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敕勒歌。
    话音刚落,一阵风拂面而过,白露打了个喷嚏。
    肩上披来一件粉色针织外套。
    第二个喷嚏没出口就散了。
    “你在哪找到这件外套的?”白露被萧诚牵走也好奇,触摸着拢了拢肩上的外套:“我记得好像很久没见到了,不对好像昨天有看到,今天早上就没看到了,不知道放哪去了……”
    山间小路碎石子多。
    萧诚牵着不看路只顾看外套看风景的少女,走在前面。
    萧伟和罗十六等人走在后面,司机师傅们也下了车,同去萧家村。
    白露的问题,得到萧诚两个字回答:“椅背。”
    她一大早就在弄发卡,什么都看不见,眼里心里只有她的发卡。
    梳子在桌上,还让他帮忙找梳子,萧诚干脆给她梳头发了。
    她说要绑个低蓬松丸子头。
    他给她绑了,她说不好看,乱得毫无章法,像个稻草头。
    发卡都别不上去。
    然后她就自己绑了,结果就在房里弄了半天,出来吃早餐时。
    萧诚发现其实……和他绑得差不多。
    她觉得差很多,萧伟还说好漂亮,她更信赖自己的手艺了。
    萧诚微侧眸,一缕没绑好的发丝被风吹落她脸侧,他挑起挂回她耳后。
    她突然转头:“你小心点,有没有挡住珍珠发卡?”
    看得出来,她很喜欢珍珠发卡。
    喜欢到能把人忽视的地步。
    萧诚垂眸盯了她一眼,重新给她绕回低丸子头,一圈两圈。
    “没挡住。”
    白露自己伸手摸了摸才放心:“等会儿上山摘水果,你帮我看着点发卡可以吗?不然等下被树枝刮掉了,不知道要去哪里找回来,山上那么大。”
    “可以。”萧诚同意她的请求,并抬手:“我帮你保管。”
    白露一把拍开:“现在不行!”
    “阿婆阿公还没看到呢!我要告诉阿公阿婆这是你送给我的礼物,上次我和萧伟来,阿公阿婆还问你怎么没来呢!”
    萧诚面无表情收回手,也不知道是开心还是不高兴,只回了一个字。
    “哦。”
    白露以为把他手拍痛了,正拿起准备补偿吹一下,李红英和萧国福已经走过来打招呼了:“你们来了,这天还早,肯定很早就出发了吧,吃早饭没?”
    “没吃的话,我去摘点玉米给你们煮起先填填肚子,午饭再做好吃的。”
    萧诚冷着脸不说话。
    白露直接松开他的手,跑去和李红英走一路:“我们已经吃过了。”
    “停在路边的大卡车,都是来运水果的,水果外销的大工厂已经确定好,从今天起,有多少水果我们就收多少,可以通知村民们开始大量采摘了。”
    “这么快就找到销路了,你们真棒!真厉害!你听我跟你说啊……”
    李红英和白露在前面聊得开心,诸事细节都聊到位。
    后面却冷场。
    萧国福和萧诚尬聊都聊不了。
    罗十六和萧伟已经很识趣的拉开距离,避免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前面还在聊:“露露的发卡真好看,好多颗白珍珠,配上你这靓瞎人的美脸,能叫人直接看到梦里去~”
    “哪有啊……不过我也觉得发卡很好看,阿诚送我的。”
    “我说呢怎么这么漂亮,原来每颗珍珠都装满了阿诚的心意啊……”
    萧国福感觉到冷场升了一丁点温,周围的气压也没那么低了。
    正打算开口跟萧诚搭个话,一道刺耳震天的喇叭声,横空打断。
    后面又有车来了。
    不是卡车,也不是货车,是两辆黑色小轿车。
    来到山脚被卡车挡住去路,进不了萧家村,嚣张按喇叭让人挪车。
    所有人都回头看去。
    包括,刚准备夸白露头上珍珠发卡好看的阿婆,阿公,萧家人们。
    鸣了半天喇叭,卡车还不让道,黑车里的人显然已经不耐烦。
    直接开门下车。
    “是上次那帮人!”李红英认出了接二连三下车的身影。
    “还有几个新面孔,少了上次被牛屎熏晕的那个,其他四个带头的都在,这次来肯定也没好事!”
    白露也已看清从远处走来的人影,以及,多出来的三个公职人员。
    挂脖工作牌,大老远就从制服胸襟翻出来,让人一眼就看清楚。
    市监管……食品安全监督……
    还真把上面的人搬来了。
    白露在人到来前,回到萧诚身边,对他也是对罗十六等人提前打预防针。
    “官字头上一把刀,不宜硬碰硬。”
    萧诚没说什么,反倒是王浩先忍不住了:“一群龟孙子!”
    “不好好呆在南市,成天往萧家村爬什么!往年又不是只收萧家村水果,什么地方他们没去收过,干嘛盯着萧家村不放,萧家村的水果还成金了不成!”
    水果成不成金,白露不知道,但山上的果树就快成精了。
    萧家村山上的果树,十棵有八棵都是数十年以上,百年老树更是随处可见。
    树上结出来的果子,不仅没干瘪畸形小,反而更甘甜多汁,清香爽口。
    该脆的脆,该甜的甜,让人口齿生香,吃完味道还深深刻在脑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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