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听到卫兵的急报时打了个寒战,一泄如注之后,突然清醒了几分。
    他一把推开胯下的女人,走到门外,只看到城中心已火光冲天,人声鼎沸,不觉怔住了。
    就这么一呆,主帅营外也已乱了起来,匈奴之间,竟然互相砍杀起来,赫连只觉头痛欲裂,一时间却分析不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这时,又有一个亲兵仆到他旁边哭诉:“可汗,大事不好!有人看见鬼兵附到我们的人身上,遇人便杀,现在都已分不清是敌是友,大家互相砍杀起来。
    赫连大怒:“混帐,岂有这等事?乱我军心,拉去斩了!”
    “可汗饶命!都是真的!现在很多人以为只有这里安全,都要避进来,我们想挡住,他们便杀人。”
    赫连不理这名亲兵,跑回自己的营帐,看到五百铁甲血卫仍然默默守着,心神稍定,这时,又有亲兵来报:“南城不稳!奴隶又作乱!”
    赫连这时才脑内灵光闪起,大喝:“是那些酒!,内里一定有药,将酒楼封住,不许任何人离开。”
    因为迎接“圣兵”降临,城中老者说:“不能再有太多杀戮,至少在今晚不能再见血光。”所以赫连并没有对南城的降兵开杀戒,也准备将他们还给本来的头领,想不到终成祸胎,现在南城的降兵又再作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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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谓圣酒,小敏早通过地下通道进入了密室之内,注入了“春药”,匈奴乃化外之人,本来就**声色,但在大月城内的女人哪堪这么多“饿狼”?其结果是,这些蛮夷为女人而相互执起刀砍杀的大有人在。
    较早之前,一队队“匈奴”从藏酒的地下密室内拥出,面对的正是已处处失控的局面。
    互相拔刀相向在匈奴中乃是常事,但当一批口中喃喃念着怪语,向自己人开刀的“匈奴”突然从酒楼底出来时,整个匈奴阵营便立刻陷入混乱及崩溃。
    文强等人口念怪语,穿着他们投诚时的衣着,面上极难分出他们的来历,加上本来便因争夺女人而起的纷争,匈奴的“内战”,便像是波浪一般向四方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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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诚。
    左庸身披战甲,带领着这一万人像疯虎一样扑向城中。
    匈奴绝想不到这一万人能在哪里找到这么多兵器,更想不到他们敢再次反抗。
    没有笔墨可以形容人群失去理智时发生暴动的血腥狂躁,尤其是在自保上那种不顾一切的疯狂,不知多少人死于朋友的刀下,更多的人在逃命时给推倒地上活活踩死,人流像暴风一样胡乱集中了又分数,本来便迫夹的城内顿时像一个大磨坊般消磨着生命。
    胜利的崩溃只消一刻。
    匈奴拼命的冲向王宫,并不是为了攻城,而是怕被压死、闷死、砍死在城里。党项人的方向不攻自破。城上的箭如雨下,收割着无穷多的生命,党项、鲜卑、铁弗及其他部落死的人,远多于攻城时的牺牲。
    赫连在五百铁甲的开路下向城外推进,在接近城门时却迎上一队传说中的神甲兵。
    双方都没有恋战。
    赫连弹压不了城内的混乱,只有逃命。
    神甲兵志在找太子,故不欲多生支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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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色放晴,大月城却仍然凝结在墨黑的血色之中。
    在巨大的死亡洪流之中,文强的八百壮士也只剩下一半,左庸的一万人好一点,因为他们是结阵而进,所以只死了约二千人。
    大月城内没有躲进王宫的平民生还者寥寥无几,而躺在城内的匈奴尸体,竟然不下四、五万。
    王宫城门大开,重新接收城池的大月人面对这样的惨况,不知是悲是喜。
    王宫外死的大多是党项人,他们夹在大乱的鲜卑人和城门之间,军中首领蔡班以及其他头人都喝了“圣酒”而失去方寸,甚至加入争夺女人的混战之中,党项人失去组织,瞬间便崩溃了,这也是匈奴人的特性:胜则争先恐后,败则自相践踏。
    大月贵族跟在晋太子马后,迎来的是以左庸为首将一万的“晋人大军”,这大月城的控制权,已稳然落入这个太子与他的“解放奴隶”大军控制之下,太子手刃祸国殃民的前城主,策立加宝为国王,并娶之为妻,正好合并了双方的力量,这样原大月贵族也不用人人自危,况且以半个王国的人口为代价,换来将匈奴缶走,大月又可再垄断丝路的一个关卡,自然可算成功。
    匈奴在城外已远远退去,面对这么大的损失,赫连上有柔然的问罪下有头领的不服,早已不敢对外争雄,急忙连夜东返,希望回草原还有立足之地。
    ******
    司马旦终于在城南的城墙上找到小敏。
    这时太阳已高高挂起,四周也暖和起来。
    但不知为什么,司马旦觉得站在那里的小敏弱不禁风,像在寒风中瑟瑟发抖一般,他心里一酸,急忙上前解下斗蓬给她披上。
    小敏背对着司马旦。
    司马旦忍不住,将她回转身体,拥入怀里:“敏敏!你到了哪里?我好担心你!”
