的重臣。
    霍嬗好奇问道,“李广利、李陵,现在是怎么安排的?”
    卫子夫奇怪的问道,“不是你出巡前就安排好的?李陵继续在西北驻守,李广利回长安述职,说是马上就要开始领兵北上。”
    霍嬗顿时安心了,“我是这么安排的不假,只是我半年不在长安,谁知道会不会有变数。”
    “大将军不会安排?”卫子夫笑着埋怨,“你有能力、有本事,其他人就不如你了?”
    霍嬗虽然尴尬,不过赶紧解释,“姨婆,舅公的本事天下皆知,我哪敢和他相提并论。舅公安排的事情我从不反驳,有不解之处我还照办就行。”
    听到霍嬗这么说,卫子夫也是笑着点头,她知道霍嬗没有夸张。对于大将军卫青的能力,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他在安排军事上的事情必然稳妥。
    就像霍嬗说的那样,即使有一些不解,也会先照办就行,随即赶紧去问就可以了。
    卫子夫也严肃起来,说道,“这一次准备战事,好些人都有压力。粮饷不足,戍卒不够,朝廷现在只怕是很难再打一场大仗了。”
    霍嬗沉默片刻后才说道,“姨婆,朝廷打的起。真要是打不起,舅公早就和我说了。真要是那样,我也不会在陛下面前进言了。”
    这是霍嬗的心里话,他确实不认为现在的大汉就算是山穷水尽了。与历史上的同时期相比,赵破奴所率的两万精锐骑兵没有被全军覆灭。
    出征大宛虽然还是先后出兵两次,可是收获更多、损失更小。
    李陵也没有兵败浚稽山,大汉也没有因此损失步兵超过五千。
    大汉相对来说损失更小,但是匈奴的损失显然就是更大了。
    左贤王被俘的同时,也是葬送大军数万。右贤王原本的势力范围是天山一带,甚至算得上是将匈奴包含在内,但是现在的西域基本上被大汉控制。
    这就是此消彼长了,想要去打匈奴,霍嬗真心不认为大汉难以组织起来十万级别的大战,甚至就算是惨胜都可以接受。
    而匈奴的话就不行,即使是惨胜,那么这个原本就处在多事之秋的政权就要更加风雨飘摇,甚至是成为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好不容易才恢复一点的元气已经被卫青、霍嬗给打散了,一朝回到解放前。丢失传统势力范围的西域,更是让他们势力受挫,现在的匈奴虚弱着呢。
    这也是刘彻、霍嬗想要急着去打匈奴的原因,真的不能给匈奴人再次喘息的机会。
    大汉需要承压,但是可以扛得住。而匈奴继续这么高强度的承压,甚至不需要大汉出兵,他们有可能就是从内部开始崩坏。
    刘据来到了椒房殿,看到霍嬗后问道,“可看了无忧?”
    “刚抱了一会儿,觉得挺好玩,白胖的孩子就是有趣。”霍嬗就笑着说道,“我觉得比进儿小时候强,进儿小时候没有这么白胖。”
    刘据一副头疼、无语的样子,随即说道,“你记事的时候,进儿已经是稚童,自然白胖不了。你且等着看,无忧长大点就没有现在白胖了。”
    霍嬗哪里不知道奶膘的道理,可是谁让他的一些‘人设’就是亲近人家眼中的没有生活常识呢,这就不该是会照顾孩子的人。
    实话实说,霍嬗也确实不怎么会照顾孩子,没有经历过啊,更别说还是小婴儿了。
    刘据还想要和霍嬗解释一下照顾孩子的事情,卫子夫则属于懒得说。和霍嬗说这些就等同于白白的浪费口水,左耳进右耳出的还不如不说。
    简单的拉扯家常之后,自然也就需要聊一些正经事,毕竟霍嬗离京半年,有些事情现在大家还是需要稍微的碰一碰。
    刘据看向霍嬗,认真问道,“这一次出巡,一切都还顺利吧?”
    “表叔大可放心,这一路走来都顺利。”霍嬗笑着说道,“我前前后后安排,陛下也觉得挺好,大家心里都高兴着。”
    这话说的比较含蓄,实际上大家也都是心里非常明白,不只是关心出巡顺利、不顺利,这也是关心皇帝的一些情况,以及霍嬗的地位等等。
    霍嬗从小就是在皇帝、皇后之间跑,他几乎就是一个公开的传声筒,皇帝和皇后也都默认他的身份。
    至于什么样的话能说、什么样的话不能说,霍嬗从小也都心里清楚,这也是他这个传声筒现在依然在皇帝、皇后面前都受重视的原因。
    霍嬗看向刘据,忽然问道,“表叔,我这几年在外头的时间比较长,有些事情可能不知道。你可得罪过小人?”
    刘据稍微愣了一下,连忙追问,“嬗儿,你可是听说了什么?”
    连卫子夫都紧张起来了,因为霍嬗在一些重要的事情上从来都不会瞎说,他肯定是听到了什么动静,肯定是发现了什么。
    霍嬗就笑了笑,随即又问道,“表叔大约多长时间见陛下一次?或者说表叔想要见陛下,难不难?”
    这可是非常重要的事情,历史上发生巫蛊之祸,可不就是子不知父、父不知子么,刘据想要见皇帝一面都难,所以才会被一群宵小构陷。
    当然历史上的刘据被构陷,也是因为卫霍包括公孙贺都倒了台,失去了外戚的一些支持,所以才会有许多宵小敢肆无忌惮的构陷太子。
    刘据仔细想了想说道,“陛下若是在长安,我一月大约能见到陛下一两次。每次求见,大致也都能被宣召。”
    霍嬗稍微松了口气,又问道,“表叔,你是不是只有遇到了正事才去见陛下?”
    刘据明白霍嬗的意思,无奈解释,“若是寻常事情,陛下也不会召见我,求见也不会召。”
    这一下霍嬗也无话可说了,这些事情还真的不能怪刘据。这位太子当然也是想要搞好和皇帝的关系,但是皇帝看似没有那么在意父子之情。
    抓了抓脸的霍嬗就说道,“陛下看似是对表叔有些不满,我倒是不觉得有太大问题,就是觉得应该是有人在陛下跟前进谗言了,而且是近臣。”
    刘据和卫子夫顿时露出凝重的表情,他们相信霍嬗的判断,也明白这样的事情就是最大的问题。
    子不类父,这一直都是刘据身上的‘原罪’,这也是刘彻对太子最大的不满之处。
    卫子夫关心问道,“嬗儿,你可知道到底是谁进的谗言?”
    “我要是知道了,那人早就被杀了。”霍嬗直白说道,“我觉得应该不是侍中,多半是一些黄门。表叔,这事情可得注意些。”
    刘据咬牙切齿,低声骂道,“这些阉宦,实在可恨!”
    确实非常可恨,只是这些人也是刘彻身边的人,就算是霍嬗都没办法做到仔细的去排查一遍,甚至他也不敢直接的开始明面调查。
    卫子夫仔细想了想,说道,“太子,这些事情你留意些。那些人成事不足,但是想要害你倒也容易,没事不要招惹那些人。”
    虽然心里憋屈,可是刘据也只能点头,那些宦官现在真的不好去得罪。
    霍嬗立刻说道,“姨婆、表叔大可放心,我会留意一些。谁要是进谗言,我找法子直接弄死!”(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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