    小敏顺从的在他怀里:“旦哥哥,我一直在你身边啊!”
    “可我不知啊!”
    “敏敏永远也会在身边的!”
    “好,好!只要你在我身边,只要你在我身边,不用再为我做什么了……!”
    小敏的全身一硬:“你说我做了什么?”
    “我……我只是不想你为我太用心机了!”
    “你是想说我工于心计,心狠手辣,满手血腥是不是?”小敏的声音冷如刀刃。
    “不……小敏……我们……只要我们一起,并不要这样……”
    “这样?这样是哪样?不用血流成河,尸积如山是不是?司马旦,这不是你和我的选择,爹已赔上性命!你认为你还能云淡风轻的说些我们不用这,不用那的话吗?怪不得……怪不得你那晚还……”小敏愤怒地推开司马旦,伤心欲绝。
    “我……我……”司马旦胸口如中巨锤,不知说错了什么话,哪敢再说。
    “司马旦你听着,你好好的做你的王夫,其余的事,不论你同不同意,也会像昨晚一样,你只能接受。”说完,小敏头也不回转身便走了。
    司马旦怔在当场,心如刀割,转念想起在江南的平和日子,估计也是诸葛胜机关算尽,心血贯注才能维系的,他从不使自己知道背后的黑暗,给予自己美好的童年,自己是不是应该,用下半生来报答?
    到底为什么要选中我?如果不是“我”,小敏会对我这般“好”吗?现在每天危在旦夕,自己还对小敏的计划诸多不满,难道对敌人仁慈,不会使自己和身边的人身陷险境吗?
    ******
    “你回来了!”加宝在两人的新房内,冷冷的说
    “我回来了!”司马旦的语气平淡。
    “你又去见她?”
    “大人的事小孩子别问!”
    “我不是小孩,是城主,是你的王后,知不知?”
    “我知,我知……”
    “知!那为什么不……不……不和我好?是不是心里只记住她?”
    “……”
    “那我们怎生孩子,母后说孩子要成为万城之王,比你还要操更多女人!”
    “你怎么说话这么粗鄙?等你大了再生孩子,急什么急?”司马旦被加宝的话吓了一跳。
    “我不理”,加宝抱住了司马旦:“我不漂亮吗?你为什么只记住她,这不公平,……其实……嘻嘻……”
    “你笑什么?好诡异!”
    “什么啊!我看过你的比武,好帅啊!那……那天母后说要我与你成亲,我开心疯了,之后她说什么我却不知道!”
    “所以那天她说你没听明白。好笨!”
    加宝的脸阴暗了下来:“母后她为什么一定要这样?虽然我自少很少和她说话,但昨天晚上我哭醒了……你说她现在到了天上么?”她嘟起嘴,眼睛红了。
    昨晚司马旦根本没有睡,在早上叫她时听到她在梦中的哭醒了,他摸了摸她的头:“战争死了很多人,能活下来的都是侥幸,你母后没有捱过。”
    加宝似懂非懂,却抱得司马旦更紧:“我现在才觉得不是在做梦,你身上很香,像牛奶的味道。”
    “有么?我一身汗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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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赫连在马上跑了一日一夜,才清醒了过来,回首一望,见跟随着自己的,竟然只有不上千骑,不禁仰天长叹。
    这时一名叫银术的首领纵马趋前:“可汗,现在柔然汗庭已经西移,他们可能会往西与波斯萨珊王朝有仗要打,为什么我们不回去草原呢?鬼方那些魔鬼到夏天受不了热,一定会回北方,这么肥美的草原难道要让给秃头那些臭猪吗?
    赫连大怒,一把抓住胖墩墩的银术的耳朵:“你要我夹着尾巴逃走吗?”
    银术痛得呱呱大叫,只得求饶,哪知赫连又哈哈大笑:“我在这里栽倒,我便必须要在这里站起,但昨晚逃失的部下有可能回到草原找我们,他们如果到师密特那里,很容易会变成他人的奴隶,这样,我们先回草原,汇合部众,大月城,我们很快会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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